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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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19 09:21 字数:4949
这个年纪,不管男生还是女生,不论对异性有多么的渴望,让他将这件事情告诉家长,总是会有些难以开口的,若是换成以往,说了也就说了,但是刘淼很快想到了钱雾,破罐子破摔地想:她这么神神叨叨会看相似的,说不定就有办法呢,之前不是说了让我去找她的吗?先试试看吧。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听了他的描述,钱雾沉默了,不是装深沉,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这个世界人们常说的鬼,貌似是一种魂体,除了少数的恶鬼,其他的都只是在堕入轮回之前在凡间无意识地飘荡,或者是一些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轮回的孤魂野鬼,她晚上修炼的时候就时常能够感受到那么一两只,比如说昨晚上莫雨云的床顶上就游荡着一只……
但是她的元神跟着刘淼回家过,整整一夜,都没有发现他家中有什么魂体或者是鬼修的存在,但是他的症状看来,又确实像是中了催魂术,用不着神识入体,直接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此人精元损耗的厉害……那么,会不会是夺舍呢?
“你最近身体可有什么不适?除了容易累,这是精元过分损耗后的自然表现。”
刘淼这会儿是觉得自己身上哪儿都不对头,也顾不得羞赧了,便据实以告:“好像特别容易困,还有上课听不进去,总是莫名其妙地想到一些电视剧。但是我从小就不爱看电视,长这么大看过的电视绝对不超过十部,古装就更少了……”
正说着,上课铃声响起了,刘淼有些急,钱雾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不用过来了,后天早上你过来一下学校,我先想想。”今天周五,而这周算是大星期,钱雾不回家。
刘淼闻言有些失望,心底又急又躁,但是暂时也只能够这样了,遂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
他们是在走廊上说话的,声音也并不响,刘淼的表情还十分地沉重,再看他最后离去时那颓丧的背影,有人就不由得脑补了,这是被拒绝了吗?
程一帆打趣般的轻声对近段时间以来情绪忽忧忽喜的贺易庭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贺易庭有种流泪的冲动,看,连程一帆这二货都看出我对你有意思了,你怎么能比程一帆更二来着?!
不过很快他就被钱雾传过来的一张纸条上的内容给治愈了,上书:“上次说好的这个星期我不回家,明天星期六请你吃饭,另外我要买点儿东西,你有时间的话给我带一下路,没空的话吃完了饭我找卢栋。”
第24章 牛刀小试5
星期六早晨七点,s市城北,城隍庙。
在如今这到处都是钢筋水泥的现代社会,年轻人们朝九晚五,宗教信仰愈加薄弱。像少林寺、灵隐寺那等闻名中外的古刹或许还是香火鼎盛,而这地处市中心的城隍小庙,就不免萧条了。且今日既不是城隍老爷诞辰,亦不是初一、十五,人烟就更少了。
钱雾是步行过来的,六点的时候,她就适时地结束了修炼,城市空气混浊,白昼之时修炼并不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故,炼气二层之后她便不再跟始入仙道那会儿一样,抓紧一切可利用的时间,几乎是不分昼夜地吸纳灵气了。
城隍庙位于学校往北边约三里路,一路走来,晨起的人们或是买菜或是上班,公交车、私家车亦或是自行车喧嚣而过,一派繁华之景;路过公园的时候,还有穿着宽松大褂的老年人在打太极、唱黄梅戏、拉二胡,悠闲之极。她的脚程较之常人稍快一些,初看之下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时间一长便能够发现,由始至终,她都是那个速度,不急不缓,闲庭散步似的,再仔细一瞧,一路下来,身上竟不见一丝汗水。
“小姑娘,让开一下,这个东西不能玩儿的哦!”跨进寺庙的门槛儿,大殿前面有几个老妇的摊位,上头摆着蜡烛、香、元宝等物,偶尔会有人光顾,但是顾客群绝不包括如钱雾这等一看就还在念书的年轻小姑娘的,所以当钱雾停在她的摊位前并且站了好一会儿的时候,她就开始赶人了。这里可不止她一个人在卖这些东西,若是一会儿有人来上香,看前面挡了个人,那岂不是白白将生意推给别人了?
