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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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1-02-19 10:12 字数:4742
手歌”。时人见其纵逸,资貌非常,每饮酒食鲊,疑为陶之夫妇焉。竟不知所终,或云得仙矣。
史虚白者,山东人。世习儒学,长而富文,与昌黎韩熙载
友善。唐晋之间,中原多事,遂相与渡淮。会先主辅政,偕谐建康,闻宋齐丘总相府事,虚白乃放言谓人曰:“彼可代而相矣”。齐丘闻而俚之,然欲穷其伎。乃命寮属宴之以倡乐,赋之以笺翰,使木奴索讽弄,多方扰之,虚白谈笑献酬,已贻他和,口手应接,鲁未暂滞。众不能屈,乃延语政治,多引汤武伊吕之说,齐丘之志乃霸术,以虚白为迂略机务。乃引见先主,说之曰:“今君据有江淮,摘煮山海,人庶丰阜,京洛之地。
君家先业。今且乱离,人思旧德。君苟复之,易若屈指”。先主虽喜其说,然以初基方辑睦邻境,未暇他顾,与韩熙载并署州郡从事,聊以羁縻,俟更大用。而虚白意颇不平,耻以初言失,因褒博衣带纵楫南游,至庐山与佛老之徒耽玩泉石,以诗酒自娱,不干世务。久之,嗣主即位,韩熙载荐之,诏至金陵,命登便殿燕饮,与之计事。虚白曰:“臣草野之人,渔钓而已。
邦国大计,不敢预知”。因醉溺于阶侧。嗣主曰:“真处士也”。遂赐田五百石还。迨十年,嗣主幸南昌,既至星子渚,复使召至。问曰:“虚士隐居必有所得乎”对曰:“近得渔父一联”。乃命诵之,虚白曰:“风雨揭却屋,全家醉不知”。嗣主闻之为之变色,赐粟帛遣还,未几而卒。有二子,次举进士,长早丧,孙温,咸平中擢进士第。
孟宾于,湖湘连上人。少修儒学,早失其父,事母以孝闻。
长好篇咏,有能诗名。天祐末,工部侍郎李若虚廉察于湘沆,宾于以诗数百篇自命为《金龟集》献之,大为称誉。因采择集中有可举者十数联记之于书,使宾于驰诣洛阳,献诸朝延。皆为数之,其誉蔼然。至明年春,与故李司昉同年擢进士第,寻属丧乱,遂归宁亲。数岁,天策府马氏辟为零陵从事,及江南攻下湖湘,宾于随马氏归朝。嗣主授以丰城簿,寻迁淦阳令。
因黩货以赃罪当死,会昉迁翰林学士,闻其缧泄,以诗寄宾于
云:“幼携书剑别湘潭,金榜标名第十三。昔日声尘喧洛下,近年诗价满江南。长为邑吏情终屈。纵处曹郎志未甘。莫学冯唐便休去,明君晚事未为惭。”后主见诗贷之。复其官,未几求致隐于玉笥山。自号群玉峰叟,与道家流游处。迨期年,后主以承部员外郎起之。金陵陷,宾于遂归老连上,时吉守秘阁郎马致恭送以诗。其断句云:“今日还家莫惆怅,不同初上渡头舡。”既而未几卒,八十余矣。宾于嗜赂,出宁县邑,未尝一处无脏污,徒有诗名,人不多之。初宾于入江南,生子名曰归唐,少亦能,请就庐山国学,遂得瀑布诗:“名练色有穷,处寒声无尽”。时邻房儒生亦得所联,遂互讼其句,助教不能理,因送江州。各以全篇意势定之,而归唐胜。大为时贤所仰,遂荫秘书省正字,出为吉州民掾,归于京师。迁大理丞,因失降袁州司,遂致仕。
孟贯世居岭表,为建阳人。少好学,出游庐山,与江洎大谏杨徽之同学友善。故徽之诗集中多与贯为者。显德中,周世宗征淮南,幸广陵。贯潜渡江,以所业诗一集于驾前献之。世宗览其卷首《贻栖隐洞谭先生诗》至“不伐有巢树,多移无主花”。宣贯曰:“联以元戎问罪伐叛吊民,非惧强凌弱,何有巢无主之有然献朕则可,如他人卿应不免矣”。遂释褐授官,后不知其所终焉。
江为者,宋世淹之后。先祖仕于建阳,因家焉。世习儒素,少游庐山白鹿洞,师事处士陈贶,酷于诗句二十余年,有风雅清丽之能,时已诵之。时金陵初拟唐风场屋,悬进士科以罗英造。为遂入求应,然烛能篇什辞赋,策论一辞不措,屡为有司默。为因怏怏不能自己,乃还乡里,与同党数十家连结欲叛入钱塘。会其同谋上告郡县,按捕得其逆状尽诛之。将死,犹能吟诗以贻行办者。初嗣主南幸落星渚,遂游白鹿国庠。见壁上
