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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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儿 更新:2021-02-19 07:56 字数:4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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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照张学良的要求,张大千把宴请的客人,宴客的日期都具实添写上去,还特别注明当日“摩耶精舍”垂丝海棠盛开,宾主尽半日之欢等句。
不日,张学良再次来到“摩耶精舍”,随身携带一幅卷轴,打开之后,张大千惊呆了:展现在眼前的这幅装裱过的长卷,正是那日他手书的菜谱!老友如此看重自己,张大千深深为之动容,他在接裱处一米多的空白地方,当场提笔作画:一撮鲜绿欲滴的萝卜缨,五棵圆润的红萝卜,翠叶纷披的大白菜与之相映成趣。张学良不禁连声称好,意犹未尽的张大千诗性大发,笔下生花,索性又题诗一首并跋文。诗曰:
萝菔生儿芥有孙,老夫久已戒腥荤。
脏神安坐清虚府,那许羊来踏菜园。
跋文为:汉兄以爰所书菜单装成见示,卷有余纸,试涂数笔博笑。
“转转会”转到张学良作东时,通常是夫人赵一荻亲自下厨烹饪。张学良有“上馆子,解解馋”的习惯,赵四小姐陪伴他光顾台北各饭店,品尝风味,也学会了做得一手好菜。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1983年4月2日,张大千率先撇下“转转会”的朋友们在台北去世了。对老朋友的谢世,张学良十分悲痛,“转转会”也好似缺损了齿轮,有半年未再转动。斯时,王新衡感叹说:“最近,他(张学良)很感寂寞,老先生(指蒋介石)死了,蒋夫人去了美国,张群年迈,张大千也去世了,他没事就往我家跑,所谈论的,不过是哪家餐厅什么菜好,哪家不好之类的话。有时在我家中,看到我的小孙子,他会主动趴在地上,让我孙子骑在他背上玩。”
半年后,“转转会”才重新恢复转动,追忆张大千的风骨人格、成就贡献,自然而然就成了聚会的一个重要内容。每次聚餐后,三人都要到张大千纪念馆去,在张大千长眠之地,面对画像,低首垂立,默祷片刻。有一次,想念老友之情实在难耐,三人竟簇拥着张大千蜡像合影留念,恍若当日“转转会”的欢愉相伴。
可叹岁月无情,1986年3月,张学良夫妇陪同张群到新竹桃园龙潭“小人国”游览,当他们手扶张群的轮椅,在“中正纪念堂”模型前合影时,他们的另一位老友王新衡正在病榻上与死神搏斗,而张群只能坐轮椅外出。第二年的1月5日,王新衡也撒手西去了。
暮年又丧挚友,张学良伤感万分,往事如电影一般在他脑中闪现,往昔与王新衡的相识、相知、交往、应和一幕幕浮现眼前,恍若昨日。
张学良与王新衡最早是在武汉“剿共”时认识的,当时,张学良任豫鄂皖“剿匪”副总司令,王新衡是调查科科长,两人一见如故,相处得很好。张学良非常欣赏王新衡的才干,希望他能到自己身边来做事,但被王新衡以“追随蒋先生多年,一臣不事二主”婉言谢绝了,不过,两人交往仍不断。
1936年12月,西安事变前两天,王新衡到达西安住在西京宾馆,本拟接任复兴社特务处西北区主任,怎料还没上任,就发生了“西安事变”,他被西北军关押起来,因为有张学良的关照,第二天他就得以获释。后来,西安事变虽然和平解决了,但王新衡还是因此受到了牵连,被戴笠关了几个月,还是蒋介石念在他往日的忠诚上,亲自出面才将他释放。
