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节
作者:车水马龙01      更新:2021-02-19 07:35      字数:4915
  缒酶摇O肜茨闶遣换峤橐獾摹D阋欠炊裕退祷埃徊凰祷拔业蹦阃饬恕!?br />
  于镜闭目不语,当然了,他的魂魄已经不知跑哪里去了,一时半刻不会回来。我抖虱子一样地抖起胆子,然后战战兢兢把手伸到他的衣袖里,果然,立刻摸到一个东西,掏出来一看,就是那装着何筒的画卷。
  我小心翼翼把这画卷放进胸前藏好,飞一样跑出房间,心口直跳!
  小黑,太好了,我拿到装何筒的画卷,很快就能找到李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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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揣着画卷,我飞也似地跑出了平心崖,来到约定的路口,奚刀还没有来到,我寻了个隐秘的位置等待。
  远处依然雷声不断,这让我觉得安心,不论如何,起码于镜暂时回不来。
  不过他们口头说的断缘,天时到底是指什么?
  不明白。
  顾不上这些,我从胸口取出那画卷,两三下解开系绳,找个树杈挂上一展,果然,里面带着古怪表情的画中人,不是何筒是谁?
  画中他倒是修道之人的长袍宽袖,正常得紧。
  “何掌门?”我试着跟他沟通一下。
  不行,他虽然睁着眼,却眼皮都不眨,更别说回答。
  我这又犯愁了。虽然何筒的画像到手,不过,要怎么把他弄出来?
  是不是把画撕开他就会掉出来?
  想到这里,我抓住画卷就着当中正要用力一撕——
  慢着,我突然又想到,万一,被撕开后他也没掉出来怎么办?万一他掉出来是两个半截又怎么办?
  唔。
  折腾了半天也没法可想,只能等奚刀回来再说了。我把画从树杈上拿下来,抓住画卷的底部,抖了抖,打算卷起来,嘴里嘟囔着,“怎么才能放他出来——”
  我话音未落,只听咕咚一声,何筒已经栽倒在地上。
  奇怪了,我举起手中的画卷再看,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啥也不剩。
  我居然把他放出来了?
  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放他出来的,不过这是个好事。
  何筒似乎因为被关在画里太久了,肌肉僵硬到无法站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我忙上前想扶他起来。
  没想到一靠近,刺鼻的恶臭传来,我疑惑了,何筒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说这是因为关在画里一直没洗澡的臭味,也臭得太恶心太离谱。
  当何筒抬起头来,我真正被吓住了。以他的右眼为中心,蔓延出凸起的筋肉,几乎可以看到下面的脓血,看上去就像是,那只眼睛正在吞噬他整张脸一样。
  若不是见惯奚刀的半脸,我怕是会被吓得一把推开他!
  “何掌门,你没事吧?”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表情十分焦灼,好像恨不得马上离开。
  可惜,他浑身都使不上力,只能靠我的支撑才站起来,我看他一时半刻也是不能走动。
  “何掌门——”我还没来得及想自己要说什么的时候,何筒突然抬起头,“让我走。”
  那怎么行。
  我尽量委婉地说,“何掌门,你刚刚脱身,身体欠安,不如等奚刀回来了——”
  话才说了一半,何筒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蹦起来,“不不不,不要不要不要!”
  我不禁皱皱眉头,你不要不要穷吼个啥,我又没有非礼你!
  记忆里,只要不是人妖样,何筒向来沉稳,哪见过现在这方寸大乱的样子?
  而且,他看上去委实像想要马上离开的样子,突然大力推开我,踉跄着就想走!
  我连忙上去拉他,“等一下,何掌门!”
  “你要如何?”他瞪我的双眼里蕴含着太多东西,我分辨不清,只能说着我的请求,“何掌门,麻烦你,能不能请你用异眼帮我找个人?”
  本来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似激怒了何筒一般,他猛得推开我,“异眼已经烧伤了,你不知道?!”他指着自己的脸大吼,“你难道看不见?!”
  我是看见了,不过,“我以为你那是中毒,而且都这么久了,我想异眼应该差不多了罢?”
  “你以为异眼是咸菜,腌几天就行了?!”他怒视着我,好像我又说错了什么话。我想他真的急怒攻心,这么粗俗的话他本不该脱口而出的。他瞪了我半晌,又不说话,只一瘸一拐往外走。
  我大急,能把何筒从于镜那里弄出来,完全是机缘巧合,若不是那突然到达的天时,只怕一辈子也没法把画卷从于镜的衣袖里偷出。
  不能让他走掉!
