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节
作者: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19 08:40      字数:4793
  “这我怎么知道?总之这次活动已经确定下来了,庄臣这小子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开心得蹦上天!”
  “让我做翻译是庄臣的意思?”
  “不是。是我想到你!”
  “苏冰,不是我不帮忙。你也知道,我和庄臣不可能,再说了,庄董对我意见大着呢,墨菲也是,连国庆我去海边度假都被她派人跟拍……”
  “那小子现在还柱着拐杖,你就不能勉为其难做做好人?”
  “我是怕我做了好人又被人无端骚扰。”
  “有我在呢!”
  “说得轻巧,又不是你和他们有矛盾。”
  “其实这事和他们碍不着。你做你的翻译,又不发生私人感情。再说,那小子喜欢你是他自己的事,对不对?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庄臣有多喜欢画画。他在校时,就已经有多幅作品出国展览了,还好拿了很多次奖。”
  “他?拿奖?真的还是假的?”上次在医院发现他偷偷画自己时,有提到拿奖的事情,颂妆觉得不可信。这话从苏冰嘴里说出来,倒是有几分可信度!可是,那么吊儿郎当的一个人……怎么可能?
  “你不信?”
  “不信。”
  “那你有空去美术馆看一看,那里还收藏着一幅他的获奖作品,叫《心海》。”
  “……”
  “颂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你知道,那小子是真的喜欢美术。如果你去做翻译,肯定能帮助他多接触这位美术大师,他一定会很高兴。一高兴,自然也就恢复得快了。”
  “可是,我周末有课。月底就考试了!”
  “这好办,我把这周末的活动推掉,去帮你听课,给你录下来。”
  “我还答应亦杰提前去婚纱店订婚服。”
  “是吗?你们的好日子定下来了?”
  “暂时还没有。但亦杰希望快一点,说是一天也等不及了!”
  “啊,真是的!他自己忙着出差去,还敢说一天也等不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等你回来,我抽时间陪你去,怎么样?够意思吧?你总不能看他一直架着拐杖这么下去吧,怎么说他也是因为你才车祸!”
  再让苏冰这么说下去,她就该变大罪人了!“行,我答应。不过我只有周六和周日两天时间,公司事情很多,亦杰出差,我没办法再告假。”
  “两天足够了。艺术团请假的那名翻译会在周日赶回A市。就这么说定了哦,明天我告诉你时间地点!”
  “那好。”
  “感谢慷慨大方的准新娘!”
  “既然感谢,就得送我大礼哦!”
  “放心,只要你不狮子大开口,一定少不了。不过,这消息若是让庄臣知道了,估计又该一顿好闹了。”
  “那就暂时不要告诉他。”
  “瞒能瞒得住多久?不如你想办法让他死心吧!”
  “我嫁人了,他就死心了。”
  “说得也是。挂了!”
  苏冰一收线,颂妆倒是愣了。那小子要是知道她和方亦杰的婚讯会怎么样?会不会又闹出点什么事来?真是头疼死了,忙得焦头烂额,竟然还得给人当翻译,早知道当年就不要选修德语了。
  —
  2009年12月10日晚,颂妆带着方亦杰的笔记本电脑,跟随艺术团抵达茶镇阳光酒店。途中,她凭借地道的德语,已经认识并熟悉了艺术团的七名成员,包括苏冰所说的德国美术界著名导师卡尔。
  协助酒店工作人员安顿好一行人后,颂妆在酒店的咖啡馆里见到由一名特护人员随行的庄臣。他的脸色不错,除了腿不方便需借助拐棍走动外,头上、上半身的伤都已经基本康复。
  “没想到你会来!”见到她,庄臣神采奕奕。
  颂妆也很高兴,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来吗?”
  “我两小时前才知道,要不哪会来得这么匆忙?”庄臣腼腆地看着一身粉红短排扣翻领外套搭黑色短裙的颂妆,指了指她面前的座位,说:“我能坐下说话吗?”
  真是的,这家伙几时变得这么彬彬有礼?颂妆心里直犯嘀咕,不自觉地翘起嘴,说:“我又没罚你站!”
  庄臣坐下。特护人员拿着拐杖走向咖啡馆外。
  “喝点什么?”颂妆认真地翻看目录,问。
  “怎么说也是一百欧元一天!怎么这么小气?光喝的就把我打发了?我可是连饭都还没有吃就赶过来了!”
