第 24 节
作者:笑傲网络      更新:2021-02-19 10:55      字数:4794
  殷盖天一听,忽然拍案而起。
  立刻举座失色。
  以殷盖天的功力,要想在在座中找一两人杀了解气,别人是拿他一点法子也没有的。
  这么一个老魔头发起火来,任何人都能想像出后果是什么样的。
  但许白尘想不通他为何如此小肚鸡肠。
  这时花小姐缓缓地站起身,向众人冷冰冰地一笑,然后用眼色制止了殷盖天,左手甩出一块白玉牌,扣在桌面上,转身离席。
  她边走边道:“殷伯,我们既已在场面上混,总是要多交几个朋友才好。”
  佳人随着话音落去而消失在客厅门中。
  许白尘拿起扣在桌面上的玉牌,反手一看,就慌不迭地还给已站着身边等他的殷盖天。
  君香香和公孙岳他们早就认识许白尘,但从没有见过这位赫赫有名的铁龙门大管家脸色如此难看。
  许白尘双手抱拳,点头哈腰地说着很让人舒心地话,然后亲自离座送走丁殷盖天。
  香香问道:“许大总管,他们是什么来头?”。
  许白尘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说不得,说不得。”
  大家呆了一会,接着公孙大官人第一个发现殷盖天的座位前一粒龙眼般大的一颗明珠,这颗珠子至少能买下一百桌这样的酒席。
  这难道是他们的酒钱?手头未免有些太大了!
  他是不是故意给他们看的?
  这是什么意思?
  许白尘紧皱起眉头。
  公孙岳却在想着自己的心思,这次南下之行,也是路上偶遇香香,而且上了她的钩,被这个令人心醉的女人灌了不少迷魂汤,眼看着就要动手做事了,却不曾想平地里冒出了一个龙金。
  龙金不是好惹的,许白尘更不是好惹的,他只有定下心来,好好地筹划一番。
  想问题自然要好好地休息,于是公孙大官人也托个辞,起身告辞了。
  龙金也被香香扶进虏间,早在他们先一步,许白尘就已进了房间,查看木匣中的重要东西,然后安排了龙金下榻之处。
  龙金上了床,香香也娇柔地伏在他身边,此时许白尘却没有要离去的样子。
  龙金早已等不及了,挥手要许白尘离开。香香迫不及待地脱去狐皮大衣,露出了紧身细毛绒衫,苗条的身材,迈着袅袅婷婷的步子,走到门口。
  许白尘只好闪身出去了,他希望龙金今夜不要陷得太深。走时,一双如鹰的眼睛,又深又狠地盯丁香香一眼,他同样希望香香也心里有数。
  香香使劲关上门,拴好销子,心中骂道:“这个许白尘老鬼,还真是狡猾诡诈。”
  龙金房间在火烛灭时,传来了哼哼叽叽的声音。
  许白尘把门虚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他总觉得今夜要出事不可,是什么方面的事,他又讲不不禁。这只是一种非常的感觉。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正当许白尘沉沉欲睡的的候,忽然传来一阵箫声。
  许白尘一下于睁大眼睛,睡意全无,这箫声是不是殷盖天天吹弄的?他预感到这萧声—停,灾难就要开始了。
  他在等,等箫声停下来,等他严练不了十余年的通天耳中听到的声音,他有这个自信,就算一只无声的壁虎从龙金门前爬过,他都能听到。
  许白尘在倾心地听着动静,但也忍不住想到了花小姐和殷盖天。
  他怎么也不明白,威震江湖十余年,后来又消失了十余年的“魔手”殷盖天又怎会听命于一个黄毛丫头。
  殷盖天在十余年前之所以隐退,有人说是因为他同胞弟殷盖地死去的缘故。
  殷盖地真的死了吗?他这次重出江湖又是为什么?
  这个绝色美人为什么会有那块白玉牌?这是她的起初身份吗?