  情急之下我高举手中的画卷,大吼一声,“何掌门,你若执意要走,我就把你收回画里去!”
  何筒的步伐停顿了。
  我心里紧张,第一真是我头次威胁逼人,第二,虽然我说要收他,但是,这画是怎么用来着的?
  何筒转过头来,哼了一声,“那异眼,于我已是有害无益,你要便拿去好了。”
  我还来不及想他在说什么,只见何筒双手捂住右眼,奇异的法阵在他手上脸上浮现,他闷哼一声,双手摊开的时候,手心一团旋转的黑气,一股不祥的味道。反观何筒的脸,竟然已经好了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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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我迟疑着,为这奇异的改变。
  何筒看着我,露出惨淡的笑容,“这就是异眼,不过,因为深受妖毒外加烧伤,已经濒临破灭。你若是接过去,那妖毒和伤就会加诸你的身上。”
  啊?!
  何筒继续说,“你若是不接过去,异眼本是肉生之物,那不消片刻,这天下最后一只异眼,就要因为没有肉眼的支持,自毁了。”
  什么?!
  何筒居然笑了笑,“你怕了?”
  他手腕一翻,异眼从他手心脱出,浮在半空,那盘旋的黑气加速旋转,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何筒不再看我,继续艰难地往外走。
  我想他没有开玩笑,我也顾不上阻拦他。
  所有心思都集中到眼前这个东西上!如果我袖手旁观,那,那天下的两只异眼都是因我而消减了。这,这对我的良心来说,负担会不会太重?
  我的命也太衰了吧!
  四下无人,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缓缓伸出手去,探到那黑气面前。还没有真正接触,已经从手心感到针刺般的疼痛。
  咬牙,一把将那团黑气纳入手中,别犹豫,犹豫我就再没勇气!
  我心一横,把那团黑气往右眼上一压!
  那感觉,简直像抓了一把烧红的绣花针送入眼内,痛入骨髓,而那针尖还在往我体内猛窜!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哀嚎出声,一瞬间就天昏地暗,我直直倒在地上,或许还抽搐了几下,然后就再无感觉。
  昏过去了,谢天谢地。
  有好几次,我都迷迷糊糊想要醒过来,但是不成,身体的高温让神智模糊,但我感觉到身边有人,模糊的影子,熟悉的味道,和紧紧抱住我的双手。
  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右眼已经完全没有知觉,而左眼无法看到任何东西,高热让眼前一片火红。
  我想要跟他说句话,可是怎么挣扎都无法抖出完整的句子。
  “李——李梳——能——能——”我哆嗦了半天说了一句话,抱着我的双手似乎紧了紧,“这时候你还记挂他们?”
  是奚刀,是奚刀的声音。
  你来救我了?
  这想法让我宽慰,似乎高温和疼痛的折磨也变得不那麽吓人。
  我大大松了口气,摸索着抓了一把,似乎楸到他的头发或是衣服,我努力说,“奚刀——奚——奚——刀”
  “什么?”
  “异眼——我——还——我还——你——”我还没说完,便再度在高热中迷失神智。
  但我希望他听明白了。
  再次恢复神智,是因为有刺骨的寒意中和体内的温度。
  不过坚持不久,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便有昏了过去。就这样醒过来昏过去,我已经不知道折腾了多少次。
  等我终于清醒的时候,勉强睁开眼睛,看东西似乎都隔着层红色幕布,看不清楚,只觉得四周雾气腾腾,身边沸水不止。
  努力转动头看看四周,发现我自己是被人用钓鱼的姿态钓在水里。
  而且这个地方,很眼熟。
  咦,不是那半月寒潭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我第二次遇到奚刀的地方啊!
