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闪啊闪      更新:2021-02-19 09:56      字数:4766
  、全能的,并且我自己和任何别的东西——如果任何别的东西存在的话——都是由它创造出来的〃。我这样一个有限的实体如何能够产生出一个无限实体的观念来呢?事实上,除非我能够把自己与一个完满存在的观念相比较,否则我怎么能知道自己是有限的呢?这个完满性的观念是如此清楚和分明,以至于我确信它不可能出自我的不完满的本性。即使我潜在地是完满的,完满性的观念也不可能来自那种潜在性,因为一个现实的结果必须出自一个现实存在的存在者。于是,笛卡尔认为:(1)观念具有其原因;(2)原因必须至少具有与结果一样多的实在性;(3)他是有限的和不完满的。由这三点他就得出结论说,他关于一个完满的和无限的存在者的观念来自他的外部——来自一个存在着的完满的存在者,来自上帝。另外,笛卡尔得出结论,上帝不会是一个骗子,〃因为自然之光告诉我们,欺诈和蒙骗必然出自某种缺陷〃,这种缺陷根本不可能归之于一个完满的存在者。
  除了这个他借以证明上帝存在的出自因果性的证明之外,笛卡尔还步安瑟伦的后尘,提出了他的本体论证明的翻版。笛卡尔在这个证明中试图通过探讨上帝观念中所隐含的意义来论证上帝的存在。他说,如果〃我所清楚分明地知道的一切与这个对象有关的东西实际上确实是属于这个对象的,难道我就不可能从中引出一个证明来论证上帝的存在吗?〃如何可能从对一个观念的分析中推出上帝存在的确定性呢?
  笛卡尔说,我们的有些观念是如此清楚分明,以至于我们立即就察觉到它们包含着什么。例如,我们不可能思考一个三角形而不同时思考它的边和角。虽然我们不可能思考一个三角形而不同时思考它的边和角的属性,这却并不必然得出思考一个三角形就意味着这个三角形存在。正如一个三角形的观念包含着某些属性一样,上帝的观念也包含有一些属性,特别是存在这个属性。上帝的观念是指一个完满的存在者。但正是这个完满性的观念包含着存在。谈论一个不存在的完满性必然会陷入矛盾之中。我们不可能前后一贯地设想一个存在者在一切方面都是最大完满的而同时却又不存在。笛卡尔说,正如我们不可能思考一个三角形的观念而不同时意识到它的属性,同样我们也不可能思考上帝的观念而不意识到这个观念清楚地包含着存在属性。笛卡尔认为,〃我们清楚分明地理解到的那个属于任何事物的不变的真实本性的东西,即它的本质或形式,事实上都可以肯定属于那个事物。但既然我们以充分的精确性考察了上帝的本性,我们就清楚而分明地理解到存在应属于上帝的真正本性。因此我们可以真实地断言上帝存在。〃笛卡尔的批评者伽桑第(Gassendi)反对这种推理方式,他说,完满性并不包含存在,因为存在并不是完满性的一个必要的属性。他认为,缺乏存在并不包含对完满性的损害,它只意味着缺乏实在性。正如我们将会看到的,康德更详细地批评了这些证明上帝存在的企图。
  笛卡尔由他自己的存在证明了上帝的存在。按照这种方式他也确立了真理的标准,并以此为数学思维和一切理性活动提供了基础。现在,笛卡尔又来考察物理世界,考察他自己的身体和别的事物了,并询问他是否能肯定它们的存在。我是一个思维者,这本身并不证明我的身体存在,因为我的思维本身〃是完全和绝对地不同于我的身体的,并且可以没有身体而存在。〃那么,我如何能够知道我的身体和其他自然事物的存在呢?
