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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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19 08:39 字数:47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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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颂妆抱着好大一束红玫瑰走回来,再次成为办公室焦点。
“真幸福!一大早就有这么漂亮的花收。”
“你们说会是谁送的?”
“……”
同事们争相议论。颂妆脸红地走回座位,迫不及待地在玫瑰从里找花笺。结果找是找到了,上边没有署名,只写了一句话:希望与你泛起激情的爱。旁边画了一对很酷的卡通娃娃头,一男一女,正眨巴着眼睛。
“谁送的?”小李问。
“不知道是谁,没有写名字。”颂妆皱着眉,脑袋里将所有可能送花的人都过滤了一遍,一无所获。
“肯定有人暗恋你!”小李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转了转眼珠,说:“你说,会不会是方总监?”
“不可能吧?”颂妆这么说着,调头透过玻璃窗打量方亦杰,恰好方亦杰抬头看电脑屏幕,吓得她赶紧扭头,拍拍胸口:“不想了,快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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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颂妆陪同方亦杰送标书去欧陆财团。
在车上,她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白秋的,说是公司有个小型迎新聚会,会晚一点回家。另一个是庄臣的,咬牙切齿地提起花猫脸事件,后又说是有朋友聚会,约她一起去参加。碍于方亦杰在侧,她不好明确拒绝,只说是有事在忙,得改天。
到欧陆财团后,接待两人的是一名招标专员,对安越国际参加竞标抱着很大热情。双方接洽非常顺利,大约谈了半小时就散了。离开时,颂妆站在电梯门口等去洗手间未归的方亦杰,好死不死地碰上外出归来的于子西。
于子西让身边的女秘书先进公司,单独面对颂妆。研讨会演讲后,他查过颂妆的入场资料,知道她服务于安越国际,还特意打电话找她,只是没找到人。他早就料到安越国际会参加竞标,因此,对两人的见面并不十分意外。当然,他是希望见到她的,否则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电话给颂妆。遗憾的是,颂妆只要看到他的号码就一律不接。
颂妆竭力保持微笑,公事化地向他伸出手,并道了声“于理事好!”
她听似亲切实则疏离的语气令于子西清澈的眼眸闪过一丝悲哀。除了紧握她的手,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三秒钟后,颂妆抽回手,客气地道:“以后还请于理事多多指教。”
在西大时,她只叫他‘子西’,声音温柔得能让他每一寸皮肤都变酥软。然而现在,再次重复的‘于理事’三个字,满是难以言喻的讽刺意味。他请求道:“你这样称呼,我不习惯,还是叫我子西比较好!”
“以后会习惯的。”颂妆嫣然一笑。
“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方式说话?”
“您认为我们应该用什么方式说话呢?”颂妆不屑地反问,甚至动用了敬语。
第七章 暗离(4)
于子西满脸无奈。他知道自己必须为曾经背叛爱情的行为付出代价,也知道她不可能轻易原谅自己。可是,他真的很难受。
看他痛苦,颂妆有种刻意报复的快感。“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不可避免地要经常见面。我想,这种方式对你我都好。”
这样的解释无异于在于子西痛得厉害的心上再撒一把盐。尽管如此,他还是希望能有机会,恳求地道:“我们能抽个时间好好谈一谈吗?”
“我想,除了工作,我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谈。”颂妆表现冷静。
方亦杰从洗手间出来,远远看见充满矛盾的两个人。出于礼貌,他笑着和于子西打招呼:“下午好,于理事!”
“方总监!”于子西从公文包中取了两张名片递给方亦杰。
方亦杰和他交换名片,说:“我和颂妆前来贵单位送标书,希望双方能有合作的机会。”
“方总监客气了。安越国际一直是业内佼佼者,也是我方期待已久的合作方。不过这次竞标,各大企业都到场了,例如信丰集团,庄氏等等。”于子西言语中做了些透露。
趁两人谈话,颂妆按了电梯下行键,对于子西视若无睹。电梯一到,她提醒道:“方学长,电梯到了!”
