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莫再讲      更新:2021-02-19 10:09      字数:5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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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云洛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微微一笑,更是温润清甜,
  “我这宗祀国师,怎会虚弱到这地步,放心,这些事儿,我还承担的起。”
  青衣的神色却未因他这番安慰的话而缓和,她凝神劝戒道,
  “您就算修炼得道,也终究只是凡人,更何况,不可动情,这四个字可是从前长老百般叮嘱的。”
  纪云洛神色间微微染上几分愁,却恰是一笑,似是释然道,
  “我哪会不知,可是,”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脸上笑意更浓,幽幽道,
  “若非是五年前那一事,我压根就不会继承这国师之位,兴许现在,我也不过是宗祀里头一个巫衣乐师罢了。”
  “主子……”
  不经意间,青衣喃喃的唤着这许久未喊出口的称呼。
  自七八年前,她还个小娃儿的时候,就伴在纪云洛身边侍奉着。
  那时,那人就已是宗祀中,天资最高,性子最聪颖的一个,就连前任国师和长老,都一致视他为最佳的继承人。
  可是偏偏那人心思却不在这儿,既是无心修炼,也未想过登上国师之位,他眼睛里,心底里,全然只有那个人的身影。
  君非寒,
  从前不愿掌管宗祀,是因为心里有他,
  五年前毅然的接下国师之位,也是恰是因为他。
  明该是这世间最无情之人,却偏偏是为情所困。
  情深,情深,
  情到深处,恰是无欲无求。
  早知是没有结果,
  早知那人心中无他,
  却仍是一头栽进入,誓是致死,才方休。
  青衣一声主子,恰是叫纪云洛念起从前往事。
  当初他还不是宗祀国师,君非寒还不是月见宫宫主,齐楚也不是当朝丞相。
  那时他们还如少年时那般,一有歇息的机会,就混在一起打闹玩乐。
  记得那时,君非寒总坐不住,整日往这儿往那儿跑的,还专去些曲折险阻的地方,图个新鲜。
  纪云洛天性好静,也不爱跟他们满山遍野的跑,总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边,含笑得望着他们。
  齐楚虽也不喜欢弄得整个人都是泥土尘埃的,但这心里头,却是着实放心不下君非寒一个人,便是跟在他身边,要是有个危险什么的,头一个挺身而出替他挡。
  玩得累了的时候,他们便偷偷溜进君府密院,远远的躲在林子里头看君莫言练功,或是听他弹唱些吴江曲调,那首《莫言歌》正是其中最好听的一曲。
  若是长老不在院子里头,周围也无人监视的话,他们也能同君非寒一起,上前寻君莫言攀谈闲聊,那人虽是年纪略长他们几岁,却是不韵人事,平日里对着外人,总是冷颜相待,实际上,只不过是不善于人交往而已。
  那人笑起来也特别的好看,倒不似君非寒的俊雅风流,而刹是灿烂和煦,带着些许的羞涩,倒更是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只是,谁人又知晓,那笑起来如阳光般明媚的人,平日里,却是不苟言笑,话也是极少,二十年来,更是生活在不见天日的阴暗之下。
  君莫言,对外头的人来说,他根本是个不存在的人。
  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该是五年前,君莫言的死吧。
  自此,君非寒担下月见宫的重任。
  齐楚误解君非寒害死自己大哥而对他冷眼相对,
  而自己,也走上宗祀最顶端的位置。
  那年少时,三人嬉戏打闹的日子,再也是一去不回。
  “主子,您应该知道,凡修炼得道,一旦动情,最后定是会……”
  “定是会万劫不复对吧?”
  纪云洛微微一笑,神色间却无半点担忧之色,他释然而笑道,
  “青衣,情这个字,不是自个儿能控制,我不是齐楚,明是爱恋在心,却连自己都不愿承认。那初他误会非寒谋害自己的大哥,这些年,更又因为非寒和皇上的亲近而使这心里头的芥蒂更深,说到底,他不过是给自个儿找个理由,离非寒远远的罢了,他这个人向来耿直,打从心里头,就不愿承认自己喜欢的,会是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子。”
  青衣闻得此言更是一惊,她向来看得出齐楚对君非寒很是轻视,却没想到这冷眼怒视见,有这一番深意。
  见得纪云洛微微含着笑的神色,她心中暗想道,或许齐楚自己,也没想到有这般意味,倒是纪云洛看得一清二楚。一来,是因为他性子本就细致,二来,也是因为他自己对君非寒更为情深。
  “只是,主子,您煞费苦心的动了气力用了摄魂之法,得到的结果却是当年行刺之人并非慕容炎所派,如此一来,不是白费力气了吗?”
