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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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 更新:2021-02-19 07:00 字数:5013
“什么!”齐玉恩惊得手都抖了起来,“难道浩东他、他早已经……”
原来齐浩东涉毒已经不是段柏青那批石头时候的事情,原来他说不定早已与境外贩毒组织有所联系,而且说不定那个傣家山寨里的人也可能是听他的!。
“心瞳啊,你为何不早早说给我知道?如果能早一点,说不定,说不定我还有机会拦住他……”齐玉恩难过得落下泪来。
这样温婉贤惠的女子,心瞳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齐玉恩与齐鹤南所讲述的那个女子合二为一。
“齐鹤南也是黑白两道打拼过多年的人,他的眼睛比毒蛇还要毒,所以我相信他轻易不会认错人——可是既然伯母您手上根本没有握鞭的痕迹,而且性格也与那个女子有所出入,可是齐鹤南却还是将您认作了那个女子,那么唯一的原因就是……”
心瞳深吸口气,“……因为伯母与那个女子相貌一模一样,是不是?换言之,您跟那个女子是双胞胎,是不是!”
答案就在眼前,心瞳也紧张得浑身冰凉,“而我的妈妈就是那个人,对不对?您不是我的妈妈,您是我的姨母……”
齐玉恩情知已经无法隐瞒,只能含泪点头,“她叫楠蝶提娜,是‘仙女的百合花’……她的美,我无法企及;她的勇敢更是让我只能仰望。能与她以相同的面貌出生在人世,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心瞳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急急坠下,“那她现在在哪里?她,她是否还在人间?”
“楠蝶她,早已不在了……”齐玉恩大恸,“她就不该是身在红尘受苦的女子,她应该是呗仙女好好呵护的百合花呀。她此时定然在天上,含笑望着你,孩子……”
心瞳心中刚刚燃起的火苗倏然熄灭,“姨母,您告诉我,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啊?您告诉我啊!”
齐玉恩抬头,静静望心瞳,却轻轻摇了摇头,“孩子,这也是个谜。”
“可是怎么会!您是妈妈的姐妹啊,您与她是双胞胎,应该是心灵相通的!”
齐玉恩却摇头,“我们是同胞姐妹,面貌相同;但是却也因为这样,所以我们从小就被分开——我们傣家人笃信我佛,此外还有我们傣家当地的原始宗教,对于我的家族来说,同时诞生两个相同面貌的女孩儿,那么就注定有一个人将是要被送入‘凤凰楼’的。”
“我没有姐姐勇敢,一听说年幼就要被送离母亲身旁,便被吓得大哭;是姐姐主动向阿爸要求,她自己进凤凰楼。所以我们虽然有着相同的容貌,命运却从此岔开,再不相同。”
“再后来,姐姐经常在境外,并不时常回到云南来,我与她便分隔得更加遥远……直到那一年听说姐姐的死讯……”。
“月圭与星瞳就是阿爸送给我和姐姐两人的吉祥符。”齐玉恩叹了口气,“心瞳,你的名字是你妈妈取的,可是却不是‘星瞳’之意。我本想瞒着你,不让你知道你妈妈的事情,所以才借着‘星瞳’的名字与你名字的相似来误导你。”
心瞳哭泣着,用力呼吸,以压抑住哭声,“我以为今天终于能够找到最终的答案,却没想到,竟然还是这样……妈妈她竟然,竟然那么早就离开了我……”
“还有我啊,孩子!”齐玉恩心疼,一把抱紧心瞳,“还有我!我不愿告诉你那事实,其实就是真的希望你将我当作妈妈,这样你也能好受些。我本与你妈妈相貌相同,孩子,就把我当成妈妈吧,让我替你妈妈来爱你……”。
齐玉恩与心瞳的交谈没有太久,司机老刘便来催问何时回去。
齐玉恩上了车还在难过落泪。
当年如果不是她胆小,那么被送入凤凰楼的的那个人不一定非是姐姐;是姐姐心疼她,所以才主动要走了月圭,而将星瞳留给她……
她年幼时候的不懂事,却造成了如今的悲伤。看着心瞳那孩子痛彻心扉的哭泣,她深切感知她自己罪业深重。
心瞳说在境外的傣家村寨见过齐浩东,更让她心中狠狠翻涌——其实得到如今幸福的不该是她齐玉恩,而应该是姐姐楠蝶……
“这次进香怎么去了这样久?”齐浩东依旧温柔等待,站在门口握着齐玉恩的手一同走进家门。
齐玉恩转头望丈夫,良久良久方轻轻问,“浩东,你做的一切都是是因为姐姐,是么?”
