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节
作者:
吻火 更新:2021-02-19 10:44 字数:4748
眼睛瞎了,她们这样如花的年纪,如玉的容貌,歌舞人才无一不是拨尖的,居然如今还被困在后院里虚度年华。
前去郭大嫂子家的书香一脸愤慨,不明白自己拿出对待艺术家的尊重来,却引得这两名美人想入非非,再看郭大嫂子身边花花草草一根也不见就不由奇怪。
郭大嫂子边纳着鞋底,将麻绳拉的哧哧作响,边轻蔑的往柴房瞥了一眼,小妞子偷偷趴在书香耳边打小报告:“……香香姨,娘亲前些日子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打了爹爹。爹爹带回来的两个漂亮姐姐都吓病了……”
书香从心里佩服郭大嫂子这招杀鸡儆猴,实在高明。
等到她去雁儿家取经,见她身边两美人小意奉承,倒茶捏腿,侍候的很是周到,雁儿见书香一脸呆样,索性将两美人支使下去,小小声将两美人处境再讲讲,书香这次觉得,原来比起郭大嫂子的杀鸡儆猴,雁儿这才叫杀人于无形。
书香回到家痛定思痛,反省了一下自己的策略,郭大嫂子的这招跟雁儿这招都与她家情况不符,除了这两美人对裴东明的垂涎欲滴之外,她们的歌舞才艺又确是极佳的,这样圈在后院里也太浪费人才了。
第二日她又出门了,前去城守府家寻罗夫人。
不久之后,响水好几家大酒楼便有舞姬登台表演歌舞,反响极为热烈,一时之间吸引的大夏人与北漠人都到了饭点便伸长了脖子打探消息,看看今日哪家有舞姬表演。
大夏的酒家,偶尔出现个把卖唱的小姑娘,唱的还是凄凄楚楚的调子,实在败坏客人的食欲,但北漠舞姬就不同。
这十名北漠舞姬身姿歌喉舞蹈无一不是火辣的,微露的肚脐,若隐若现的浑圆,撩人的眼神,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小腰,踩着节奏的小巧皮靴……即使三九天也能教人看出一身热汗来。
大夏的男人们何曾瞧见过这种光景,一时口耳相传,一时倒省了许多妇人在家准备午饭。
有天中午裴东明跟老郭头赵老抠在酒楼吃饭的时候,看到台上卖力表演的美人儿,一口热茶差点喷到了对方脸上,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诧异。
“这帮婆娘是在做什么?”
老郭头看着自家那个自从来到家里吓了一场就病歪歪的美人此刻在台上卖力的扭臀,活蹦乱跳,哪里有一点点生病的迹像?
难道家里竟养不起两个闲人了?
不过想想郭大嫂子的擀面杖,他还是由衷想到,只要媳妇儿高兴就好,只要她高兴了不再下痛手修理他就好……至于其它,他也就懒怠计较了……
裴东明唇边笑意慢慢泛起,“这……不知道又是谁的鬼主意?”心中猜测难道小丫头终于忍不下去他被旁的女人虎视眈眈了?
他就是想看看她发怒着急的样子再处理这俩美人,哪知道小媳妇儿比他淡定多了,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原来全是装的?!
只有赵老抠高兴击案而赞:“这法子妙,这些女人们不但以后不吃白饭了,而且又添了进项,真是再两全其美不过!”已经准备一会回去的时候给雁儿扯一匹锦锻做身漂亮的裙子穿。
他家娘子这读书人就是见识不一般,竟然能想出这般生财的法子
晚饭之后,罗四海退了衙,回到后院的时候,罗夫人正坐在小花厅见府上的一个采卖。
那采卖今日穿的甚是体面,躹着身子在那弯腰答话,一脸喜色:“……夫人有所不知,如今这歌舞班子每日里都有人前来请去登台表演,有些酒楼还想整月包下来,不过想着上次夫人说过不肯定下来,只让她们在各大酒家轮换表演,小的就没答应。”
罗夫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采卖又将这几日的银两奉上,并帐目及各美人抽成一一报备,罗夫人越听笑意越深,罗四海恰进来听了几耳朵,只等那采卖走了,这才笑道:“夫人可是又想出什么发财的生计了?”