  抬头仰望,正对上奚刀,他盘腿坐在石台上,身边是钓我用的钓竿,单手托着腮帮看我,见我望向他,笑了笑。
  “我——”我迟疑着开口,他摇摇头,打断我,“妖毒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你本是妖,只是来得太猛,你消化不良。严重的是你纳入异眼时一并承担了凶兽法力的烧伤。我用寒潭之水抑制烧伤的火性,放心,如今火性已经所剩无几,再一会功夫,你便行动自如。”
  “可是,”我想起这水里的猛兽,那有着利齿的鱼,忍不住哆嗦一下,四下张望。
  奚刀似乎从来都明白我在担心什么,“放心,现在靠近你会被烤熟,它不会那么傻。”
  这才放松下来和他聊几句。发现我以为只是睡着而已,没想到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之久,可见当时的伤多猛。奚刀也说,若不是当时施展在我身上的法术,呃,就是那个皮外伤,仍然有效,那么或许我早就死掉了。
  万幸啊,我说。
  奚刀不说话,只是笑。
  这二十来天的日子,奚刀似乎没有离开过,所以和奚刀对视发现他的神色并不太好,有些憔悴,也许是看顾我让他累了。
  我说谢谢,他还是笑,还是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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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涌动着一种感情,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奚刀稍微迟疑了,他似乎没想到我要问这么个问题,过了良久,他才说,“你有没有过一种感觉,你等了很久,期待了很久,遇到了之后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遇到了,从此再也不想失去的?”
  我的心狂跳,这一次真的是狂跳,在高温折磨二十天后虚弱的心,跳得好似只被折磨了十五天!
  他看着我,轻声问,“你有过吗?”
  我诚实地摇摇头,“没有。”
  他点点头,“我也没有。”
  你你你耍我?!
  我都这样了你还耍我?
  这一气非同小可,我几乎要背过气去!
  当然背过气去难度很大,我只是用力背过身去。
  身后传来奚刀低低的笑声,他只稍微动了下鱼竿,我又被鱼线牵着转了回去。
  “好吧,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想守着你,这样不行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神清明了,所以可以看到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很诚恳。
  我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把自己往水里缩。
  这个时候,突然感到水下似有波动,该不会?
  我左右一看,不只不觉中,似乎身体的热气已经消散无几,身边的水面开始还一直沸腾,现在连个泡也没有。
  寒气,开始慢慢渗入。
  我立刻明白,“奚刀,快拉我上去,我的火性全部消失了,毓珠就要来了!”
  奚刀哦了一声,却没有动弹。反而笑眯眯看着我,不会吧,你!
  水里的动静越发大了,我急了,“你刚刚才说要守着我!”
  “守墓也是一种守嘛!”他还是笑眯眯的,不急不缓。
  我自然知道他不会当真把我喂鱼
  可是那利齿都要触到我脚底的时候才把我拉出来,这对我的心脏考验太大!
  我在天上滑了一条完美的弧线,落到岸边巨石上,而毓珠则因为瞄准我,而一头撞上岩石,又一次在寒潭里翻了白肚皮。
  奚刀飞快跃下,和上次一样,从它的鱼鳞间隙中取血。依然是蓝色的血,一滴,在他指上,很快吞咽下去。
  “你为什么要它的一滴血?”虽然还在后怕,但我忍不住问。
  “你上次为什么要它的鳞片?”奚刀问我。
  “解毒。”
  “鳞片可以解毒,它的血就更是有解毒的奇效。”
  我明白了,定是他带我过来的时候,沾染了妖毒,所以,心下对他又多了些歉意,刚刚他的作弄,也当作没有发生。
  他姿态优雅地跃上岩石,“伤都好了,先离开再说。”
  他站在岩石边缘,我怕他不小心掉下去,虽然膝盖想也不可能发生,还是上前拉了他一把。我的视线正好扫过扫过寒潭水面,看见奚刀的倒影,人长得帅就是好啊,就算背影依然是神采飞扬。
  咦?
  我揉揉眼睛,才确定没有看错。
  为什么?明明是两个人站在石头上,微微扬波的湖面里却只有奚刀一人的影子,我呢?
  没有我?
  半个月后,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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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我看花眼?
  正想要再细细看,奚刀却就着我伸手的姿势,准确无误地将他的手塞进我的手里。心微微抖动了一下,这可是美人的手啊!
  虽然是大了点,太过有力了点,骨架分明了点,跟柔荑或是纤纤玉手是毫不相干,甚至因为惯用法术药丹的关系,还有点粗糙,但这并不妨碍接触的美好感觉。
  两手交握,他微笑,我沉迷。
  这阵哪还顾得上水里是一个影子还是八个影子?只由着奚刀扬扬紧扣的双手,像牵着孩子一样牵着我离开了水边。
  我则一路欢欢喜喜地跟着,过了好阵子,都要走出山林的时候,才突然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