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节
作者:雨来不躲      更新:2021-02-19 09:59      字数:5036
  上爬,身法迅捷。他不加思索,立加狂追。
  徐福春做梦也没想到巧安排落空,调虎离山计骗不了中海,满以为逃脱了众叛亲离的老
  龙别墅,老命保住啦!跃下护墙,拚命狂奔,想逃回太康镇再作打算。
  太康镇徐府大火冲天,满天红光,人在明亮的火光下逃走,半里外便可看到。
  窜入路旁的一座树林,他想由路左的小河左岸隐身遁走,道路不宜行走,怕被路上的人
  发现。出了林,小河已在眼前,河岸枯草丛生,光秃秃的柳树迎风款摆,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像惊免般窜向一株柳树下,相距还有五六步,树下的草丛中,幽灵似的升起一个鬼
  影,熟悉的嗓音震耳传来:“才来呀?阁下。”
  他不由得惊得毛发直竖,浑身发紧,不管三七二十一,左手急伸,梅花弩筒的金针向鬼
  影射去,扭头便跑。
  还未奔回树林,眼前鬼影又现,语音又响,道:“拿解药来,换你的命,你还舍不得
  么?”
  他一声怒吼,拔剑凶猛地扎出。
  “铮铮!”龙吟震耳,火星飞溅,他感到虎口欲裂,凶猛的反震力将他手臂震得一阵酸
  麻,剑向外荡,身不由已被带得向侧飘。眼前光华耀目,追电剑正指向他的胸口,冷叱入
  耳:“丢剑,真要逼在下杀你么?”
  他咬牙切齿飞退,挥剑急封,一面怒吼:“我跟你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铮铮!”双剑接触,中海的沉叱似电雷般响起:“撤手!”
  “嗤”一声轻啸,他感到右臂一麻,虎口一震,倒翻滚着飞出三丈外去了。澈骨奇寒的
  剑尖,第二次光临他的胸口,但见光华一闪,胸前一凉,胸襟斜开了一条裂缝,凉凉地让他
  感到毛骨悚然。
  “拿解药来,不然你得死。”中海沉喝。
  他突然哈哈狂笑,厉恶地说:“晚了,解药在镇上内院的药柜内,来不及带出,恐怕已
  经被火烧光了,要重新配炼,需时三月。哈哈!杀了我你同样得死,黄泉路上咱们也好做
  伴,下手吧!绑下,请!”
  中海感到心中一凉,切齿叫:“你说谎!”“嗤”一声轻响,先华一闪,徐福春左颊开
  了口,鲜血涔涔而下。
  “哈哈!吓不倒我姓徐的,你死定了。”徐福春恶意地叫,不理会颊伤。
  中海一咬于,光华疾吐疾吞,连点两剑,第一剑刺入徐福春的右肩关节,筋断臂垂。第
  二剑剌入左胯骨关节,大筋与胴筋齐断。
  徐福春狂号着跌倒,仰天厉嘶,狂叫道:“杀了我,杀…了……我…:”中海收了剑,
  冷冷地说:“废欲一臂一腿,让你下半世好好反省。”
  “不!不!要就给我一剑,不然就救……救命啊!”
  徐福春的叫声凄厉刺耳,中海却大踏步离开了。叫声久久方绝,东方天际已现曙光。第
  二天,有人发现徐福春的尸体倒在一株大树下,是脑袋触树自杀的。
  一早,街北徐府仍在火海中,火场四周血肉横飞,尸体零落地散布在各处。街南,卫府
  的院子摆了二十七具尸体,那是昨晚狠拚中被杀死的府中的高手。这一晚,徐府固然被夷
  平,徐府的人烟消云散,而卫府也同样地损失惨重,精兵尽失,死了二十七名高手,伤的更
  多。
  红日刚爬上东方的地平线,街两旁早已嘈杂骚动,居民们三个一群五个一堆,观看卫府
  的人来来往往找寻负伤走失的爪牙。
  平安客栈前的栓马桩旁,店伙计正在整理一匹健马的鞍辔。店门“吱呀呀”徐徐打开,
  穿天蓝色劲服着披风挂了剑的中海出现在门口,手中抓了一个珠宝箱。身后,四名店伙拾着
  两个盛银子的皮鞘子。
  街两旁的居民,吃惊的注视着他,人声渐止。
  他走到马旁,先向备马的店伙道劳,接过绳,将珠宝箱交到店伙手中,大声说:“劳驾
  诸位,将珠宝箱和银鞘抬到关王庙,去请本镇的主事大爷与各位亲邻一并前来,在下有话交
  待。我先到卫府走走,希望转来时各位亲邻已经到了。”
  说完,扳鞍上马。街上走动的卫府爪牙大吃一惊,纷纷由街南狂奔报信去了。
  “的答!的答!的答……”蹄击徐响,一人一骑向街南徐来。后面跟了一大群看热闹的
  居民,潮水般向街南涌。
  卫府的老弱残兵们,在大门两列助阵。卫振明左手用伤巾吊在脖子上,右手提剑,与九
  名老少站在阶上严阵以待。
  “泼刺刺……”马儿在广场四周先奔驰一周,然后向阶前驰来。马上的中海冲卫振明淡
  淡一笑,勒住了坐骑。
  第十五章
  卫府已经精英尽失,卫振明听爪牙们报说中海仍然住在平安客栈,这时正乘马前来找
  他,不由大惊失色,立即召集还可派用场的人在门外严阵以待。
  中海在阶下勒住坐骑,根本不在意两侧爪牙们的诸葛连弩,安坐鞍桥沉声向上叫:“卫
  振明,能听得进在下的忠告么?”