  许白尘正陷入深深的思索中时,箫声的乐律忽然变了,娈得动人心弦,婉转惰痴,那是一种撩人心魄的乐曲。好似一个美丽女子忽然来到你床前,这是一个骚动的夜晚。
  正当许白尘不由自主地倾听这首乐曲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很轻很轻,不比壁虎走路重多少的脚步声。
  箫声变得更加炽烈火热了,足可以让人想人非非,许白尘真想躺在床上好好倾听一番。
  刹那间,他清醒过来,心中大叫一声“不好!”他毕竟是在江湖上闯荡了近一辈子的老客。终于在没有被箫声完全控制时清醒了过来。
  许白尘提气收神,轻轻一闪,无声地出了门。
  因为迟疑了一下,那个脚步声已消失,隔壁龙金的房间也没有任何声响了,但门已现出一条缝。显然,夜行人已进了房间。
  许白尘侧身进房,脚跟还没有立稳,一道黑影迎面扑来,一股杀气从对方身上发出。
  黑夜之间许白尘看不清对方出的是什么招式,而且又是忽遭袭击,于是急忙闪身避开正面,双手护住全身各大要穴。
  那黑影也不追击,腰身一扭,直向门外闪去。
  这时许白尘凭着夜行眼力,借着昏暗的夜光已看清楚,那人身材矮胖,但身手敏捷,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中还抱着一个方形物品。
  许白尘立刻想到了装珠宝的箱子,大小和夜行人怀中的差不多,他一探手,从腰中抽出自己的随身兵器,能让他用上兵器的人已不多,他至少已有七八年没有用过兵器了。这次可真的有些急了。
  一柄在黑夜中同样能刺眼夺目的短剑,以雷鸣电闪般地速度刺向黑衣人的腰部。
  在这种紧急的时刻,许白尘也根本顾不上什么江湖规矩,白光一闪,左手顺势去夺那口箱子。
  夜行人不但一身黑衣黑裤,还黑巾蒙面,他见许白尘来势凶猛,急转身相让,但就在这一退让间,许白尘早已把那方形物品夺了回来。
  蒙面人不肯就此服输,双手一翻,迎上对方的短剑。
  “锵”的一声,一绺火花,夜行人把许白尘的短剑逼开,原来,夜行人此时手中已拿着一对乌漆的铁环。
  许白尘没想到这个夜行人居然有这么高深的内功,连退了两步才站稳脚,接着手腕一翻,绝招立出,杀气再现。一式“金龙搅海”,直奔对手的心窝。
  就在这时,内屋的门一动,白光闪动。
  门已半开,白光在闪。
  但不是兵器,而是赤条条的香香裹着一条单丝巾从门里冲了出来。
  她伸手就要接过许白尘手中的箱子,但许白尘又怎会撒手。
  香香雪白发烫的身体己逼了上来,一阵消魂散魄的肉香令人神醉心迷,许白尘稍一懈怠,那个夜行人已翻身出了大门。
  “大总管快去追赶飞贼。”香香叫道,“是龙公子叫我保护这口箱子的,”
  她双手拽着箱子,身上本来就散披着丝巾,已从光滑的矫躯上滑落下来。
  房里仿佛被她的雪白肌肤照得更亮了一些。
  许白尘一听房中的确有响声,想必真是龙金叫她拿箱子的,于是冷哼一声,猛地撒手。
  香香没有提防他来这一着,身子向后一仰,翻着跟头进了内室。
  许白尘恨不得迫上去扇地两个耳光,这个淫荡的女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这关节时候出现?
  要不是不愿得罪龙金,他非把她毁容不可。
  许白尘恨恨地追出了房门,但哪里看得见夜行人的踪影,静静地走道上依然平静无声,四周隔壁的客人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刚才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
  许白尘轻若狸猫地从走道上走过,双耳集中了全部精力。没有人点灯,也没有人出来夜间小解,黑黑的、静静的,除了公孙岳房间传出了一阵轻微呼噜声外,连刚才那个婉转的箫声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 一种压抑的气氛使许白尘感到这里不是一家盛隆的客栈,而是一座空寂的坟墓。
  如果刚才是公孙大官人,那么他的速度也太快了。因为公孙岳的房间就紧靠在许白尘房间的旁边,而且他主要是防范这个公孙岳。
  不可能是公孙岳,他没有道理这么快的。
  许白尘走到甲字号的最后一间,这里是紧挨楼梯,是殷盖天的房间。
  他慢下脚步,更小心谨慎了,但当他走到殷盖天房门前时,忽然从门里传来一阵箫声。
  箫声细长低沉,但充满了肃杀之气,仿佛一道有形的物体,使人历历在目,令人毛骨悚然。许白尘不由得吸了口凉气,倒退了几步,不敢贸然前进。
  许白尘站住身子,稳定了一下心绪,然后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像幽灵一般,从长长的廓道上游荡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再也没有睡意,和衣躺在床上,心中乱成了一团麻,想来想去理不出一个头绪。
  箫声还在响着,呜呜咽咽,如泣如诉,从肃杀之意变成了复仇般的悲壮激昂之调。
  许白尘感到这箫声中透着另一层含义,但又一时想不通这含义是什么。
  不知不觉中,他合上眼睛静静地聆听着箫音。
  第六章 拍卖神剑
  窗外,一片银白之色映出房中,不知夜里什幺时候下了这么一场雪。龙金用力睁了睁迷朦的眼睛,脑袋中还朦胧地回忆着昨夜的风流,他揉了揉脸,下床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那口箱子,这要比任何事都重要。
  但当他拿起箱子时,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着手处箱子轻若无物。
  香香早已不知去向,箱内宝物已属他人。
  龙金大叫许白尘。
  许白尘这时居然还没有醒,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猛得听见龙金的呼唤,他这才从床上下子跳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人已冲到了龙金的房间。
  但这一切是否已经迟了?
