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节
作者:
保时捷 更新:2021-02-17 00:12 字数:4757
长眉笑煞萧奇深恐两人闹僵,劝阻道:“此时大家患难与共之际,不宜急此宿怨,二位留于来日吧!”
二人险又动武,萧奇适时劝阻,才讪然各自不语。
水晶凌宫主凌嫱一直没有说话,只在暗中探视动静,似有所发现,地道:“如今地道遍洒毒血,已无法前行,不知各位有何打算?”
这一句话问得众人面面相觑,无以为答,倪春兰微蹩双眉,道:“春兰也感无适从,诸位如深信不疑,我愿先到前路一探,再作决定。”
凌嫱连连摇手道:“不必,不必,刚才那二十支短剑,同时发出,各位难道没有看出什么端儿?”
一语惊人,司马瑜快口问道:“莫非宫主看出了什么破绽?”
凌嫱似乎胸有成竹,漫然应道:“这地道之路,坚实平稳,我们行来,也并未踏着浮板机钮,那短剑齐发,定是由人控制。”
司马瑜略一沉思,道:“适才在石室之中,倪焕廷既能暗观我等动静,在此地道之中,当也能对我等行动了若指掌,可能是他暗中发动机关。”
凌嫱面绽微笑,似赞非赞,似讽非讽地道:“少侠在碧云山庄的神情,凌嫱早已心折,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少侠判断,可能倪焕廷在暗中发动机关,身出短剑,虽不无道理,但那短剑中裸女咽喉后,忽又自拔飞退,难道那裸女咽喉内也有机关?”
这一句话不但司马瑜被问得瞠目不知所对,众人也是大为不解。”
凌嫱见众人默然无语,秀目一扫,又道:“那短剑如是装在机关之内,既经发动身出,断然重回机关之理,诸位不妨仔细一找,这地道内还有一支短剑。”
语毕,高举手中‘晶莹明凤钗’。
众人极目搜寻,地道内空荡如洗,连一块小石子也无有,别说那明亮幌眼的短剑。
司马瑜面觑地问道:“请问宫主,这短剑从何而来呢?”
凌嫱答道:“这短剑是由人所发,刺中后,再以内力将剑啄退,同时吸出腔内毒血,适才少侠可能争于走避,未及细看,那股喷血,热如急矢,若非被巨大力量吸出,绝不会吸得如此急速,也不会如此之远,若非这位薛夫人舞起漫天剑气,将毒血封住,纵有一跃千里之功,也难保不被毒血沾身,各位想已见过刀剑穿刺而喷血者,也不过是血溅五步而已!”
一番话,使司马瑜口服心服,赞道:“凌宫主在碧云山庄穿瀑寻路,早已愿露慧眼独具,在下自叹弗如!”
凌嫱道:“少侠一失,凌嫱一得,如此而已,请不必自廉。”
众人听凌嫱推断短剑系由人所发,这地道中必有隙穴,都在仔细察看,但壁上却毫无痕迹。
司马瑜也在头顶察看,凌嫱‘噗赤’一笑,言道:“少侠就是仰酸了脖子,恐怕也难在顶壁上找出一知小缝,那短剑分明从地底而来。”
司马瑜一怔,道:“什么!从地底而来。”
凌嫱颔首言道:“不错,短剑是从地底而来,那被缚裸女,在被刺前已然受制昏迷,一个个头颈低垂,只有从地底而来的短剑,才能刺中咽喉,如从顶壁而来,只能刺中头头部。”
众人齐声道:“有理,有理。”
语毕,都把眼睛注视地上搜寻,沙克浚并向地下连发数掌,砰然有声,毫无隙缝。”
凌嫱一声暗笑,向前一纵,高声言道:“诸位小心灰尘眯眼!”
语音未了,双掌齐出,“砰”地一响,顿时扬起漫天灰烟。
灰烟散尽,地上现出一个约长一丈,宽约二尽的洞穴。
凌嫱道:“短剑即从此而发,这穴口不过略盖一层浮土,方才我见那短剑自拔飞回,已暗自奇怪,故注意短剑去向,眼看其没入此处。”
那长方形穴口,边缘整齐,似由人工修砌而成,凌墙将凤钗探入一照,穴内竟筑有阶梯。
凌嫱言道:“这条孔道,或许是一出路,仍请春兰姑娘在前引导,我等后随。
倪春兰点首示允,探着籍凤钗宝光一看,穴内并无埋伏,一矮身形,进入穴中,众人也尾随跟进!