此后,王新衡被委派负责“管束”张学良。朝夕相处中,张学良常与王新衡开玩笑说:“我说你们特务是什么特务?西安事变那么大的事,你们事前一点都不晓得。”王新衡听了也不往心里去,只是笑笑而已,然而,他的儿子王一方却很不服气,有一次他对张学良说:“张伯伯,那时我爸爸去晚了,他要是早到西安就晓得了。”王一方说的也是实情,论及王新衡的能力,其精明能干有口皆碑,若非如此,到了台湾,他也不会当上“立法委员”了。
当然,张学良也有认错的时候。王新衡到西安时刚刚结婚,家还在上海,“西安事变”中他所带来的新婚照片、信物等全被军人搜去,从此遗失。对此,张学良对王新衡夫妇深表抱歉。
国民党退到台湾后,王新衡当选为立法委员,成为蒋经国的幕僚,他有时陪蒋经国去看望张学良,有时张学良约王新衡,同去看望蒋经国。王新衡遂成为张学良与蒋家来往的主要联系人之一,和张学良来往日渐密切,以至最后形成“三张一王转转会”的紧密关系。
第十三章 从绚烂归于平淡3、“三张一王”转转会(2)
然而,这一切,都俱往矣!如今,三张一王只剩下二张,张学良突然想起,王新衡生前曾对他直呼张群为岳军,很是不平,私下里提醒他说:“张群比你大10多岁,现在地位又这么高,你还直叫他岳军,不大好吧!”当时张学良回答说:“没有办法,几十年叫习惯了,改不过来。如果改口叫他岳公,他也不会习惯。”是啊,想想竟已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而如今的张群也垂垂老矣,外出也只能坐轮椅了。一晃,就过去了这么多年,最早和张群相识,还是奉天他当少帅时呢,有五十多年了吧!那是1931年中原大战时,为了争取张学良的支持,张群奉蒋介石之命去东北游说张学良,劝他出兵进关,并带去陆海空副总司令的委任状和官印。张学良经过多方权衡,审时度势,最终听从了张群的劝说,发表“巧电”,支持蒋介石,率兵20万进关调停,使中原大战以蒋介石的大获全胜而告终。这是他们的首次接触。蒋介石在感激张学良在自己危难之时鼎力相助的同时,也对张群劝说成功的表现十分满意,后来不断委以重任。
1932年,张学良任北平军分会委员长,张群为北平政务委员会委员,代表蒋介石参与讨论华北作战问题。1935年,张学良出任豫鄂皖“剿共”副总司令,张群时任湖北省政府主席,张学良可算是张群的长官,两人过从甚密。因为这个缘故,后来张群常称张学良是他的老长官。
1936年西安事变后,张学良与张群的来往和情谊并没有断,到了台湾后,特别是1954年张群任总统府秘书长后,张学良经常通过张群和蒋介石联系。1972年张群辞去总统府秘书长职务,受聘总统府资政这个闲职后,与张学良往来更趋频繁,身处幽禁中的张学良及家人,常在万般无奈时,求助于他。张群从未推辞过,而且每每都成功完成。此外,张群还利用自己与蒋介石、蒋经国的特殊关系,从中斡旋,尽力照顾张学良。对于张群的义举,张学良铭记在心,感怀难忘。
转眼两人相交六十年,1990年,102岁的张群发起为张学良九秩祝寿,此前,曾有美国东北同乡会提出过要为张学良祝寿,被张学良婉言谢绝,但张群说要为做过他长官的老友张学良过生日,张学良没法推辞了。在台湾,只有张群和宋美龄的辈份可与张学良相比,而且,早在1963年,“三张一王”四人曾在张大千的“摩耶精舍”有个秘密的约定:相约互相庆祝90岁大寿。可惜的是,张大千和王新衡都没有活到90岁,就相继谢世了。而张群年逾百岁,依然康健硬朗,现在他坚持要依照当年的约定,公开为张学良举办祝寿活动,并且要亲自主持这次寿庆。张学良还要推辞时,张群坐在轮椅上挥挥手,毫不客气地说:“去去去,我不与你辩。”张学良哑口无言,不忍佛逆老友的这番好意,又无计可施,只好同意了。
接着,张群指定秦孝仪、张继正、王铁汉、何世礼、赵自齐5人,每人提20个名字,然后淘汰10人,凑成90个人,以示九十之庆。开列的名单也不是基于政治考虑,而是首先考虑此人与张学良是否相识,然后再征询张学良以及参加者是否同意列名。此事当初发起时是没有政治因素的,它只是两位相交一甲子的老人之间的友情关照而已,也谈不上什么筹划,各人交了名单,订了饭店就是了。