  青衣担忧道。
  纪云洛却是凝神一笑,别有意味道,
  “你说这当年正是两大监臣刚是还权之际,莫说朝廷里头还未能有一势力胜得过此二人,就连是现在,除了这两人外,还有谁敢动皇上的主意,又有谁真能从中获利呢。”
  青衣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她惊叫道,
  “那也就是说,是李国公下的手?”
  纪云洛默笑点头,转念间,一想起那个温润清雅之人,神色却很是担忧,
  既然是李括所为,那么,若是君非寒得知此消息,是否会为他大哥报仇呢?
  柳随雅自小被李括抚养长大,纵然他对君忠,对那人,却也是感恩,那么,他,又要如此抉择呢。
  怎么想也都是烦心的事,恰巧是望向殿外,却见外头阳光明媚,和煦温暖,竟是少见的好天气。
  殿内却仍是昏暗照不到阳光,沉沉静静的,透着些许的凉,刚是动了真气的身子仍只得有一丝的温度,勉强缓和了气息,却是依旧感到寒。
  微微皱着眉头,竟似是看不到前路,幽深暗黑,没个光线,也没个尽头。
  自慕容炎叛变失势后,这朝廷倒是久违的沉静,没了什么烦人的事,边塞也是安稳。
  夏去秋逝,不觉间,竟已是冬日至。
  那君非寒的性子,倒着实是古怪任性,这大冷天的,偏要去河边凿冰钓鱼,说是要感受感受什么独钓寒江雪的滋味。
  柳随雅实在是拗不过那人,心头一软,也就只得陪着他去。
  这大冷天的,不来个飘霜飞雪的,已经算是不错,自然也不能求个什么阳光普照的好日子。
  天色虽是阴沉沉的,那人性情却极是好,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这玩笑话竟是怎都停不下来。
  柳随雅安然的坐在他身边悉心听着,神情间,满是包容和温柔。君非寒见他不怎么插话,便是变着法子的调侃逗弄,非得引得他气恼起来,柳随雅也不示弱,这你一言我一语的,着实是热闹,却是看得在一旁伺候着的离言冷汗直流。
  既是那人兴冲冲的提出要来钓鱼,柳随雅哪知他竟连鱼杆怎么弄都不晓得,无奈之际,也只得安下心,好生得一一教他。
  君非寒哪是有心钓鱼,两手自身后环抱住柳随雅,在他耳边轻呼着气,有心挑逗着。
  柳随雅虽是有些恼,但那彼此身体紧贴着温暖,和心中泛起的情动波澜,却是叫他怎都舍不得挣开。
  这好好的一人一杆的钓鱼,倒变成了君非寒环抱着柳随雅,两人双手交握着拿着杆子,等着鱼儿上钩。
  “你这人,还真是随性悠哉的很。”
  柳随雅也不回头,带着几分调笑的说道,
  君非寒煞是一笑,满是风流和俊雅,
  “可不是么,我就是这么贪图享受乐,喜欢悠闲自在。可偏偏慕容炎竟是临死前都以为我是故意佯作一副弄臣的样子,引他掉以轻心。”
  柳随雅微微一笑道,
  “那人性子傲,自个儿认定的事,就怎都改不了。”
  君非寒神色间也是笑意更浓,环抱柳随雅的手,力道越发的加重。
  “还是随雅晓得我的为人,这心思敏锐细腻剔透之人中,你可算是一绝。”
  柳随雅清风而笑,倒是并不认真。
  “你爱玩的东西那么多,倒是偏偏不会钓鱼,恐怕就是耐不住性子,等不及鱼儿上钩。”
  君非寒恰是一笑,说道,
  “可不是么。”
  说话间,他轻柔的吻上柳随雅的发间,柳随雅心中顿时情深一动,彼此交握的手间,力道也更是加深。
  “我的性子就是这么静不下来,哪象大哥,坐在琴边,竟能练他个好几个时辰。”
  柳随雅眉间微动,见君非寒并不忌讳,他道是也直言道,
  “你对他倒是敬重。”
  君非寒释然一笑,神色间略带凄伤之色,
  “可不是么。自小父亲就早亡,大哥是我唯一的亲人,更何况,若非大哥,我也过不得那多年的悠闲日子。”
  话语间,神色似是黯然,柳随雅虽不见他神情,但自他微微叹息的口吻中,已是能深切的感觉到他心中所感。
  那凄伤苦楚之情,竟让他感同身受一般,纠着他的心。
  柳随雅轻柔的挣开君非寒的双臂,转过身子,直视的对上他的双眸,神情间微微笑,伸手抚上那人脸庞,一吻印上他的唇间。
  君非寒心头一怔,却是情难自禁,伸手揽上那人的身子,与他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唇间纠缠碰触,一时深舌探入,加深了这个吻。