穴内石阶约摸二十余级,下得石阶,地面平坦,只是较上层略为狭窄。
一行缓缓向前走去,突然来到一间石室。
这石室内摆设着桌椅,正中有一香案,供奉着一尊木雕神像,香案上一灯如豆。
凌嫱向倪春兰问道:“春兰姑娘,你身为阳春教大祭司,此处谅必来过。”
倪春兰缓缓摇头,答道:“不曾来过,不过这神像模样与宫外谷内那具神像模样倒是一般无一,只是稍为小一点。”
凌嫱道:“难道说、这室内也会暗藏机关么?”
倪春兰答道:“这很难说,诸位且暂立室外,由我进去探视一番再作道理。”
倪春兰小心进入室内,对那神像他细观看,发现与那谷内神像不但形态相同,而且在肚脐下方,也装有机钮,用手一按,“卡喳”一响,神像血盆大口突然大张。
倪春兰纵上香案,向内一看,一缕亮光,射在神像腹部,原来神像底座竟是一处出口,不禁喜极喊道:“有了出路了。”
说完,挥起一掌、那神像顿时粉碎,变成木屑碎片,向四周飞散。
众人一齐涌进室内,仍由倪春兰前行,从那底座出口处脱离了险境。此时,玉蟾西斜,星光暗淡,已经快要天明了。
白雪宫中,此时已暗然无灯,四下也无半个人影,想是倪焕廷早已率领众教徒逃走了。
几个时辰以前,白雪宫前,火炬高张,正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此时,却死气沉沉,犹如一座荒堡。
众人绕道来到宫前广场,只见火炬四遗,有的仍在冒着绕绕青烟,地上负伤的倪春秀及韩氏三兄弟已然不见,想是被倪焕廷一并救走。
整晚折腾,已是疲累不堪,众人—一席地而坐,闭目调息,以待天明。
这时,突见凌绢走到凌嫱面前问道:“请问姊姊高姓大名?”
凌嫱起身答道:“小妹姓凌名嫱。”
凌绢又问道:“你那支‘晶莹明凤钗’得自何人?”
凌嫱答道:“乃家母所傅,不知因何动问?”
凌娟也不答话,倏忽一挥右掌,向凌嫱天灵拍去。
凌嫱作梦也没想到凌绢会淬然出手,眼见来掌已到,身形一挫,就地滑开。
众人见凌绢无缘无故发掌袭击凌嫱,均甚诧异,薛夫人早已纵身向前,在两人当中一隔,向凌娟言道:“凌姑娘,大家生死患难与共,为何突然出手?”
凌嫱虽然心中明白自己与凌绢的关系,但却不明白凌绢何以突然出手,问道:“不知姊姊何以突然对小妹出手,请道其详。”
凌绢凛然答道:“此乃家父之命。”
凌嫱问道:“令尊是………?”
凌绢答道:“玄冰谷第二代谷主凌风。”
“啊!”凌嫱惊呼一声,面有喜色,道:“你果真是我的姊姊,我是你的妹妹呀。”
凌绢却不屑地回道:“啐!你也配做我的妹妹!为了你;使得父母失和,贱婢,你纳命吧!”
众人都被浇了一头雾水,摸不清凌氏二女到底有何宿怨,只有薛夫人在凌绢的话音中听出一些端儿,想是一代的情愁孽债,使得这一对姊妹同室操戈,当即拦阻道:“绢姑娘,不要大动肝火,如你看得起我,盼能将内情相告,我来作一个仲裁如何?”
凌绢面色凝重地道:“杀此贱婢,是家父临终遗命,断难违误,至于内中情由,是玄冰谷中家丑,不便外扬,夫人好意拜领,千祈不要插手其间。”
凌嫱有无限委曲,婉转地道:“绢姊!母亲已经下世,小妹举世无亲,死不足畏,但错事铸成,都是大人所为,小妹何辜呢?”
凌绢双目圆睁,怒声道:“好哇!为子女者,竟然责备起父母来了,要不是你这孽种,母亲怎么会在玄冰谷中出走,父亲也不会气极成疾,一病不起,母亲更不会年纪轻轻隧然下世,还不都是你,为玄冰谷带来噩运,你竟然说你无事。”
凌嫱已是秀娥双楚,泪容满非,凄然地道:“母亲临终之时,唯一惦记的就是绢姊,再三嘱咐小妹,玄冰谷中虽不能去,但如在江湖走动相遇,务必将母亲一番心意转告,但父亲却又不同,竟然命你取我性命,难道连一点父女之情都无有了么?”
