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节
作者:雨来不躲      更新:2021-02-19 09:59      字数:5057
  “我可没告诉你我乐意。”
  “唉!天下间的事,难求十全十美,我看你还是乐意算了。如果你不嫌弃,我有十房妻
  妾,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四女中任君择其一,以后翁婿相称,那一点不好?你还没成亲
  吧?”
  中海按下心头怒火,不动声色地说:“十年之后,再谈婚事并未为晚。”
  “呵呵……”徐福春大笑,笑完说:“我知道你这种人,眼高于顶,不愿早早成家,被
  家所累,以免将壮志消磨在床第间。因此,我知道你会拒绝的。今晚,我会给你一个好女人
  快活快活。”
  “呵呵!是阁下的妻妾呢,还是女儿?”中海狂放地问,为免引起对方的疑心,他故意
  佯放狂意在心中,他已打定主意找机会迫恶贼要解药。
  徐福春不疑有他,满以为中海也是个好色之徒,不以为逆,笑道:“我的妻妾和女儿都
  不在这儿想在今晚送一个给你也办不到。我所说的女人,就是分水犀带着的村姑。”
  “阁下是怎么将他俩人捉回来的?”
  “老龙丘下有我的人。”
  “是一个姓邹的老人么?这人我见过。”
  “姓邹的老人?那老家伙只会养羊,冬日来临时,他会替我准备羊胎供膳。”“分水犀
  目下大概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罗。”
  “不,咱们好好优待他,要带往湖广呢。那女人是他的侄媳,本来我想留来自用,现在
  把她赏给你,走!我已叫人给了她一杯青春露,大概药力已然发作了,祝你快活。”
  中海推杯而起,摇摇晃晃像是不胜酒力,含糊地说:“走啊!你……你怎老……老狐
  狸,早该让让我快……快活了,故意吊……吊胃……胃口么?”
  徐福春架起他的胳臂,高兴得大叫大嚷,在哄闹声中,向后跌跌撞撞地走了。大厅中闹
  酒的人,也纷纷退席,从另一道门走向有美女的早春楼。
  徐福春架着中海走的是另一道门,前面有两名大汉掌灯引路。佯醉的中海一面打酒呃胡
  说八道,一面留意所经的四周景况。
  经过不少座重门,穿越不少叠廊,到了一座形如碉楼的两层四方大楼,墙壁全用径尺的
  巨型方砖砌造,小窗格全用酒杯粗的铁条所制,内有沉重的木造窗门,露出一线微弱的暗红
  色灯光。只有一座门,宽仅三尺,外加铁栅,两名黑衣大汉刀隐肘后,不住地左右巡走。
  掌灯大汉在前止步,两名警卫趋前向徐大爷行礼。
  徐大爷醉醺醺地向右首一指,道:“老弟,看,那一栋大楼;听,楼中的笑击隐隐可
  闻;那就是早春楼,弟兄们正在那儿快活。楼中的女人,都是我从各地弄来的,专用来招待
  各地的朋友,算起来大多成了败柳残花了。这儿,是我建来处治人犯的囚牢,是违法的私刑
  室。私刑室皇法不容,但谁来管我呢?楼下是男囚房,楼上是女囚房。后端,各有精致的雅
  室,是我用来试验人性弱点的地方,多少硬汉与多少烈女,皆难以逃过此关,他们早晚都得
  在那儿暴露原形。”
  “你……你是怎……怎样试……试验的?”中海醉昏昏地问。
  “很简单,他要求死,我给他用金钱、女人、和酷刑,任他选。奇怪的是,嘴上最强
  硬;最不怕死的人,在这儿反而最软弱最怕死。老弟,今晚你在楼上雅室快活一宵,不是试
  你,而是遗女人很野不能放在别处,如果老弟有兴,享受多少日子悉从尊便,不要便将她丢
  入狼坑算了。”
  中海向前走,摇晃晃地说:“废话!你走吧,大爷,少陪了。”
  警卫打开巨大的铁锁,移开了铁叶门。徐福春将中海往里送,附耳向警卫说:“小心
  他,如有异动速行禀报,但不必阻他,他已无能为力不足为害了。”
  女囚牢后面的雅室,确是雅,布置得古色古香,粉红色的宫灯映出动人的光芒,牙床罗
  帐花园锦簇,幽香满室,令人心动神摇。
  室门砰然闭上了,灯光下,床中跃出一个半裸的女人,罗衫半解,酥胸半露,红潮满
  颊,瞪着火热的大眼,看清室中的人,突然飞扑而上,婉转投怀。
