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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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儿 更新:2021-02-19 07:56 字数:4922
贵物相赠,只有这朵白兰花送给你。”
7月21日,即婚礼后的第17天,台北各大报纸均刊出了一则消息:张学良与赵一荻在台北举行结婚典礼。40多年来,新闻媒体不知报道了多少次有关张学良的消息,但哪一次也没有这次轰动,人人抢购,报纸脱销。
尤其引人注意的是《联合报》第三版的醒目大标题:
卅载冷暖岁月•;当代冰霜爱情
少帅赵四•;正式结婚
红粉知己•;白首缔盟
标题下加有两句话:夜雨秋灯,梨花海棠相伴老;
小楼东风,往事不堪回首了!
第八章 生死相随的小妹赵一荻7、九秩寿礼
张学良的九秩大寿,轰动一时,首次公开做寿,又逢九十高寿,自是宾客云集,各方贺礼,源源不断,层出不穷,其中,爱妻赵一荻为张学良送上了一份无人能及的礼物——亲写了《张学良是怎样的一个人》一文,对张学良的爱国情殷,娓娓道来。鉴于外界的种种报道、传记、影视作品颇多谬误,赵一荻对张学良给出了一个最公正的评价。此文发表在台湾《中央日报》上,全文如下:
这几年以来各处的书报杂志常常登载有关张学良的文章,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确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一个与他共处了六十年的人是应该知道的。我现在就要简明的来讲一讲。
张学良应该是一个非常热爱他的国家和他的同胞的人。他诚实而认真,从不欺骗人,而且对他自己所作的事负责,绝不推诿。他原来是希望学医去救人,但是事与愿违,他十九岁就入了讲武堂。毕业之后,就入伍从军。他之参加内战,不是为名,不是为利,也不是为争地盘。他开始是为遵行父亲的意愿,后来是服从中央的命令,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日本帝国主义对东北,不断的压迫和无理的要求,暴露它侵略中国的野心,亦更加激起他抗日的情绪。他不愿看见自己的国家灭亡、人民被奴役,但是单靠东北自己的力量是不能抵抗日本的侵略。所以在皇姑屯,他的父亲被日本谋杀之后,他就放弃他的地位和权力,毅然易帜与中央合作,使国家能够统一,希望全国能够团结起来一致抗日。
“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占领了东北,他就不忍再看到自己的同胞互相残杀,削减国家抗日的力量,所以他就主张停止内战、团结抗日。他并不爱哪一党,亦不爱哪一派,他所爱的就是他的国家和他的同胞,因为任何对国家有益的事,他都心甘情愿的牺牲自己去作。
今天是他九十岁的生日,真是感谢上帝在过去的岁月中这样的看顾了他,赐给他健康的身体,又赐给他属灵的智慧,使他因信耶稣基督而得永生。他自己从来亦没有想到他会活得这么久,亦没有想到他会成为一个基督徒。这完全都是上帝的恩典和他的奇妙的安排。他知道上帝既然要他活在世上,他就应该尽心、尽意、尽性、尽力的完成上帝所给他的使命。他要在有生之年去给上帝做见证,传讲耶稣基督的福音,把上帝所赐给他的恩典与大家分享。
这就是赵四小姐眼中的夫君形象!