凌绢似乎毫无所动,恨声道:“呸!什么父女之情,告诉你,你是个野种,你的生父是华……”
凌绢说至此处,似觉失言,立即禁口无声。
凌嫱此时已明白自己出身,不禁嚎啕大哭道:“妈呀!你老人家怎么这样糊涂哩!害得你女儿无脸见人……”
凌绢虽然一直愤声很气,但同母姊妹,仍有亲情,见凌嫱哭倒尘埃,也不禁悲从中来,泪珠盈眶,茫然欲涕赶心背转身子用手拭去。
司马瑜一直木立身旁,见凌绢感伤落泪,乃相机劝道:“凌姑娘,你父母俱已亡故,所谓‘宿者已矣’!又何必耿耿于怀,令尊临终遗命,可能系一时之气,再说,罪在父母,儿女何辜,嫱姑娘已是子然一身,你与她尚有血统源渊,你也不忍心将她以敌相待,算了吧!
两支‘晶莹明凤钗’离而复合,应该庆幸才对。”
司马瑜说话时,凌绢不霎眼地看着他,眸子里晶莹清澈,面上神情黯然,低喂答道:
“家父临终之语,并非气话,母亲的行为确实气恼了他老人家,本来家父已然原谅了家母的一时之错,只是要母亲将腹内婴儿产下后,送到生父那里去,谁知家母一错,再错,满月后,竟一去不回,还带走了一支玄冰谷异宝‘晶莹明凤钗’,家父一怒,就要寻遍天涯海角,以惩治母亲的私逃,谁知一气成疾,从此不起,临终布下遗命,少侠,你设身处地一想,这父命重如泰山,岂容迟误!”
凌嫱忙快口接道:“绢姊!母亲只是舍不得与我离开,才将我带到东海水晶宫外婆处,根本就没有离开宫中一步,一直到她谢世。”
凌绢忽然面色一沉,强作决定道:“各位盛情,凌绢拜领了,事关我玄冰宫凌氏家务,请诸位不要执意干涉,由我们自行了断。”
司马瑜见凌绢仍要动武,微温道:“凌姑娘一意逞强,在下当不便力阻,不过,你的武功也许胜不过水晶宫主哩!”
凌绢厉声道:“凌绢志不在求胜,只是遵行父命而行。纵因落败陨命,也不足惜,但绝不能担当许这不孝之名。”
薛夫人心机一转,对凌绢言道:“我比你们多长几岁,容我说句公道话,父命实不能违,这是绢姑娘的苦衷,但是同胞姊妹相互厮杀,也勃常理,我倒有个变通办法,不知二位姑娘愿否依我?”
凌嫱低头抽噎,未予置答,凌绢见薛夫人说出有权宜之策,忙问道:“世上很难有两全其美之策,不过,凌绢倒愿一聆薛前辈之高见。”
薛夫人道:“只允许你出手十招,若不能胜过嫱姑娘,此事即得作罢,让天意来了断上一辈留下来的情仇孽债。”
薛夫人之意,凌绢在十招以内,断难伤得凌嫱一根汗毛,所以定出此策。
凌绢稍一沉吟,断然答道:“好,就依薛前辈之言,我若十招不胜,当场自绝,以向先父在天之灵谢罪。”
司马瑜忙接口道:“绢姑娘若要如此执拗,岂不辜负薛前辈一片苦心,凡事早经前定,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强求,你玄冰谷凌氏门中,只剩你一滴骨肉,你若轻易自绝,想也非令尊原意,姑娘尚请三思。”
司马瑜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凌绢不由心折,不觉点头称是。
此时,凌嫱已然制住抽噎,咽声道:“绢姊刻意遵行父命,是为孝心所使然,小妹不才,也愿代母受过,绢姊请发掌吧!”
为父母者一念之差,使儿女负过遭罪。众人无不感慨万千,心酸鼻塞,欷欢不已。
凌绢面色凝重,踏迷踪,守中宫,双掌横胸交叠,蓄势待发。
凌嫱面色平静,两掌下垂,似乎胸中早有计算。
一时全场屏神凝息,注目以待。
凌绢面对同母妹妹,实在不忍出手,但父命言犹在耳,心念一横,左掌轻挥,在空中划一弧天,身形一挫,右掌倏忽推出,一掌向凌嫱当胸拍去。
凌绢在宫前广场,已然见过凌嫱的功力,暗忖:除非天意,否则甚难取胜,所以出掌之际并未留有余地。
凌嫱屹立不动,似乎浑然不觉眼看来掌已到,身形微拧,竟自迎了上去。
众人正自骇异不解凌嫱的用意,只听“噗”地一声,那股强劲的掌力已然拍到凌嫱的前胸。
原来凌嫱存心一死,自己不但代母受过,还成全了凌绢遵行父命之志,竟然不惜以血肉之驱去迎接那足以摇山撼岳的强劲掌力。
凌嫱未曾用上一点功力,软绵绵的身躯被凌绢掌力一声,连退十余步,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