  中海一把将人揽入怀中,哈哈狂笑,抓过桌上的茶壶,倒满大杯滚热的茶,挽着人在室
  中行走,一面怪叫道:“哈哈!心肝宝贝儿,你……呃……你真……真迷死人了……”
  声未落,茶杯一扬,热腾腾的茶水从一座小窗格中激射而出,窗格子像被暴风雨所击。
  “啊……”外面有人在狂叫,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急急远去。
  中海关上窗,回到桌旁,取饼盥洗用的冷水,不客气地将银凤姑娘放倒在桌上,冷水往
  她头脸猛浇。
  银凤打一冷战,咕噜噜吃了不少冷水。中海将她往床上一丢,火速将所有的官灯熄了,
  方到床前擒住银凤,先制住她的双肩井,低叫道:“禹姑娘,先别挣扎,低声,我是大地之
  龙。”
  银凤即使想动也无能为力,久久方热泪盈眶地说:“该死,我……我怎么会……
  会……”
  “恶贼用药迷失了你的灵智,不是你的错。”
  “你……”
  “我混入恶贼家中,不小心被他用慢性毒药暗算,今晚他将你交给我,想市恩要我替他
  卖命。请听我说,你我两人身在虎穴,随时有不测之祸,暂时你不能离开,你我合作共除此
  獠为地方除害,也算是剪除龙虎风云会的羽翼。”
  “请问恩公,该如何合作?”
  “分水犀目下无妨,恶贼要将他解往麒麟山庄,而你的处境却最危险,所以你必须在表
  面上与我亲蜜,不能恶贼要将你丢入狼窟,他们至今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呢。今晚我要出去办
  点事,你可以安静地在床上养神,并将锦被堆高,像是我确已入睡。我走了,等会儿见。”
  “恩公你……”
  “我要将卫家的人弄走,唆使卫家的人前来袭击。”
  说完,悄然起身。侧耳听听房外毫无动静,他像一头狸猫,溜出房外,摸下底楼的男囚
  室。
  男囚室分为十数间囚房,两人一间,囚犯们全已入睡,在菜油灯的微弱光芒照射下,他
  找到囚在最后一间囚房的卫存宗。
  没有钥匙,房门无法打开。一不做二不休,他在大门后端的一座小窗上下工夫。追电剑
  可切金断玉,但必须注入内力,他默运神功,全力向铁枝的顶部按去。
  铁格子应剑徐断,三根铁枝应剑先后齐顶而折。看看外面没有人,奋力将铁枝向下板,
  千斤神力徐发,铁枝被扳得向下弯落。
  他一跃出窗,往墙根下一伏,伏地蛇行进至屋角。真妙,一名守卫就倚在墙角的另一
  端,贴着墙根伸手抓住守卫的脚跟一拉,另一手扬起就是一劈掌,击中守卫的耳门,应掌而
  倒。
  还有一名守卫,必须全部解决。听另一端传来了足音,另一名守卫快转过这一面来了。
  他将昏厥的人制了重昏穴,塞在另一面的墙根下,自己戴上守护的头巾,右手挟了一把飞刀
  防范意外,倚在墙等候。
  天空浓云密布,黑沉沉地伸手不见五指,他倚在墙上,如不留心,很难发现守卫已换了
  人。
  丙然不错,另一个守卫毫无戒心地走近,相距十来步,发话道:“咱们有人质,卫家投
  鼠忌器不敢来讨野火。真要命,刚从热被窝里爬出来就喝霜风,真受不了。老四,去拿壶酒
  来暖暖身子,怎么样?”
  说着说着,已接近至三步内。中海踏进两步,手起掌落,守卫连人都没看清,应掌便
  倒。
  由守卫的口中,中海知道他们刚换班不久。按规矩,守卫的时刻是搁在灰上点燃的两柱
  香,约一个时辰。这是说,假使今晚徐府的人大意不来查警,他就有六个时辰可用;如果有
  人查警,他只有两刻至三刻的时辰可用了,必须尽速进行。
  搜出了锁匙,他从原窗口进入,带出被点了昏穴的卫存宗,将窗格铁枝扳回原状,挟起
  人投入夜色茫茫中。
  街南卫府早先闹翻了天,这时三更正的更豉已经响过了,人声已静。卫二总管和几个爪
  牙落在徐福春之手,投鼠忌器,卫振明兄弟一筹奠展。这时兄弟俩正在书房中喝闷酒,烦燥
  地暗自商量如何救人,如何和徐家一拚。
  卫振明一向骄横成性,是个暴燥的霹雳火,猛地一掌拍在书案上,咆哮道:“真他妈的
  饭桶,搞出这桩丢人的大事来。二弟,你说,咱们是不是可以不管存宗的死活?”