  卫振明脸色铁青,愤然地叫:“咱们无话可说,除了放手一拚之外,没有人要听你的
  话。”
  “你要听的,阁下。你知道你目下的处境是如何凶脸么?”
  “你无奈我何。”
  “在下不是指今天,而是指以后,徐福春是龙虎风云会的会友,你知不知道?”
  “甚么?你……”卫振明大吃一惊,如遭五雷轰顶,脚下一软,几乎惊倒。
  “难怪,就因为你不知道,所以昨晚才烧他的府第,杀他的人,他本来在下月要到湖广
  听候差遣被你这一闹,阁下,你的乱子闹大了。”
  “你……你胡……胡说!”卫振明用不像是人的声音叫,脸色泛灰,生像是死人面孔一
  般。
  中海兜转马头,扭头冷笑道:“信不信由你,反正在下已经告诉你了,如果我是你,即
  使不立刻逃命,至迟也得在一个时辰之内逃出十里之外,决不会愚蠢得在这儿等待死神的召
  唤,让龙虎风云会杀个鸡犬不留,时辰不多,阁下好好准备吧,再见。”
  “且慢!你……你怎么知道徐福春是……龙……龙虎……”
  中海将金云玉版副令取出来扬了扬,重行收入说:“阁下大概没有见过龙虎风云会的金
  云玉版令这就是,假使你立即派人将黄金千两送到关王庙,在下任由阁下携家带小尽速逃
  生,但必须在他会友赶到之前离开,慢了恕不负责,如果黄金不立即派人送来,你便得偿还
  昨晚的血债。”
  说完,马儿四蹄奔飞,冲出广场去了。
  卫振明当然没有见过金云玉版令,不由他不信,片刻之后,卫家鸡飞狗走,马和车全装
  上了值钱的物品,车辚辚,马萧萧,各奔前程四散逃命,一千两黄金,在众人逃离之前,已
  经送到了关王庙前了。
  此后,太康镇卫家的所有宅院,在岁月如流中逐渐崩圯,卫家的子孙永远不见回来整理
  家园,各地卫家所经营的盐茶行业,几乎在一天中全部关门大吉。卫振明一家子,不知逃到
  何处去了,也许在天涯,也许在海角,反正没有人再见过这位财势显赫的卫大爷。
  中海将珍宝金银交给镇上的主事,要他们转赠给那些曾被徐卫两家迫害的人,救济贫
  苦,然后策马驰向东面大道,直奔老龙丘,在镇民鸣炮欢送之下绝尘而去。
  三里余到老龙丘下,他向右一折,远远地,便看到丘下凋林中,有两栋茅舍,马儿穿林
  踏草而行向茅舍徐徐驰去。
  茅台中似乎没有人,后面的羊栏也不见羊群,柴门紧闭,两条大黄狗远远地便汪汪狂
  吠。
  他在门外下马,将绳系在树枝上,走向柴门。
  柴门悄然而开,奔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人,清秀的脸蛋上泛着天真的笑容,上前笑
  道:“龙大哥,爷爷算定你必定会来,欢迎。”
  中海含笑将少年挽住,笑道:“你爷爷昨晚定到镇上去了,小弟弟,我猜,你也去了,
  对不对?“少年人脸蛋一红,笑道:“去是去了,但不敢动手。”
  “我想,你们一定暗中帮了我的大忙。”
  “爷爷不能动手,连高来高去也感吃力,不然昨晚我们也和他们一拚,龙大哥,爷爷说
  你太大意了,你离开囚牢后不久,便来了两个巡查的恶贼……”
  “哦!谢谢你们,你们把那两个家伙解决了?”
  “爷爷用不上劲,袖手旁观,我给了他们两颗飞蝗石,打昏了让他们在阴沟里快活。
  “茅舍中传来了邹老人爽朗的笑声,叫道:“哲儿,还不请龙大侠进来入席?”
