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节
作者:千顷寒      更新:2021-02-19 10:20      字数:4731
  上绣着一个很小的不怎么起眼的字,依稀可判断是“梦”字,但其他的花纹我是看不出所绣是何,我看到跟迷宫似的,想不到古代也有这么抽象派的人。
  许是过了点时间,蒋青蒋红他们见我仍未出来,便寻了过来。见我一个傻站在这里,便试探性的唤了我一声,我连忙回神,把锦帕往怀里一塞,便随他们回去了。
  这日后,又行半月,我们终于到了普宁城与金都沧琏之间的最后一个驿站。五日后我们便可到沧琏,心情一时有些激动。
  这日,驿站总算有足够厢房。我们住在各自的房间。夜里,忽闻隔壁文轩房间传来一个声响,我也是半睡半醒,突然意识那那个声音是来自文轩房里,一个鲤鱼打挺,我直直坐起,呆滞了三秒后急忙披了外衫吸着鞋急急忙忙下床开门,见宿和一个暗士站在门外。
  看她们的脸色,也应该是听到声响了。
  我敲了敲文轩的房门,未见有人回答,我心下一紧,重重的拍着房门。另一边的璃珞也听到声响,探出门来,看到我,便走了过来,问:“怎么了?”
  我来不及问他,顾不得许多,让宿挑了门闩,破门而入。宿擦燃松明子点亮蜡烛,蒋青蒋红和其他暗士也都出现,戒备的按住兵器。我正要迈步往屏风后探看,却被蒋青蒋红拦住,先是蒋青提剑往里走,,却随即退后,我怪异的看她一眼,便也往前看,这次她也没有拦我,我前脚刚迈过屏风,就传来文轩颤抖的声音:“施……施……施,小,姐?”
  对上他有些凌乱的眼神。
  眼神往下,看到他敞开的亵衣领口露出一片白生生的嫩肉,顺着我的眼光,他急忙捂住领口,又立即拉下穿帐,挡住了床上的全部景色,只闻到他的声音:“施小姐为何深夜进……?”
  我这才知道刚才蒋青为何神色尴尬的退出来,这非礼务视的礼教她是懂得,我也懂得。
  “那个……我刚才听到你房里有声响,以为……你没事嘛?”
  文轩似乎一怔,随即答道:“多谢施小姐关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我说完就携了璃珞出去,屋里的其他人早就退出去。
  退出房门,顺带关上房门。
  我皱眉,我刚才虽然匆匆一瞥,但是我确实看到文轩床有个黑影,但文轩却说没事……我对宿一个眼神示意,宿随即明白过来,点头,随后消失。
  我回到房里,后来一直没有睡。四更天时,宿悄声回来,告诉我半个时辰前有一个人从文轩房里翻出,宿跟随其后,可被那人发现,并与那人交过手,那人武功不弱,但是宿却发现对方是个男子,而且,那男子还有其他同伴,宿最终敌不过他们才回来了。
  宿说请我责罚。
  我皱眉,沉声问道:“要你查的还没查到吗?”
  宿说对方好像是很有背景的,一直被人引导到其它的信息上去,是迄今碰上的最棘手的。但是承诺这几天之内一定会有答复。我便挥退了他。
  可是却对文轩的身份越来越好奇。山庄的暗士竟然说很难查到他的事情,而且他出现时却又被人追杀,而且刚才他又匿藏了宿说的那个男子,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更加好奇,他到底是谁。
  这下来的几日,我特地很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也没再有人来找他了,但是自从那晚后他就变得很奇怪。他对我的接近似乎特别反感,说话时也不看我,总是低着头,好像回避着我,实在不得不面对我的时候,眼睛也都忽视我,态度仍旧是彬彬有礼,可是我却明显感觉他在排斥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
  我反复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就在我的思考和文轩突然转变的态度中,我们终于到达了金都沧琏。此时已是三月了,正是阳春三月,桃红柳绿。
  第二十四章
  到沧琏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在日落时分进入这座三国之内最庞大也是最古老的帝都,仿佛一切都笼罩在一个金色的世界里,更加为这个城镇增添了一种恢宏的气势,不得不臣服在它的尊贵之下。
  沧琏城总体呈圆形,分为内城外城两部分,外城是一般的寻常百姓的居所,而内城则是王公大城们的府第,越是往里则官位越高,而正中心就是皇宫,女帝的所在。