于子西颇为诧异地看向颂妆。静敏说过,颂妆加入安越国际前并不认识方亦杰,就连他自己也只是因为论文事件对方亦杰略有耳闻。上次在夜色酒吧聚会,方亦杰指明要颂妆做舞伴,后来又在酒吧前的空地与她跳探戈,听说还带她去海边。难道,他们两个……于子西的思想一下子呈高度警戒状态。在没有向她解释清楚六年前离开的真相之前,他不希望颂妆身边有任何可能追求她的男人。
颂妆假装欣然道别:“再见,于理事!”
方亦杰与于子西匆匆握手,跟在她后边走进电梯。
缓缓关闭的电梯门隔开四目相对的于子西与颂妆。它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两人分别困在不同的世界。在这道鸿沟里,方亦杰无意之中成为两人共同的参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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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给你的!”一出电梯,方亦杰将于子西递多的那张名片交给颂妆,说:“你刚才是故意在他面前叫我方学长,对不对?”
颂妆接过名片,默认他说的话。
“你一定以为我学过心理学吧!”方亦杰朝她晃着车钥匙。
“我真的那么容易被看穿?”她睁大眼睛,问。
“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想,除了于子西外,所有人都能看出你还爱他,而且你刚才冷静得太过头了。”方亦杰简要说明。
“有道理。”她赞同,多问了一句:“那……你是傻子吗?”
“我要是傻子,还能这么冷静地为你做分析吗?”方亦杰开怀地笑,又说:“其实,要忘记一个人,很容易。”
“怎么做?”
“找一个值得你爱的人,爱上他。”方亦杰扬眉,一头扎进座驾。
找一个值得你爱的人,爱上他?颂妆用手敲着脑袋,反复体会这句话。
“真理往往都是最简单、最浅显的!”方亦杰从车窗里探出头,半开玩笑地说。“上车!回公司。”
“不愧是方学长!听你说话,常常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她跨上车,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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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司后,颂妆与方亦杰一起参加了公司高管会议。散会后,整个24楼只剩下她和方亦杰两个人。自然地,还是方亦杰送她回家。在车上,方亦杰看她抱着玫瑰花,一直想笑。
“你要真想笑就笑出来吧!万一憋成内伤,我可负责不起。”她拨弄着花朵,打开话匣子。
“27岁,长得不赖,气质一流,工作能力也不差,应该有很多人追求才是。”
“言下之意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你这么认为?”
“NO,自认为是个正在等待王子的公主。”
“还挺骄傲!”
“当然。宁愿骄傲地腐朽,也不要死亡的青春。”
“所以放不下自尊去重新接纳他?”
“……”纳闷,怎么又被他看穿了!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
“他有了别的女人,注定一辈子不可能。”颂妆语气伤感。
方亦杰感觉心口上被什么东西捶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问:“如果不可能,那就忘记。按我说的,找一个值得你爱的人,爱上他。”
“我倒是想,可我上哪儿去找呀?”她撅起嘴,样子很顽皮。
“说说看,你希望对方具备什么条件?没准儿我可以给你牵红线。”
颂妆“扑哧”一声笑出来,说:“得了吧你!做完总监,还想做媒人,真贪心。”
“我是说真的。你说说你的要求,说不定我可以将身边还单身的朋友介绍给你。”方亦杰认真道。
“我要是说你正好合适呢?”颂妆顺口接话,结果方亦杰神色大变,猛地踩了个急踩车。车子停在路中央。下班高峰时段,本来车辆就多,他这么一停,后边的车也只好停下来,整个路面立即出现塞车趋势,喇叭声此起彼伏。颂妆被吓得脸色苍白,忐忑不安地道:“学长,我是开玩笑,你别当真!”
方亦杰侧脸看了看她,没有多说什么,重新开车上路。颂妆再也不敢说话,安静得好像不存在一样。两人间的气氛比早上上班前还要来得怪异。直到送她到家,方亦杰才开口:“明天我有事,就不过来接你了。你自己坐车去公司,好吗?”
“我明白的。这些天,真是麻烦你了。”颂妆表示感谢,然后转身上楼。
白色、紫色……方亦杰盯住她的背影,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白、紫双色条纹衬衫,想起下午会议结束后肖婷说的话:“你和颂妆都穿白色和紫色,真默契!”