钱雾指了指她左手边用来点纸元宝的朱砂,问:“这个有好一点儿的吗?”
那妇人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头道:“小姑娘,你往边上站一下好吧?”一边嘴里继续念着经文折着纸钱。
钱雾自然看出了自己不受欢迎了,反正也不是只她一家有,索性也不去触别人的霉头,到了另一个满脸褶皱,还瞎了一只左眼的老婆婆的摊位前,忽然发现这位老婆婆所用的朱砂似乎与之前那位的不太一样。“婆婆,这个能让我看一看吗?”
婆婆没有抬眼看她,却是轻轻点了点头,钱雾伸手取过,观其色,发现没有方才那位妇人的那么鲜艳,且闻之无味,倒是够得上中等品质。又看了看她摊位上的其他物事,问询道:“我还要空白的符纸、符笔……有吗?”
婆婆慢吞吞地抬起了头,一只独眼像是闪着幽光,带着些诡异,裂开干涩的嘴角,钱雾甚至能够看清楚她暗红色的后槽牙肉。
……
回到寝室,已经是是上午十点多钟了,将买来的东西规整好锁在了柜子里,方才出门赴约。
跟贺易庭约好的时间是十点半,不过她到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那儿了,深蓝色条纹的长袖海魂衫,配牛仔裤、运动鞋,倒是利落清爽,正站在校门口冲着她笑。钱雾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眼手表,嗯,十点二十八,没迟到。不过她的五感敏锐,隔得老远就瞧见他身上正淌着汗,且体表温度不低,似乎还微微喘着粗气。
“跑来的?”
贺易庭下意识地挠了挠头,“嗯”了一声,然后解释道:“也就跑了两站路。”不过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今天出门的时候,梁馨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问东问西的,烦死个人,还问能不能带他一块儿去。笑话!带个电灯泡去干嘛?!
可是她又是客居在家中的客人,他也只能忍着不耐烦地应付了几句,结果出门就错过了7路公交车,打车过来的路上又被堵得跟沙丁鱼罐头有的一拼,没办法,最后索性在两站路前就下车一路跑了过来。好在没有迟到,不然第一次约会,这个……印象分也太差了点儿。
“这是去哪儿呢?”钱雾带路,两人往前走了约莫十来分钟的路程,贺易庭忍不住问。钱雾之前就说了要买点儿东西,并且叫他带路,可是这会儿她不说,他怎么带啊?虽然跟她一块儿,光是走路他都觉得高兴,但是会不会气氛太沉闷了点儿啊?于是没话找话说……
“古玩市场啊。”听说那儿水挺深的,带个土著总是好一点儿的。此时的钱雾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就算是土著也是有老资格跟菜鸟之分的,更没有考虑到,她兜里的钱似乎买不到什么真货。
“哦。是这个方位没错儿,那好像应该乘508路车吧?车站过头了诶!”
钱雾疑惑地看向他:“坐车?”早上的时候,她就用神识查探过了,最近的古玩市场距离此地也不过区区五里路罢了,还用坐车?想到那人挤人,本就不怎么好的空气中又混杂进许多人的体味、汗水味、脚臭味……呕,好想吐!
跟她相处了一些时日,贺易庭对她不算是了解了十分,但是七八分也是有的,知道这人挺怪,此时竟是秒懂了她隐含的意思,顿时感觉脑门儿上青筋跳动了两下,震惊道:“走去?”
“不行吗?”心里有些失望,公交车太难受,出租车太贵,算了,大不了封闭嗅觉吧。
却不想接收到她略带点儿失落的神色,贺易庭脑一抽,心一狠,就点了点头:“行!”
倒不是他真的就走不动这么点儿路了,从小到大被他爷爷跟老爸锤炼过多少回都数不清了,走路怕什么,十公里负重越野他都不怕来着。而且这样子慢慢走着,还能跟她多在一起待会儿,就是怕她脚疼什么的,女孩子不都挺弱挺娇滴滴的吗?对着钱雾,心里头正一片柔软的贺易庭自动遗忘了这位娇滴滴的女孩子揍得黑胖子罗峰几乎生活不能自理,现在见着她就躲着走的事儿了。
于是隔一段时间,就能听到以下一段对话——
“你脚疼吗?要不要停一停?”
