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2-19 09:30      字数:4837
  两人做梦也没想到,珊珠女侠柳眉微扬,杏眼含威,粉面铁青地站在门口。
  珊珠女侠银牙紧咬,气得浑身直抖。兰娟姑娘泪如泉涌,颤声说:“妈,不要生气,娟
  儿只是问问父亲的近况,并没要求麟师哥带我去见父亲……”
  珊珠女侠厉声说:“闭嘴,哪个要你来问。”
  说着,两眼望着天麟,神色顿显黯然,泪水立即涌满了眼眶。
  天麟茫然望着这个不幸的前辈女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珊珠女侠对着兰娟,毅然说:“娟儿,我们走。”
  说着,转身走去。
  兰娟望着天麟,泪流满面,樱唇颤抖,悲痛得已说不出话来,好似两人从此再不能见面
  了。
  天麟轻抚兰娟的香肩,黯然说:“娟妹,放心去吧,我会去终南看你,只要你愿意见
  我。”
  兰娟含泪点点头,说:“麟师哥,我会等你的,我等待你来看我。”
  说着,两手抚面,急步走出房去。
  兰娟走后,天麟缓缓坐在椅上,他的脑海里,立即浮上几个人的影子。
  妈妈飘风女侠,父亲腾龙剑客,还有想象中的魔扇儒侠和蒙头老前辈、银钗圣女、雪梅
  姑娘、珊珠女侠和娟妹妹。这些影子,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旋转不停,他觉得这些人都有密
  切的关连。
  但这些人的命运和遭遇,却几乎是相同的,悲惨、辛酸。
  他想,他该如何为这几位前辈人物效力,让他们的命运转变为幸福、美满。
  他相信父亲没死,也相信魔扇儒侠仍在人间,他要去找他们,即使是走遍天涯海角,踏
  遍每个角落。
  但他并没忘记对蒙头老前辈的诺言,那是誓言,那是他亲口向苍天发的誓言。
  他觉得急待他办的事太多了,他不能在这个店里再多消磨一刻时间。
  走,他决定立即走。
  卫天麟由椅上立起来,他想再去看看娟妹妹。
  走至院中,偷窥隔室,室门大开,室内静悄悄的。
  他飞身掠至门口,室内哪里还有人影。
  天麟心中一阵慌乱,招来小僮一向,才知珊珠女侠与娟姑娘走了。
  一切费用,蓝天丽凤俱已付过,天麟不想再说什么,迈步走出店门,直向镇外大步走去。
  官道上,行人正多,只得耐性前进,但他的举步速度,仍较常人快了一倍。
  直到暮色四合,在官道上,仍没发现珊珠女侠母女的影子。
  他想,去终南必经安化城,我何不至前途等她们?
  心念间,径奔西北一片连绵峰岭走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四野已被夜幕笼罩了。
  天麟展开轻功,径向山区群峰间驰去。
  他希望天明前,能越过这座山区,明天正午时分便可到达安化城。
  山中群峰拱围,雄伟挺拔,层峦叠嶂,险峻已极,遍是嶙峋怪石,虬结野藤,几无路径
  可循。
  天麟尽展轻功,飞掠斜飘,身轻似燕,一个更次之后,已登上一座高峰巅顶。
  山风疾劲,松涛带啸,削壁千仞,深不见底。
  天上夜空墨蓝,繁星闪闪,愈显得深遂高远。
  天麟游目四望,仅有三座峰顶透出云端,心想,这是什么地方?