  笛卡尔回答说,我们对改变自己位置、四处运动以及各种活动,都有着清楚分明的经验,这些经验暗示着有一个身体或者他所称的〃一个有广延的实体〃。我们也接受到视觉、声音、触觉的感官印象——甚至往往违背我们的意志,而这些印象引得我们相信它们来自不同于我们自己的物体。而这样一种相信这些印象〃是由物质客体传达给我〃的不可抗拒的倾向必然来自于上帝;否则,〃如果这些观念是由不同于物质客体的原因所产生的,上帝就不可能免于行骗的指责。所以我们必须承认物质客体存在。〃于是在笛卡尔看来,对自我的知识先于对上帝的知识,而自我和上帝这两者又先于我们对外部世界的知识。
  第六部分 5。笛卡尔:心灵和身体
  笛卡尔现在推翻了他的一切怀疑,并使自己绝对地相信他自己、事物和上帝的存在了。他作出结论说,存在着思维的东西和有广延、有维度的东西。既然一个人既有心灵又有身体,那就还有一个确定身体和心灵如何相互联系的问题等着笛卡尔来回答。笛卡尔思想的全部要旨都在于这种二元论倾向——即在自然中有两种不同种类的实体这一观点。我们知道一个实体是通过它的属性,而既然我们清楚分明地知道两种完全不同的属性,即思维和广延,则必然也有两种不同的实体,即精神和物质、心和身。因为笛卡尔把实体定义为〃一个除了自身存在之外什么也不需要的存在之物〃,他就把每个实体都看作是完全独立于另一个实体的。所以,为了对心灵有所认识,我们不必涉及到身体,同样,肉体也可以不对心灵有任何涉及而被彻底地理解。这种二元论的结果之一是,笛卡尔借此把神学和科学分离开来了,并认为在它们之间不必有什么冲突。科学对物理自然的研究将与其他训诫了无干系,因为物质实体拥有自己的活动领域,并能够按自己的规律得到理解。
  如果思维和广延是如此不同并且互相分离,我们又如何能够解释有生命之物呢?笛卡尔推论道,因为生命体具有广延,它们就是物质世界的一部分。所以生命体按照支配物质秩序中的其他事物的同一个机械和数学规律来活动。例如说到动物,笛卡尔认为它们是一些自动机,他说,〃我们从幼年时代保留下来的一切成见中最大的成见就是相信兽类能思维。〃他认为,我们之所以以为动物思维,只是因为我们看到它们偶尔会做出人那样的行为,比如,狗会演杂技。因为人有两条推动原则,一条是物质的,而另一条是精神的,我们就设想当动物做出了类似于人的行为时,它们的身体运动是由它们的精神能力所导致的。但笛卡尔看不出把精神能力赋予动物的理由,因为它们的一切活动或行为都能单凭机械论上的考虑就得到说明。这是因为,是〃自然在它们中按照它们器官的特性而活动,正如一只仅仅由齿轮和钟摆组成的钟一样〃。所以动物是机器或自动机。但人又如何呢?
  笛卡尔说,人的身体的许多活动都像动物的活动一样是机械的。这些身体行为如呼吸、血液循环和消化都是自动的。他认为人的身体的作用可以被还原为物理学。每件身体的事情都可以由对机械原因或者亚里士多德所说的〃动力因〃的考虑而得到恰当的说明;在描述身体的自然过程时就不需要考虑目的因了。此外,笛卡尔相信宇宙中运动的总量保持不变。这导致他断言人的身体的运动不可能源自人的心灵或灵魂;他认为灵魂只能影响或改变身体中某些因素和部分的运动方向。心灵如何能够做到这一点?这就很难作出准确的解释了,因为思维和广延——心灵和身体——在笛卡尔看来是彼此迥异且相互分离的实体。他争辩说心灵不是直接推动身体的那些不同部分的,相反,〃灵魂的主要原则在大脑里〃,即在松果腺中,它首先与〃生命的精气〃相接触,而灵魂通过它们与肉体互相作用。显然,笛卡尔试图给人的身体一个机械的解释,而同时又想保持灵魂通过意志活动对人的行为发生影响的可能性。因此,人与动物不同,他是能够进行好些种类的活动的。我们能够从事纯粹的思想,我们的心灵能够受身体感觉和知觉的影响,我们的身体可以由我们的心灵支配,而我们的身体又是由纯粹的机械力所推动的。
