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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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19 09:21 字数:4823
“切,你又知道了……”贺易庭不信,“我昨天跟阿姨说过想吃可乐鸡翅的,打赌?”微微测了身子,自以为很隐晦实则是正大光明地开起了小差。
赌一赌倒是没什么的,但是她神识过人,这可是明晃晃的作弊啊,未免有欺负小辈、胜之不武之嫌,还是不要了吧……见她摇头,贺易庭撇了撇嘴:“无聊!”
钱雾:“……”到底是谁无聊?
他们在这儿眉眼交锋,看在有心人的眼里那就是眉目传情了,物理老师蒋老头儿在讲台上是咳了又咳,嗓子都快要咳哑了,丫的这两个还不注意点儿,清了清嗓子正想着是不是请他们当中的谁站起来答个问题,也好给他们收收魂儿!
碰巧卢栋一小觉睡醒,一眼瞄到了蒋老头儿难看的脸色,立马脑子里头灵光一闪用手肘杵了杵钱雾,后者先是朝他看来,再是顺着他的目光往蒋老头儿处望去。这小老头儿正肃着脸,脸色不是太好看,再联想到他方才在不停地咳嗽,可怜见的,年纪大了寿元无多,所以*开始衰败了吗?
钱雾从这小老头儿的脸上仿佛看见了父亲钱海川跟母亲王小慧那明明还未到半百,却尽显老态的脸孔,不由得有些可怜他,难得好心地开口道:“蒋老师,身体是需要保养的,此界虽无延寿丹那等宝物,可是许多的灵草灵药还是可以调节自身精元平衡的,这样子咳嗽,应是肺部有所妨碍吧。”
教室里静了有足足五秒钟的时间,然后发出此起彼伏的憋笑声。众人皆是愕然,这个……延寿丹,灵草灵药?她是不是仙侠类的游戏玩多了,沉迷于其中出不来了呀?而且她到底是真那么二呢还是怎么滴,怎么看不出来蒋老头儿那是在给她跟贺易庭两个物理学的还不错的好学生面子呢?要知道一中有两条高压线是绝对不能踩的,一条是打群架,再一个就是早恋了。好吧,在众多同学的心里,钱雾跟贺易庭那是妥妥的有奸/情在啊……
“咳咳咳咳,你……咳咳……”可怜的蒋老头儿闻言真是气的岔了气儿,导致口水进了气管,这下却是真咳了。
一下课,蒋老头儿估计也是肚子饿了急着赶去吃饭,奇迹般的没有拖堂就直接放人走了,钱雾跟贺易庭依旧老神在在地在座位上稳稳地坐着,等人走光了,方才打开饭盒开饭。
“咦?”掀开饭盒盖子,看到第一层上头散发着香味儿的炸鸡翅膀,贺易庭就叫了一声,又打开下面的,玉米烙!在下面是西红柿炒蛋跟千页豆腐,神情不由自主地从平淡变为了惊诧,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过了好半响才嘻嘻笑了笑:“真有你的啊!后悔没打赌了吧?嘿嘿,告诉你,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钱雾撇了撇嘴角:“就是知道里面有什么才不跟你赌的!我可不想让人说欺负小孩儿!”最后面还是撒了点儿小谎,这个世界的人连神识是什么都不知道,说出来没准会被当成妖怪的,还是不要了吧。
“喂,谁小孩儿呢?”贺易庭拉了脸,“我很快就要过生日了,就又长一岁了。”没说的这是十七岁的生日,汗!
钱雾嘴里叼着鸡翅,有些含糊不清地随口敷衍:“好的好的,又长一岁了,嘿,只有真正的小孩儿才天天想着要长大呢。”后面一句话说得有些模糊,但是奇迹般的,贺易庭就是听见了,“你!你……”估计也觉得自己那样子太幼稚了点儿,当即冷哼了一声,嘟囔道:“对,我小孩儿成了吧?你这老女人!”话才说完便感觉到脑袋上被人重重的上了一个爆栗子。
钱雾的真身碧霄仙子作为四百岁不到的金丹后期修士,还是非常年轻的岁数,现在换了一具肉身,更年轻了,就算是在凡人堆里,也是棵小嫩苗儿。她虽每每自己称自己是“老人家”,但是那也只限于自己调侃自己好吗?这凡人小子真是好生胆大!