  金国实行的是三省六部制,上设中书省、门下省和尚书省,下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六部隶属尚书门下。
  如今六部之中的礼部尚书正是当今三皇女轩辕韶华。考吉、嘉、军、宾、凶之五礼;管理全国学校事务及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之往来事。礼部下设四司:仪制清吏司,掌嘉礼、军礼及管理学务、科举考试事;祠祭清吏司,掌吉礼、凶礼事务;主客清吏司,掌宾礼及接待外宾事务;精膳清吏司,掌筵飨廪饩牲牢事务。
  本来一到帝都应先去拜访主客,上报朝贡。主客亦会安排我们的食宿,直待朝廷召唤。但是,我却不愿这么快就去报道,我总有种直觉,好似一进入那个宫廷的大门就会再也出不来的感觉。就好像会被那个黑洞的引力吸着,让我有种本能的抗拒。也许是握受那些连续剧和古诗的戕害,总会有种鸿门深似海的错觉,觉得那里面的人都是带着面具的,你不知道他对笑时是不是真的在笑,说不定在背过身去时就会捅你一刀,潜意识里的排斥。
  其实还有一个不想这么快去的原因……我抬头,看着走在我前面的文轩,莲步轻移,走到客栈的房门前,他顿住,好似能感应到我殷切的目光似的,他回过头看我,我对上他的视线,一时间,千言万语,悉述不尽。
  文轩眼神一潋,默默屈身微福,然后转身,我只觉得突然之间全身的血液往上涌,像百米赛跑之前那种全身的肌肉都在抖动的兴奋,我三步并作两步,跃上楼梯,我抓住了正推门而入的文轩的手,死死的抓住。
  文轩震惊的回头看我。
  “我……我喜欢你……”
  文轩瞬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也感觉到了身旁的蒋青蒋红、璃珞和暗士们的惊讶。
  “是的。我真的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我知道我这样很唐突,我也不知道这里要怎样去追求一个男子。我只是想把我的心意告诉你,我不要求你立即就回应我的感情,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会慢慢等你喜欢上我的。”我做出了爱的宣言,吸引的视线不单单来自身旁的人,更有客栈楼下的大厅里的人,此时正是用餐时分,大厅内坐满了客人。由于我刚才的一席话,让本来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向我站的地方投来了热切的关注,更有正为客人斟酒的小二竟看的出神,那酒溢出酒杯了还不自知,之流到客人的衣服上才回神,正一个劲的给客人赔不是。
  我这才感觉到了尴尬,一时间也有些窘迫。放开了文轩的手,习惯性的搔搔后脑勺,“呵呵”干笑。
  大厅内确有人大肆拍起手来,更有几个貌似纨绔子弟样貌的年轻女子对我吹起了口哨,还有些说笑声,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却象是给我助威。当然也有年长的人无奈的摇摇头,我自动忽视。我看向文轩,虽然此时他眼睛以下都被轻纱遮住,但我仍能看到他红透的双颊,他低着头没有看我,我却能感受这一刻他的内心也同我一样,是喜悦的。他急促的转身,躲进了房内。
  因为刚才的告白,文轩似乎有些尴尬,晚饭要在房里用,我当然也没有勉强。于是我和璃珞他们用了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这一晚我是笑着入睡的,睡的很香。我梦到了文轩和我在不知名的河边散步,他娇羞的任我牵着他的手,那小手柔弱无骨的感触是那么真实。我不舍得放开,紧紧的握着,却又怕捏太重,碎了,舍不得的稍稍松手。那小手便要抽走,“不要……”我呓语着又抓紧了那小手。
  小手晃悠着晃悠着,似欢喜又似逃脱般的挣扎着。
  我悠悠睁开双眼,对上的一双小狗般的圆溜溜的大眼睛,我眨巴眨巴眼睛,确定焦距,看清眼前的人:“璃珞……”
  “洛姐姐……你可醒了,快起来,快起来。”璃珞微有些急促。
  我抬手欲揉揉双眼,却看到仍被我拽在手里的双手,我顺着那双手看向它的主人,璃珞,我又眨巴眨巴双眼,搓揉般的捏捏手中握着的双手,跟梦里文轩的手的感觉一模一样。
  璃珞对于我的举动有些窘羞,微一使劲便抽回了自己的手,双颊微红。
  我搓搓眼睛,打个哈欠,漫不经心的道:“现在很迟了吗?你来叫我有事啊?”