“不疼,不用停。”
“渴了吧?要喝点儿什么?前面有个小卖部。”
“不渴……”话没说完,就见男生咚咚咚地就跑远了,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瓶饮料和一瓶矿泉水。
“累了吗?”
“……贺易庭!我不渴、也不累,脚也不疼!”
“哦……”
不过钱雾也不真的是个冷心冷肺的人,见贺易庭走得脸上有些泛红了,她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主动提议:“要不咱们还是搭车吧。”
“……你走不动了吗?”他现在精神相当亢奋,亢奋地脸都红了呢。
“不是。”
“那继续走吧,累了咱们可以路边儿休息一会儿。”
“哦,那好吧。”
不过到那儿的时候,不出意外的两人都饥肠辘辘了,钱雾还好一些,虽然还不能够辟谷,但是由于修炼的关系,新陈代谢较慢,比一般人要经饿。贺易庭就不行了,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本就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这会儿都有些头晕眼花了。
钱雾不是铁石心肠,自然是心存愧疚的了,拉住了他的胳膊:“要不咱们吃了饭再来看吧?”
贺易庭被她拉住的那只胳膊跟定了型似的一动不动,咧嘴傻笑:“好。”
……
两人的年纪都不大,这注定了不论走到哪儿,都没有店家会很热情地招待他们,但是也正和钱雾之意。
要说她现在总算是充分感受到了大千世界与小千世界的种种差别了,这种差别类似于一种位面的压制,似乎只要身处此处空间,正常情况下欲要突破,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她是正统的道修,心中自有道德底线的存在,如何都不可能如那等邪修一般吸人精元来增长修为的,那么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蕴含着天地灵气的古物,然后吸纳其中的灵气来修炼了。
只是那样一来,花费甚巨。所以,市场详情还是得了然于心。
不过一圈逛下来,并没有发现任何一样具有充裕灵气的物品。心中虽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是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就是在红芒界俗世,这等灵气灵物亦不是随处可见的,更何况这修仙者绝迹的地球呢?慢慢来吧……
见她并不是专注的看某一类或者某一时期的古董字画,反是对店铺中的每一样东西都细细端详,并不伸手去查看,不过很奇怪的是,他就是能够感觉到她并不是随意看看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你是要找什么?”他问。
钱雾摇了摇头,咬唇:“不好形容。”
“咦?”待两人往出口处走去的时候,钱雾却是忽然被期中一个摊位吸引住了目光,停了下来。
第25章 牛刀小试6(略修)
“这个有什么来历吗?”钱雾蹲下身子,带着些惊喜地从眼前一个铺着红绸的木匣子里拈出一颗形状类似于鹅卵石,但是颜色略透明的石子儿。
这是一个卖钱币和玉石的小摊位,摊主是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干瘦老头儿,嘴边一根长长的竹节筒,套着个旱烟袋儿,干燥的嘴巴正“吧嗒吧嗒”地抽着,而后从张开的大嘴、鼻孔喷出青灰色的一缕一缕的烟团。见有人光顾他的生意,也只是略撩了撩眼皮,继续抽他的烟,并不回答。
贺易庭有些不满这老头儿对钱雾的态度,但是也知道自己两个年纪小,不被重视是正常的,于是拉了拉钱雾的袖子:“不止他一家有,那边儿多的是,咱们去别家看。”
钱雾摇头:“那边的不一样。”
贺易庭好笑道:“不都是鹅卵石吗?老板,这个怎么卖的?”
老头儿还是没说话,钱雾敏锐的五感发现,这老头儿皱巴巴的一张老脸上眉头似乎皱紧了些,而且抽烟的动作似乎加快了不少。伸手拍了拍贺易庭的手,安抚了他因为不被理会而受伤了的小心灵,静静地等在那儿。
大约三分钟后,老头儿终于扔开了烟袋儿,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一大团儿的白烟,贺易庭一个不慎吸了一大口二手烟进去,旱烟呛人,一下子忍不住连连咳嗽,一张俊脸被呛得通红。边上似乎听到有人发出了轻笑声,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跑了过来,有些抱怨地对着老头儿道:“爷爷,你又这样了!”
老头儿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我这不是习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