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2-19 09:30      字数:4836
  老英雄看得一呆,卫天麟心头一凛,周围立满屋面的壮汉,也俱都一愕。
  蓬头丐倏敛狂笑.大眼一翻,对着秃头僧不服气地说:“老二,我不信你那两招‘脱枷
  解锁’、‘破浪擒蛟’,能破得了我的‘赤手缚龙’和‘后山打虎’!”
  秃头僧小眼一蹬,一晃秃头,也不服气地说:“不信你就不妨再出手试试。”
  卫天麟一愕,茫然望着两个怪癖人物,深知两人情逾兄弟,数十年形影不离,不知今夜
  为何突然翻脸瞪眼,又要大打出手?
  心念间,蓦听蓬头丐大声应了一声“好”,接着一声暴喝:“小子,再接我这招‘赤手
  缚龙’……”
  喝声未毕,身形如烟,双掌一前一后,上擒下扣,幻起漫天掌影,向着天麟闪电扑来。
  卫天麟天生慧质,练武奇才,凡事一点即破,入目不忘,这时也大喝一声:“来得
  好……”
  好字尚未出口,身步摇晃,形如醉汉,已向蓬头丐迎来,并细心凝神,再默记一次蓬头
  丐的身手马步。
  蓬头丐见天麟只看了一遍,立即便施展了出来,并且,身法步眼,丝毫不紊,内心着实
  一惊。
  于是,大喝一声:“小子,慢点摇晃,当心掉下房去!”
  说着,两掌出手如电,疾扣天麟的两腕。
  天麟一声不响,聚精会神,看着蓬头丐钢钩似的十指刚刚抓到之际,身形倏然一个踉跄,
  就势一旋,双臂闪电下垂,上身疾,下身缓,一个急转,竟轻轻破解了这招精妙无比的“赤
  手缚龙”。
  蓬头丐骤然一惊,秃头僧鼓掌大笑。
  杜老英雄虽然已看出一些门道,但立满屋面的壮汉,依然看得莫明其妙。
  蓬头丐人老雄心在,一声暴喝:“好小子有你的,再接我这招‘后山打虎’……”
  声落掌至,右掌已拍向天麟的后胸,这次出手之快,较之上次不知快了多少。
  闻秃头僧跺脚大喝:“老大,你不害臊,左脚勾,右脚圈,双掌暗加小天星……”
  秃头僧的声调中,充满了焦急、不服。
  卫天麟心头大惊,但他临危不乱,仍按着秃头僧的“破浪擒蛟”使下去。
  于是,立即跨步躬身,左手扭腕上扣,身形闪电疾翻,倏伸右手,正待疾并二指点向蓬
  头丐的双睛。
  蓦地,秃头僧跳脚拍掌,焦急万分地暴声说:“傻小子,快用右肘撞老花子的前胸,左
  掌击他的小腹。”
  一声震撼长空的哈哈大笑,人影闪处,蓬头丐已飘回秃头僧的身边。
  天麟尚未按式比哩,眼前已没有了蓬头丐的影子。
  突然。
  风声过处,人影一闪,杜冰姑娘仗剑已飞上屋面。
  天麟转首一看,不禁傻了。
  杜冰姑娘已换了一身粉绿薄绸劲装,身材苗条,娇小玲珑,长长秀发,束了一方鹅黄绫
  巾,愈加显得娇美如花。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闪来闪去,茫然望着房上几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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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文《疤面人》
  第 十 章 武林四美
  立在房面上的所有壮汉,俱都看得一愕,每个人心里似乎都在说:真怪!我们姑娘一年
  四季,尽着男装,今天为了何事,又恢复了她娇美的女儿面目。
  杜老英雄看了天麟的傻相,仰面哈哈一笑,朗声说:“麟儿,还不快去谢过两位老人家
  授技之恩!”
  说着,又对杜冰姑娘,说:“冰儿,这两位便是为父常常对你说起的蓬丐、秃僧两位老
  前辈,还不快过去见礼。”
  天麟一定神,俊面一红,飘身纵至对面屋脊上,向着蓬丐秃僧两人深深一揖到地,并恭
  声说:“弟子卫天麟,敬谢两位老前辈授技之恩。”
  卫天麟的话声未落,一阵香风,冰姑娘已立在身边,深深一福恭声说:“晚辈杜冰,敬
  请两位老前辈金安。”  蓬头丐秃头僧,看了并肩立在面前的一对玉人儿,不禁同时发出
  得意的大笑。
  天麟、杜冰俱被笑得红飞满面,垂首不语。
  秃头僧一收大笑,小眼一翻,说:“丫头,你早来一步,便可学到两招绝学了,不
  过……”
  说着一指天麟,又说:“不过以后你可向这小子学。”
  对过房面上的杜老英雄早已抱拳当胸,哈哈一笑,朗声说:“站客难打发,就请两位老
  前辈入室饮酒吧!”   蓬头丐、秃头僧两人听说有酒,只乐得咧嘴龇牙,眼迷惺忪。
  于是,两人同声说:“既然你诚心诚意,我俩也盛情难却,就请你领前带路吧!”
