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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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儿 更新:2021-02-19 07:55 字数:4822
这个青年;当张作霖的买卖无人光顾时,她又会买上一两样针头线脑之类的小东西,免得张作霖失望沮丧,空手而归。过惯了流浪生活的张作霖,对来自异性的关怀极为敏感,他很快便坠入了情网。两人感情渐笃,你情我愿,竟私定了终身。消息很快传到了赵家,除了赵占元之外,上上下下一概反对,特别是赵家姑娘的母亲和舅舅态度更加坚决,扬言:“要是再有来往,就打死你这小子!”张作霖当时势单力薄,万般无奈,只好怀着深深的痛楚与无奈,离开了初恋的情人。
后来,张作霖入伍当了兵,不久,便得了功牌,升为哨长。这时的张作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起眼的小货郎了,他决定回家结婚,娶赵家二姑娘为妻。他充满了信心,凭着自己在军队获取的荣誉和地位,凭着旧日与赵家的融洽关系,还有自己的机敏、聪明和果断,再加上对赵家二姑娘的一片痴心,成功是会属于自己的。
一切准备就绪,销声匿迹两年的张作霖重又回到了赵家庙,身着清军号衣,头戴红缨帽子,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他,神气十足,英姿飒爽,所到之处,赞声一片,人们对他顿时刮目相看。张作霖料定,只要赵家姑娘的母亲和舅舅不反对,这门亲事就算成功了。于是,他带着功牌和哨长札委,又买了很多礼物去看望赵占元一家。进了赵家,张作霖并未先说亲事,而是假装串门,对赵姑娘的母亲和舅舅十分恭顺,谈话间,他不经意地拿出功牌和哨长札委给赵家人看,果不出张作霖所料,赵母开始对他有了好感和信任。
几日后,赵母逢人就说:“这小子将来必有出息。”见时机已到,张作霖赶紧趁热打铁,托人向赵家求婚,他找到了在赵家庙颇有威望的木匠高老惠,请他出面做媒。赵家庙的能人出面,事情就十拿九稳了,赵家此时也正是求之不得,双方一拍即合,很快选定了吉日为两个年轻人办了喜事。张作霖和赵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却了各自的夙愿,时年双双21岁。
婚后两人感情一直不错。在张作霖早年草莽生涯中,赵氏一直伴随左右,从张作霖在赵家庙办保险队开始,她就跟随张作霖颠沛流离于中安堡、八角台、新民府、郑家屯、洮南府等地,作为糟糠之妻的她经历了人生的种种艰辛与磨难。在张作霖“马上打天下”的艰苦岁月里,无论在生活上还是其他方面,赵氏都尽到了一个做妻子的义务和责任。张作霖常年在外东征西讨,打打杀杀,每进家门,总有热乎乎的毛巾和可口的饭菜等待着他;张作霖脾气暴躁,每遇不顺心的事,出口便是“妈拉个巴子”等污言秽语,常常和部下或把兄弟闹得很僵。这时总是赵氏出来打圆场,从中调和,给挨了骂的部下或把兄弟顺顺气,她总是劝解众兄弟说:“他那个熊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好兄弟,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三天别理他,就好啦!”所以,张作霖的结义兄弟或部下,都很敬重赵氏,对她评价很高,张作霖的心腹将领、奉系军阀的第二号人物张作相就常说:“大帅能成就大业,多亏了我那老嫂子。”张作霖的干将汤玉麟也曾不止一次地感慨过:“嫂子贤德,雨亭兄多少大事,多亏了老嫂子啊!”