正文 261、只是当时已惘然
齐浩东一皱眉,握着齐玉恩的手,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淡然笑开,“玉恩,你说什么呢?”
齐玉恩拉着齐浩东进了房间,已是落下泪来,“浩东,你后来还去过凤凰寨?”
“谁跟你说的?“齐浩东面上显出警惕之色。
“浩东,你告诉我,究竟有没有!”齐玉恩急得握紧齐浩东的手。
“有。”齐浩东知道瞒不过,只能点头。
“你还去凤凰寨干什么?你明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你去那里是不是为了缅怀姐姐?”
齐浩东轻轻叹了口气,“我那时候还在云南缉私局那边任职,偶尔也需要调查案件去那边。”
“不是。”齐玉恩摇头泪落,“虽然你们缉私局也查案子,可是好像还不至于让你这当领导的亲自去做侦查工作……”
“玉恩。”齐浩东长眉轻结。
“浩东你误会了,我没生你的气,我更不会吃姐姐的醋。我知道我一世平安都是拜姐姐所赐,她是将她自己这一生的福祉都给了我,而她自己想爱不能爱,更是让心瞳这一生也跟着疼痛……”
“浩东,我只是想知道,是还是不是?我之前误会你私自藏下了段柏青和聂小天藏在石头里的毒品,是为了赚取大量的金钱来供给给鹤南……可是现在我突然想到,你并不一定仅仅是为了鹤南,你还是为了姐姐,是不是?”
齐浩东转过身去,半晌无声,良久才轻轻叹气,“玉恩,也许你不会相信,可是我还是要说给你听——玉恩,尽管你跟她长着一模一样的容貌,但是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我齐浩东始终分得清:我的妻子是齐玉恩。”。
“可是——你总该知道,当年你遇见的那个女孩儿,甚至直到后来捉弄你、让你吃蚂蚁蛋的,都是姐姐,不是我啊!”
齐浩东闭上眼睛,无声走出门去。
有一句话在他心底,他没说。因为那个时候一起吃蚂蚁蛋的并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身边还有顾还山。那一年的顾还山还没有化名为顾还山,他还叫周嘉木。
那一大碗的蚂蚁蛋他齐浩东吃得叫苦连连,可是身旁的周嘉木却闷声不响,一碗又一碗,仿佛那蚂蚁蛋根本就不会成为负担。
本来齐浩东还吃不下,后来直到看见那女孩儿的目光只静静落在他身旁闷声不响的周嘉木身上,齐浩东便再也笑不出来。心底所有的呕吐感就也都压住了,赶紧将自己碗里的蚂蚁蛋吃完……
那一天楠蝶的笑容也并不是为了他齐浩东。
“背着我,中午吃了几斤桃儿啊?”
下午诊所里终于消停了下来,竹锦闲来没事儿就趴在桌面上,隔着整间屋子朝心瞳说话,逗她玩儿。
“嗯?”心瞳没听明白,“什么吃了几斤桃儿?我没吃啊。”
“撒谎!”段大人将鼠标当成惊堂木拍在桌面上,“你分明吃了很多很多的桃儿,不给我吃就不给了,还胆敢跟本大人狡辩!”
心瞳只能翻白眼儿,“段大人,你妄想症犯了吧?”
竹锦大笑,裹着白大褂扭扭哒哒走过来,挨近心瞳的办公桌,上一眼下一眼瞄着心瞳的眼睛,“如果不是中午桃儿吃多了,怎么这双眼睛肿得跟桃儿似的?啧啧,真是皮儿薄、水多,真想咬一口尝尝呀!”