  少年拉着中海往里走,一面说:“龙大哥,我叫小哲,你可不可以叫我小弟?”
  “当然可以,兄弟相称有何不可,只怕愚兄高攀了哩!”
  邹老人出现在门中,身侧跟着一个白发如银的老太婆,两人含笑相迎。
  中海长揖为礼,含笑道:“老爷子,小可幸不辱命,只是有事在身急需上道,故特专程
  前来听老爷子前往镇中善后……”
  邹老人挽了他的手往里走,抢着说:“哥儿;不是老朽推托,隐世避仇的人一旦重管尘
  俗纷扰,必将自陷死境,何况我已不能再和人争强斗胜了。”
  进了厅,厅中宴席已备,邹老人向老太婆伸手引见道:“龙哥儿,这是老朽的老伴,哲
  儿是老朽的孙儿。”
  中海向老太婆行礼,恭敬地说:“婆婆万安,小可来得鲁莽,婆婆尚请多赐教益。”
  老太婆笑得爽朗,说:“龙哥儿客气了,老身对内外功拳剑等一窍不通,老头子倒希望
  为哥儿效劳,有事你可以请教他,哥儿侠胆慈心,而且胆识过人,两天来伤人而不杀人,挑
  动二虎相争而两败俱伤,轻而易举地替太康镇除去了心腹大息,大快人心,可敬可佩,特备
  水酒为哥儿道劳,请上坐,哲儿,上香茗。”
  中海怎肯入座,他还得赶路呢,摇手道:“婆婆,不是小可矫情,委实有急事在身,必
  需赶路,盛情心领了。”
  邹老人几他挽至主客位旁,矣道:“龙哥儿,你的事并不急,坐下啦!”
  中海不肯坐,诚恳地说:“老爷子,在下的事十万火急,关系……”
  “关系着武林大劫,是么?”邹老人打断他的话。
  “不猪,确是……”
  “放心啦!施姑娘在许州还有几天逗留,小襄王……”
  邹老人向东厢房招手,叫道:“苕丫头,还不出来拜谢龙哥儿的救命大恩?”
  厢房门悄然拉开,西面院门也拉开了,银凤、分水犀几乎同时由两侧进入厅堂,两人同
  时下拜。
  “恩公,义薄云天,不念旧恶仗义援手,恩比天高,请受妾身一拜。”银凤感激地说,
  盈盈拜了下去。
  中海恍然大悟,闪在一旁伸手虚引,急急地说:“不敢当,两位请起。”
  邹老人将他按在椅上坐了,笑道:“哥儿,你是不是感到奇怪?”
  “小可确是迷糊了。”中海点头答。
  “说穿了便不足为奇了,禹姑娘的父亲洞庭王受艺衡山南岳处士温庭芳,而南岳处士与
  老朽有过命交情……”
  “老爷子是……”
  “老朽早年的匪号叫飞江剑客,四十岁以上的江湖朋友大多不会陌生,算起来,老朽与
  长春子三大高手还是同辈的人,只不过老朽的名号没有他们响亮而已,老朽负创隐世,仍与
  南岳处士互通音讯三年两载中,必定聚首一段时日,那时,洞庭王还是一个少年人呢,二十
  年前,老友南岳处士遽归道山,洞庭王便在江湖闯荡,他很有出息,可惜路走错了,成了水
  旱绿林的领袖人物,因此,老朽不许他到舍下打扰清静。后来,我发现他虽是绿林大豪,倒
  还有出息,恪守绿林规矩,劫富济贫不逾越,所以,我告诉他,如果有困难,方可前来找
  我,这次洞庭水寨被玉麒麟成君玉里应外合攻破,他目下正在布署反袭的实力,筹划应付龙
  虎风云会的大计,不能抽身前来,却遣丫头前来找我,丫头地头不熟,在太康镇落店,几乎
  断送在那儿,我不知道洞庭王已有了子女,事实上我的确早已和江湖断绝了一切往来,如果
  你不是适逢其会地救了她,老朽岂不是抱恨终生,咱们先喝两杯,再将你的事详加说明。”
  哲儿把盏,酒过三巡,邹老人往下说:“小犬目下在开封府经营皮货生意,倒还兴旺,
  由于我的老伴坚决反对犬子重蹈老朽的覆辙,不许他做江湖人,因此一意经商,成为殷实的
  皮货商,但我这小孙儿却不甘寂寞,从小便喜欢和开封府的汁梁镖局的伙计们鬼混,因此对
  江湖见闻甚是广博,昨天他从开封回来,对天玄剑的女公子施素素的行踪知之甚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