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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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的体力好到让人发指,苏禾突然想到了梁竟身上的肌肉,停了一下。
“嗯?”梁竟察觉到,转过身看着他问:“怎么了?脸这么红?”
苏禾拧起眉,恶声恶气地问:“还要走多久?”
看了看四周,梁竟考虑了一下,“十分钟左右吧。”
似乎是个好消息,又走了差不多一刻钟,苏禾正在抱怨自己疏于锻炼太久的时候,前方好像突然开始明亮起来。
梁竟转过头,说:“到了。”
苏禾抬起头,逆着光,他连梁竟脸上的表情都没看清楚。
终于出了树林,一个村落出现在两人面前。房子大多都是木制的,排列的井然有序,还有一些牲口,都被赶在固定的区域里,偶尔有一两条狗四处走来走去。
这里的情况比刚才要好不少,温度和湿度都比刚才舒服许多,甚至还有一丝阴凉,应该是附近有瀑布什么的。
苏禾本以为这里是个原始村落什么的,可是看到几个人穿的衣服又跟外面的人没什么两样,而且竟然有些房顶还装着卫星电视的接收器!
正在他诧异的时候,几个村民看到梁竟,脸上的表情不亚于看到了救世主。
几个年长的人奔过来热情地跟梁竟打招呼,梁竟也跟他们说说笑笑的,像是见到老朋友一样。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人对梁竟的态度有着一种类似敬畏的感觉。
苏禾站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他也没有那个意思,而是不停四处打量着,像是进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不远处几个年轻的女人一直打量着梁竟,满眼的爱慕。当然,也有看苏禾的,却是疑惑居多。
跟村民说完话,梁竟转过头叫了苏禾一声。
“我们走。”
苏禾伸手挠了挠脖子,跟着他进了村里。
又走了一段路,中途也没有见到几个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一幢两层的木屋在路的尽头。
梁竟没有停,扬着嘴角往木屋走了过去。苏禾犹豫了一秒,也跟了上去。铺满石子的小路,踩在上面发出沙粒摩擦的响声。
到了房门前,梁竟伸手直接推开了门,苏禾跟在他身后,越过他的肩膀看到屋里。
屋里很暗,窗帘都紧紧地拉着,天花板上有一盏不太亮的灯,发出橘色的光,让人能看到里面还算整齐的摆设,除了一些基本的家具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电器什么的东西,一桌很大的桌子上放着几个吃过的泡面碗和一些食物,还有一个啃了几口的苹果。
进到屋里,梁竟四周看了一眼,没发现有其他人,想了想,走了几步来到一扇门前,抬起脚踹了一下。
厚重的木门被踢开,里面是一间比外面要大上三倍不止的房间,从外面看绝对想不到里面会有这么大的房间。
苏禾下意识走过去,比外面要亮上许多的房间里没有窗,墙上有几盏白炽灯,灯光下,成箱的枪枝和弹药堆在墙边,坐在箱子上的男人正在一边吹泡泡糖一边组装一把枪,看到梁竟来了,兴奋地跳下箱子叫着:“怎么这么晚?还以为你在外面被人干掉了!”
笑了笑,梁竟朝男人伸出手,后者把手里的枪扔给了他。然后把目光移到还站在门口的苏禾身上,好奇地打量着他。
梁竟接过枪拿在手里看了看,试了试感觉。
在他身后的苏禾看了一眼他手里那把枪,拧起眉,缓缓开口:“梁竟,你好大的胆子!”
话刚落音,梁竟转过身举起枪对着他,脸上再没有了这几天一直有的笑容,却是一种更讽刺的微笑。
“长官,我说过,你太聪明了。”
苏禾心跳开始加快,他并不是神,面对死亡也会害怕。而他更能清楚地感觉死亡,也许他应该向梁竟求饶,自尊和命比起来不值一提。想活命并不意味着贪生怕死,战场上死了还能算是为国捐躯,而他现在死在这里,连个屁都不是!
