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颂妆的好感逐渐加深。
  一时间，颂妆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好。
  “我说的是真话。”庄太道。她曾经仔细看过颂妆的履历，在某些方面，她挺欣赏颂妆，虽然这与丈夫的眼光有所不同。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颂妆感觉包里手机在振动，一脸歉色，掏出接听：“……我在公司附近的XX餐厅……你来了就知道了……嗯……好的，等你。”
  “是你男朋友吗？”庄太和颜悦色。
  颂妆点头：“是的，他来接我。”
  “听说是个很优秀的青年才俊。”
  颂妆不以为意：“是大家抬举了。”
  “其实臣儿也可以这么优秀，假如他愿意的话。”
  “我一直认为他是很聪明的人，只是还没定性，又贪玩，再加上有这么得天独厚的经济条件……”
  庄太把话接下去：“也就放肆惯了，对吧？”
  “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啊！比如，他有时……怎么说呢，有点狂妄，还有点可爱！有时又有点一根筋，还有点傻乎乎的样子！”想起和庄臣相处过的一些情形，颂妆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其实，他心地也很好，至少不会像有的人那样心怀不轨、背着人干坏事。”
  “听你这么说，他还有不少可取之处。”
  “唔，是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颂妆玩儿味地道，让庄太也跟着笑起来。
  没过多久，方亦杰赶到餐厅，见到庄太，略微惊异，在颂妆介绍下很快恢复平静。双方礼貌性地握手。庄太对方亦杰进行一番打量，浅浅交淡几句，就地分开。
  回家路上，颂妆玩笑似地对方亦杰道：“刚才庄太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猜猜看是什么？”
  “我猜不到。该不会她也像庄大董事长那样胡乱听信汪凡和墨菲的鬼话，专程来教训你？”
  “怎么可能？”
  “想也不可能。我进餐厅时，你们似乎谈得很愉快。”
  “她竟然问我和庄臣有没有可能？”
  “啊？那你怎么回答的？”
  “当然是据实以答咯。”
  “据实以答？该不会是你对那小子动心了吧？要是这样的话，我得多堤防点儿才行。你知道吗？上次我去中心医院体检，这小子对我横眉竖目，好像我抢了他的东西一样。真是的，一点礼貌也没有。”
  “哈哈哈，你还记仇啊？”颂妆大笑着，接着道：“你知道吗？他还说你没礼貌呢？”
  “啊？什么时候的事？”
  “呐，就是我刚上班不久，你批评我，说什么有私人电话打到了办公室那次？”
  “唔，有印象。好像还自称是你男朋友！我当时还真以为是你男朋友，把你批了一顿！罪过罪过，错怪你了。”方亦杰一边开车一边回忆当时的情形。
  “他投诉你，说你挂他电话，没礼貌！”
  “我可是公事公办。你快老实交待，你是怎么回答庄太的？”
  “当然回答说不可能啊。你想想看，这小子大学没毕业，什么恶习都有，绯闻那么多，又还比我小，没心没肺不说，还凶得要命，好像全世界都非得围着他转一样。”颂妆说到这些，露出既讨厌又搞怪的神情，眼睛都眯成了月芽儿。
  “你倒是很了解他啊！”醋味儿很浓！
  “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不会误上贼船！”颂妆弯弯嘴角，一句话打消他的疑虑。
  “有道理。再说了，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不行，看来我得快点把你娶进门才行！”
  “啊？我才不要这么快当黄脸婆！”
  “那不行。没得商量！”
  “其实庄太还问了一个问题。”颂妆想了想，说。
  “嗯？”
  “问我会不会嫁给你！”颂妆说着，侧目看他。方亦杰想也没想，冲口而出：“那还用说？你当然得嫁给我啊！”
  “啊呀，臭美得很呐！”
  “错！是自信。”
  “哈哈！”
  “宝贝，我们什么时间去挑结婚礼服吧！”
  “可是，你都还没见过我父母呢！”
  “哎呀，我这么优秀的后生，岳父岳母见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看来，她以前对方亦杰的评价还真是保守了！“那你总该要求婚的吧？”