第八章 生死相随的小妹赵一荻8、传播上帝福音的多加姐妹
一贯夫唱妇随的赵一荻,自然也随同张学良皈依了基督教,婚后的赵一荻,更是沐浴在上帝洒播的圣洁光环之中,如痴如醉,虔诚恭敬。
赵一荻的教名为“赵多加”,这个名字,对台北的基督教徒们来说,耳熟能详,这位虔诚的基督姐妹,接连出了《好消息》、《新使命》、《真自由》、《大使命》等数本证道小册子,用她的笔来宣传上帝的福音。人们只知道多加姐妹是个虔诚热心的基督作家,很多人却并不知道她就是赵四小姐。即使有人知道,他们也不在意,因为对信教的他们来说那不重要,赵一荻,只是一个平凡的基督徒。
1990年,赵一荻出版了她的第四本证道小册子《大使命》,董显光、曾约农、周联华等人见到这些字迹娟秀的传教文章,十分欣喜,分别为之作序介绍,大加赞赏,予以推荐,在台北的宗教界颇有影响,周联华在序言中写道:
“。。。。。。每一次多加姐妹总会把信息写下来,她是一位多产的作家,因为她珍惜每一次见证的机会。她都是有写作完成的稿子,再讲话。她的态度非常严谨,她不但有充分的准备,而且有写好的底稿,而那些底稿又是写得工整、清楚,随时都可以付印。”
赵多加常常说,平常人看《圣经》,大大的一本,往往不容易吸收,我把《圣经》的教义浅显地写出来,把一件好的东西介绍给朋友,而不是只送一本《圣经》就了事。她说,人活着就是要舍己,只有为了爱,才肯舍己,世人为了爱自己的国家和为了他们所爱的人,才肯舍去他们的生命。
赵多加经常撰写文章阐述爱的学说,她曾写道:我们要敬神爱人,存感谢之心,就有平安喜乐。物质不能填满心灵的空虚,像玛丽莲•;梦露、南西•;欧纳西斯,她们有一切的荣华富贵,却以自杀结束生命,为什么?空虚也。
赵多加还常常把基督教教义与社会问题联系起来,在针对台湾华兴育幼学院的院童为什么会自杀这一问题,她在《万能的灵药》一文中解答了人们的困惑,她说:现在有许多家庭就不能称为家,在那里既没有爱亦没有温暖,只不过是一个住宿的地方而已,父母亲都是为自己的事情,为赚钱而忙碌,那些离婚家庭和问题家庭就更加使他们的儿女怨恨。有许多的青年就是因为生长在那种家庭里,没有人爱他们,也没有人关心他们,所以他们的心中只有恨没有爱。
她又说,我们的学校除了给学生灌输知识和应付考试外,只是用些硬性强迫的态度来对待他们,并不以爱心和为国家培养人才的心去教育,她批评传播媒体,也没有尽到隐恶扬善的责任,为了收视率和广告费不惜播放有害青少年的那些奸淫偷盗、黑社会的讲义气和杀人报仇等节目。针对上述种种情况,赵多加指出,改善社会的风气、维护社会的治安,每个人都有责任,不能只靠政府的力量和法律的制裁。我们要同情他们,了解他们,疏导他们的心情,改变他们的思想,基督徒更应当用爱心去帮助他们。
对于创造生命和产生爱的个体——女人,赵多加更是万般推崇,她专门写了《女人》一文来阐述她的这种观点。文中,赵多加用崇敬地笔调写道,女人,是上帝创造中最奇妙的杰作。一个女人从生长发育到成熟,她们身体上的变化有一定的时间和过程。因为上帝要籍着她们,把他所赐的生命一代一代地延续下去。她甚至宣称,世界上一切的事情男人都能做,惟有生养儿女这一件事只有女人能做,从怀孕开始,就有另外一个生命在她体内生长,由她身上摄取营养而且能够呼吸来维持生命。生产之后,她就可以用自己的奶来喂养她的婴儿。现在大家都承认母乳的成分是最适合婴儿的需要,如果没有女人,这个世界又有什么用?
同是虔诚教徒的张学良对这个观点完全赞同,他补充说,母子之爱太重要了。他并回忆说,他小时候是喝高粱米汤长大的,因为母亲身体不好,奶水不足。对现代父母爱把孩子放在婴儿床里,张学良极不赞成,他说,不给孩子以抚抱,孩子自然不亲。我的小孙子就要我抱,从小我陪他睡,因此他与爷爷特别亲,这就是爱。
十几年研读《圣经》,赵多加甚至可以背出其中的任何一个章节,她常对人说:“人生的旅途极短,我们真正的老家在天国。”还说:“人生在世,有如旅人,回到天国,才是归宿。”爱与舍己,就是赵多加经常劝勉朋友后辈的话,这些都是她从上帝那里得来的启示。
在美国夏威夷,教会出版了《毅荻见证词》一书,收录了张学良、赵一荻在教会中,自1966年至1998年的感恩见证。书里面既有对往事的回忆,又有张学良、赵一荻对自己人生的总结。关于“毅荻”名字,赵一荻解释说,张学良字汉卿,号毅庵,“毅”与“一荻”的“一”谐音,所以两人共同发表文章,就用“毅荻”这个名字。
第八章 生死相随的小妹赵一荻9、“我要把她拉回来!”
