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车水马龙01      更新:2021-02-19 07:34      字数:5080
  “你不要激动; 你体内如今已有了千年的法力; 算是平心崖上数得着的高手了。 你再激动下去就要难以收场了。”于镜缓缓说道; “如果到了这一步; 我也只能…” 他眼中寒光一闪; 我背脊发凉胸膛却火热! 体内的暗涌即刻回应着我的感情起伏; ;愈渐狂躁起来。
  “于镜; 我不会给你机会和理由伤害到他的身体。” 典墨被我拎着衣领仅仅脚尖着地; 头不能回却沉稳地回答。
  于镜哼了一声; “你现在先想办法着陆再说。”
  虽然半挂在空中; 典墨仍然吃力地开口; “师父; 看着我; 看着我。”
  我看着呢; 你就被我拎在手上。
  “深呼吸; 师父; 来; 用力呼吸。” 典墨毫不急躁; 低声温和地说; 伸手轻轻握住我拎住他衣领的双; 手指在我手背上轻柔抚摸; 从指尖到手腕再到手臂; 反反复复。 他的抚摸和气息;似乎向我传递着某种似曾相识的信息。 黑绿色的皮肤与我的磨蹭; 肌肤的温度带来舒心的感觉; 仿佛我们之间; 有着什么暗处的联系牵制; 无论如何; 那也是令人安心的。 我不知不觉放松了些; 肩膀向下无力地一耷; 放开了他的衣领。
  随着典墨落地站定了; 抬头对我一笑; 明明是漆黑的面皮配上对比之下惨白的牙; 却让我心里一动; 温暖的感情令体内涌动的热流骤然减缓。 还没等我好好体会; 下一刻它就完全消失掉了; 和它出现的时候一般的突然。 这就是法力么; 刚刚在我体内汹涌着的就是千年的法力么?
  那双手扶着我的两颊; “师父; 没事了; 你安全了。” 明明和刚才是完全一眼的话; 也用同样的口吻说出来; 为什么现在听在耳里感觉是那么不同了?
  那个矮矮黑黑的典墨; 现在依然矮矮黑黑的。 而懒懒散散的李梳; 依然是懒懒散散的。 那么; 究竟是哪里变化了?
  我还没有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考。
  “你身上的法力…”
  怪了; 怎么现在是个能说话的都在问这个问题!
  我自己都想苦笑着问一下; 法力啊法力; 你究竟是怎么来的?
  还好于镜接着说; “不过就算是问你; 你也回答不出是怎么来的吧?”
  知人莫过掌门; 我对于镜肃然起敬。
  这么折腾了阵子; 我的心完全平稳下来; 刚刚凄厉的风声和漫天的沙石简直像是幻觉一般。这里是平心崖的山坳; 古木参天; 绿草茵茵; 一切如旧。
  我的思绪终于又回到了当初的问题; 成仙的问题。
  总觉得有哪里没对; 想来想去想到一点; “掌门师兄; 你说我刚才要成仙了? 你别唬我了! 如果被追着跑的就能成仙; 那平心崖上的猫啊狗啊兔子啊什么的; 每天被追得满山遍野地跑; 怎么没见它们批量成仙啊?”
  于镜微微一笑; “难得难得; 你也开始思考了。”
  感觉; 不太像是在夸奖我的样子。 我决定学着典墨; 对他黑脸相向。
  于镜倒不管我的表情; 徐徐道来; “成仙的过程一般都是修炼千年; 以千年的功力为根本; 当功力溶入肉体之中; 魂魄足够强韧之后; 就等候成仙的契机到来。 然后机缘巧合之下; 就可肉身成仙了。 而你的情况非常特殊。 不知从什么途径骤然得到了千年的功力; 因此它只是与你的魂魄呼应; 还没来得及和你的肉体融和。 而当你全力跑动的时候; 强烈的跑的愿望促使它在融和之前就活性化; 后果就是; 功力牵引你的魂魄脱离肉体而出。 你也许也有感知; 再后来; 跑动的其实是你的魂魄不再是你的身体了。”
  也对啊; 像我这么疏于运动的人; 若真的跑怎么可能跑得过身形如流水般流畅优美的云钗呢? 原来是魂魄离体了。
  “魂魄离体消耗元神; 所幸那千年的功力尚保住你的魂魄暂无闪失。 一般成仙的情况应该是你进入那道白光之中; 获得重生; 也就是所谓的肉身成仙了。 按照正常的成仙途径; 成仙后的你和现在的状况不会有任何不同; 只是获得不老的肉体和新的自我。 可是你实际的情况是只有灵魂进入了蜕变之门; 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我老老实实摇头。
  “你的魂魄将永生存在于世; 不老不死; 不灭不生。 从此你是大地天空海洋的一部分; 再没有个体和自己了。”
  “听上去好像很伟大?” 我心再度向往之。
  典墨咳了一声; “掌门师伯; 你不要刻意误导! 全面点去看; 既然是世界的一部分; 那师父你肯定不光是大地天空海洋的一部分; 同时也是茅坑潲水垃圾堆的一部分吧。”
  我呕。
  看我开始动摇; 典墨立刻打蛇上棍; “而且; 你将成为没有先例的另一种类型的仙人。 仙界会把你当作笑料; 说你不自量力; 人界会把你当作反面教材; 说你走火入魔; 就连妖魔道也对你不齿; 说你生得倒霉死得冤枉!”