  “洛姐姐,你快起来吧。先去文轩哥哥房里……”
  “文轩怎么了?”一听到文轩二字,我的瞌睡虫立刻被赶跑了,猛坐直,问道。
  “文轩哥哥不见了。”
  “什么?”我呆滞了三秒,随即秋风扫落叶般的起床穿戴好,出得房门,蒋青附耳道:“平时文轩公子都是卯时便起,今日已到辰时仍未见他,璃珞公子去敲门也未见有人回答便推门而入,却未发现文轩的踪迹。”
  我心下一凛,顿时沉下了脸,推开文轩的厢房,果然未见他人。桌上的茶杯里仍有水。床上的被子仍旧整齐的叠着,床单上丝毫没有紊乱与温度,说明他昨晚并没有睡。床旁仍放着他的包袱。房内没有打斗的痕迹,根据蒋青的说法是今早房门的门闩是闩着的。那么他是从屋内出去的了。我走到窗口,那窗口打开,窗柩有淡淡的污点,好似鞋印。
  我焦急外分,难道被那群黑衣人绑走了吗?肯定会有危险的?这可怎么办?“你们都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不在的吗?”我沉着声道。
  蒋青与一干暗士都默然,垂下头。
  “你们还不快给我出去找!”
  我非常的火大,随手一挥,便刚好揭起了桌布,顺带桌上的东西被挥出去,那茶杯恰巧打在了蒋红的胸口,他身行一怔,却未动,仍旧垂首侍立,茶杯从他身上滚落,摔在地上,粉碎,茶水溅到他的青衣,留下一滩水渍。我一怔,那茶杯刚好打在他胸口,正是上次他受伤的地方,我想上去关切他是否有事,可脚步却迈不出去,僵硬着。
  “洛……洛……姐姐……这里……有……封信……”传来璃珞弱弱怯怯的声音。
  我回头望他,却见他害怕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垂头深吸了口气,我想我刚才的眼神肯定很凶,让身边的人害怕了。可是我真的很担心文轩啊,这个古代,根本无法联络,一个消息从山庄过来的话也要十天半个月,哪怕等我知道文轩的踪影,可等我赶过去时,会不会……我不敢往下想。极力整理自己的情绪,我抬头问璃珞:“什么信?”
  璃珞怯怯的把一张四折的纸递给我,我打开,上面写着:今生缘 来世续 落款:文轩。字迹清秀,工整清晰,没有紊乱。说明,他写这信时人是好好的,不是被人逼迫的,那么,他是自己走了吗?不是被人劫走的!是那天晚上那些男子吗?
  “宿,我让你查的东西还没查到吗?”
  “……没有。”
  “没有查到就不要来见我!”我冷冷的道,说完便踱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今生缘,来世续?为什么?为什么要等到来生,今生不可以吗?我们不知道会不会有来生,我们能把握的不是只有今生吗?难道文轩有什么苦衷吗?我捏着那张纸,反复的看。文轩,你对我不是没有感情的,对吗?那张纸被我翻来覆去的看,仿佛这样就能把文轩看出来似的,一直盯着。
  一整天都呆在房里,想着从遇见文轩的第一次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我被人拒绝了吧!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失恋?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心仿佛被轮子辗过一样破碎,又像被扔进油锅里煎熬,难受,难受的想哭。
  晚上,宿带回了文轩的秘密。很讽刺,在我失去了文轩的行踪之后才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文轩果然不是他的真名。他真名赵淡脂,赵国的十三皇子。传闻中还是有一些是真实的。赵淡脂的爹爹出身低下,原来只是赵国女帝身旁的一个近侍,偶得女帝宠幸,怀孕后诞下他之后才被封为才人。虽然赵淡脂的爹爹颇有些容貌,但由于地位低下,一直未得女帝宠爱,这些年来父子二人过得非常清苦。但赵淡脂却非常懂事,而且聪慧,对宫廷里皇子们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课程学的非常认真,而且颇出色,却因此招来其他有权势的皇子们的欺侮,赵淡脂学会忍耐,学会韬光养晦,不显山不露水,在尔虞我诈的宫廷中生存下来。恰逢战败,朝廷要和亲。赵国和亲只是表面上的,只是为了暂时获得喘息的机会以待反击,而和亲只是一个让金国放松戒备的借口。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