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19 09:11      字数:4841
  “你知不知道颜、龙两家的深仇大恨?”
  “知道一点点,但不太清楚,是不是龙三杀了令兄?”
  “对!”
  “你发誓也要杀龙三或其他龙家的人?”
  “不错。”“你和龙家的仇恨和在下有什么关系?”
  “你是龙潜师兄之徒,你和他们不会一鼻孔出气?”
  “不会!第一,家师和龙师叔并不十分和睦,而我,也最瞧不起师兄龙三。”
  颜凤妮缓缓向镇上走去,走出一两里,见冷雪舫仍在跟着,她道:“你跟着我们干什
  么?”
  冷雪肪道:“交个朋友总可以吧!姑娘何必拒人于于里之外呢?”
  颜凤妮道:“我现在没有心情交朋友。”回镇落店,似未发现冷雪舫跟来。
  稍后,凤妮在洗澡,菊嫂把风。
  在菊嫂心目中,小姐的身子是宝,世上任何男人的眼睛都有毒,任何野男人瞄一眼,她
  都无法忍受。
  只不过她一个人也不免顾前失后,她注意前后窗,那一双贼眼就在天窗上窥伺,菊嫂上
  了天窗时那双贼眼又移向后窗。
  凤妮之美,连唐耕心都不能否定,他对连莲本有先人为主的成见,以为连莲比凤妮好。
  那应该是指内在与外在加起来的总分比凤妮略高些而已。
  二十岁的少女,正是青春热浪的巅峰,此刻,挺拔丰隆的双乳,随着她洗澡的动作颤巍
  巍地抖着。
  那纤细的腰,圆而翘的臀以及修长匀称、溜光水滑的玉腿……。有时菊嫂看到,都不免
  要想:将来不知要便宜哪个臭小子。
  这个窥浴的人年纪很轻,可能未超过二十岁,通常人在这种情况下,精神是不会集中的。
  当凤妮出了浴盆站了起来时,自侧面看更能收视胴体的曲线和整体之美。
  这小子在这一刹那有如引火自焚,差点大声叫绝,但也就在这档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
  极低微的冷笑。
  几乎在此同时,双方都发出一声惊噫。也在此同时,一枚“相思豆”无声无息地射到这
  年轻人面前。
  这“相思豆”当然是一种暗器,不淬毒,不杀人,最多只能轻伤或制住穴道。
  这就是“逍遥叟”萧笠和龙潜稍有不同之处。
  年轻人本来可以闪过这颗“相思豆”,却因惊鸿一瞥之下发现是自己人,就这么分神,
  正中左颧,陷入肉中。
  这年轻人捂着脸疾退两步,道:“冷师兄,你连自己人也不认了?”
  “正因为是自已人,在紧要关头才使此豆稍偏,本想射瞎你一目的。”
  “她……她是冷师兄的什么人?”
  “在目前什么也不是。”
  “那你为什么多管闲事?”
  “这闲事我是管定了!我不容许你或任何人的脏眼、毒眼在她身上瞄视一下,半下也不
  成!”
  “冷师兄,你知道你犯下了不可原谅的大错?”
  “噢?说说看!”
  “姑丈会轻饶你这吃里扒外的叛徒?”
  冷雪舫一字字地道:“章瑛,回去告状去吧!”
  这功夫章瑛脸上已流着血,掉头欲去。凤妮已穿上衣衫出屋,菊嫂要拦住章瑛,被章瑛
  一掌*退。
  “贼子!你有胆就别夹着尾巴跑!”凤妮去追,哪知章瑛手底下不怎么样,轻功之高据
  估计不在辛南星之下。
  凤妮还未追出镇外就把人追丢了。
  冷雪舫如果去追能不能追上?回来后凤妮就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去追也来必能追上,因他距我五、七步,又先起步。况章瑛是师叔门下武功最差,
  但轻功可能是最高的一个。”
  “他是龙潜门下?”
  “不错,师叔共有门下三人,首徒辛南星、二徒连莲、三徒郑昭,章瑛是师叔的内侄,
  武功却也是师叔教的,把他加上是四个门下……。”
  “你为什么要放走他?”
  “他正要窥浴,相信还没有看到什么。我以为对他的惩罚已足,一颗‘相思豆’已嵌入
  他的左颧之中。”尚未看到什么,自是谎言。
  “我以为你还是袒护了他,不然的话,你可以擒住!”
  冷雪肪摊着手道:“天晓得!章瑛的轻功,你是见识过了。”
  “你怕开罪你的师叔龙潜!”
