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白寒      更新:2021-02-19 09:34      字数:4794
  英治好奇地扬起眉。
  “爱情之神啊,永远是站在主动者的那一方!被动地等着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万一坏掉、臭酸还不能退换,多糗?所以不要等着对方的反应,你要把主导权捉在自己手里,爱的主导权!当命运要转到你不喜欢的方向时,就主动扑上前去,扭打、挣扎,直到命运回到你的手中为止嘛!”
  以英治谨慎的性格,当然不会被宁敏三言两语就煽动,再说宁敏是出于误会他想要挽回夏寰的心,才会说那番话。可是她所讲的话,毫无疑问地一语惊醒梦中人,使英治得以在连串打击之后,找回真正的自己。
  我一直以来到底在干什么呢?坐以待毙?等着夏寰宣判?
  我是谁?我是欧阳英治,不是理应附庸在夏寰身边的装饰品,也不是具受命于主人的机器人,更不是要等待他召唤的谦卑爱奴。
  我是欧、阳、英、治!
  咒语解开了。英治迅速地判断着要如何取回自己与夏寰的平衡点,也找出答案。他并未期待这个答案会令夏寰满意,纵使夏寰难以接受,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正如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一个答案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
  咳、咳咳!
  夏寰抱着肚子,弯着腰干咳。
  英治收回拳头,平静怛斩钉截铁地说:“你没有权力束缚住我,夏寰。我不是你的东西,我有选择居住处所的自由,也有不受你威胁的自由。如果你还是非要无理取闹的话,那我只有用拳头维护自己的权利了。”
  “还真敢说……”一边抹着唇角,好不容易平复呼吸的夏寰,抬起有些狼狈的脸。”我的威胁是吗?原来你一直是受到我的淫威,不得不留在我身边的,是这意思吧?”
  “我不和你做情绪化的争论。”
  以免又掉入陷阱,失去理智,被他的激烈情感弄得团团转。
  冷静。英治提醒自己,冷静才能从这名为“夏寰”的巨大情感漩涡中脱身。
  论打架,英治没把握会嬴过他,这一拳能突袭成功,一半是运气,可是他不能不赌……赌在夏寰既然有厌倦他的倾向,应当不会竭尽全力阻止他。
  “正合我意。与其用嘴巴说东说西,直接进攻才是男儿本色!”夏寰说完话,再度朝英治猛冲。
  以为他是正对自己的下腹出拳,英治交叉双手去格挡,岂知夏寰用一拳虚晃,右手的手刀毫不留情地就砍往英治的颈边,力道不轻不缓,恰好可以让人全身短暂麻痹失去知觉。
  闷哼一声的英治,单臂落入夏寰掌控,一扣住往后扭转。
  “啊啊……”
  “聪明的话就别乱动,要让你的肩膀脱臼是件简单的事,小治。”
  夏寰喷着怒气在他耳边低语。﹁现在,回答我,你突然说要分手的理由是什么?这三天来你都躲在哪里?说!”
  “……放手!”
  “手要是脱臼了,明天又不必上班了,是吧?”
  英治一咬牙。“我没有躲,我住在朋友家中,这样可以放手了吧!”
  “朋友?谁?男的、女的?我查过你医院的同仁及电话本中记录着的所有朋友,可没看到你出现在谁家,你说朋友是骗我的吧!那家伙和你什么关系?竟然故意藏起来不让我知道!”他从牙缝中逼出话来。
  “你竟然调查我的--”气得往后一瞪。
  “说,你是不是和那家伙上床了?三天,你窝在那家伙家中的三天,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他火气比英治更旺地吼道。
  “慢着,夏哥,你不是和我约好了,这一次要好好地沟通,不会用这种强硬的手段。”阿超眼看事况发展愈形不妙,赶紧开口。
  “我就算和宁敏上床了又怎么样?她和我八百年前就上过床了,你有什么资格盘问我这种问题!?”
  辜负阿超的一片善意,英治自己火上加油的回答,霎时降低了屋内温度,夏寰形于外的怒火升格为没有商量余地的无形妒焰。
  “听到没?阿超,是他先关上沟通大门的。”回以悍然决绝的一眼,夏寰冷冷地下令道:“这儿没你们的事,滚!”
  阿超心惊肉跳地看着夏寰将死命挣扎的英治,强行掳上通往二楼的台阶。
  “怎么办?阿超,我们去报警?”