他将车开出小区,停在路边,从杂物箱中翻出一包香烟,抽了一根点燃,而后凝望万家灯火,将彻骨的寂寞吸入肺腑,脑子里想起自己几小时前对颂妆说过的话:其实,要忘记一个人,很容易。找一个值得你爱的人,爱上她!
难道,这个人就是林颂妆吗?假如是的话,他这些天所做下的诸如请她跳探戈、带她看海以及对她喋喋不休这样反常的行为是不是就都有了可以解释的理由?
不对,不是这样的!他怎么可能移情别恋?
浓重的夜色覆盖了他的眉眼。他挣扎在崩溃的边缘,脑海里始终纠结着一张漂亮而又性感的脸。那些令他痛苦不堪的画面不知第多少次浮现眼前。
景飒!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恨你?你怎么可以?
第八章 情人(1)
“学姐!”才进家门,颂妆接到静敏从北京打来的长途电话。
“事情经过,我都听白秋说了。”
“……”白秋的嘴也太快了!
“颂妆,人的一生会有许多无奈,有些事有时不能由我们自己做选择。不管你是否回到子西身边,我都希望你幸福。”静敏不断叹息,最后话锋一转:“亦杰也挺不错的。”
“谢谢学姐。”颂妆懒懒地挂了电话,将玫瑰花插进花瓶,然后半躺在沙发上。亦杰也挺不错的?半路上,她一句玩笑的话就把他吓得……好像,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失控的样子。
做了份西红柿鸡蛋面填肚子,洗完澡后,颂妆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将近十一点,喝成醉鬼的白秋回家了,送她回来的人竟然是庄臣。准确地说,是庄臣架着白秋一起进门。
颂妆指着两个人问:“你们两个……”
庄臣将白秋扶到沙发上,很无辜地瞟了颂妆一眼:“没看明白?”
颂妆点头。
“我是她的免费司机!”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难道一个喜欢泡妞,一个情伤失意自甘堕落?”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正追你,跑去泡她干什么?”庄臣跑到饮水机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追我?”颂妆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
“别这么激动,亲爱的!”庄臣一说完,立即被颂妆扔过去的原子笔砸中脑门。
“快点老实交待,你们怎么回事?”颂妆从洗手间取了湿毛巾,为白秋擦了擦脸,一副大家长的语气。
“我不是打过电话给你吗?”
“可是白秋说她公司晚上有迎新会啊?难道你后来约了她去参加你所谓的聚会?”
“很不幸地告诉你,宝贝!迎新会迎的就是我!”庄臣指了指自己一身上下的高级名牌。
“啊?”
“简单地说就是,白秋供职的新利公司是庄氏旗下的产业。而我,正好被老爹指派到新利做企划部经理。”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有个BOSS老爹真好啊,随随便便就可以弄个经理当!”
“行了,别酸我了。当大少爷除了有点钱花,其它什么好处也没有。呐,就上次,给你买内衣那天,我不就给禁足了么?好不容易才从家里逃出来。”庄臣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上的食盘里抓了一把甜枣,不停往嘴里塞。
“搞了半天是逃家的小屁孩子!”
“要不是我打电话让墨菲赶到我家去……出门?哈!想都别想!”
“那你为什么会被禁足?”
“我可不想做老爹手里的木偶娃娃,更何况我根本就不懂企划。真让我去做,说不定公司三下两下就关门大吉了!到时又是一顿骂,我冤不冤呐!”庄臣吃得不亦乐乎,好像有一肚子苦水倒不完。
“先别吃了,过来帮我把她扶到房间去。”
庄臣拍拍手,直接将白秋抱进房间,然后坐回客厅继续找东西吃。等颂妆为白秋换好睡衣出来一看,客厅一片狼籍,肇事者不见踪影。
“死小子!”颂妆一边骂一边收拾烂摊子。清理干净后,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眼皮儿直打架,便进房间睡觉,结果差点被吓死!
原来庄臣正抱着她的被子狂睡!极度夸张的是,他是睡在地板上,且睡相差得不敢恭维,不用想也知道是从床上掉下去的。
颂妆无语到极点,想叫醒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