  杜老英雄朗声应好,飘身飞下屋面,蓬丐、秃僧、天麟、杜冰随后紧跟。
  冰姑娘飘下屋面,闪身走向跨院,想是命人准备酒菜去了。
  蓬头丐、秃头僧进入上房,一人拣了一张椅子一坐,显得极为轻松,看来心情愉快无比。
  天麟重新走至两人面前,深深一揖,恭声说:“弟子方才出言无状,多有冒犯,请两位
  老前辈赐责。”
  蓬头丐大眼一翻,有些不耐地说:“小子,别酸气冲天,罗里罗嘛,放爽快些。”
  秃头僧一摇秃头,小眼一眨,缓缓地说:“小子,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两招绝活,呕了数
  十年心血,才参悟出来,你小子一比划就学去了,是不是有些得了便宜卖乖?”
  杜老英雄哈哈一笑,说:“天麟还不就座,两位老人家讨厌世俗,不拘小节,今后在两
  位老人家的面前,一切要放自然些。”
  蓬头丐微微一哼,望着杜老英雄说:“杜维雄,你只顾说他,却不知检点自己,一口一
  个老人家,你自己不觉得有些刺耳吗?”
  杜老英雄不禁又是哈哈一笑。
  这时,竹帘以外,走来一串人影,两个老妇,领着数个侍女,已将酒菜端来。
  杜冰姑娘身后,两个五旬老仆,抬着一坛上好陈年老酒。
  蓬头丐、秃头僧一见酒坛,顿时喜笑颜开。
  老妇侍女们一阵忙碌,鸭鸡鱼肉,青菜豆腐,瞬即摆满了一桌,俱是庄中自己生产之物。
  老仆一开坛口,顿时酒香满室,醇浓醉人。
  蓬头丐、秃头僧只看得翻大眼,瞪小睛,酒虫大动,垂涎三尺。
  杜老英雄颇知两人海量,立命侍女大碗侍候。
  蓬丐秃僧以颇为欣赏的目光望了杜老英雄一眼,口菜未进,连喝三大碗。
  天麟酒量有限,不敢放胆痛饮。
  杜冰姑娘滴酒不进,只能举杯沾唇,端坐天麟对面,深情款款,目注心上人,止不住芳
  心微跳,粉面绯红。
  杜老英雄满面笑容,特别高兴,看到爱女换上女装,娇美如花,再看天麟,丰神如玉,
  潇洒俊逸。
  老英雄看着这对小儿女,越看越爱,不禁酒兴大发,逢酒必干。
  片刻,美酒已尽半坛。
  杜老英雄谈起今夜川中七煞前来寻衅之事,不禁喟然说:“月前本城接连出了数件奸杀
  命案,闹得满城风雨,家家不安,我深夜进城连续搜寻数晚,终被我将淫贼花中扑杀了。这
  淫贼的师父,就是川中七煞中的灰衣婆婆,这妖婆闻讯后,竟于日前飞刀传警,声言今夜要
  血洗本庄。”
  说着深深一叹,望了天麟一眼,又说:“今夜如非天麟前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蓬头丐欣慰地望了天麟一眼,说:“娃娃,你今夜又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川中七煞
  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我老花子早已有意除去,只是苦无机会。”
  说着一摇乱草似的蓬头,望着天麟富有警告意味地说:“娃娃,杀人不可任性,不可暴
  怒,不可罔视。该杀,不管他们门派多大,势力多厚,后果如何,在所不计。”
  秃头僧饮尽半碗酒,一晃大秃头,慢条斯里地说:“小子,你几天中,一连诛杀二十几
  名黑道高手,嫉恶之甚,出手之狠,我秃头与老花子也深感望尘莫及了。”
  继而,嘿嘿一笑,又说:“还好,二十几人中,俱是该杀的东西。”
  卫天麟肃容端坐,状甚恭谨,只有听的份儿,觉得无话好答,但心中要问的事早装满了
  一肚子。
  蓬头丐似乎有些不悦地问:“娃娃,听说你剑挑女魔头倩女修罗的衣襟,而没有杀她,
  可有此事?”
  天麟玉面通红,尴尬地点头。
  秃头僧微哼一声,说:“小子,昨夜见你追上灰衣婆婆,薄剑一挥,立即刺了个前后皆
  通,为何不把那股子狠劲对付女魔头倩女修罗呢?”