  二爷卫振堂哼了一声,断然地说:“咱们不能为了存宗的安全受制于人,我认为趁他们
  踌躇满志时大举进袭才是妙着,过几天狗东西再招来大批党羽,咱们危矣,目下各路朋友皆
  已到达,这时进袭不啻表示咱们志在必得的拚死决心。为大局着想,存宗个人的生死,何足
  道哉?”
  “但……但咱们如何向大家交侍?这会影响咱们的士气呢!向朋友们怎么解说?他们会
  说咱们连亲情也置之度外,岂不教人心冷么?”
  蓦地,灯影摇摇,书房门突然大开,一个蒙面人挟了一个软绵绵的人,接口道:“当然
  啦!你们连自己亲人也置之不顾,还有谁愿意替你们卖命?三思而行,再思可矣!是湖广口
  音,有点难懂。
  兄弟俩大惊,振堂去拉警铃的拉绳。
  “且慢!在下是送人回来的,不必惊动府上的人。喏!这位是府上的二总管卫存宗。他
  的刀伤并不太严重,目下昏穴被制,并无大碍。”
  蒙面人说完,将卫存宗的身躯放平,半点不假,确是卫存宗。
  卫振明不由大喜过望,急问:“尊驾贵姓大名,肯以真面目见示么?”
  蒙面人摇摇头,说:“事关机密,恕难见告。在下冒险将人送回,与两位做一笔买卖,
  如何?”
  “做买卖?你……”
  “足下如果送在下值千金的珠宝,在下今晚助阁下成事。”
  “成什么事?”
  “救出昼间被擒的人,一举除去卫府的死对头。”
  “阁下能否详细说明?如何取信?”
  蒙面人哼了一声,不悦地说:“在下敢从牢房中将贵总管救出,如无把握,岂肯前来做
  交易?”
  “这…..”“两位如果心中存疑,在下告退。明日徐府将大举进袭,到那时悔之晚
  矣!”
  “且慢!尊驾到底是谁?”
  “不必问,只须知道在下是徐府请来的人就成。如果阁下能将价值千两黄金的珍宝给
  我,在下没有理由再替徐府卖命。”
  (请坐下谈谈……”
  “不,成功与失败,取决于片刻间,良机稍纵即逝,时辰不多了。阁下,你愿意明晚让
  徐府的人用火龙筒来收拾你们么?”
  振明向门外走,匆勿说:“请稍候,我去取珍宝来。”
  “愈快愈好。”
  不久,振明提来一楼金珠宝盒,在桌上打关,刹时宝光四射,耀目生花。
  他将宝盆向前一推,说:“三串大珠,八件宝石,十二件珊瑚,四色翡翠,共值黄金千
  两以上,咱们这就谈谈交易。”
  蒙面人在怀中取出两张素笺,摊在桌上说:“这是囚牢的概略形势,持此可以救人。那
  是早春楼的图形,今晚请来的高手大多在那儿快活。今晚徐府大排庆功宴,许多人全醉了。
  明晚将倾巢进袭尊府,不如出其不意下手为强。在下在陪中相助,保证成功。”
  “那位大地之龙……”
  “他醉了,目下正拥美人酣睡。这人由在下负责除去,不劳挂心。”
  振明举手三击掌,喜悦地叫:“一言为定,一切仰仗兄台鼎力相肋。”
  “一言为定,保证马到成功。时候不早,务必火速进行,救人攻府同时并进,多备火器
  以毒攻毒,保证万无一失。”
  “好!咱们这就立即准备。”
  “在下先走一步,静候光临。”
  蒙面人说完,抓起珠宝箱,人影一闪,便消失在房外。到了郊外,他将珠宝箱藏在隐秘
  处,拉掉蒙面巾,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囚牢。
  还好,查警的人没有来,一来一去,他只花去不到二刻时辰。同到牢中,他不再顾忌,
  将分水犀带上雅室,三个人暗中商量了片刻,决定一俟卫府的人到达时,他先将两人送离大
  康镇。
  四更的更鼓声刚落,远远地,一声惨号打破了夜空的沉寂。
  中海从窗口奔回,叫道:“两位,随我来,走!”牢门早已弄开,三人急急掠出,转过
  一座别院,劈面撞上两名警卫。中海飞扑而上,追电剑一闪再左右分张,两名警卫的咽喉几
  乎同时中剑,一声未出便已了账。
  他跃上院墙,向东一指说:“由此往东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