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节
作者:不落的滑翔翼      更新:2021-02-19 09:06      字数:4692
  ,飞刀也不再发,明是来人手下败军之将无疑。事已无妨,但恐诸位合力夹攻,不特打草惊蛇,老贼得信惊慌,另生别的枝节。钱贼父子罪恶如山,全家上下无一好人,这样死法也大便宜,使那些被害人的家属心中难过,这才用我星星火稍微警戒,给他吃点苦头,拦住大家,一同来此。先正想起气闷,因师父还有远客要来,萧师叔也恰在座,无暇见客,只得推说访友未归,实则未走。这两只鹦鹉灵慧非常,和我最好,方才在旁偷听,得知师父另有深意,日内便要命我去往黄山,与诸位姊妹合力杀贼,不久便可相见了、我留二位妹子后走,原有话说,因恐师父怪我多事,拿不准她老人家心意,正想如何说法点醒你们,鹦鹉便来报信。听师父口气,目前持重并非怕事,乃是和壶公一样心意。觉着黄山诸老前辈只想帮助这几家孤儿女和许多受害的山民报仇除害,但没想到强敌势盛,清廷暴力太大,事前设想稍一疏忽便铸大错,难于挽救。为防多生枝节,有害无益,故此不许我轻举妄动。等到今日来人到后和萧师叔商量停当,照以行事,非但没有置身事外,反以全力暗助,也许日内和壶公见上一面,还要赶往清廷分头下手。铁卫士中能手太多,又受清廷愚弄离间,互相牵制,怀着鬼胎。免得壶公一人万一顾不过来,好想法子补救。照此形势,有许多话已可明言,只是人多口杂,容易泄露。芙蓉坪老贼耳目既灵,贼党又多,请想,你们离山没有多少天,平日形迹也颇隐秘,他是怎么知道?目前形势越来越紧,丝毫大意不得。我说的话最好记在心里,便见二妹她们,最好暂时不说。自己人固不致走口,事前如都知道,便有许多顾虑,或是胸有成见,先现形迹,不是吃亏便是打草惊蛇。谁都不知自然也有妨碍,好在诸位姊妹兄弟多是同路,内有一二人知道底细,便可临机应变了。休说他们,便是你两姊妹,有的话也是由我分别告知,不能全数听去,并还要先答应我不再互相转告才行呢。”
  二女料有深意,同声谢诺。葛孤先将未来之事就所知说出,并告机宜,说完又将二女分别喊到一旁,低声密嘱。二女听完俱都喜慰,因先约好彼此不谈,也未再问。葛孤仍守师命,不肯离开,知二女忙着起身,阮莲脚程不如小妹,众人业已先走些时,笑说:“好在不久相见,请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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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女作别起身,如飞往前赶去。虽只半个多时辰工夫,前走诸人俱是快腿,又多年轻喜事。因这条路上难免还有贼党往来,中途相遇,看出这里人多,难免惊起,走出不远,便分成了三起。当头一起的铁牛等三人已走出老远。
  二女飞步急追,走出小盘谷,到了前日来路途中。前面均是高山峻岭,翻越较易,不似谷中危崖高峙,景物阴森,绕行气闷,觉着眼界一宽。阮莲笑问:“我们来时,听说盘蛇谷中野兽甚多,最厉害是那大群野猪,奔驰起来,尘土高涌好几十丈,黑压压潮水也似,惊天动地,猛恶异常。黑哥哥也说那东西最是合群,如非太蠢,人要遇上,真比狮猿还要厉害可怕。猪肉也极好吃,大的猪牙又坚又滑,有两三尺长,前夜洞中所见大小,并还折断。本想打它两只,把猪牙带回山去。从黑风顶到此,差不多走了三百来里,不特一只未见,连狮猿也未见到,是何原故?”