题一联云:“吟登萧寺旃擅阁,醉倚王家玳瑁筵”。乃谓左右曰:“吟此诗者大是贵族矣”。于是为集,时辈慕重。因兹傲纵,谓可俯拾青紫矣。
●卷九
○汪台符胡无龟张翊刘洞林仁肇
汪台符者,歙郡人。少好学,博贯经籍,善为文章,不逐浮末,有王佐榷霸之才。见唐末天下苦于兵战,遂居乡里,执耒力于田穑。先主辅政,移镇金陵,遂诣上书陈民间利害之说,有《九患书》上,为宋齐丘所诅。每论议私底訾。台符谓“虽有其言,必无其行”。先主犹豫未之果信。齐丘始字超亚。台符贻书讦之曰:“闻足下齐先圣,以立名超亚圣而称字”。齐立惭而改为子嵩,后使人诱其饮酒,夜缚其口,沉石城下。先主闻而吁叹久之,颇憾焉。洎昪元年中,更定民田诸般物产高下,各为三等私额,民获均输,令为定制。及使民籴请盐,罢其科徵,别借薄征。商旅货鬻则收,不则听往。舟无力。郡县奚胥而有限以致民生。数十年,小康者皆出自台符胡之言焉。
胡元龟,世为庐陵人,居永新。少有俊才,常候本邑宰,宰见其风貌环杰而礼趋生犷,欲穷其艺学。因新画屏为戏珠龙,乃曰:“请子咏之”。元龟执简造次而成,因讽宰受贻去:“翻身腾白浪,探瓜攫明珠”。宰昼为设饮馔,尽欢而罢。后有人为宰发之,宰怒,使人追捕,欲若之,元龟亡入金陵。会吏曹徐郎以宾馆之。未几,郎为子娶亲迎之,夕毕,命寮属设笺管。徐有同舍郎在坐,问曰:“今夕诗相为谁”答曰:“有螺
江故造士焉”。即大咍,以题试之。元龟援毫裂笺,不刻而成,即览之,颔而已。元龟以回文诗嘲之,郎辞以赋题,又连飞数章讥切,皆以回文体,郎一辞不措,伪醉而去。由是众慕之。
徐荐于宋齐丘,遂射策入官,授文房院副使。迨数年归宁省。
天威都虞候张峦征桂林班师,与元龟有故。访其第,亲拜其母,留数日宴饮而去。入授抚州临川令,颇著政绩。时齐王景达出镇,而元龟朔望起居,颇有慢色。又尝凌辱王府公侯,嗣主知之,将代之。有讼其妇者,元龟目之,乃曲道两离之,自娶而与去。讼主诣金陵发之。按穷其事,免官。徙广陵数年。会赦,求叙理,不报。遂著《叛臣怨词》三十首,皆传俗口。国家闻而鸩之,死年方殆强仕矣。
张翊,其先京兆人,世绵官绪。唐末授任番禺,属刘隐。
将据交广,弃官北还。至潭衡间,马氏已有潭沣。挈家亡入江南,至庐陵禾川,见庐陵沃壤,乃货囊探以易产畋而居焉。及翊,兄弟长力先业,能属文。入广陵先主辅政以射策,中第授武骑尉。先主移镇金陵,随渡江。见知宋齐丘,署府中从事。
嗣主代立,例受庆恩,求以宁亲,授处州观察判官、西昌令。
假道还,里人荣之。在任多著政绩,然性偏躁恃才,靡有宽恕,好狎侮同寮,凌暴左右,被鸩而卒。昔往禾山有大舜二妃庙,邑中紫阳观新兴佛阁碑志皆翊所撰。其文宛丽,今犹存焉。弟惟彬,幼以通诵二经中童子,迨成人,授蕲州黄梅尉,周世宗下淮南,起为武昌崇阳簿,复入选授庐陵令,既代未行而金陵陷,疾作而卒。
刘洞世居建阳,少游学入庐山,师事陈贶学诗,精究其术。
贶卒,而洞犹居二十年。长五言诗。后主立,以诗百余篇,因左右献之。后主素闻其名,喜而览之,其首篇乃《石城怀古》诗云:“石城古岸头,一望思悠悠。几许六朝事,不禁江水流。
”后主掩卷,为之改容,遂不复读其余者。洞羁旅二年,俟召对,不报,遂南还庐陵。与同门夏宝松相善。为唱和俦侣。然洞之诗格清而意古,语新而理粹。常自谓得阆仙之遗态,但恨不与同时言诗也。或曰:“先生道既如是,仍为善于宝松乎”
答曰:“吾为汨汨扬波而已。”为处州节度使陈德诚知重。及金陵将危,洞乃为七言诗,大榜路旁,云:“千里长江皆渡马,十年养士得何人”又云:“翻忆潘卿章奏内,阴阴日暮好沾巾。”盖潘估表有云:“家国阴阴如日,将暮也。”开宝中卒于吉阳山,其遗集行于世。