然而,张学良毕竟是个政治人物,他的一举一动都不可避免地被赋予政治意义,5月31日,台湾当局最高首脑李登辉委派副总统李元簇到北投复兴岗张学良寓所为其暖寿,赠送寿屏一幅、人参一盒以示庆贺。6月1日,在台北圆山大饭店的庆寿大厅里,又有众多的国民党党政要人出现,在台湾,除蒋介石的寿诞以外,有这么多的显要为一位老人祝寿是前所未有的。
正午12时,发起人张群坐着轮椅宣布寿典开始,他首先致辞,并诵读了他亲自书写的祝寿文《张汉卿先生九秩寿序》。接着,党政要员齐声祝贺,使张学良的九十寿辰具有了浓厚的官方色彩。虽然早已皈依基督的张学良淡泊平和,对于尘世中的平反根本不在意,也无所谓,但从客观上说,当局诸多党政要员一齐为张学良做寿,表明他们对张学良所做出的历史性贡献表示尊重和肯定,一定程度上是对张学良政治上的平反。
看到老友张学良恢复了名誉,象是放了心似的,在主办张学良九秩华诞后半年,1990年12月14日,张群也撒手人寰,悄悄地离开了人世。
突闻噩耗,张学良并没有多大的吃惊,毕竟是百多岁的高龄了,这一天随时会到来,而且对虔诚的基督徒张群来说,死,就是回家了,回到上帝的家去了。所以,张学良说:“张资政真是信主,他视死如归,他大概也知道自己要走了,交代得清清楚楚。那天是他生日,他送了儿子一个马克杯,说这是我做父亲的最后送你的礼物了。”
张学良甚至还跟人开玩笑地问:“张资政死了,你猜最不满的是谁?”
见众人都回答不上来,他得意地说:“是第一殡仪馆!张资政说一切从简,他连治丧会也不要,只要做个追思礼拜,然后火葬,葬在他太太身边,荣总摆灵堂也不要,相片都不挂,”说着说着,他突然感伤起来,“他一生都在做榜样,死了也如此。”
张学良一向对张群为人处事的思之缜密,虑之周详相当佩服,他常对别人说张岳公办事,总会考虑各方面的问题,提出最好的处理方案。此时,他又说:“这个人正直,有爱心,一视同仁,对自己子女也一样。我看他有次责怪家人,就是因为家人心软,为人请托,张岳公听了非常不高兴,他非常反对家人来给别人说人情。”
虽然对张群来说,死就是回家,是高兴的事,但对于相伴多年的老友,伤感还是免不了,“三张一王,就只剩我一个了。”张学良不无感伤地说。
是啊,人世沧桑,友朋凋零,老友都相继作古。纷繁红尘中,惟有他,留下来,还静静地面对生命的晚景,惯看秋月春风。
张学良最受不得激,曾有人激他说活不过百岁,张学良说,他一定要和张岳公一样,活过102岁,时至公元2001年,张学良以101岁寿终,在上帝的家中,与老友们一杯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第十三章 从绚烂归于平淡4、国画大师张大千
张大千是“三张一王”中惟一没有官衔的艺术大师,不过,1967年他回台举办个人画展
时,倒曾被台北新闻界册封为“大帅”,那是一次排版错误。原来,张大千刚一踏上海岛,报纸便竞相报道张大千大师回台观光的消息,因为抢新闻,争时效,有家报纸来不及认真校对,把“大师”误印成了“大帅”。
对此勘误,张大千一笑了之,说:“要我当大帅,可手无百万兵,不敢,不敢!不过吾弟张学良本是个大帅,新闻界早猜透我在想念老弟张学良,这也是好事。”张学良读报后的反应是诙谐地说:“我的消息太闭塞了,人事多变,几年的时间,我大哥大千竟飞黄腾达成大帅了,真是文武双全了。”
此时,张学良与张大千已经六载未见,相互思念之情,溢于言表。不久,两人在北投相见,一见面,张学良就逗张大千:“大哥何时改行?现在何处统率三军啊?”
“我何止统率三军,还得加一个军,即笔墨纸砚,统率‘新四军’啊!”张大千顺水推舟,幽默地答道。
张学良呵呵笑起来:“新闻界敕封时,一字就抵‘千军’哩。”
说罢,两人热烈拥抱,老友重逢,把酒话桑麻,分外兴奋和高兴。
关于两张的交往说来话长,还带点传奇色彩,这要追溯到张学良在北平任陆海空副总司令时期。当时,他的行营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