  ……
  2008…10…10 22:27 回复
  ★赤炼★
  15位粉丝
  79楼
  说得好狠。
  你究竟是我的弟子还是我的祖师?
  你简直比于镜还有掌门派头。
  对了; 准确和严格说来; 你比他还黑得彻底。
  15
  我有些发呆地站着; 看着那一黑一白两个家伙,都是那幅“你还不快点感恩戴德”的表情,感觉有点复杂。听起来呢,似乎真有那么点帮了我的意思在里面,可是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不待我多想,两声遗憾的叹息打断了我的呆立; “唉; 好可惜啊。”
  虽然这话是有些于镜的风格; 但分明不是于镜的声音。
  我循声望去,几丈之遥的古木枯枝上,并肩栖息着云簪云钗两兄妹,都是两手托腮一副天真无邪状,不无遗憾地看着这边。
  这对无聊兄妹,除了看热闹真就没别的事情好做么!
  典墨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般,转身拉着我的右手,“师父,走吧,我带你疗伤去。”
  这么一提醒,我低头看去,血早已渗了出来,左肩的伤口火烧火燎般疼痛,我忍不住哼哼起来。
  云钗轻巧地从树上飘下,对我嫣然一笑。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就算肩上有这种重伤,我的头仍然不受我控制轰的一声响,脸也因此而涨得通红,估计全身的血都涌脸上来了。其实往好处想,这也不失为一个肩部止血的方法。不过很明显,典墨不这么认为 ,反而脸色黑黑地瞪着云钗。
  “师弟,你没关系吧?”云钗无视典墨的黑脸,靠近了我,“肩膀居然这么重的伤,究竟谁这么没心没肺啊?”
  “他。”我对着典墨抬抬下巴,典墨看着我,抓着我的双手陡然用力,我倒抽一口凉气!喂,我只是陈述事实好不好,你干嘛那么狠命用力拽我右手,你是不是想要一并废了它啊!
  云钗啧啧两声,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碧玉瓶子,在我眼前摇了摇,我呆呆看着。云钗见我没有像小狗一样举着前爪摇尾巴,有点泄气,说了声“呆子!”
  云簪不知什么时候也跳下来了,凑上来一看,“瞧你运气多好。她炼的上好伤药,保证你涂上立刻就好。”
  我有点迟疑,毕竟云钗手举大剪刀穷追不舍给我留下的心里阴影还没有褪去。而云簪,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啊。今天这两只都这么和颜悦色,套句话来说,我嗅到了阴谋的气味……
  这当口上,倒是于镜一句话定了我的神,“云钗善炼药,不妨一试。”
  好吧,既然掌门这么说,她不至于不给掌门面子吧,何况肩上带着支箭也确实不好见人。
  云钗撇了于镜一眼,收回那个碧玉瓶子,另掏出一颗红色药丸,“待会很痛,这是麻药,你先含着。”
  师姐,还是你最好了。
  我嘴里含着云钗给的红色药丸,好厉害的麻药,没几分钟嘴都麻木了,只能壮烈地冲典墨点点头,示意他拔!
  幸好典墨那一箭射得相当精准,避开了我的骨头,射穿的是肌肉,典墨用手折断箭头,嘱咐我准备好,反手用力一拔!
  好痛啊!!!!!!若不是口中麻木,一定尖叫出声!
  也许正是因为发不出声音来,而其余几人也是屏住呼吸,现场非常安静,我听到微微的咔嚓一声,箭身应声而出,剩下的是伤口继续流血不止。
  肩部的剧痛让眼泪几乎要夺目而出了,只能大口大口呼吸,试图勉强按捺下这简直难以忍受的痛苦!不等我有什么反应,云簪手中不知何时拿了柄银质小刀,三下五除二,剥干净我沾血的外衣扔开。云钗与他配合默契,衣服一去掉,她从怀里取出一个红玉瓶子,纤纤玉手沾着焦黑的药物即刻涂了上来。药物贴身的那一瞬间,竟似有刀刮斧砍一般,从肌肤一直传到大脑的剧痛简直难以忍受!比起刚刚典墨那一箭,这药不知道痛到哪里去了!如果我能开口,我一定求她索性砍几刀痛快的吧!