  “你来就是为了蹭饭吃?”
  “当然不是。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想我!”
  颂妆一开始还以为他变性了呢,想不到开场才几句话他就又开始贫!“想你个头!要吃什么自己点!”说完,把咖啡馆的食品目录往他面前一扔。
  “对我有意见也别拿它出气嘛!”庄臣撇嘴,点了份鳗鱼饭,两份小食,一杯土耳其咖啡。
  “喂,我可是听说这家酒店有墨家的股份。”来之前,颂妆有意查过阳光酒店的资料。她可不想无缘无故又和墨大小姐扛上。
  “那又怎么样?”
  “管好你的未婚妻!”
  “我说过,她不是我未婚妻。再说了,你现在是酒店客人,就算她来了又怎么样,难不成在自己家的酒店闹事?或者把你从这里赶出去?要我说,她若是来找你茬儿,你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呼叫酒店保全人员。”庄臣做出一派无所谓的样子。
  “说得真轻巧。”
  “这是事实嘛!自己人斗自己人,不是更精彩?”
  颂妆没好气地瞪了瞪他。庄臣马上举手投降,“不是还有我在嘛!我保护你!”
  “就你?”颂妆扫了他一眼,故意撇嘴道:“那还不如我自救来得快!”
  “你可别小看我,就算受伤,保护你还是绰绰有余!何况我都可以自己走路了……”
  “能走路和能保护人是两码事!”
  “唉,别用这么不信任的眼光看我好不好?”
  “……”
  “对了,你给我的书我可都看得烂熟于心了,而且我还报考了X大明年的工商管理系,准备修完大学课程,说不定将来我也能读读MBA或者金融博士之类!”
  颂妆持怀疑态度,像看怪物一样看他。
  “不相信?”
  颂妆摇头,“我怎么感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哼!小看我。”庄臣憋着气,用力叉着面前的蟃鱼饭。
  “我拭目以待。”颂妆挑衅地道,低头品尝美食。
  两个人面对面静静用餐,不再说话。庄臣偶尔会斜眼偷看对面的颂妆。她吃饭的时候,习惯用勺子而不是筷子,小心翼翼将食物放进嘴里后,习惯用右边的牙齿咀嚼十五下左右然后咽下去。偶尔吃到不喜欢的食物,她就会蹙起眉头。
  “我吃完了。”大概是饿了,颂妆用餐速度比平时要快一些,抽了餐巾抹嘴,看见庄臣餐盘里的食物还有一大半,很讶异:“你真是龟速啊!比我还慢。”
  “我可不像你,饿死鬼投胎!”庄臣揶揄着,依然慢条斯理地进食。
  “喂,你怎么可以对请你吃饭的人这么讲话?”颂妆看看时间,招了侍者埋单,起身悻悻地说:“你就在这儿慢慢吃吧!”
  “别丢下我一个呀!”
  “我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处理,没时间陪你耗在这里。”还有十分钟到九点,她得回房间等方亦杰电话,帮他处理工作。
  “喂,林颂妆——”庄臣看着渐行渐远的颂妆,有点儿沮丧:“真是的,好不容易见到,竟然溜得比兔子还快!”
  第二十九章 茶镇(2)
  九点二十五分,颂妆坐在酒店房间内,一手持手机,一手用原子笔写下方亦杰所说的几家公司信息,嘴里嗯嗯哦哦地回答着电话那头的问话。非常文学
  这个时候的法国时间是下午两点半,阴雨天气,温度大约只有四五度。不知道他会不会冷?聊完公事部分,颂妆言简意赅地关心起方亦杰的生活起居。因为国内时间晚上九点属于法国工作时间,她和方亦杰通话主要是讲公事,很少提及其它。每天,方亦杰下班后才会发邮件给她,大多是通过手机网络发过来,很简短,说是一直辗转于不同城市间,不便电脑上网。
  方亦杰感觉颂妆语速又急又快,知道她又要挂电话,赶紧说:“宝贝,我现在在车上,离目的地还有大约十分钟车程,还可以再聊一会儿!”