  “这你就更错了!我要是怕得罪家师叔,连金罗汉也不能得罪,因为他贴家师叔贴得很
  紧,他们的私交不错。”
  凤妮道:“冷雪舫,说不定你刚才也在窥浴。”
  “我的天!这可就冤枉死人了!”冷雪舫道:“我把姑娘奉为天上的仙子,不容任何人
  亵渎,不要说不三不四的下三滥,就是我自己也不成!”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冷雪舫的涵养已够好,此刻也不由面孔铁青,回到自己屋中,“砰”然闭上房门。
  凤妮和菊嫂也回到屋中,菊嫂埋怨道:“你对冷少侠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什么叫过分?”
  “老实说,如果刚才那个姓章的是个淫贼,我这两下可保护不了你呀……”
  “你以为淫贼能轻易得手?”
  “小姐,万一使用下五门的迷香什么的怎么办?所以有位忠心不二的高手在身边,应该
  是一件好事。”
  凤妮默然不语,似在收拾东西。
  菊嫂对这位小姐真有“天威莫测”的感受,道:“小姐,你要干什么?”
  “收拾一下,我们走了!小声点!别惊动别人……”所渭“别人”,当然是指那冷雪舫
  了。
  “小姐,这样是不是太……”
  “太怎样?你是不是想家了?明天我亲自送你回庄,免得在我这个不知好歹的身边担惊
  受怕地!”
  “小姐,你就饶了我吧!反正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小姐好!以后我就随时检点,
  闭上我这张臭嘴。”
  “快点收拾一下……”
  二人连夜出镇,奔出十里外,雇船连夜过江,上岸后天也快亮了。凤妮道:“菊嫂,我
  知道你对冷雪舫很过意不去!”
  “小姐,我不敢再多嘴多舌了!”
  “现在已摆脱了他,说说无妨!”
  “小姐,我以为冷雪舫不是个坏人!”
  “人心隔肚皮!”
  “小姐,如他包藏祸心,金罗汉之约的那夜,如他要得渔人之利,那夜他就有机会。”
  “什么机会?”
  “他可以在金罗汉制住小姐的档口出现,公开向金罗汉要人!”
  “金罗汉会怕他,把人交给他?”
  “可能会。”菊嫂道:“冷为龙潜的师侄,口要冷雪舫随便编造一套词儿,说是奉师叔
  之命搜捕残害龙三的唐耕心或唐的死党颜家的人,金罗汉就可能把人交给他广!”
  凤妮叹口气道:“其实我也能看出,冷雪舫不像个坏人,怎奈我心中容不下第二个人。”
  应该是“第二个男人”,既然如此,菊嫂也就不便说什么了。
  连莲昨夜又梦见了小唐,本来应该高兴才对。尽管那只是一个梦,却正好相反,一早心
  情恶劣。
  梦中的唐耕心身边有个龄妙女郎,不是凤妮。甚至比凤妮还美。在梦中,连莲故意在小
  唐面前走过,小唐似乎不识她。
  梦有时是十分荒谬的。但有些梦却好象实实在在地反映着现实生活中的事,使人以为那
  不是梦,或者这梦在启示些什么。
  在早餐桌上,莫传芳挟了一块醺鱼要送人她的口中,他哪知她的心情?她一巴掌把他的
  筷子打飞。
  莫传芳一惊,而且很下不了台,因为这饭馆就是这家客栈兼营的,有五、六个客人在用
  早点,此刻一齐望过来,尤其是其中一个年轻人。
  真传芳虽然处处哄着她、护着她,但他也是年轻人,实在按捺不住,冷冷地道:“你这
  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讨厌你!要你滚远点!”
  “滚远点”更使莫传芳伤心。这些月来,他忘了自己的存在,一切都为了连莲。
  过去他还没有夹菜送入她口中的前例,他以为双方的距离应该拉近,要一步一步地试探
  前进。
  就算由于人多,不便接受这种太亲呢的夹菜方式,推开即可,怎可抡臂一挥?
  莫传芳冷冷地道:“未免太过分了吧!”
  “我就是这样子,你要怎么样?”
  “你好象世上万物的主宰,我又能如何?”