  那个痛啊,即便现在嘴部发麻,也刺激着我拼命挣扎着发出“呜~~~~~~~”的悲鸣,十分凄凉。
  典墨一手抬起云钗的手腕,“你轻点,师父怕痛。”
  我眼泪汪汪地看着,“呜呜嗯哦哦哦呃呜呜呜~~~~~~~~~~~~?” (翻译:既然如此你当时为什么不下手轻点?)
  云钗哼了一身,挣脱他的手,“我自己省的轻重。 现在你心疼了?刚才射的时候怎么不心疼?”
  我困难地点点头,师姐虽然不是好人,但是知心。
  2008…10…10 22:28 回复
  ★赤炼★
  15位粉丝
  80楼
  那药痛得惊人,不过疗伤效果也是好得惊人。不大一会,肩部剧痛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麻麻痒痒的感觉,我已经可以看到白色新生肌肤出现,筋骨再续。
  等伤口慢慢愈合之后,我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把那没什么作用的麻药吐出来,过了一会嘴也终于可以再度说话了,“多谢师姐相助。不过师姐,你这伤药虽然是奇效,但那麻药可没什么效果啊,咬着也还是疼得厉害。”
  云钗看了我一眼,“当然了,那药又不是减缓你的疼痛,只是麻你的嘴。”
  “那为什么还要我吃这个自称是麻药其实只能麻嘴的东西?!”我头昏!
  云钗一撇嘴,“你歧视嘴么?既然麻身体的能叫麻药,麻嘴的为什么不行?再说了,你以为你在这里穷吼,声音很好听么?不麻了你的嘴,人家该以为我们在这里虐待动物了。”
  失落啊失落,美人美是美,就是不怎么讲道理!算了,再怎么说她也帮我疗伤,我还计较什么呢,最后只能嘟囔着,“罢了,受教了,不论再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宠辱不惊。”
  典墨笑起来 ,“那就好,师父,那就好。”
  他笑得那么开怀,我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祥预感,“典墨,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禀报的?”
  “是,师父,”他笑着说,“师父的竹席枕头等等,因为刚才的折腾不知掉到何处去了……”
  我镇定地站着,看着典墨,“现在,师父我教导你一句从自己的人生中总结出来的话。”
  对于我的突发言行甚是不解,连于镜云钗云簪都看过来了,好弟子典墨虽然满脸不相信,还是点头,“请师父指教?”
  “床在人在,床亡人亡!”沉声说完,我拔腿往悬崖处奔去!
  “你别想不开啊!师父。”典墨的声音,追来。
  “床铺乃身外之物啊,师弟!”云钗的声音,追来。
  “得之你命,不得你幸啊,师弟!”于镜的声音,追来。
  “有人裸体跳崖呀,不看白不看啊!!!”云簪的声音,追来。对了,我跑向悬崖的途中突然想到,云簪到底是来干嘛的?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是值得纪念的美好一天,平心崖四大祸害首次同心协力做一件事,哄我。全天下的东西都被他们许给我了,像是剑南的红竹席,辽东的碧玉枕,徐关的青丝蝶被,甚至皇上龙槛下的垫脚石,天下第一美女习袖的裹脚布……(我要这些个来做什么?)总之能许的都许了,不能许的也照许不误。
  更何况对平心崖的祸害来说,不能许的东西是压根不存在的。
  于是典墨许了我于镜的天蚕精丝床单,于镜许了我云簪的锦绣芙蓉被套,云簪许了我云钗的冷香温玉床,云钗许了我老掌门的陈年丝瓜枕头。越许越离谱,最后逗得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的我笑起来。这个时候,我首次觉得身在平心崖,有这些古灵精怪的师兄师姐也是挺有意思的事情。
  但是,他们也只是许许愿,哄哄我而已。
  证据就是至今我睡的都还是那半吊铜钱临时买来的黄不拉几的破席子上。
  16
  临别之前,云簪传我一套口诀,据说是可以让法力内敛,不至于让人人都看出我身怀多少法力。说来也奇怪,以前偶尔运气欠佳被老头子逮住背诵口诀,那是又咬口又饶舌,今天却顺利异常。云钗说,那是因为我的根基现在完全不同的原因。
  云簪补充道,由于我初用此法难以灵活贯通。所以目前法力是被强行压制下去,表现出来大约一两百年功力,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