偏偏贺易庭还不知道收敛,一口一个“老女人”的就叫上了,听得钱雾是脑仁儿疼,“pia”地一拍桌子,对其怒目而视:“想打架?”若是数年之后已经成为老油条一枚的贺易庭一定会回一句“是啊,我就是想跟你妖精打架”,然后开始手脚并用,但是现在还是纯情小男生的他却是被钱雾拍桌子的狂霸气质给吓了一大跳,看这人瘦瘦小小的,怎么气场跟黑社会大姐大似的呢?
见贺易庭妥协了,钱雾这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心中安慰,元神的金丹期震慑力还在,瞧这小家伙吓得,哈哈!若是让红芒界万法门的弟子们看到这一幕,也许会以为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也不一定,这还是那个冷冰冰,几乎已经达到了太上忘情之境界的钱碧霄吗?
贺易庭又抬眼看她,奇道:“对了,我说……你是怎么猜到的?不对,你打开来偷看过?”
“切……我有必要偷看吗?我有这个作案动机吗?”前天的数学课上在书本的掩护下,用卢栋的mp4看了据说最近非常火的一部警匪片,这会儿就活学活用上里头的词汇了。
贺易庭则是被她明显带着不屑的白眼给刺激到了:“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儿啊!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吃着我的呢!”最后一句纯属玩笑话,就是一块儿熟悉了之后相互挖苦、相互揭短罢了,可是奈何两个人的生长环境全然不同,一个是在地球上土生土长了十七年的少年,一个是生长在修仙界,人情往来上几乎一片空白却活了三百多岁的金丹真人。脑回路完全就不在一个次元的!
钱雾听了就以为贺易庭这是在恼她不知道客气,总是赖吃赖喝的了,自尊心瞬间就有点儿小小的受伤,心道:凡人都是如此不真诚的吗?明明是你邀请我吃的。顺带着嘴上也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钱雾的脸上最常见的表情永远都是没有表情,有的时候老师在上面讲课,一不小心放了个响亮的臭屁,全班同学都笑的人仰马翻了,她却仍巍然不动,脸上半点儿笑意也无的,问她,她还说:“这边是为人的难处了,为了*的平衡,就得用拉屎撒尿放屁打嗝这种让人讨厌的行为来实现,若是凡人不放屁,那他就不是正常的凡人了。”那一本正经的脸上完全找不出丝毫开玩笑的痕迹。
而此番,贺易庭竟然从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瞧见了一丝委屈的情绪,顿时心就跟漏跳了一拍似的,让他原本本平缓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顿了顿,心里头泛上一中“好难得、好可爱、好喜欢”的情绪来。便咳了咳嗓子,有些恶作剧地道:“我第一天是问你要不要吃了,可是后面几天没有啊!而且你每次都吃的比我还多,害得我每天下午都被饿的没有力气了。”
钱雾沉默了,感觉到他情绪变得低落的贺易庭还在想:嗯,在等十秒,我我再告诉她,哈哈,跟你开玩笑的,傻样儿,当真了吧!可是没等他想完,钱雾就先有了动作了,她一言不发地站起了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从抽屉里找出了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一个大星期二分之一的生活费——两张粉红色的毛爷爷。将钱塞进了贺易庭的手中。
贺易庭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有些着急地将钱推了回去:“我不是这意思,开玩笑的,我就想跟你玩玩儿!我有这么小气吗?”最后一句的声音就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分贝,好像玩笑开过头了!
钱雾望着他的眼睛,这人的眼底带着焦急还有懊恼之色,似乎真的只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她觉得自己的直觉应该没错,但还是问了一句:“真的?”
“嗯嗯,真的,比真金还真!”贺易庭以为她是松口了,心里头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真难搞啊!谁知钱雾又道:“嗯,我知道了,原就是我思虑不周,我吃了你的饭,合该给你钱的,你就别推辞了,不然我心里也会不好受的。”古时还有一饭之恩的说法,她虽然不缺少这一顿饭,但是到底是因为贪图口腹之欲吃了人家的,能不欠人情还是不要欠的好,之前的确是太大意忘记了。想到这里,她真诚地对他道:“幸好你提醒我了。”
听了她的话,贺易庭的眉头皱紧了,心也不由得往下沉了沉。果然,两人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上,钱雾是真心地道谢,听在贺易庭的耳朵里却觉得这人特么的是不是在讽刺我啊?脸上便有些僵硬:“不是说了下次请我吃回来算是还人情了吗?”