  但是笛卡尔严格的二元论在描述精神和肉体如何能够相互作用上给他造成了困难。如果每个实体都是完全相互独立的,那么心灵居住在身体中,就必然会像珍珠在珠蚌中一样,或者用笛卡尔自己的比喻说,如同领港员在船里一样。经院哲学曾把人描述为一个统一体,在其中精神是形式,而肉体是质料,并且说没有其一就不可能有其二。霍布斯曾把精神归结为运动的物体并以这种方式达到了人的统一。但笛卡尔却以他对〃思维〃的新定义加剧了心灵和身体的分裂。这是因为,他把传统上一直被归于身体的某些经验,即感官知觉的全部范围,例如〃身体感觉〃,都包括进思维活动中了。当笛卡尔把〃我所是的东西〃定义为〃一个进行思维的东西〃时,他并没有提及身体,因为对他来说一切实质性的东西都被包括在〃思维〃中了。一个进行思维的东西就是一个进行怀疑、理解、肯定、否定、意愿、拒绝的东西,也就是进行想象和感觉的东西。这个自我想必可以不需要身体而感觉到热。但显而易见,笛卡尔在此不可能完全接受他自己的二元论。他承认,〃自然也通过痛苦、饥饿、口渴等这些感觉来教导我说,我并没有像一艘船的领港员一样住在我的身体里,相反,我是非常紧密地联系在身体上的,并且可以说,是如此的与身体混为一体,以至于我似乎是与它组成了一个整体。〃虽然他企图把心灵定位于松果腺中,但也还是留下了关于相互作用的技术难题。如果有相互作用,也就必须有接触,而这样心灵也就必须是有广延的。在这个问题上,他的方法规则并没有把他引向任何清楚分明的结论。
  第七部分 1。英国经验主义
  虽然经验主义学派是以不事张扬的方式出场的,但它还是注定要改变近代哲学的航向和关注点。如果说培根的目的是〃一切人类知识的……整体重建〃的话,英国经验主义哲学的奠基人洛克所定的目标则更为审慎,即〃做一点地基的清理工作,并且扫除一些挡在知识道路上的垃圾。〃但在〃清理〃和〃扫除〃的过程中,洛克却弄出了一种对心灵如何运作的大胆而独创的解释,并据此描述了我们可以从心智中期望的知识的种类和范围。
  洛克说,我们知识的范围被限制在我们的经验中。这并不是一个新见解,因为在他之前有其他人已经说过差不多同样的话。培根和霍布斯曾极力主张知识应当建立在观察的基础上,并且就此而言他们也应该被称作经验主义者。但不论是培根还是霍布斯都没有对人类的理智能力提出批判性的疑问。他们两位都揭露并拒斥那些在他们看来是无用和谬误的思想类型。然而,他们却不加怀疑地接受了这样一个总的观点,即:只要我们运用适当的方法,我们就能获得确定的知识。同样,笛卡尔也认为,如果运用了正确的方法,就没有人类理性不能解决的问题。这就是那个被洛克纳入到批判性的疑问中来的假定,亦即:相信人的心灵有能力做到使人发现宇宙的真实本性。大卫·休谟进一步推进了这个批判性的观点,并质问任何可靠的知识在根本上是否可能。英国经验主义者——洛克、贝克莱和休谟——以各自不同的方式,不仅向他们的英国先驱者们,而且也向大陆理性主义者们提出了挑战,后者以对我们理性能力的乐观主义观点开创了近代哲学,但这种观点却是经验主义者所不能接受的。
  第七部分 2。洛克:洛克的生平
  约翰·洛克(JohnLocke)1632年生于威灵顿的萨姆塞特,72年后于1704年去世。他是在清教徒的家庭长大的,培养了勤劳的美德和对朴素的爱。在威斯敏斯特学校受到全面的古典教育之后,洛克成了一名牛津大学的学生,在那里取得了学士和硕士学位,并被委任为高级研究生,继而是道德哲学方面的学监。他一生中有30年是在牛津市度过的。虽然他继续着他的关于亚里士多德逻辑和形而上学的研究,他却逐渐被吸引到了实验科学新近的发展上,在这方面,他尤其受到罗伯特·玻意耳(RokertBoyle)的影响。他的科学兴趣引导他从事医学研究,1674年取得了医学学位并获得了行医执照。当他考虑他的职业将朝向什么方向时,在当医生和当牛津导师的考虑上又加上了一个选择:外交官。他实际上从事过多种工作,最后成了伦敦的政要之一莎夫茨伯利伯爵的私人医生和枢密顾问。但早先所受的那些影响——其中包括他在牛津时对笛卡尔著作的研读——更坚定了他把自己的创造力都用于为困扰着他这一代人的某些问题制定一种哲学理解方式的愿望。他写作的主题如此多种多样,如《基督教的合理性,一篇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