赵氏为张作霖生过四个孩子。第一个孩子生于1896年,出生不久即夭折了;1898年生女首芳,又名冠英;第三个是个儿子,生于1901年,即本书的主人公,后来子承父业、驰名中外的张学良;1904年又生子学铭。
张作霖深知赵氏是个既贤惠又能相夫教子的好妻子,但是,随着权力和地位的变化,他对赵氏的感情不可避免地渐渐淡漠了。他开始不满足于久已习惯的情感中没有任何刺激的平淡和乏味,他无法忍受一个毫无姿色的村妇陪他出入要人云集的各种场合,他终于感到赵氏难登大雅之堂了,他开始疏远赵氏,于1900年又娶了第二个妻子卢氏。赵氏对张作霖再娶卢氏极为伤心,惘然若失、痛苦难过了好一阵子,但很快她便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她了解丈夫说一不二的个性,也深知自己既没文化又无姿色,上不了场面,她宁愿相信丈夫现在是个头面人物,再娶一个标致的进门也是理所当然的。于是,赵氏怀着3个月的身孕,主动操办了这桩婚事。卢氏过门后,她也善待如自己的姐妹一般,对此,卢氏心怀感激,后来赵氏死后,卢氏视赵氏的三个孩子如同亲生一般关怀、爱护、体贴,未始没有报答的成分在内。
1911年,张作霖进驻省城奉天,赵氏仍居住在新民县杏核胡同旧居,自甘寂寞,过着抑郁寡欢的生活。一次,她领着5岁的学铭进城找张作霖要钱,张作霖对她冷冰冰的样子让她心寒。晚上,她与学铭住在外间,张作霖住里间,夜深时,学铭突然啼哭起来,吵醒了张作霖,他气急败坏地把学铭痛打了一顿,赵氏一来心疼儿子被打,二来她心中的不满也积蓄已久,再也无法忍受,于是她终于爆发了,与张作霖狠狠地吵了一架,第二天就回了新民县。往事悠悠不堪回首,一阵阵地孤独、寂寞涌上心头,她感到委屈和不甘,十几年的出生入死早已将她的一切都维系在丈夫张作霖身上,她毫无怨言地牺牲了一切,奉献了一切,到头来她又得到了什么呢?极度的伤心和愤怒终于击倒了一直以来宽厚、坚毅、忍耐的赵氏,她一病不起,病情渐渐加重。
张作霖在赵氏走后,很感内疚。当他听说赵氏病了时,他马上派二太太卢氏前去探望,他自己也回去探望过几次,还从省城买了不少好药带回去。不过,心病还须心药医,赵氏的病情并未因此而好转,1912年4月,她抛下3个未成年的孩子,撒手人寰,年仅38岁。作为张作霖的结发妻子,她陪伴丈夫经历的大多是生活的坎坷、创业的艰难和出生入死的风险,夫贵妻荣的享受她连边都没有沾过。
赵氏死后,张作霖觉得很愧对于她,便请风水先生在辽西锦县驿马坊挑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厚葬了她。张作霖对这位共患难的妻子还是有一定感情的。
第二章 秉性各异的大帅夫人们2、书香门第的卢氏夫人
由赵氏亲自操办娶进门的二太太就是卢氏夫人。卢夫人是张作霖六房妻妾中,最沉静、最温婉的一位。她爱自己的丈夫、孩子,也视他人子女如同己出;她善待下人,从不疾言厉色、颐指气使,她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尘世中的圣洁女,体现着谦恭、温存、慈善的美德。
卢夫人是北镇县中安堡人,她出生时,正值中法战争期间,精通文墨的塾师父亲为她起名寿萱,萱草在古代被看作是一种忘忧的植物,父亲希望女儿能在乱世中多一点抵御祸患的能力,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卢氏夫妇视女儿为掌上明珠,呵护备至,寿萱非常幸运,她有一位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而又通情达理的好父亲,在19世纪末的中国广大农村,很少有女孩子得到正规教育的,然而,寿萱从父亲那里接受了读和写的基础训练,诗书的熏陶,文学的滋养,使她天生丽质的美貌中又增添了端庄、娴雅的气质。
1900年,张作霖在中安堡任保险队头目,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寿萱,顿时就被她婀娜的身姿,迷人的气质所倾倒。一整天,张作霖的眼前都浮现着姑娘窈窕的身段、纤纤玉手,还有那流光溢彩、顾盼自若的大眼睛,张作霖不禁心旌荡漾,想入非非起来。可一想到自己有家有室,这样的美人怎肯屈就做二房时,他又不免长吁短叹泄了气,思来想去,还是放不下,张作霖决定先去试探一番。
张作霖找到寿萱的舅舅,声称为其帮会会长程某提亲,寿萱的舅舅当然不愿意将自己的外甥女嫁给胡子出身的程某,便以“程某是外乡人,不知道根底不能嫁”为由加以拒绝,为了捧捧张作霖,让他在面子上过得去,又说:“若是像你这样的人,才可以嫁呢!”其实,寿萱的舅舅完全了解张作霖是有妻室的人,说这个话无非是托词罢了,可张作霖却从此铭记在心,不断地向卢家献殷勤,为日后向卢家求亲做准备。