  蓦地,峰下传来一阵疾速的衣袂飘风声。
  天麟心头一震,觉得来人不止一个,听这声音,而且俱是轻功造诣极佳的高手。
  心想必须找个隐身之处,仰头一看,数棵参天古树,高耸霄汉。
  于是,立展驭气凌云,身形腾空而起,两袖一抖,双脚互垫,身形继续上升,一连三个
  跃纵,已登上树的顶端。
  天麟一个折身,隐在一枝树叶最密的横干上。
  盘膝坐好,俯身下看,全峰一览无余,尽在目下。
  就在这时,衣袂风响,人影闪动,峰下一连飞上三人,继而,陆陆续续上来三四十人之
  多。
  天麟细看为首三人,俱是七旬以上老人,皓发鹤颜,一蓬银髯,飘散胸前。
  中间老人,身着黄袍,背插一柄金背大砍刀。
  左边老人,身穿蓝衫,手持一根龙头铁杖。
  右边老人,一身麻布短衫,腰插双锤,重逾百斤,显得威猛至极。
  蓝衫老人,手举龙头铁杖,向着身后数十劲装大汉,微微一挥。
  一阵轻微的沙沙脚步声,数十大汉,鸦雀无声,分成三组,各立四行,井然有序,丝毫
  不紊。
  天麟看了,心想:这是一群有规律、有组织的帮众。
  只是不知这些人,深夜登峰何事?自知窥人私密,于理不该,但现在要想再走,已是不
  可能了。
  蓝衫老人转身对中间黄袍老人,说:“大哥,稍时上清观观主——玄清真人来时,对方
  如能知错,痛惩门人,大哥也就适可让步,免得双方流血,造成无辜伤亡。”
  黄袍老人轻捋银髯,目光如电,望了蓝衫老人一眼,沉声说:“二弟,你看玄清这牛鼻
  子气焰万丈之势,何曾把我们三义庄看在眼里,你我兄弟,即使愿意彼此释嫌修好,恐怕那
  牛鼻子也不会甘心就此罢手。”
  麻衣短衫老人忿然说:“二哥,想我们湘江三义闯荡江湖,成名立万以来,行侠仗义,
  助弱扶强,何曾无辜欺人或受人欺,人家欺到我们头上来了,二哥还瞻前顾后,婆婆妈妈的,
  今夜那牛鼻子如蛮不讲理,我风雷双锤少不得要大放杀手了。”
  蓝衫老人微微一笑,说:“三弟,二哥我一向怕过谁来,只是我们三义庄平素自耕自给,
  与世无争,与人无逆,这次上清观老道至庄无端寻事,互有殴伤,可能玄清真人听了门人一
  面之词,因此才约我们三义庄在此决斗。今夜双方如能解释清楚,可能免却一场流血之争,
  如他们坚持要动手,难道我们还怕他们不成?”
  天麟隐身树上,听了这番谈话,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蓦闻黄袍老人慨然一叹,说:“想我金刀镇三湘常春青,不问世事将近十年,想不到今
  天又要挥刀与人动手了……”
  蓝衫老人未待黄袍老人金刀镇三湘常春青说完,立即插言,说:“届时非至势不得已,
  大哥尽可不必出手……”
  蓝衫老人的话尚未说完,一声深厚雄浑的“无量寿佛”划空传来。
  湘江三义俱都银眉一竖,虎目射电,向着远处一座竹林望去。
  卫天麟居高临下,望得远,看得清,早见一群峨冠高髻的道人,穿过前面竹林,浩浩荡
  荡,直向湘江三义这边奔来,气势汹汹,恰似冲锋陷阵。
  当先一人,头戴金顶道冠,身穿血红道袍,三角眼,扫帚眉,五绺长须,随风飘拂,手
  持一柄玉如意,毫光闪闪,晶莹发亮。
  老道身后紧跟三个黄袍道人,俱都面瘦腮削,胡须稀疏,背后各插一柄长剑,金黄剑穗,
  随风飘舞,显得神气十足。
  三个黄袍道人之后,是一群灰衣老道,高矮不等,胖瘦不一,个个手持长棍,面带煞气,
  看来也有三四十人之多。
  这一群老道,队形紊乱,参差不齐,就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天麟看了这乱哄哄的一群老道,心眼里就不舒服,一个静参玄理的道观中,竟住了一群
  乌合之众。
  红袍老道身形飘飘,率领背剑三道,首先到达当场,距离三义庄人众十多丈处,便已立
  定身形。
  天麟想,这金冠红袍老道,想必就是上清观观主玄清真人了。
  只见玄清真人傲然一扫当场,两手轻托玉如意,缓缓高举过顶,身后涌来的数十灰衣老
  道,纷纷散开,站了一个半圆形。
  黄袍老人金刀镇三湘,衣袖轻挥,身形一纵,飘落场中。
  然后,目光如电一闪,双手抱拳,面堆微笑,朗声说:“玄清道兄请了,常某接得柬帖,
  遵约到达峰顶,贵观与敝庄,一在峰顶,一在峰下,多年来素无纷争,日前贵观道友,与敝
  庄弟兄,相互殴斗,各有损伤,些微嫌怨,理应各责门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道兄柬约
  本庄绝峰较技,如此做法,不是有失你我双方多年的和气吗?”