但是他却没办法开口,因为掌握他生死的是梁竟。
向这个男人低头,可能不会死,而是生不如死。
各种情绪和假想在脑中混乱不堪,苏禾觉得自己在冒冷汗,但是他不觉得他有怕到这个地步。直到他视线开始模糊,眼前一黑,终于忍不住倒了下去。
梁竟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的手臂让他倒到了自己怀里,低头看着闭着眼呼吸有些急促的苏禾。仅仅几分钟,他的脸色就已经红得不像话了。
看着苹果一样的脸,梁竟伸手摸了摸,果然很烫。
身后的男人凑上来看了看苏禾,说:“大概是被虫子咬了吧。”
梁竟叹了口气,笑着说:“你怎么这么细皮嫩肉的?”
苏禾很想骂一句梁竟的皮厚,但是脑子昏沉沉的,最后还是失去了知觉。
“你没给他擦防虫咬的药吗?”男人又问。
梁竟笑而不语。
“大哥,他到底是谁啊?”
“没听到我刚才叫他长官吗?”
“警察?靠!”对苏禾的身份一直好奇的男人叫了起来,“你带个警察回来干什么?”
梁竟缓缓扬起嘴角,一弯腰把苏禾扛到肩上。
“你不觉得,如果有个警察在我们这边,我们这里的这些枪就来得更名正言顺一些了么?”
第二十九章
梁竟扛着苏禾来到二楼的一间房间,不算很温柔地放到床上之后,转身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房间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又刚过雨季没多久,四周弥漫着一股木头发霉后的气味。
阳光透进来的瞬间,带来了陡然的温暖。
梁竟站在窗前呼吸了一下带着草汁气息的空气,活动了一下筋骨。此时的感觉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野兽被放出来了一样,让人兴奋不已,却又能安心地享受着。
良久,床上的苏禾突然动了两下,唤回了梁竟的注意,他转身走回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人。
苏禾皱着眉脸色通红,额头上不断地冒汗,偶尔会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
这样的苏禾难得一见,梁竟轻笑了一声,弯下腰伸手摸了摸苏禾的头,然后抬起他的下巴看了看他脖子上的几个红点。
咬了这么多口,应该早就觉得不舒服了吧,忍着不说,该佩服这位长官的毅力呢,还是说他死脑筋死撑呢--
又笑了两声,梁竟用手指摸了摸苏禾挂着汗珠的下巴,说了一句:“真可怜。”却听不出来有多少同情的意味在里面。
苏禾迷迷糊糊的,眼皮缓缓睁开了一点,视线模糊地看了梁竟一会儿,像是确定了他是谁之后,又闭上了。
这回,是真昏过去了。
确定之后,梁竟松开了手,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苏禾一会儿,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下了楼,刚才组装枪的男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啤酒。看到梁竟下来了,放下酒瓶看着他问:“怎么样了?”
“拿两片药给我。”
男人点头,弯下腰在桌子低下翻了一通。
梁竟走到墙角的冰箱前,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瓶没开封的水,一边打开盖子一边问:“杨刀疤的钱到了么?”
“到了。”正在一堆药里挑挑捡捡的男人应了一声,“比原先的数目多了一倍。要今天就把东西送过去么?”
梁竟仰起头喝了一大口水,抹了一下嘴角,“留下两箱,其他的送过去。直接告诉他这两箱我们留下了,这是给他的警告,有什么不满意直接冲着我来。”
“知道了。啊~”男人拿着一个装着几片白色药片的小塑料袋朝梁竟扬了扬,“找到了,就这个,应该没过期。”
梁竟拿着水走了过去,刚要伸手去拿,门突然开了。
“大哥你回来了!?”女人充满欣喜的叫声让两人同时抬头看向门口。
站在门口的女人看上去二十出头,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无袖T恤,下身是条迷彩裤,浑圆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身一览无遗,不算暴露,却十足的性感。青春和美貌,是女人最好的资本。
梁竟笑了一下,叫了一声:“飞雪。”
“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飞雪扔掉了手里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扑到梁竟怀里。梁竟向后倒了一下,举起拿着水的左手,还没站稳就被飞雪热情地吻住了双唇。
火辣的热吻,随着着女人柔软的嘴唇和浓艳的香水味,没有拒绝,他张开嘴化被动为主动地和飞雪亲吻着。
一吻过后,梁竟抬起头,一只手仍然扶着飞雪的腰。后者也搂着他的腰,仰起头一脸绯红地看着他。
“啊~~~~~~~~~~!”男人的尖叫响起,“飞雪你他妈的把鸡蛋都打碎了!”
