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17 00:13      字数:4770
  萧奇不管在任何心情下,都忘不了说笑,此时,藉机讥讽道:“你这小于,性喜贪花,却无护花的本领,真是空负六尺昂藏之躯。”
  司马瑜几乎哀求地道:“弟子心乱如麻,求求你老人家别在说笑可好?”
  萧奇笑道:“说说笑笑,日子岂不好过,你看这四位姑娘都能安之若素,你却急了,真没有用。”司马瑜知道愈说俞多,干脆闷声不响,忽然想起晚间尚未开饭,立即吩咐店家端来酒饭,人胡乱吃些,垫饱肚子。
  饭后,姑娘们到隔室就寝,萧奇与司马瑜师徒二人,同塌抵足而眠。
  月渐斜;漏渐残,三更三点;三点三更。
  旅店之人,俱人梦乡,万籁俱静。
  蛙呜塘畔,虫瞅草间,这是一个适宜旅人酣睡的春夜。
  司马瑜却是满腹愁绪,辗转反侧,难以入寝。
  司马瑜索性披衣坐于窗前,这夜正值十五,满月如盘,银华如链,司马瑜面对碧空皓月,心触旧情往事,不禁吟道:“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
  这是前人的名句,但却是司马瑜此刻心情的写照。
  司马瑜轻启房门,信步来到庭院,只见满院银辉,比起在窗台中所见到的一方云空,自又是一番境界。
  此时,一些鲜蹦活跳的人物,在他心里映现,譬如像倪春兰,无忧仙子,凌氏姐妹等。
  这是一声至诚的祈褥与祝颂。
  摹地,一阵婉恻的笛音随夜风飘进司马瑜的耳中,那笛声如怨如诉,在颤栗的音波中,放送出无限的幽情。
  司马瑜闻声一惊,暗道:“莫非此人与我同怀愁肠,犹自深夜未眠。”
  九分触景伤情,一分兀自好奇,司马瑜跃上屋楼,侧耳倾听,原来那笛声自东北角城外桃林吹来。
  司马瑜循声快步奔去。
  桃林日间业已游过,此时犹如识途老马。
  那笛声似在耳边,却不知发自何处!
  桃林深处,隐约一线灯光,司马瑜灯光处奔去。
  及至近前,才看清灯光发自一座简陋茅屋,那茅屋分明是看守桃林之人居住的,此时,桃花怒放,尚未结实,这茅屋应是无人居住才对。
  司马瑜正暗纳闷,陡然笛声优而止,一股热悉的声音自背后响道:“司马少侠,一向可好?”
  司马瑜回身一看,身后站定一人,那人竟是无优仙子,面上似非笑,眼梢含嗔,嘴角留情,欲优还喜的神采,真是个:“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司马瑜惊道:“无优!你又用那心笛将我如唤而来!”
  无忧仙子轻声道:“是的!想不到我两次使用心笛,两次均不落空,都能和你会上一面。”
  司马瑜也深深感触,尤为无忧仙子难过,轻叹一声道:“无忧,这是何苦?让我们把这份感情埋在心内,再不要见面了,免得彼此痛苦,我会永远怀念你的!”
  无忧仙子下色道:“少侠,你错了,无忧早已心如止水,不复扬波,前次史家大楼以心笛相召,是想得到一夕遗卷,而今天以心笛相召,却是有几句话相劝于少侠。”
  司马瑜快口接道:“请仙子不吝赐教,在下定当尊循。”
  无忧仙子道:““少侠素性风流调傥,处处留情,以致弄得情债重负,使你苦不堪言,虽然有许多姑娘因故的后果!”
  司马瑜问道:“你的意思是教我在四人之中,择一而终?”
  无忧仙子点头应道:“鱼兴熊掌不能兼得,你如想效那齐人艳福,将会遭致无穷的烦恼,甚至会祸及杀身。”
  司马瑜惊道:“会有如此严重?”
  无忧仙子凛然道:“无忧全凭阅厉察人,绝非危言耸听,这四女面似温静,实则心烈如火,断不能共事一夫。”
  司马瑜低回道:“这四人之中教我择一而终,却甚是难为,冷姐姐与我竹马青梅,同师学术,且有合体之缘,靳姑娘与我也相处甚得,且为我放弃江南四十八寨的统领,与我四海奔波,薛姑娘授我五行真气备尝艰辛,而且薛夫人已将她交代与我,马姑娘合药为我整容,还我本来面目,情重如山,恩深似海,势力难以割舍,无忧你让我如何办呢?”