  彼此相拥缠绵的身子竟如同一人般,清流河水的倒影下,纠缠在了一起。
  河边的梅树早已开的茂盛,点点腥红恰是触着人目。
  湛蓝天边,却是带着几分昏沉,那一行大雁纵然南飞,似是毫无半点犹豫和留恋。
  一记长鹰飞驰,惊得河边栖鸟四起,恰似是悲鸣,幽幽回荡在满山林间。
  未是冰封的河水里,些许鱼儿扭着身子,嬉戏游动,徒然不觉水间的寒冷。
  那垂落在一边的鱼竿倒似是无物,百般缠绵纠葛的两人,也早忘了这钓鱼之事。
  待到柳随雅回到府里头的时候,已是傍晚,身子骨腰酸背痛的,他着实只想好好的睡上他一觉。
  这好不容易熬过了晚饭,柳随雅赶着步子准备回房休息。
  刚是走过李秋逸的院子,恰巧见得李括的近臣林继自他卧房出来,柳随雅心头一震,忽是感觉到了什么。
  没过多久,就见得李秋逸急匆匆的跑进屋子,然后提着一个袋子赶了出来。
  这些个月来,李秋逸身上,常带着些许的檀香,不说猜,柳随雅也知道几分这其中的缘故,
  屈指一算,那宁妃约是再过一两个月就要临盆了,心头顿时感到不安,他几步上前,走到了李秋逸身边。
  李秋逸愣是一惊,不明所以道,
  “随雅,你这是?”
  柳随雅瞧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带着淡淡的药香味,敏锐如他,心中自是明了了几分。
  “今儿天色正好,秋逸,你陪我下盘棋吧。”
  向来神情自若神采飞扬的李秋逸竟是面露难色,
  “改日吧,随雅,我今儿还有事。”
  柳随雅微微一笑道,
  “都这么晚了,还能有什么事呢,秋逸,你倒是忍心让我棋瘾难熬啊。”
  与君非寒在一起那么久,其他的事儿没学到,倒是这调笑的本事实在是长进了不少。
  李秋逸眉头紧皱,不发一言,抬头望见那天色渐黑,他紧咬着嘴唇,许久,才终是松口道,
  “随雅,明儿个我定是陪你下个痛快。”
  说罢,他轻推开柳随雅,赶着步子纵然而去,柳随雅不会武功,自然怎都赶不上。
  紧紧的皱着眉头,他神情间,满是不安之色。
  府宅门口,那幽静的林子深处,李括远远的望着李秋逸赶着步子离开府门的身影,眉宇眼角,尽是肃然之色。
  第二日早朝之后,李秋逸与柳随雅并肩走在出宫的路上,正当他谈笑着说,一回去就定要好好的摆上棋盘下个痛快时,忽然闻得身后一太监赶到悠哉的走在后头的君非寒和纪云洛跟前,直喘着气得禀报道,
  “禀告君相……大事……大事不好了,宁妃她……流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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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李秋逸身子一僵,不住的颤抖着,他似要朝那后宫去,却被柳随雅牢牢的一把拉住。
  “秋逸,这不是你能乱闯的时候。”
  柳随雅在他身边小声说道,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李秋逸神色一顿,却仍是压不住心头的焦急。
  “我们先回去,万事等有了等论再说。”
  说罢,不容分说,他径直拉着李秋逸往外头走,李秋逸此时早恍了心神,竟就这么无力的随着他而去。
  待到出了这宫门口,李秋逸回过神来才说道,
  “随雅,你早知道我与怜宁在一起的事?”
  料没想到他倒是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了出口,柳随雅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李秋逸苦涩一笑道,
  “早该想到,瞒得了别人,也瞒不了你。”
  柳随雅并不多言,只等他把这后头的话说下去。
  “我确实跟怜宁交往已久,但不过是陪她散个心,谈个天,并无越轨之事。”
  柳随雅也是意料之中,他凝神李秋逸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