“元末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闭你妈啊!鸡蛋碎了我们吃什么啊!”比起美女来对鸡蛋更感兴趣的元末蹲在地上看着口袋里碎成一片的鸡蛋悲痛万分。
“吃你的蛋去吧!”飞雪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看着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梁竟笑了两声,对还懒在他身上的飞雪说:“看够了没有?够了就去把你扔掉的东西捡回来。”他语气不重,比起命令更像是诱哄,却有着不容人拒绝的感觉。
飞雪不情愿地嘟了嘟嘴,不舍地放开了梁竟。
“怎么就你一个人?行奕呢?”
“他说还有别的事要去办,我就先回来了。”飞雪回答。
梁竟眨了眨眼,没说什么。转身拿起了元末放在桌上的药,然后对两人说:“你们先做饭,好了不用上来叫我,到时候我自己会下来。如果行奕回来了让他上来找我。”
等梁竟上了楼,飞雪转过身问还在蹲在地上挑鸡蛋黄的元末,“大哥拿那个药干什么?”
“屁话!”元末头也不抬地白了一眼,“有人被虫子咬了呗!”
“谁?”
元末抬起头看着飞雪,嘿嘿笑了两声,“一个警察。”
回到二楼的房间,梁竟拿着药和水走到床边。床上,苏禾仍然闭着眼,眼角沾着泪水,脸比刚才红得更厉害了。
这里的蚊虫很凶猛,有些甚至会传染疾病,村里的居民除了打过疫苗之外,进树林的话也会涂上专用防虫咬的药膏。像苏禾这样从来没有在这里呆过,又没打过疫苗涂药膏的人来说,是虫子最好的新鲜食物。
梁竟知道他是罪魁祸首,却没有半点自责。适者生存,没有理由去责怪任何人。不过,看着苏禾一脸难受和“眼泪汪汪”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还是有点心疼的。”
苏禾皱了皱眉,但并不是因为他的话,只是单纯的难受而已。
梁竟倒了两片药在手心上,坐到床边把药塞进了苏禾嘴里,自己喝了口水,然后低头把水哺到了苏禾口中。这是个最有效的喂药方法,也是最香艳的。
苏禾呜咽了一声,水顺着两人的嘴角流了下来,但最后他还是把药吃下去了。
确定药已经不在他嘴里之后,梁竟松开了苏禾,看着后者泛着水色的嘴唇,舔了舔自己的。
这时苏禾突然又抖了一下,应该是冷了。现在的天气温度并不低,但是对发烧的人来说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梁竟叹了口气,脱了鞋子也上了床。不算大的床上两个男人同时躺在上面,瞬间拥挤起来。苏禾有点不安地动了动身体,想翻身却被梁竟挡住了。
“病了,连睡相也差了。”梁竟无奈一笑,把苏禾搂到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不让他乱动。
片刻之后,怀里的人安静下来,呼吸也一点点平缓起来。梁竟摸了摸苏禾没有女人柔软的身体,笑了几声,在他耳边小声说:“身上热乎乎的,抱着倒也挺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他在说什么,原本闭着眼的苏禾眼皮突然动了动,然后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两人四目相对,梁竟目光一片坦然。
“还难受么?”他问。
苏禾轻喘了两下,觉得耳边嗡嗡直响,他讨厌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虽然生病不是他能控制的。
没得到回答,梁竟也不在意,上身靠在床头,让苏禾趴在自己胸口,然后自己也闭上眼,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感觉,像是又回到了两人在岛上的时候,稀里糊涂,歇斯底里的,却又很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竟突然了一句:“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不好么?”
好半天才得到苏禾像是东拼西凑一样说了一句:“你--又不喜欢--咳!”话还没说完就被咳嗽声打断了。
梁竟微微挑了一下眉,像是很奇怪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半晌之后,他低头看着早就已经昏睡过去、烧得满脸绯红的人,笑了两声。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