  “笨蛋!你以为那些条子能拿夏哥有办法?这已经不是谁可以阻止的问题了。”
  “可是我看夏哥是真的动气了,万一他杀……”
  “不会的。不管夏哥再怎么生气,他都不至于会伤害英治哥的性命。”阿超这么希望,他只能相信夏寰仍有一丝理智在。
  “那个医生真是不要命了。”
  楞楞地旁观着,夏宇评论的口气中有惊讶与敬畏。这辈子,他没看过有谁敢正面对抗认真动怒的夏寰,因为多半在这之前,他们就会失去战斗意志,主动投降了。
  “难道他一点都不怕臭老哥会宰了他?这根本是无谋之勇。”
  阿超沉默片刻,心想:这不是怕不怕的层次,而是为了维持自己身为男人最低限度的矜持。为了不被夏哥的气势全面吞噬,欧阳医师未尝不是豁出自己的全部,与之抗衡呢?
  不知道夏哥是否能看得出来……
  光以力量征服欧阳医师是件多么没有意义的事,欧阳医师的精神若被毁坏,剩下的空壳就更不可能给夏哥爱了。
  “……你是全世界……全宇宙……所有动物里面……最差劲的……”
  急急喘息着,唇被反复吸吮到臃肿樱红,潋滟的水泽是男人与自己的唾沫相乘下之杰作。跟随着呼吸起伏的胸口上,犹留着前些日子的暴行明证,此刻在泛紫的点点斑纹旁,又绽放着新的红花覆盖着那些痕迹。
  “……连畜生都比你强……”
  “客气、客气,我自己是觉得强不过你啊,小治治。”故意用他最痛恨的昵称喊着,夏寰舔着他细长的指间,指缝中蠕动的舌头触感会给英治什么影响,他再清楚不过。
  “……嗯……嗯……”
  骤然紧绷的身躯,两眉苦闷地纠结,长睫在难掩疲惫的脸庞上抖动着,平日总是给人禁欲、圣洁印象的清秀脸庞,这时所浮现的却是--妖娆、淫亵。
  并且强烈无比地勾引着那不知即将葬身何方的扑火飞蛾们。
  硬要说我是极恶罪行,那也是因为你没有办法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这种模样,英治!
  不知者不罪?那是没被陷害过的家伙才会说得出口的清高台词。
  夏寰将英治关在这间卧室里已经超过五天,没有任何人被允许靠近这间屋子,除了要小汪他们送三餐过来外,他自己也不曾离开过这屋子半步,二十四小时随心所欲地独占着英治。
  今天他解开了绑住英治双腕的布条,不是因为怕英治被绑过久的手腕会失去知觉,纯粹是他晓得英治再也没有力气从他手边逃出去了。
  和上次不一样,他在过程里没有使用半点暴力。对付不情愿的英治,他祭出的是让英治在无止尽的挑逗底下煎熬到不能自已,最后主动迎合他、央求他,好从熏煮着、瘫痪着自己的焚身欲火中解脱。
  对英治来说,这方法和那种绝对力量的征服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
  要说上次丧失的是自尊,现在他丧失的就是对自己的信赖;他无法再相信自己的身躯是属于自己的,如今它听命于夏寰,只要夏寰勾勾指头,身体就会产生自我意识地响应。
  “瞧,明明才饱餐过一顿,现在又贪心地想要,你的身体……真不是普通的淫、荡呢!”噗吱噗吱的微音,在这只有两人的空间里,分外响亮。
  “……已经够了吧……”
  抗议声比刚开始时,减弱不少威力。
  夏寰挑起一眉,探索着细致滑嫩的内壁,因过度摩擦而肿胀的入口,敏感到只要一经碰触就会弹跳回来般,迅速地闭合--欲拒;又紧紧地吸咬住--还迎。
  对,就像是英治那张逞强的嘴一样。现在他晓得了,那高做的态度反面,犹如磁铁强力地把他夏寰的心全吸在里头,愈抗拒那引力,引力只会愈增强而不会缩减。既然如此……
  我是乐于被你的引力给束缚的,英治。
  但你也别想一个人自在逍遥。
  让我喜欢上你,让我认真地想要独占你,让我离不开你的--是你。
  “想要我住手,那就签。”
  五天来,他要英治签的是一纸结婚申请书。那是不知名的某小国,为了赚取外汇,而把“婚姻”当成是生意一样地买卖。凡是前去申请者,不论结婚的对象是什么,好比自己的爱车、房子,甚至宠物都可以替他们证婚,并做结婚登记。
  男人与男人更不成问题。
  然而该国的婚姻效力只在当地有效,说穿了也不过是纸用来“娱乐”自己的证书,但夏寰可不这么想。
  “你说我没有权力管你的自由,那只要结了婚我就有权力了吧?”