钱雾认真地道:“我还是会请你吃顿饭的,这个你先拿着嘛!”凡人真是麻烦,这本来就是你该得的呀,推搡来推搡去的是为哪般?想通了的钱雾眼里没了那股子委屈劲儿,眼底依旧一派清澈。见他不肯收,还道是自己不够客气的缘故?可是,要怎么客气呢?
“钱雾,你好的!”最终拗不过她的贺易庭颇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然后饭也不吃人就起身离开了教室。这让钱雾更加地困惑了,她怎么了?
第14章 由奢入俭难
男人心海底针,钱雾眼看着贺易庭怒气冲冲地甩手而出,那样子像极了她缔结金丹之初在永荒平原收的灵宠喷火兽,脾气暴躁又怪异,还喜怒无常!
钱雾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该做什么,作为曾经师门的天才修士,她还从来没有为谁折过腰,现在她还莫名其妙呢,贺易庭这家伙又在闹什么脾气?想不通……不过虽然人没有跟出去,神识还是跟了上去,只见那人疾步走到走廊的尽头,下楼梯,往南面而去,哪里有一个石亭,还有个人工湖,见贺易庭的目标赫然是那小湖,钱雾的眉头拧紧了:难道是想寻短见?
不过很快,事实就证明她实在是想的太多了,贺易庭那厮一屁股坐在了石亭里头的凳子上,沉着脸带了半响,然后又忽然站起了身,到湖边上拾了好些个暑假里施工造亭子留下来的碎石块儿,一个个地往水里头扔。咦?钱雾挑了挑眉,这人虽然只是一介凡人,不过这身手还行嘛,扔的石子儿最多的竟然能在水面儿上打四个水漂。
收回了神识,钱雾将剩下三个炸鸡翅当中的其中一个吃掉,又吃了一半儿玉米烙,想起贺易庭说的“你每次吃的比我还多”,剩下的西红柿炒鸡蛋跟千页豆腐便只稍稍动了两筷子,就恋恋不舍地将之收拾了起来,盖上不锈钢保温饭盒的盖子。然后将桌子上的东西,包括被贺易庭习惯性乱扫荡的书本练习册都规整好。
钱真人自认为已经非常有良心了,原本她自己的洞府她都没动手过呢!
下午第一节课是一点半开始上的,到了上课前的五分钟,贺易庭才回教室,钱雾后来还用神识去探过一回,这货还跑去小卖部买了半个小西瓜吃……
贺易庭是跟程一帆一块儿进来的,有说有笑的,一点儿看不出之前才生过一场气,只是在走进座位,看到钱雾抬头瞧她的时候,脸上却是挂上了久违了的孤傲神情,只一眼,就把目光挪开了,然后连一个眼角都欠奉。程一帆惊奇地叫了一声:“贺易庭,你个懒胚总算是把桌面打理整齐了啊……喂喂你干嘛呢?”
原来他又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册都重新打乱,东一本西一本,恢复了杂乱无章看不到桌面的那种状态了。任是谁都不会故意把自己的桌子弄成这样的好不好?难道天才的脑回路都是异于常人的?程一帆表示自己理解不能,但是也确定了,这肯定不是贺易庭这厮自己整理的。就凑到他的边上调笑道:“哪个田螺姑娘帮你的呀?真是贤惠,我怎么就遇不上一个呢?我说你也是的,人家这么着也是一番好意嘛,不喜欢人家就算了,何必这样子跟自己过不去呢?”
原本钱雾算是贺易庭这怪胎走得最近的一个女生了,这几天班里陆陆续续都有了些两人已经是一对儿了的那种传闻,可是程一帆倒是从来没以为是钱雾过,原因很简单,他观察的清清楚楚,钱雾这妞儿心冷得很,会这样子倒追一个男人?那他就真的要呵呵了。
贺易庭:“……”
钱雾:“……”
程一帆的嘴还是没有停:“你别这样看我行不?对了,跟我说说是哪位美女啊?”
贺易庭白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不知道是没话说的习惯性动作呢,还是为了压下嘴角不自主往上勾的弧度。伸手摸到桌子里面的饭盒,够了出来,掀开,两个炸鸡翅安安静静的躺在第一层,第二层的玉米烙还留有越一半儿的量,再下面的两个菜几乎没动过……原本已经雨过天晴的脸瞬间就又沉了下去,忍不住哼了一声:“美女?我觉得我再没见过比她更土的人了,跟猪似的!”丫的这货记着仇呢!
钱雾的脸也黑了,她没有得罪过他吧?心里也是来了气了,心想,我以后要再吃你家的饭,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