  无忧仙子谓然一叹道:“唉!世上难拔是情根,这句话些许不差,看来只有让天意来安排了。”
  司马瑜道:“目前我们正有一项劫数待闯,死活尚不得而知,暂蝗不理这些情债也罢!”
  无忧仙子似是一惊,问道:“劫数!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瑜就将碧云庄的事说一遍。
  无忧了听后,似乎面有喜色,道:“这样也好,也许那李冰红可以解除了你的烦恼。”
  司马瑜听出话中之意,面色一沉道:“仙姑怎么存有这种想法,冷姐姐在那碧云庄若有三长两短,我司马瑜与绝不想苟活于世。”
  无忧仙子忙道:“不快,请恕我失言,不过,自古多情空余恨,少侠盼能几事三思。”
  司马瑜恨声道:“恨!恨!恨!这个字害了多少人,要是世上无恨,人兴人之间也不会争运起,永无宁日了。”
  无忧仙子道:“恨由爱生,这世上一天有爱,就一天有恨,爱恨因果相结,生生相克,所以古人说;‘人生长恨水长东’,恨是无法在这世上消弥的!”
  无忧一番话,搏得司马瑜由衷的赞美,此时,无忧面上的祥和之色,似乎给予给予他一种安宁静温的感觉,不觉脱口道:“世上能如仙子这清心寡欲,爱恨分明的人实在太少,所以弄得你争我夺,相互残杀,为名,为利,为情,为欲,终日在漩涡急流中挣扎,今日你死,明白我亡,尽管有前车的殷鉴,后继之人仍多,世事如此,武林中是如此。”
  无忧仙子道:“少侠心中淤穹,似已豁然贯通,只是古语说得好,虽大力金刚,也难断情丝万缕,少侠一时无法摆脱而已,无忧此去将不再入尘,这是我俩最后的一面,少快前途珍重。”
  无忧仙子语毕就要离去,司马瑜叫道:“仙姑……”
  无忧拂袖轻挥,淡然答道:“少侠不必再露儿女之态,无忧去也。”
  语毕,绝据而去,转瞬,便消失于暗夜中。
  一阵夜风扑面而来,司马瑜好似蒙然醒觉,神智一清,飞奔回返旅店。
  进得屋内,萧奇已然坐在榻上,见司马瑜进门,就劈头问道:“你半夜三更上那里去了?”
  司马瑜就将被笛声所引,见到无忧的经过叙述一遍。
  萧奇叹道:“此女遁身山林,她的武功修为必有惊人的进步,只是,她可不能再动凡心了。”
  司马瑜断然答道:“不会的,她目前已然六根清净,心如止水,绝不会再恋尘世了。”
  萧奇道:“但愿如此!”接着又道:“靳春红乃东海三魔门下,碧云山庄的事应该通知他们一声,再说,能够找到方天华及长孙无明二人,我们的实力也就大增,所以,我想去东海一行,下个月底就可赶回,绝误不了五月五日碧云之行。”
  司马瑜道:“也好,那信口开口李一定及笑脸方朔公孙述二人,如在东海三魔处,最好能邀他二人前来,到时,也许有助于我们。”
  萧奇握拳一击,颔首道:“对!那公孙老儿的空空妙手,也许大有用场,只怕他二人不在东海。”
  司马瑜道:“那只能可遇而不可求。”
  师徒二人言谈之间,天色已经大亮。
  此时,隔室四女,也自起身。
  众人净面已毕,吩咐店家端治早点。
  匆匆吃罢,萧奇肩负行囊,对众人说道:“我要往东海一行,你们是这旅店中暂候,平日最好深居简出,碧云山庄离此甚近,免得遭惹无谓麻烦。”
  众人唯唯应允,萧奇正待举步,忽见人形闪动,一个三尺青衣童子已然进得屋内。
  童子稽首为礼,问道:“那位是司马少侠?”
  司马瑜一见童子进屋,便觉得有些眼熟,正在记忆中搜索,一听童子问起自己,忙应道:“我就是司马瑜,找我何事?”
  那青衣童子也不答话,自袖内取出红东一束,双手递给司马瑜,回身就走。
  此时,司马瑜突然脑际灵光一闪,暗道:“这不是碧云山庄宴客斟酒的小童么?”
  一念及此,身形一纵向前,一把向那青衣童子后领抓着。
  那一抓落空,那青衣童子已然出得屋门。
  司马瑜见被童子走脱,一声暴喝道:“小童慢走!”