一日,张作霖认真地向卢家正式求婚了,寿萱的舅舅说:“你已有妻,我的外甥女岂能给人做二房?”张作霖回答:“两头为大,绝不是二房。”并保证决不让寿萱受气。面对张作霖的纠缠,卢家曾打算将女儿送到北镇县县城内暂时避一避,可是从中安堡到县城有40多里的旱路,在这兵荒马乱、群匪遍地的年月,拦路抢劫是常有的事,这长长的40里路,难保不会发生意外,与其被其他土匪抢去,还不如嫁给眼前这个多少还算入眼的张小个子,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得罪有人有枪的张作霖。卢氏夫妇思来想去,权衡利弊,只好应允了这门亲事。
婚后,张作霖对卢氏十分喜爱。卢夫人身上的某些特质,恰恰填补了赵氏夫人的空缺,给张作霖以极大的满足。卢夫人年轻貌美,让张作霖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卢夫人沉静,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卢夫人温柔,讲话从来都是细声细气,轻声慢语;卢夫人有文化,对识字不多的张作霖着实帮助不小。
卢夫人知书达理,性情温和,进门后,没有一般宠妾的傲慢,她对赵氏尊敬有加,赵氏也很信任她,因而彼此相处确如姐妹。赵氏病危期间,一天曾拉着卢夫人的手说:“好妹子,我怕是不行了,以后学良他们几个孩子可就托给你了。”卢夫人含泪点头答应下来,对年仅13岁的冠英、11岁的学良、6岁的学铭,她也确实尽到了母亲的责任,履行了她的诺言。当冠英长大成人,远嫁营口时,她怕冠英在那里吃住不习惯,不仅让帅府里的一些厨子、丫鬟和老妈子跟过去继续服侍冠英,出嫁那天,她还亲自送冠英到营口婆家。回来后,她又担心性情懦弱的冠英在婆家受气,以致寝食难安,直到冠英回门,告诉她丈夫、公婆都很好,她那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张学良与于凤至成亲后,小俩口恩恩爱爱,相敬如宾,卢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渐渐地,婆媳二人越来越对劲,竟成了无话不谈的知音。于凤至过生日时,卢夫人总是吩咐厨房精心准备,还在戏院预定包厢,看戏欢庆。学良夫妇也总是不失时机地孝敬她,每逢卢夫人过生日,他俩就亲自操办,竭尽全力讨卢夫人的欢心。他们的亲密关系难免引起了其他几位夫人的忌妒,说学良夫妇看不起她们。每当各房太太这样说时,张作霖总是说:“你们不知道,学良11岁失去生母,是卢夫人照顾他们长大,当然孩子们不能忘记这恩情。”
卢夫人不仅对孩子们慈祥体贴,对下人们也很体恤照顾。一次张作霖吃饭时,从菜里突然吃出一只苍蝇来,他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立即叫卫兵去把做饭的厨子给毙了,多亏了卢夫人的再三央求求情,张作霖的怒火平息下来,那个厨子才得以幸免一死。卢夫人对下人的宽厚体恤,赢得了下人们的交口称赞。
卢夫人与张作霖成婚后,生有两个女儿怀英和怀卿。两个女儿后来不幸的婚姻,是卢夫人一生中最大的伤痛。面对丈夫把女儿终身的幸福当做政治筹码的做法,做母亲的竟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发言权,一想到这点,卢夫人就泪如泉涌,痛彻心肺,然而,她什么也帮不了女儿,心如刀割的她能做的只是念佛诵经,在来世的虚幻中寻求解脱,她比以往更加乐善好施,也比以往更加沉默。
“九•;一八”事变发生后,卢夫人移居天津,1974年5月病故。
第二章 秉性各异的大帅夫人们3、皈依佛门的戴氏夫人
三太太戴氏在张作霖的婚姻生活中,可谓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她是个生性孤傲、脾气暴躁的冷艳女人,她给了张作霖从来没有过的另外一种感觉。
戴氏本是有夫之妇,是北镇县一个捕盗班头的儿媳妇,因容貌美艳而远近闻名。张作霖早就有所耳闻,1903年他初驻新民县府时,就动过占为己有的念头,不过当时因为地位还不稳,尚无暇顾及此事。一晃三年过去了,1906年的张作霖已是名正言顺的清朝地方军队统带,有了金钱、地位和权势,他开始寻思如何把美人戴氏搞到手了:明火执仗、强取豪夺显然不行,仗势抢人也行不通,为了赢得美人归,张作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多日来双眉紧锁,闷闷不乐。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义父杜泮林的眼睛,他知道义子必有无法排解的难处,便打探何故?张作霖如实道来,杜泮林听罢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这还不容易。那捕盗班头的儿子是个见钱眼开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