公元2000年6月22日上午11时11分,张学良夫人赵一荻女士病逝檀岛,此时距离张学良百年寿宴不过短短二十余天。
赵一荻的身体一向不太好。她曾罹患红斑狼疮,加上长期吸烟,肺部出现癌病变而动过大手术,切除了半边肺叶,手术后,赵一荻的身体就一直很弱,氧气瓶不离身,这也成为她晚年健康最大的敌手。为治愈红斑狼疮,过量使用“美国仙丹”类固醇又曾导致骨折。张学良有意回大陆老家却一直没能得以成行,赵一荻的健康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张学良百岁诞辰纪念会时,赵一荻还陪同张学良出席了30分钟的媒体见面会,精神矍铄。殊料,6月7日晚间,赵一荻因想吃清粥小菜,又不想叫醒看护,只身来到厨房,不慎摔了一跤,当时虽觉相当疼痛,但尚无大碍。几天后她呼吸发生困难,于11日被送进医院,住院十来天一直靠呼吸器维持生命。因为赵一荻年事已高,早年割掉一叶左肺后,呼吸方面一直有问题,此次摔了一跤,更是并发肺炎,高烧不断,一直昏睡不醒。
在檀香山史特劳比医院里,赵一荻在生死之间徘徊,既痛苦又疲惫。张学良自夫人住进加护病房后,天天前往探视,对夫人的离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知道这回赵一荻可能会撑不过去了,几度凄然地说:“太太要走了。”病危期间的赵一荻,睁着眼睛,眷恋地看着病床旁的每一位亲人,最后的视线总是停留在共同度过了七十二个年头的老伴儿身上,她深情地看着丈夫,欲语无言。张学良牵起她枯槁的右手,用浓重而沙哑的东北乡音声声呼唤着:“咪咪,咪咪,我来看你啦!”
张闾琳在获悉母亲病情转危后,20日特地从加州赶到檀香山,聆听赵一荻交代临终遗言。弥留之际,赵一荻实在熬不过以呼吸器支撑生命的痛楚,在医生的善意劝解下,家人最终决定,把让她无比痛苦,又无法讲话的呼吸管除去。赵一荻先前全靠呼吸器才能将生命延续下来,呼吸器除去,就意味着她要告别人世了。
夏威夷时间6月22日清晨,赵一荻醒了,但她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她的感受,只能默默地充满依恋地一个个地看着围绕在她床边的亲友们。八点三刻,张学良坐着轮椅来到床侧,伸手握住夫人的手,喊着私下里对老妻的昵称,无限依恋。赵一荻一直无声地看着丈夫,一直想说点什么,但她也一直无法言语。
九点钟,到了预定的拔管时间了,医生走进病房,请房内的各位亲友暂时到外面去。亲友们一一向赵一荻道别,没多久,医生说,可以进来了,众亲友又回到病房。
此时的赵一荻已经除去了妨碍讲话的呼吸器,但却因镇静剂的效力而沉沉地睡去了。
张学良夫妇的牧师程嘉禾伫立床前,默念《圣经》。他是应张学良及其子张闾琳之请,特地来为已陷入弥留的赵四小姐做人生最后阶段的祷告,程嘉禾念了《圣经》上的路加福音与非力比书两段经文。
张学良一直紧紧地抓住夫人的右手不放,就这么过了两个多小时。上午11时11分,监视生命现象的仪器显示她已离世,享年88岁的赵一荻平静地停止了呼吸,她的亲生独子张闾琳和亲友随侍在侧,众人都哭了。但张学良却浑然不觉,依然紧握着夫人的手。
“太太走了!”在牧师的祷告声中,有人大声告诉张学良,张学良流下了泪水。
“很难过,很难过,我心里很难过啊!”张学良不断哀伤地说,一直不舍得将夫人的手放下来,又握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在众人的劝说下恋恋不舍地离去。
由于张学良与赵一荻感情弥坚,人们很担心赵一荻走后,张学良能否承受得住这种锥心之痛。赵一荻生前最后的这段日子里,尽管身体状况极差,但她仍然尽心为张学良打点料理身边的各种琐事,如她几十年来一贯所做的那样,而今此情竟已成追忆!
几天后,张学良晚年丧妻之痛已渐趋平复,张闾琳预定夏威夷时间29日为赵一荻举行追思礼拜。追思礼拜在檀香山市波威克殡仪馆的礼拜堂举行,来自海峡两地的政要及张学良部属、乡亲的花环与挽联摆满了会场。蒋夫人宋美龄致赠一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