  “呛”地一声,连莲撤出了长剑,食客纷纷走避,莫传芳虽恼火却不愿和她动手。
  只要一动手,这件事就不可收拾了。所以他掉头出门而去,连莲握着剑愣了一会,丢下
  饭资回房,抬掇一下也出了客栈。
  她记得莫传芳是出门后往左边走的,她绝不和他同路,也不能使他误会以为她是跟着他
  去追他的,所以她出门就往右走。
  她自然知道这举措太鲁莽,有失淑女的风范,但她忍不住。
  这数月来为了小唐,心力交瘁,也有好多次,她以“自古多情空余恨”的理由试图忘了
  小唐,但她办不到。
  既然办不到,趁此机会远离莫传芳不是正好?免得欠他的越积越多。
  第五天过了江,天晚后夜色好,在镇上打了尖就继续赶路,她要回到阴阳壁去看着。
  每次站在阴阳壁下上望就很绝望,因为欺骗自己也不容易,不去看看却又不能释怀。
  近来她常常恨自己,那次和小唐的黄山绝谷之约她没有去。如果那次她去了,以后的一
  切不幸发生的机率就不大吧?
  附近有瀑布吧?水声盈耳,对长途跋涉的人自有其吸引力。果然,一道匹练自百丈绝崖
  上倒泻而下,沛然成潭,潭水清澈隐隐见底。
  她饮足也洗了个脸,觉得不洗个澡,真是辜负这一池清水。
  夜深人静,又地处荒山,哪会有人来此,而且此处背壁面河,地势颇高,在潭边洗澡可
  监视三面,如有人来老远可以看到,况左边是个绝崖。
  于是她脱衣下了水。
  时值盛夏,潭水却是沁凉之极,一时兴起,向小潭彼岸游去。
  哪知游到上潭彼岸,忽闻有人叫了声“好”!这声“好”差点把连莲魂儿叫飞。
  因为她是完全赤裸的。
  她大惊之下,立刻钻入水底,向刚发声处潜去。潭的直径不过十丈左右,当她轻轻探头
  出水时,却未看到人。
  她相信,刚才出声叫“好”的人是在她放衣服的大石附近,向那大石望去,又飞了一魂!
  她的衣衫已不在那大石上了。
  “为什么我这么大胆?为什么过去从不敢在没有友辈的戒备下赤裸下水,而今却敢?”
  “是什么人拿了我的衣衫?”
  “不是拿!”这人道:“是代姑娘保管!”
  连莲满腔怒火,却知道此刻要小心应付,道:“谢了!就请阁下把本姑娘衣衫放在原先
  的石上,退出十丈以外。”
  “好好!一切都依姑娘,据说这一带野猴甚多,曾发生过猴偷走衣衫的事,所以在下不
  能不为姑娘耽心。”
  “好意心领,就请把衣衫放在大石上吧……”
  语音未毕,果见衣衫被丢在大石上。
  此刻连莲可顾不得被此人看到身体的危险,她以为此人的企图应不仅此,立刻游到大石
  拿起衣衫。
  果不出所料,这套衣衫不是她的,而是男衫。
  这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本就不该天真,此人会轻易地把衣衫还给她?
  “君子一言,言白染皂!这位同道把衣弄错了吧!”
  “噢噢!果然是一时大意弄错了!只不过在下心仪姑娘已久,早已有意攀交……”
  连莲道:“要交朋友是不是应该先把我的衣衫拿出来?”
  “当然……当然……。不过连姑娘真有意建交,就请先换上在下的衣衫,在下也换上姑
  娘的衣衫……”
  “为什么要这样?”
  “这样才能表示姑娘的诚意!”
  连莲的肺部都快气炸了,厉声道:“大胆的狗贼,你知道戏耍姑娘的后果吗?”
  “知道!”这人分明在客栈中吃早餐和小二说过话,本有很重的江北口音,此刻似想改
  变使对方听不出来,但乡音全改掉很难,他道:“实在下本意尚不仅此……。”
  如果此刻连莲不顾一切出水对付此人,说不定更易得手,有几个色鬼能在面对赤裸的美
  女之下,还能中规中矩地出招?
  但是,无论如何,她是做不到的。
  假如她就暂且穿上此人的衣衫,再去捕杀此贼,应该也是一条可行之路,但是,她忽然
  想可能是一个陷井。
  第一个可能是衣有迷药,她一穿上就着了道儿。另一可能是,她一换上这贼子就逃离此
  处。
  贼一逃她一定会追,然后把她引到很多同道之处,宣布他们昨夜是在一张床上……。
  反之,为何二人的长衫都在对方身上?
  连莲以为井非没有这种可能。而此人来这一手,隐隐地,似乎背后有人支持的可能性更
  大些。
  这个幕后支持者可能是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