  “求婚？”方亦杰接了话。好像是得先求婚才行！脚猛然踩上刹车，车紧急停下。
  “怎么在这里停车？离家还好远呢！”要不是系着安全带，她的额头早就撞上挡风玻璃了。
  “下来，下来！”方亦杰下车，转到她这一侧的车门，为她解开安全带系扣，将她拉下车。
  “你做什么呀？”颂妆被他弄迷糊了。
  方亦杰拉住她的手，牵到路灯下，身形一矮，单膝跪在她面前：“亲爱的林颂妆小姐，我，方亦杰郑重恳请你嫁给我！”
  “啊……呃……真是的！”颂妆被他忽然的举动惊吓到。一直认为这样的事情只有庄臣才干得出来，想不到方亦杰也可以做得这么彻底，真是人不可貌相！
  “林颂妆小姐，麻烦你快一点点头！要不然我会心碎的！”方亦杰一本正经道。
  “你怎么可以就……就这么向我求婚了？”老天！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部韩剧里学到这样的对白！虽然这么想，颂妆心里还是涌起阵阵甜蜜。
  “你快点点头同意啊！”
  “求婚不是应该有鲜花、烛光和戒指的吗？你真是……真是……”
  “月亮代表我的心。”
  啊？月亮？颂妆下意识地望望天空。半夜十二点，黑漆漆的天空，哪有月亮的影子？“亦杰，你说什么啊？天上没有月亮。”
  “天上当然没有月亮呀！因为月亮在我手心里，我要把它献给你！”方亦杰变戏法似的在她面前晃了晃双手，摊开时，掌心多了一条带月亮吊坠的项琏，上面镶嵌钻石，在路灯映衬下闪着莹莹光彩。“其实，我早就想向你求婚了，已经偷偷演练了很多天，正好你提到，干脆即兴发挥了！前天下午，我去医院前先去了百货公司，已经订了一对戒指，临走时在同一家柜台看到这条项链，觉得很衬你，一并买下了。”
  想不到他背着她把什么都准备好了！算是意外的惊喜吧！虽然看起来快了那么一点儿。颂妆的脸渐渐沾满笑容。
  “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那有像你这样求婚的？”
  “就是因为没有人像我这样求婚，才显得我别出心裁嘛！”方亦杰笑嘻嘻地道，没等她叫他起身，自己先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将月型项链为她戴上了。在此之前，他已经和父亲通过电话，称已经找到心仪的女子准备成婚。
  “会不会太快了？”幸福来得太快太猛烈，颂妆难以置信，用指尖反复摩挲着项琏，问：“很贵吧？”
  “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为你，值得。”与颂妆相识、相处以及相知的这些日子，方亦杰将颂妆每一面都看得透透的。她的认真、纯朴、温柔乃至迷糊……一切优点与缺点都真实而又完整，不媚俗，不做作，更不躲藏。
  颂妆满脸红晕，心突突地跳动，看着眼前人极近的面孔，呼吸愈发紧张。然后，他的唇覆上她的，轻轻一吮，抽走她所有的氧气。半晌，吻得着迷的方亦杰放开她，看她还圆睁着眼睛，不住取笑，“亲爱的，下次我吻你的时候，记得闭上眼睛！”
  颂妆因为缺氧而红透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双眼骨碌碌地瞪着他，有些埋怨。
  “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按你的说法，我的都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方亦杰笑得有点夸张，心像插了对翅膀，美得飞上天。
  “条件这么优厚，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颂妆笑逐言开。
  方亦杰如获至宝，打开车门做出请的姿势：“方太太，请上车！”
  方太太？这个称呼……哈哈，好像也很顺耳的样子！颂妆心情大好，忙着点评他的表现：“亦杰，你今天的举动让我很意外，很感动！”
  “那说明，你还有待了解我！”方亦杰笑得很开怀。
  第二十九章　茶镇（1）
  由于公司在欧美区域的事务太过紧急，向颂妆求婚第二天下午，方亦杰出差飞去法国。*。走之前，他将笔记本留给颂妆，要她帮忙处理一些文件，等他需要时，再分发至他指定的收件方。陷在甜蜜当中的颂妆不得不在既学习又工作的忙碌状态下数着日子等他归来。
  子西发来了他重回英格兰的第一封邮件，说他一直在旅行，重去他和斐然去过的地方。邮件中有一张照片：他在细雨中撑着伞，脖子上套着很厚很厚的围巾，站在美丽的泰晤士河边，嘴角上挂着一缕浅淡的笑。那样的笑像是告诉颂妆他已经没事了。