  语音未落,人已纵出,此时与那童子只不过相距尺许,司马瑜双手俱出,分向那童子两肩抓去。
  那童子既不回顾,也不闪躲,眼看双手就要临肩,那童子像以被一股巨力推动,飘出丈余,接连几纵,已然出了旅店大门。
  司马瑜虽两抓落空,仍然换而不舍,紧跟而出。
  此时街衙之上,早市已发,人烟稠密,只见万头攒动,那里还有那青衣小童的影子。
  司马瑜顾腕一叹,徒呼负责,颓然回到屋中。
  萧奇道:“就算你将那童子抓住,你又能问出什么?看看那红柬内写些什么话?”
  司马瑜听萧奇提起红柬,才猛然想起,方才在屋外双手齐发时,已然随手一丢,立刻回身屋外在庭院中抬回红柬。
  司马瑜将红柬展开,六个人一齐探头来看,只见那上面写道:“闻听你等对我之令置罔闻,俏罗刹冷如冰,艳罗刹靳春红,不但不遵令改名易号,反欲邀武林高手于五月五日前来本庄大兴师问罪,碧云山庄门户洞开,欢迎尔等前来授首,五月五日午时一过,即开杀戒,希勿自误误人。”
  下面的署名是“碧云山庄俏艳刹女李冰红”。
  靳春红一把夺过红柬,撕得粉碎,怒道:“好大的口气,简直太狂了!”
  冷如冰接道:“不怪人家口气大,一个门下使唤童子,已有绝世轻功,可以想见他的主人了。”
  萧奇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头我只会打硬仗,可不会劝心眼,等我找到方天华再说,那家伙的鬼主意多,也许有挽回之机,老头儿去了。”
  萧奇安慰众人一番,掉头耐去。
  司马瑜等五人各自吁了一口长气!
  时光荏苒,春去了。夏来了,夏也深了。
  南边天热较早,虽是五月初,已有了褥署的焕热。
  司马瑜心里也是焕热的,面目热中带躁。
  今天已是五月初三了,长眉笑煞萧奇东海之行仍未回程,冷如冰与靳春红二人,几次三番要连袂上碧云山庄,都让司马瑜给劝阻住。
  他们的理由是对的,既然李冰红无缘无故的找上了她们,那就应该由自己去了结,免得李冰红滥开杀戒,使武林中人遭受无辜。
  可是,司马瑜了解她的个性,此去必然丧生于李冰红手下,所以,他坚持不让她们二人前往,并着薛琪马惠芷二人轮番看守,以免她二人逞强暗去。
  月余来,司马瑜的希望完全寄托在方天华身上,而去约方天华的萧奇却又过期不回,怎能令司马瑜安心呢?
  看看天色又晚了,旅店已然上灯,司马瑜的心情跟着时光的流逝,愈来愈沉重。
  冷如冰近乎哀求的声音,已不知在司马瑜的耳边讲过多少次了,这晚,眼看今天的等待又白费了,于是,她又向司马瑜求道:“瑜弟弟!求你让我跟靳春红妹妹去吧!死也好;活也好,反正绝不能让李冰红妄开杀戒,祸及无辜。”
  司马瑜和声劝道:“再等等,也许今晚,也许明晚,他们一定会来的,师父虽然爱说笑话,可是这种玩笑他绝不会,我们一定要等他老人家回来再作决定。”
  冷如冰道:“瑜弟弟,我知道你的好意,你怕我们去送死,我与春红妹妹也算是死里逃生,毒龙岛,太湖畔,白雪宫,我们都是该死不死,必死又生,何况此去碧云山庄,并非准死无疑,你何苦劝阻我们呢?”
  司马瑜一向豪气凌云,从未像这次前门惧狼,后门怕虎地畏首畏尾,实在是震惊于李冰红凌厉的一招所使然,此时,被冷如冰逼得答不上话来,心念一横,咬牙说道:“好,我与你们一道去。”
  “好”字一出口,冷如冰靳春红的面色一松,但下面那句话一说出来,她二人心里又是一急。
  冷如冰道:“瑜弟弟!我一向都依从你,唯独这次不行,你不能去!”
  司马瑜咬牙道:“我一定要去。”
  薛琪与马惠芷也同声道:“我们也要去。”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哄哄之声齐道:“我们也要去!”
  屋门一开,来人一见,司马瑜可乐坏了。
  长眉笑煞萧奇领头,紧跟着东海三魔,浑元笔方天华,信口开河李一定,笑面方朔公孙述,马卓然,最后是尸魔长孙无明。
  一行九人,浩浩荡荡的进人屋内。
  靳春红扑在天魔齐漱情怀里,像受了无限委曲,嘤嘤凄泣!
  马惠芷也扑在马卓然怀里喊爸爸。
  方天华也将薛琪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