罗夫人慢悠悠去瞧手腕上一颗镶着一圈红宝的金镯子,轻描淡写道:“书香那丫头出了个主意,各府的美人儿闲着也是闲着,她们苦练了多年,圈到后院里浪费了多年苦功,索性人尽其才。让府上找了个人把这几个美人带到别院住下来,再由方才那采卖出面,四处联系酒家,串场表演歌舞,收些银子,各家分一些,这些美人儿们分一些,老爷觉得这法子可好?”眼角余光去观察罗四海神情。
罗四海双眸溅出笑意来:“我就说裴娘子鬼主意多,这法子倒当真好。你还别说,近来响水平安,我们也是时候置些私产了,再说朝廷……赶明儿我就叫了东明他们过来,索性各家凑钱开个酒楼,这些美人们也不必去各家酒楼跑场了,索性就在我们自家开的酒楼里表演……”罗夫人怔了怔:“我送了老爷的美人儿出去卖唱,老爷没意见?”
罗四海上前去拉住了罗夫人的手,感觉到掌心的温暖,朗声大笑:“既然呼延赞是送了给我罗家后院的,那便是夫人的财物,夫人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那些美人儿跟老爷我有什么相干的?”
罗夫人面上渐渐涌上了抹不去的笑意,笑意渐深,便如一朵徐徐绽开的牡丹一般,雍容华贵,不可逼视。
罗四海目光渐深,呼吸渐促,身子也贴了上去,哑声呼唤:“夫人——我瞧着什么美人还是什么的,哪有你生的好?”
“贫嘴!”罗夫人佯恼,在罗四海胸膛之上轻轻捶了两下,脸上笑意却再也难掩。
☆、109 私房钱
罗四海久有一事未决。
响水城地处边关,如今虽已无战事,但为帝者居安思危,生怕北漠哪一日狼子野心重燃战火,便向边关派遣了数十名密探前来,分属罗四海调度。
罗四海原想着如何安排这些人,如今倒想到了个好法子。隔日便召了辞官的诸人前来城守府商议。
当晚裴东明从城守府回去之后,便与书香商议,想要借书香的美人儿用用。
见媳妇儿边飞快整理钱匣子,边露出警惕的表情,且将怀疑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到了脐下三寸,裴东明顿时哭笑不得,在她额头敲了一记:“你这个坏丫头,乱想什么呢?我不过是听说近日你出了个生财的主意,日进斗金,因此想借你的摇钱树用一用。”
“你也知道那是我的摇钱树了,你不知道夺了人家的摇钱树是多不厚道的行为吗?”书香愤愤的将正摊在梳妆台上的银锞子银票及碎银子细心收到了钱匣子里,公帐与私房分的十分清楚,并且小心锁了起来,将钥匙揣到了腰间。
裴东明头疼的看着爱财的小媳妇儿,头一次发现她居然还有这癖好。
“为夫倒从不知,香儿竟然这般爱财。”
书香满足的摸着钱匣子上雕着的缠枝莲,理直气壮的答他:“那是因为我以前没有私房钱嘛。”
对于一个婚内的女人来说,存私房钱对她简直可算一种乐趣。
这个时代的女人们好些的都有嫁妆傍身,她如今虽不缺安全感,对裴东明又十分的信任,还是也不能免俗。
也许从根本上来说,不管夫妻感情如何深厚,哪怕家产共享,两情互许,但抛开对方的爱侣这重身份,人从根本上来说是独立的个体,总希望有些独自属于自己的东西,这完全是一种无法抹煞的乐趣。
比如隐私,比如独处的空间,再比如私房钱。
书香如今除了自己两世为人这一点,其余的在裴东明面前可说全无隐私,无论感情还是生活,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览无余,神秘感什么的,就别指望了。
自搬到了这院子,她自感环境逐渐优渥,便自做主张在这院里替自己布置了一间起居室,里面尽放了些传奇话本,或者游历杂记,风物志之类的,又准备了上好的笔墨纸砚,闲时练练字。原还想着这算是自己独立的空间了,哪知道自裴东明辞了官,清晨起来练完武,吃完早饭,她窝在这里的时候,他多时也跟了过来,逐渐的搬了些农田水利之类的书来看,时而夹杂着几本兵法书。
到最后便成了两夫妻斜倚在宽大的塌上,中间摆着一个四方的塌几,上面放些零食水果之类,二人各踞一边享受这悠闲的时光,常常一两个时辰之内也说不上一句话,但却分外融洽。
独立空间什么的,书香如今已经不再追求了。