  小妹知她童心未退,笑答:“这类野兽虽极猛恶,多藏在森林荒谷之中,每日游行饮食都有一定地方,又最合群,不走近它巢穴怎能遇见?真要遇上,休说好几丈高的尘雾使人难耐,那股膻风先就难闻,又不能迎面去打。赶在它的后头,就打倒两只,人也和它变成一样颜色了。倒是那些狮猿均通人性,灵巧非常,我们帮过它忙,耳目又灵,望见我们必要赶来相见,一只未遇已是奇怪。明弟、铁牛均向老狮猿说过,要讨两只小的回山驯养,已然答应。我们离谷已远,天早过午,声影皆无实出意料。这东西看去好似知恩感德,明弟、铁牛走在前面,许先遇上也未可知。”
  正说笑奔驰间,忽见吕不弃、端木琏、阿婷三姊妹同立路旁不远小峰之上,似在前后眺望,知其中途相待。二女刚笑呼得一声:“三位姊姊如何未走?”端木琏把手一摆,三女一同驰下。见面一问,才知三女走到路上,听说小妹、阮莲被葛孤留住,端木琏年纪较长,久经大敌,料有原因,便留了神。
  果然刚出小盘谷不远,无意之中发现两撮潮烟的灰。知道前面两起人均不吃烟,方才必定有人由此经过。跟着又见左近树下有一小块吃剩的干粮和一些熟鸡骨,草地里还有好些脚印,看出人数不止一个。
  吕不弃先当方才谷中两起敌人所留。阿婷力言:“不是。照贼党脚程,他们由此经过,和我们打了一阵,连同我们走这一路,中间少说也有半日光景,潮烟余灰早被山风吹散,风日之下,食物应早干透。你看鸡骨上面未啃完的地方残痕犹新,而这脚印又多偏向旁边小峰之上。这一带野草虽都不高,长得却甚匀密,山路两头均极险峻,只这里里许来长一段比较好走,还有一片山坡,别的地方常人均难飞渡,前面又是一条绝壑,人在半崖陡坡之上攀援上下,并无路径。便是小妹会点武功的人,走起来也颇胆怯,格外留心,何况樵采的人?这一带直到小盘谷口外,除了童山石崖,便是野草、荆棘、灌木之类,无什出产。这许多人来此做什?脚印来去两面均无发现,只在这里见到,看那去势是向侧面小峰,与我们途向不同。反正无事,还要等候江、阮两姊妹,何不就便查看一会?”
  吕不弃闻言提醒,仔细一看,那脚印只有树下浅草沙地上最多,大小不一,方才至少也有五六人在此,脚尖果然偏向小峰一面,便同一路查看过去。前行尽是沙地,野草渐稀,脚印只一处,似是一人所留,往前便不再见。又走两三丈,看出有三四人的印迹,都只前半脚看到尖,才知这伙人纵得颇远,并还心急,所留脚印,最深的竟达半寸以上,痕迹显明,仿佛武功颇好,匆匆纵起,必以为停留之处偏在一旁,来往的人无论武功强弱均不会由此经过,尤其那座小峰,孤立乱山之中,占地不大,景物又极荒凉,不会有人特意登临;走得又急,致将痕迹留下。便照脚印去处,赶上峰去。
  那峰前面是一斜坡,上下相隔不过十多丈,两面乱山环绕。峰后一面危崖峭立,下临阔涧,深约数丈,底下多是乱石野草,只中心深处有一条丈许宽的水面,水流甚急。对岸大片森林,峰峦杂杏,郁郁苍苍,形势奇险,比这一面还要难走。三女走到半山还看到一点人走过的痕迹和一些被刀新斩断的荆棘,再往上走便看不出丝毫踪影,料定人去不久。
  对岸地势看去较低,多是极险峻的峰崖,上面长满古森林,黑压压一大片将地面遮满,不像有人可以随便出入,只有绕往来路一带比较可能。又看出由当地往小盘谷,只要由峰侧取路,连越崇冈,走直路横断过去,似要近出一半,想起江、阮二女在后未到,这伙人因由捷径通行,前三起人先后错过,小妹、阮莲赶来恰好遇上。心疑贼党人数必多,正朝小盘谷那面查看,觉着来去两路均无人影。
  三人目力均强,居高临下,看得甚远,无论走得多快,只在数十里左右,均能看出,怎会毫无影迹?如说过时已久,对方所留痕迹均是新的,连那潮烟余烬也未吹散,往多的看,也必不过顿饭光景,是何原故?端木琏说:“这伙人如是贼党,决非庸手。你看李、黑、童三人方才均在前面山崖之上出没,此时才走下去,走得虽快,不似遇敌之状;前面还有明弟他们。我们虽然故意走慢,前后相隔至多二三十里,稍有动静,彼此均能看出。我想贼党人多,也许还有接应,或是探出我们踪迹,跟踪赶来,必已去往来路小盘谷一面,不知为何锗过,我们三起人均未遇上。反正追赶得上,索性走往回路,见到小妹她们会合同行,比较稳妥。二位妹子以为如何?”