  于是,又气忿地哼了一声,说:“你不要看那女魔头,仅有二十八九岁,其实她的年岁,
  已近四十了,只是这女魔头擅于……”
  蓬头丐突然怪眼一瞪,重重地干咳了一声。
  秃头僧顿时警觉,看子身边的冰姑娘一眼,立即嘿嘿一声,住口不说了。
  蓬头丐立即接着说:“今后切忌以貌取人,江湖上不少欺世盗名,外和善而内奸诈的败
  类,在未明了对方恶迹前,宁愿让他多活几天。”
  卫天麟连声应“是”并说:“前夜不杀倩女修罗的原因,是因她一见腾龙剑,立即疯狂
  扑来,并破口大骂卫振清负心!”
  杜老英雄已有八分醉意,一拍桌子,恨声说:“这个女魔头真是无耻至极,二十年前到
  处招蜂引蝶,秽名四播,出名的淫娃,我那位振清弟,人品出众,艺业超群,被这个女魔头
  死缠不休。后来在苗疆插云崖,振清老弟以一套震惊江湖的腾龙剑法,把这女魔头逼得就地
  乱滚,衣裂发乱,狼狈逃去,因此怀恨在心,是这女魔头自作多情,谁个对她负心。”
  老英雄侃侃而谈,滔滔不绝,越说越生气,愈讲愈声高。
  卫天麟神色忧感,黯然说:“我自有记忆,便没见过父亲,有人说遭人谋害,有人说归
  林息隐,但母亲却说父亲负心……”
  说着一顿,望着蓬头丐秃僧和杜老英雄,又问:“不知道家父是否仍在人间,三位老前
  辈可知?”
  蓬头丐略一沉思,说:“腾龙剑客突然绝迹江湖,当时武林中议论纷纷,轰动一时,至
  今仍是一个谜。”
  说着,眉头一皱,面色沉重,又说:“你父嫉恶之甚,不下于我老花子,黑白两道不屑
  之徒,死在他剑下的无以数计,据我想,遇害成分为多!”
  天麟心头一震,星目中泪水倏现。
  秃头僧一眨小眼,有些惋惜地说:“腾龙剑客以剑成名,唯一憾事,是没习得一套凌厉
  惊人的掌法,因此,恶人常以此向他挑战,并讽刺他。”
  继而,小眼望着天麟,微摇秃头,说;“小子,你正走你父亲的覆辙,剑术、轻功、内
  力、步法俱都惊人,单单没有一套威势凌厉的掌法,令人感到美中不足。”
  蓬头丐喝了一口酒,接着说:“昨夜薄剑落入大煞之手,见你仅靠深厚的掌力对敌,老
  二才硬逼我来此,传你两招掌法,但你不要小觑我和老二这四招不起眼的掌法,只要你运用
  得当,变化无穷。”
  说着,看了一眼天麟身上的长衫,和挂在胸前第一钮扣上的描金折扇,又说:“如果你
  没有昔年孙浪萍的这把折扇,昨夜你要想尽杀七煞,恐怕不太容易。况且,你这套威势凌厉,
  变化神奇的扇法,极少有人目睹,晓得它的厉害。”
  天麟低头一看折扇,心里一动,立即问:“老前辈可知武林中有位手持拂尘的异人,叫
  玉什么子的人吗?”
  蓬头丐和秃头僧,两人一阵沉思,俱都摇了摇头。
  一直没发一言的冰姑娘,秀目一瞥天麟,娇声问:“麟哥哥,你问的这位异人,是男的,
  还是女的?”
  这声音好清脆,尤其这声“麟哥哥”宛如黄莺燕语,轻摇的银铃。
  天麟看了冰姑娘一眼,只见她面绽娇笑,颊飞红晕,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直盯着自己。
  于是,微微一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秃头僧不解地向:“那你为何问起这人?”
  卫天麟便将那天负伤后所遇的一切,详尽地说了出来,并特别把洞中地上的留言,重复
  背了两遍。
  但他与蒙头怪人之间的一切,却只字未提。
  大家一阵沉思。
  蓦地,杜老英雄的虎目一亮,手指一敲桌面,高声说:“我想起来了,恐怕是武林四美
  中的玉箫仙子。”
  蓬头丐、秃头僧,各自喝了一口酒,俱都不以为然地问:“何以见得是玉箫仙子那丫
  头?”
  杜老英雄捋髯哈哈一笑说:“腾龙剑客、魔扇儒侠与武林四美间一段曲折哀怨的恋爱史,
  瞩目当今武林,没有人比我再清楚的了。”
  蓬头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