她抚着胸口暗叹,好在她目前至少还有独立的人格,总算是万幸。
最后的乐趣便只剩了私房钱这一项了。
书香的私房钱来源于三个方面。
一个是她每个月自作主张从公帐上给自己拨二十两银子的月例,充到自己的小金库里,但支出无论大小一律从公帐上走。
她有感于家里只有两个女主子,便自作主张给苏阿妈也算成了二十两的月例银子,月初的时候给家中仆人分发月钱,顺便给苏阿妈也送月例过去,回来再充实自己的小金库。
但苏阿妈见她来送月例银子,死活不肯收,又要给书香拿平日用度支出的银子,吓的书香再不敢给苏阿妈送月例银子了,只死命压着她的手不让她给自己揣银子,诚恳的表示自己假如需要钱,定然会来阿妈这里拿,但现下家里银钱宽绰,实在用不上。
苏阿妈这才作罢。
回来以后,书香想了一下,每个月便往自己小金库里贪污四十两银子的月例,其中的二十两是她家夫君裴东明的月例,她身为裴娘子,总要替夫君收着月例银子的。
她的宏伟目标是,在合理合法的情况之下,尽早把公有财产全部变作她的私有财产。
她的这番小动作,自然逃不过裴东明的耳目,他看着小媳妇儿将自家那点银子银票反反复复的数来数去,喃喃自语,面上一派欢愉,除了遗憾自己挣的银子少了些,让媳妇儿数银子的乐趣不够长久之外,又生出了另一个念头,再寻个赚钱的营生,将来让小媳妇儿坐在银子堆里数钱,不知道她得高兴成啥样儿。
这是裴东明心下一番思量,书香自然不知。
她的私房钱另两个来源便是胭脂铺子跟歌舞团里的抽成,这两项虽每个月数目不同,但都是节节攀升,收益喜人。
如今裴东明张口便要断去她的一项财路,她如何肯依,又使劲了浑身节数,磨着裴东明说实话,借摇钱树的用途还有期限。
她越是这般小意讨好,打着小算盘,裴东明心中越发好笑,偏生想着逗她,发挥军人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气节来,咬死了不开口。
最后被她磨到了床上去,好生享受了一回小媳妇儿热情似火的服侍,最终无奈叹气:“为夫还不是想着家里公帐上的银子越来越少,再过几个月,为夫连月例银子也给娘子发不起了,可如何是好,这才想着寻个赚钱的营生来做做,开家酒楼什么的。”
全然是一位为了家计而苦恼的样子。
裴东明吃了这么多年军粮,如今乍然踏足商海,书香有感于他创业的不易,最终咬牙退了一步,只道摇钱树是大家共有的,借是不借,但可以按着外面的市价,以后定点在裴东明开的酒楼表演歌舞。
说到底,美人不是他们一家的。
裴东明心头闷笑,揽着暖被窝里光…溜…溜的小媳妇儿,怀里温香暖玉,方才一番鏖战,趁着她身上香汗未褪,翻身上来耸动了起来,家里银子全是她的,她却是他的,这就足够。
他以后只负责赚钱,而小媳妇儿除了负责花,还要负责生儿育女,说到底,还是小媳妇儿更辛苦些。
第二日四个碰头,罗四海拈着胡须表示,呼延赞送的美人如今已经收归夫人旗下,他一个城守大老爷,怎好从妇人手中抢胭脂钱。
老郭头自不必说,苦巴巴瞅着众人,眼神之中透露出‘你们懂得’的讯息,充分表示了自己不能跟婆娘要来美人在酒楼表演的苦衷,就差撸着袖子,将昨晚夫妻相合之时,郭大嫂子在他身上掐出来的青紫印来混充家暴的佐证。
——反正他常挨婆娘的揍,谁会知道这青紫印的由来呢。
赵老抠自罗四海提了开酒楼之事以后,便自备了一把小算盘,准备充任帐房。他数字上不错,可惜一笔烂字,十个里头倒有六个是错的,还得回家向媳妇儿请教。如今拿出随身的小算盘,扒拉扒拉几下,一副占了便宜的模样:“各个回家哄好自己媳妇,应该能拿到比别家便宜的表演费。”
他这纯粹是在大打亲情牌。
剩下的裴东明摸摸下巴,对昨晚的夜生活回味不已,略有些走神,等到发现众人将目光齐齐投注了过来,顿时略显尴尬的咳了一声,“不如我们就将她们这支歌舞队包下来,比别家酒楼出的价钱适当高出来一些,但要签个文书,保证她们能常拿出新鲜的歌舞出来?”
这样小媳妇儿又能多分一些私房钱,心情定然更为愉悦。
想到她笑容灿烂,裴东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