  一边舔着他的耳廓,一边侧翻过他的身躯,恣意扶上他颤抖的膝盖,往前折弯,使得终日隐藏在雪白双臀里,羞于见人的耻部毫无遮掩地暴露出来。
  “……那种……小孩子的把戏……签……什么……啊!”
  手指颤抖地扣住了床单,饮下喘息。从侧面可以完全欣赏到,英治细长的黑瞳在结合的瞬间,迸出晕神眩目的虹光。舔着唇,夏寰寻求更深的包容,挺起腰以悠长的节奏缓慢地驾驭。
  “你,还不晓得我就是孩子气吗?我是个恶劣到为了看见你嫉妒而哭泣的脸,可以成天带着男男女女在你面前晃过来、晃过去,故意气你的混帐。你,可别小看认真玩游戏的小孩子啊,想得到胜利,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在体内翻滚沸腾的波涛底下,英治几乎没听到他所说的话。“……什么……气我?”
  “那已经过去了,现在我知道,你不在乎我没关系,我在乎就够了。你想分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英治。我这两年的忍耐,岂是你三个礼拜的同居可以打发的?要和旧情人死灰复燃?想都别想!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娶女人、结婚,不想在结婚典礼及大庭广众前出现新郎被强行抢婚的画面,你就死心当一辈子的光棍吧!”
  什么?
  英治脑中陷入一片紊乱。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有未婚妻的,不是他吗?什么时候变成我欧阳英治要结婚了?
  “这个和这个,全部,都是我的。我会一直做到你认帐为止,英治!”
  伴着这夹着怨愤的声明,大掌巧妙地包裹住英治的双珠,熟悉该怎么碰触才能让英治弃械投降的五指,与那埋入身体深处的凶器前后夹攻着,让英治再也压制不住地阵阵呻吟。
  “和我一起打光棍吧!英治。”
  咦?啊……
  还来不及思索这句话的意义,英治就被激涌上来的快感狂潮淹没,失神恍惚在夏寰绵延不绝的攻势中。
  “我爱你,英治。”
  真实与谎言,为什么这样地难以分辨?是不是因为即使明知是谎言,人们往往也怀抱着冀望,祈祷那是真的?
  “你为什么想看我嫉妒的模样?”没想到英治会主动开口的夏寰,吃惊之余差点把手中的毛巾掉落到地上。
  “这种事还需要理由吗?”
  “我嫉妒,对你有什么好处?没有男人会希望有铁链套住自己,我不管你在外的行为,你却想要我管吗?。”
  “喂喂,我做得那么明显,你该不是要告诉我,你当真没有发现我是故意的吧?”再怎么迟钝也有个限度,夏寰没想到事实真被阿超说中。拧干了毛巾,他走回英治身边,抬起他的腿开始擦拭。
  “……我觉得太不合情理,无法相信。”撇开微红的脸颊,英治嘀咕着。
  夏寰盯着他说:“你才是蠢得叫我不敢相信!我们是同居的恋人吧?都同居了,为什么当我带着别的男人回来,甚至和别人在‘我们’的沙发上干好事时,你却像是看见路边野狗在媾合一样的无所谓?你说这教我能不生气吗?追根究底,就是你心里头一点都没有我吧!”
  他所使用的粗俗字眼,让英治气愤地回瞪他。
  “行了,我也不想为这事再和你争吵。我反省过,知道硬要逼出你嫉妒的我自己,才是更蠢的蠢蛋。什么缘木求鱼的举动,我不会再做了。”擦完了一腿,他接着换另一腿,夏寰迅速而不拖泥带水的动作,此刻格外伤人。
  英治伸出手说:“拿来,我自己擦。”
  “你--!”夏寰气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干脆把毛巾一扔,搔着乱发。“我真是输给你了!”
  抿着唇,英治可是一点都没有胜过他的感觉。
  “你晓不晓得,不一定是女人才会依靠男人,恋人依靠自己的情人有什么不对?我不会要求你去开刀把自己变成女人,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帮助?我想帮你,我想要你依靠我,我想要你再多一点在乎我的表现,这样是我的奢求吗?我这几年来的努力,你全把它当成狗屁就是了!”
  面对他沮丧地大叫,英治选择固执的沉默,终于让夏寰爆发了。
  “好,我猪头、我笨,我是掳人就范的恶棍,全都是我不好!我也受够了你的没反应,老子不玩了!随便你去找前女友、去结婚生子,我祝福你总行了吧!”跳起来,夏寰捡起地上的长裤迅速套穿。
  “……在美国,我被人挟持的时候……”
  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