  她将照片放大在电脑屏幕上，细细地看。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认为子西长得极好看。只是，终究还是错过了呢！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方亦杰。缘份真是种奇怪的东西。才相识短短几个月的两个人竟然可以忽然跨越时间和空间走到彼此跟前。
  颂妆打开床头柜抽屉。抽屉里摆着包装精美的对戒礼盒，这是她在方亦杰出差的第二天取回来的。他很有眼光，虽然戒指款式简洁，却透露出尊贵气息。连续好几天，方亦杰准时在晚上九点给她打电话，除了交待她一些工作，总会附带几句关心她的话。颂妆知道他忙，又是上班时间，有时还能听到从他那边传来的唧唧喳喳的讨论声，并不要求他久聊，总是先挂电话。每次电话结束，方亦杰都还在说话，让她暗自笑他越来越婆妈，和白秋聊天提及，白秋也是一阵笑，说这是爱情的力量。
  临PMP测试的日子越来越近，晚十点，颂妆从方亦杰笔记本上将他要的资料发到指定邮箱后，开始做课程总结。好歹学了几个月，还有最后十几天时间，怎么着也得突击一下，以免辜负公司对她的期望。她用闪存从笔记本里将一些他事先准备好的学习文件拷贝到台式电脑上。几天下来，她对方亦杰笔记本里的各类文件了若指掌，却没想到处理文件时，意外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文件夹，名叫‘LOVE’，锁着密码。
  颂妆很好奇文件夹里究竟存了些什么东西，几次想试试密码又打消了念头。本来想问问方亦杰，看他的QQ和MSN全不在线，心想反正他要回来陪她过圣诞节，到时再问不迟。
  她关掉电脑，取了白天打印好的资料到客厅里仔细研究，苏冰打来电话。“颂妆，拜托你一件事情。”
  自从11月底参加完苏冰的新唱片庆功PARTY，颂妆总在电视节目上看见苏冰，偶尔听苏冰在电话里抱怨因为接了越来越多的商演而没时间再做驻场演唱。乍一听她说有事拜托，颂妆想笑：“什么事啊？”
  “庄臣去茶镇了，你知道吧？”
  “嗯，知道。他打电话和我说过，说是家人聘了专业医师陪他做康复训练。”茶镇是A市东部山地小镇，种有几百亩茶田，行车四十分钟可到海边。庄家在那置有房产。算起来，庄臣去那里已经有两三天了，时不时会发短信过来，说那里的天很蓝，空气也很好。
  “是好事没错。可这小子压根儿就不是能闲下来的主儿！”
  “他又想干什么了？”
  “不是他又想干什么！是最近，城大来了一个从德国艺术团，准备去茶镇参观。＇非常文学＇。校方知道庄氏在茶镇有产业，就联系庄董，希望他能出面做活动的全程赞助。庄董很爽快地答应了。这周末就安排艺术团入住茶镇阳光酒店。但，艺术团自带的两名翻译一个请假离开，一个因疑似CS病例被隔离，现在艺术团没有翻译，出行很不方便。你不是会德语吗……”
  说了一大堆，颂妆总算明白她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去当翻译？”
  “可以支付薪水，一天一百欧元！”
  “城大不是有德语系吗？直接在学生中挑两个能干的去不就好了？再说了，我已经很长时间不用德语了，生疏了。”
  “我可是听白秋说了，你是当年西大第一才女，还做过德语同声翻译，这就么一个小小艺术团的翻译工作还能难得倒你？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城大的情况。那里的学生有几个会专心学习？校方挑了一个女学生，可是那孩子说她没把握，怕做不好。”
  “可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没有关系？”苏冰顿了一下，说：“你知道庄董为什么原因赞助这个艺术团吗？”
  “你说，我听着。”
  “这次来的艺术家里有一名是德国美术界中德高望重的人物。庄臣不就是学美术的么？”
  “庄董怎么可能赞助艺术团？我听庄臣说，庄董不让他学美术，他才退学。”
  “这我怎么知道？总之这次活动已经确定下来了，庄臣这小子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开心得蹦上天！”
  “让我做翻译是庄臣的意思？”
  “不是。是我想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