  许白尘瞪着空空如也的箱子,想起自己昨夜是被箫声所迷,在不知不觉中昏昏睡去。
  这箫声好厉害!除了殷盖天还有谁有这样的功力?
  “君香香什么时候离去的?”许白尘眼睛盯着那口空箱子问道。
  “这……”龙金说不清楚,但转眼间,他闻着自己身上的浓郁香气似有所悟。
  他恨恨地道:“这臭婊子居然敢下迷药。”
  许白尘想想自己,不由得苦笑,道:“老天保佑,她下的只是迷药而已。”
  “什么意思?”龙金正没好气,猛地听到他这番话自然极不顺耳。
  “我是说我们应该感谢她,因为她只下了迷药,而没有下毒药。”许白尘冷冷地道。
  “她敢?”龙金尖着嗓门叫道。
  对龙金这样下毒药自然是自找苦吃,下迷药却要比下毒药容易得多,而且君香香本身就是迷药。
  但许白尘却道:“没想到她们和殷盖天居然是一伙的。我们能保住这条命住这条命已算不错了。”
  “什么?”龙金大吃一惊,他弄不懂许白尘为什么要说君香香和殷盖天是一伙的,昨晚那顿饭时,股盖天还差点因为君香香一句话而发火。
  难道他们是在演戏?
  许白尘这才把夜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道:“殷盖天以萧声相助,他不会白出手的,那么他又要什么呢?单单只是为了钱财?”
  这一点龙金就更不知道了。
  他望着空荡荡地走廓。
  整个客栈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铁关客栈的客人都已走光,高耸的楼房耸立在一片白雪之中,只有它,才对昨夜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
  清晨的寒流在高空奔涌,好在地面上没有太大的风。
  济南府的长安大街上早巳塞满了人。
  他们中有为生活而起早奔波的,有为盈利赶早市而流汗的,也有为一些不可告人的事而早行的,还有根本不为中而起床上街的。
  他们中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的,也有小的,甚至还有两个碧眼高鼻的西域人。
  两个说着僵硬中原话的西域人,在一个穿湛蓝色马夹、脚踏鹿皮软底靴,腰扎虎尾带的中年人带领下,来到张记古董店。
  他们谈笑风生,店老板自然更是兴致高昂,刚开开门就有一批大买卖上门,自然不能怠慢。
  高个子的西域人盯着一件件古董目不转睛,眼中放出带着贪婪的光芒。
  他游鉴着,但看得很仔细,当他的眼光扫到门口时,眼中的光芒不由得大放异彩。
  一位妙龄女郎正从店外盈盈走来,她衣着华贵,一张俏生生的脸,光润如玉,满身洋溢着诱人的光彩。
  她身后跟着一位清癯的老爷,皱纹满脸,手中拿着一根麻花细马鞭。
  美丽的女子走到柜台前,细声细气地向店老板道:“能不能把那柄古剑拿来一看?”
  店老板又怎会拒绝这样一位女子的要求。他迅速地把那柄古青铜剑递到女郎的手中。
  这是一把周秦时期的古剑,是用来当作祭品或陪葬晶的,是一把非常难得的古董。
  那个西域高个,自从这位女郎进来,他的跟睛就没有离开那细条身材一下。
  这时,他慢慢地走到女郎身边,用他自认为最亲切、最温柔的但又僵硬无比的声调道:“这位小姐,这是—把东周末年时期,诸侯用来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