  “那好吧!”其实,颂妆也很想念他了。爱情有时是一种习惯。她习惯他接送自己上下班,习惯吃饭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他带笑的脸,习惯他称呼自己‘宝贝’或者‘亲爱的’……才几天时间,她就有点受不了了,每次都想向他抱怨,可一想到他顶着巨大的工作压力在异国他乡不辞辛劳地奔波,到嘴边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方亦杰知道她的心思,跟了一句:“我想你了。”声音里夹杂着许多疲倦。
  “我也想你了!”隔着距离,颂妆的思念像法国的雨一样缠绵。
  “宝贝,我们把婚礼订在新年第一天,好不好?”忽然地,方亦杰提了出来。
  “会不会太快了?这个月最后一周周末我得考试,而且准备婚礼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想早一点娶你。”说完这句话,方亦杰自己也有点不知所措。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严谨的人,喜欢有秩序有计划的生活。只不过,这种态度在他对待颂妆时产生了太多的例外。
  早一点娶颂妆这个念头产生于他坐上法国航班那一刻。当时,他置身于几万英尺上的高空,握着心爱的ipod,插着耳塞,聆听着美妙的《dasbeste》,透过机舱窗口看见金黄的阳光洒在雪白的云层上。云层上是一片蓝得没有任何杂质的天空。他的身心像这片天空一样净澈。随着音乐起伏,颂妆第一个从他脑海里蹦了出来。这种感觉很惬意,就好像他挣脱了某种束缚重获自由一般。
  抵达法国之后,他开始思考自己这种超脱的心境从何而来。唯一的解释是:真爱来了。颂妆已经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当他意识到这一点,这么多年一直深存于他内心的那个女子形象忽然就淡了。
  对他神速求婚感到足够意外的颂妆想不到他把婚期订得这么近,不禁有点儿为难,“真的要这么快吗?”
  “宝贝,新年第一天代表我们全新的开始!你觉得不好吗?”
  “的确很有意义,可这根本来不及呀!”
  “放心吧,一定来得及。请婚庆公司,我们只需订好礼服就OK了,详细的宾客名单我们俩合计合计,委托婚庆公司代为联络。我看,就西式吧!以前,我不是和你提过了么,我们一起吃饭的海鲜城附近的那家店不是有一款非常适合咱们的礼服么?”
  “忘记告诉你,我还没来得及去看!这周末我临时帮朋友忙,给一个艺术团做德语翻译,得周一晚才有时间去咨询……亦杰,你等等,有人敲门!”颂妆起身走向房间门。
  “宝贝,你不在家里吗?”
  “跟团住在酒店里呢,在茶镇。”颂妆一边说,哗一声拉开房间,发现庄臣斜倚在房门外,脸上挂着浓浓的笑。
  “宝贝,我到了,不能再聊了。婚礼细节我今晚邮件发给你!辛苦你了。”
  “嗯。好!”
  方亦杰并没有意识到颂妆的异样,用法语说了句‘我爱你’,匆匆收线。
  颂妆把手机攥在手里,难以理解地指指庄臣,“你这样走过来的?特护呢?”
  庄臣摆手指向隔壁的房间,“在里面!”
  “什么意思?”
  “我住在你隔壁房间!”庄臣刻意将每个字都说得很重,表情玩味极了,像在问她: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颂妆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点儿火光地道:“你有必要这么粘人吗?”
  “都是住酒店,你住你的,我住我的,很正常不是吗?”
  呯——
  颂妆毫不留情地关上房门!
  门外的庄臣对她的反应并不感到生气,伸手继续敲门。直到十分钟以后,颂妆再次开门,怒道:“庄大公子还有什么可指教的吗?”
  “我是好心来告诉你,卡尔导师带着艺术团成员去五楼酒吧了!你这个随团翻译怎么着也应该前去好好招呼一下吧?”
  “用得着你提醒?”颂妆没好气地道。
  分明就是不知道,还顶嘴!庄臣看她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模样,老早在心里笑了八百遍。“既然不需要我提醒,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哼!”颂妆关门,动作轻了不少。
  庄臣隔着门缝儿,叫了声“五楼等你!”,然后悠哉游哉地离开了。
  —
  没想到德国艺术家们入乡随俗,在酒吧玩得很尽兴,有两位甚至举着杯唱起德语歌。酒吧主唱见一行人非常活跃,请几人登台演唱,把整个酒吧气氛挑得热情高涨。颂妆将庄臣介绍给一行人,充当中间沟通的角色。因为受伤,庄臣很少碰酒,即使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