  金刀镇三湘说完这番话,岸然立在场中,静待玄清回答。
  上清观主玄清真人,手横玉如意,轻捋五绺长髯,仰面发出一声震谷撼峰的狂笑,笑声
  震耳,历久不绝。
  玄清这声狂笑,意在卖弄内功,明眼人一看便知。
  天麟见三义庄中,有不少弟兄,双眉紧皱,神色痛苦。
  再看上清观那面,也有不少老道,面色苍白,冷汗直流。
  天麟看后,不觉暗暗好笑,心说:这又是何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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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文《疤面人》
  第 八 章 粉面人魔
  蓦闻麻衫老人风雷双锤大喝一声,说:“玄清老道,转身看着你的身后,再狂笑下去,
  你的徒子徒孙,就要倒下来了,有话就请你快说,何必故作惊人炫露。”
  玄清真人倏敛狂笑,也不转身后看,傲然朗声说:“金刀镇三湘,果然不愧一庄之主,
  能言善辩,贫道望尘莫及,现在废话少说,休逞口舌之能,大家既然来了,不要辜负这难得
  的机会,我们主随客便,就请你们立刻划出道来,艺业上见真章吧。”
  金刀镇三湘手捋银髯,纵声哈哈一笑,声如巨雷灌耳,只震得谷峰回声。
  一声笑罢,脸现肃容,令人望之生畏,只听他沉声说:“道兄决意如此,你我多说无益,
  就请道兄派人出场吧。”
  说着,大袖一拂,身形倒退斜升,就在空中一式云里翻,身形一转,轻如棉絮般,飘然
  落回原地。
  双方一阵忙乱,人影晃动,各自调配出场高手。
  就在这时,一声悠扬的长啸,骤然响起,划空传来。
  啸声仍在夜空飘荡之际,两道青烟似的人影,越过一片嶙峋怪石,向着这边,电掣飞来。
  天麟看得一惊,觉得这两人身法快得出奇,根据这一身精绝轻功,看来两人武功定也不
  凡。
  看看湘江三义,俱是一脸愕然神色。
  再看玄清真人,眼射凶光,面现诡诈,双目精光一扫身后背剑三道,不禁发出一丝狞笑。
  卫天麟心头一震,暗说:来人莫非是这恶道派来的助拳人?
  心念未毕,风声飒然,两道如烟青影,竟远在众人十丈以外,闪电飞过,直向另一座高
  峰飞去。
  倏然,一声惊咦,由那两道青影中传出。
  紧接着,四道冷电,闪闪向着这边望来。
  两道青影,蓦地腾空而起,就在空中一挺腰身,宛如两道青电,直向众人之前射来。
  人影闪处,场中已多了一男一女。
  男人,儒士打扮,年约四十,身穿一袭月白长衫,面如敷粉,唇若涂丹,一双俏眼,精
  光闪射,身立场中,兀自左顾右盼。
  女子,是一年约二十六七岁的红装艳妇,柳眉杏眼,朱唇皓齿,两腮红润,直似熟桃,
  双睛一闪,宛如夏荷滚露,晶莹亮澈。
  红装艳妇,俏立场中,眉梢轻挑,荡眼四飞,腰系一方宽大丝绫,随风飘舞,媚态撩人,
  看得数十老道,眼神闪烁,暗念无量寿佛。
  天麟看罢两人,心头杀机陡起。这两张脸谱一入他眼,即已看出是洞壁上的恶人。
  心中一阵冷笑,暗说:我倒要看你两人搞些什么鬼。
  中年儒士一扫全场,面露不屑,冷冷地问:“你等夜半三更,在此结群纠众,意欲何
  为?”
  说着,双目如电,直在双方人众脸上,闪来闪去。
  玄清真人飘身而出,上身微躬,单掌胸前一立,高声宣了一声佛号,说:“贫道是上清
  观主玄清,因与三义庄积有一些嫌怨,约好今夜在此绝峰较技,以了却这段过节。”
  中年儒士微哦一声,说:“有这等事?今夜愚夫妇路经此峰,适逢其会,少不得要停留
  片刻,看看热闹了。”
  湘江三义俱都面色凝重,冷冷地望着场中的中年儒士和红装艳妇。
  风雷双锤,见中年儒士神态狂傲,出言随便,不禁发出一声冷哼。
  中年儒士冷眼一瞟湘江三义,又望了玄清真人一眼,傲然说:“愚夫妇人称粉面人魔、
  倩女修罗,如诸位不健忘的话,当还记得愚夫妇这两个万儿吧。”
  中年儒士此话一出,湘扛三义面色同时骤变,惊得各自退了半步。
  三个老人相互望了一眼,似乎在说,这两个魔头怎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玄清真人,脸上掠过一丝诡笑,一双三角眼,一直冷冷地望着对面三个老人,不知这个
  恶道在打什么主意。
  中年儒士粉面人魔,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