  三女均和小妹交厚,闻言立应,还未起身,便见来路上飞也似赶来两人,正是江、阮二女,忙即出声招呼。到了峰上一说经过,小妹笑道:“二位姊妹和婷妹均是足智多谋,这次如何疏忽?此峰无什树木,峰顶有人,老远均能看见,先后忘了隐蔽。、二位姊姊名震江湖已有多年,稍微有点名望的绿林中人便不见过也都听说,莫要贼党本来在此,看见你们方始避开。这一带地势虽较明显,藏人却极容易,我们如被看破,先藏起来自然看不出来,还是走吧。”
  吕不弃方说:“此言有理。”阿婷忽然惊呼:“四位姊姊,你们看那人多怪!”众人随手指处一看,原来相隔不远的前面峰崖腰上有一头戴宽檐草帽的矮子,空着双手,身穿一件半长不短的黑衣,脚上穿着一双草鞋,孤身一人由前路一面走来,顺着岭势往斜刺里走去,身上又未带有兵器。如换常人,只当山中随便走路的山民,决看不出他的奇处。
  这一行五人均是行家,见那一带峰崖偏在侧面,相隔不远,又高又陡,下面是一深沟,上面并无路径,好些地方均和峭壁一样,只稍微有点倾斜,全山皆石,除石缝隙中稀落落生着几丛兰蕙等香草而外,没有一根树木藤蔓。那么滑陡的山腰,休说是人,便是猿猴也难通行。那人走在上面,不特行所无事,神态从容,下面那么深的山沟竟如无觉,看去并不甚快,转眼之间竟走出老长一段。最奇是地势陡峭得厉害,就有立足之处,上下相差至少也有尺许,脚背并还十九向外,决难并立,照理应该高一脚低一脚,还要内功真好,将人的重心稳住,看好脚底,提气轻身,脚心用力,抓住脚踏之处,才能勉强走过。细看那人所行,好似一条直线,双足前后均是平行,遇到最险之处,仿佛用半边脚粘在上面,至少有一半以上脚底虚出在外。下面便是深达数十丈的山沟,胆小的人,看去都要眼花心跳。山风正大,衣服被风吹得一路朝外飞起,人的身子始终立直,毫未摇动。这样高的武功,尚是第一次见到。草帽宽而且深,面目均被遮住,也看不出年纪老少。
  正自惊奇,阮莲心想:这样高的本领,初次见到,必是异人奇士无疑。那山沟又作人字形,与来路分歧,无法过去,忍不住喊道:“这位老人家可否留步,容我姊妹拜见么?”端木琏见那人头也未回,便往小盘谷侧面一带沿山走去,那条一两里长的陡峻险滑的山腰,竟被安然渡过,到了尽头乱石草树之中。阮莲还在高呼求见,笑说:“三妹,你认都不认得,如何乱喊?要是自己人还好,否则岂不多事?”话未说完,遥望黑摩勒等三人如飞赶来,料有原故,忙同迎上。再看前面三人并非来寻自己,已往斜刺里一片山坡树林之下赶去,相隔尚远。
  吕不弃想起前事,心中一动,忙喊:“前面有敌!黑兄他们已然追去,我们快走!”说罢,五人一同朝前赶去,相隔两三里,一晃赶到,黑摩勒和李、童二人已由下面赶了上来。见面一问,才知三人正走之间,先是一阵风过,微闻呼哨之声,再听便无声息,登高四望,也无影迹。三人全都耳闻,自然不会听错。黑摩勒急于赶上江明商量一事,听那声音来路偏在右侧,又知端木琏等三女侠尚在后面接应小妹,就有贼党也不妨事。遥望三女同立来路峰上,也似在彼眺望,不像有什变故,便往前走。
  玉琪毕竟关心小妹,知其最后起身,惟恐中途遇敌,有什疏失;黑摩勒新交好友,谈得投机,人又机警聪明,自己又有尾随江、阮四人之事,惟恐误会,不便回身迎候,心中却在悬念,不时回顾身后。忽然发现来路侧面有一山谷,口外有一小山,似有人影跳动,刀光映日,正是方才哨声来路一面。因所行山路前段往右折转,地势又高,仗着三人目力都好,虽然隔远,仍看出有人在彼争斗。再看地势,由下面绕走过去要近得多,便由当地顺路赶去。
  这时,人正走入半山森林之中,故此三女先未看出,快要到达方始发现。三人先到一看,地上横着六个贼尸,所用兵器多半折断在地,都是纯钢打就的刀棍之类,仿佛被人拗断神气。内中一贼手持一柄带有长链的大铁锤,用手一提,竟有七八十斤,身材也颇高大,貌相神态狞厉已极,虽已身死,仍瞪着一双凶睛,恶鬼也似,左脸肿起老高,并无伤痕,仔细一看,认出那贼正是湖口船上所遇洛阳三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