林仁肇世为建阳人,仕郡为禅将。兄仁翰为福州王延羲内儿,谓之南廊承旨。先福州连重遇杀延羲立朱文进为主,以拒建州。王延政时仁翰杀重遇与文进以城降。仁肇少勇颜,膂力绝人,与陈铁齐名。身长六尺余,姿貌壮伟。在建州立战功。
陷,归金陵。嗣主见而奇之,署为将。周师攻淮甸,仁肇出援寿春,与刘仁赡相应攻袭大寨,斩俘甚众。及复濠州水寨,累有战功,授淮南营屯应援使。周师于正阳且浮桥而渡,仁肇率勇敢之士,载□葶乘风潜至,将烧绝桥道,为返风所拒,火不及发,合战退,惟仁肇乘单骑而殿。周驸马都尉张永德猿臂善射,癸无不毙,人皆神之。自岸见而射之。其所亲乃喝曰:“这汉中口矣。”仁肇格去之。永德曰:“不知何良将也,未易可图。”及割地,以前官镇润州,颇有功能,善抚养士卒。复镇武昌。迨周世宗朝,李重进据扬州不顺,太祖征平之。既而淮南无屯戍,诸郡所守不过千人。仁肇密说后主曰:“今宋朝前年征蜀,今取交广,还往数千里,师必罢毙。请假以兵数万北渡,直抵寿春,分据正阳。因其思旧之民,累年之粟取复淮甸,势如转九。纵彼求救,亦一二矣。臣当据淮对垒而御之。
复请臣起兵之日,闻于北朝,言臣据兵窃叛。苟事成功,济国
家受利;不利则请族臣家,以明陛下之不二。”后主惧其无功,徒劳社稷。乃不从。开宝中以仁肇为南都留守南昌尹。太祖欲平江南患仁肇勇略,私于仁肇左右,窃取其存神。俟江南朝贡至以示其使曰:“汝以斯图何如”对曰:“此似神,本国林仁肇。”因曰:“仁肇且将至矣。”又使微指其空馆曰:“斯仁肇之第也。”后主闻之,不知其榷。遽使鸩杀之。不二年,王师渡江。仁肇少有风疾,其息气颇秽,时谓之肺掩不正。及遇鸩,而家人疑其不秽,寻病而卒。
●卷十
○卢绛朱令斌申屠令坚刘茂忠
卢绛,字晋卿,世为宜春人。其父唐末任南平王钟傅,署馆驿巡官。有子七人,绛乃其仲也。少好学,无不研精,颇通大义。不能治产业,每纵侠与博徒游。初,西京作坊副使尹承谔,少于后主,世献利便。归吉州,兴回运务以资国用。路过南昌。绛能书计,辟为本务史数年。暇则从屠奕角抵辈饮食。
无何,贫困。乃欺窃官缗,罪当弃市。承谔且发,绛惧,易儒服逃于涂阳土豪陈氏家。寻会赦获免。旦夕与陈氏诸子乃杂录六韬之属。陈知其识度状貌非儒家流,乃谓绛曰:“吾窃知子颇有谋略,今国家方急贤豪,非子穷委之时也。”遂厚赀赉而遣之。绛不获已而行,至丰城为曩昔交游无赖辈相率饮博。数日之间,果囊皆罄,遂无聊。入南昌兄及母弟皆嗤鄙不录。遂惭愤,入庐山白鹿洞国学,与诸葛涛、蒯鳌等善。不听读,唯以屠沽贩鬻为事。同舍诸生中有箧笥稍丰而吝者则强取之,弱者侮之。及山下寻师有啬于宾道者,乃阴持禁物诬之,俾出缗帛。洞中流辈号为“三害。”及朱弼新除国子助教,欲疏理其罪,绛遂亡入金陵。既至,块然旅邸,素无知旧。裂裳既匮,遂薄游京口。往来壁涧,寒雪,薪炭若桂。少有膂力,乃踊折檐桷而烧。时有守囷吏见面壮之,延归。既久,遭岁饥,吏无
以给。因俾绛夜跃囷檐,自气楼间入窃官粟,数十往。一夕,入见长人先立囷中,绛于是奋搏而吏之,乃为一柱,冷若水铁,顷之失所据,乃惧而出。遂中痁疾。逾月,既乏资给,疲瘵且极。忽梦一白衣妇人颇有姿色,谓之曰:“子之疾当食蔗即愈。”既诘,朝见鬻蔗者,绛揣囊半晌,乏一镪,唯有唐韵一册。
遂指易之。其人曰:“吾罪乃小贩鬻,将此安用哀君欲之志切,遂贻数挺。”绛喜而食之,至旦疾捐。资用窘踬,常默默不自持。迨数夕,又梦前白衣妇人谓绛曰:“妾乃玉真也。太尉富贵时至。可诣郡城。妾有一诗一缗以助行旅。十年之后于孟家陂上必当奉见。其词曰:‘清风良月夜深时,箕帚卢郎恨尚迟。
他日孟家陂上约,再来相见是佳期。’”言讫而去。绛惊觉,因思其语,“呼予为太尉。”乃惘然,又不测孟家陂之说,展转卧傍,果获其缗。由是自负,襟怀豁然。入金陵画策,诣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