“你滚!”心瞳一脚将他踹开,这才赶紧跑到洗手间去看眼睛。
毕竟是哭过的,虽然没竹锦说得那么夸张,不过还是肿了。
竹锦得瑟儿地举着两个茶包走进来,“友情提供茶包两枚……”
“你不是说袋泡茶是最不懂得茶的人才喝的么?你今儿怎么也跟着一起‘下。流’了?”心瞳真的没想到。
“嘁……”竹锦撅嘴,“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两个茶包,我一下午嘴里都是恶苦混着廉价的香料味儿,一点茶香都没有!”说着段医生体贴地将小护士带进白纱屏风里,让她平躺在诊疗床上,将两个茶包放在她眼睛上。
“哇,咸蛋女超人,好酷!”末了还不忘了欠一句嘴,让心里本来满溢的感谢全都收回。
“此时良辰美景,此处宁静无声,姐姐你就给我说说呗,中午是干啥去了,还哭成这个样儿?”心瞳躺在诊疗床上,竹锦就坐在床边,捉着她的小手,玩着她的手指头。
“没事。”心瞳自不想说。
“姐姐,你又挑战我的智商了……你觉得我这么聪明的人,能相信你真的没事么?姐姐你是什么人啊,岂会动不动就哭肿了眼睛?这世上没什么事儿是你扛不了的,所以既然今儿都哭肿了眼睛,自然就是扛不住的了。”
竹锦将心瞳的食指和中指给别在一起,绕成一个圈儿,一边感叹女生的手指真是柔软啊,一边轻轻说,“咱们俩不是说好了么?你自己能扛的事儿,那我不追问,给你留私密的空间;可是一旦你自己扛不住了,就得说给我听,我帮你扛啊……”。
心瞳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哦不,不,肯定不是眼泪,而是茶包里头的水没有压净。
“竹锦,你还记得那年在云南的民族公园,你给我买过的那身大红的筒裙么?”心瞳轻声问。
“当然记得啊!”竹锦怎么会不记得啊,那是嫁衣啊,当时一看见心瞳穿着大红的嫁衣走出来,他当场差点没发花痴……忍不住想象当心瞳成为他新娘的那一天,她就这样含羞带俏走到他面前来,然后——然后他就洞房花烛夜了,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其实,你被骗了。”心瞳眼睛上盖着茶包,轻声说
正文 262、朱雀嫁衣
“啊?被骗了?怎么被骗了?”
那套衣裳可是花了他十万大元啊,十万啊!
“那人说那衣裳的样式是祖辈传下来的,只有头人的妻子和女儿婚礼的时候才可以穿着……”心瞳缓缓说。
“是啊,老板还说织成那衣裳的丝线是用孔雀、红嘴相思鸟、红翅绿鸠、黑头金翅雀等鸟儿的羽毛捻成的,所以那布料才特别的华贵。”
心瞳眼睛上罩着茶包,轻声说,“这就是他在骗你——其实真正给头人的妻子和女儿穿的嫁衣名为‘朱雀嫁衣’。朱雀是火中而生的红羽凤凰,也就是火凤凰……所以真正的朱雀嫁衣哪里可以是那么多随便的鸟儿的羽毛就可织就?只能是我们傣家最为尊贵的火凤凰的羽毛织就的才可以……”
“火凤凰的羽毛是大红的,如火如血,可以映着阳光一看,那颜色却又会绽放出比黄金还要耀眼的金色来……所以他说还要在其中植入什么纯金丝,根本就是懵你这种外地后生的……”。
“啊!”竹锦这个懊恼,“真的啊?”
“还记得我那身筒裙后来在火中的狼狈模样么?”
后来发生爆炸事件,火光冲天里心瞳急着引导众人,她的裙子也毁了,长筒裙后来干脆变成超短裙。
“如果是真正的朱雀嫁衣,是不怕火的。因为朱雀是火鸟,朱雀的羽毛被大火烧过之后只会更加光彩熠熠,而绝不会狼狈成灰……”心瞳轻轻笑起来。
“唉!”竹锦只能惊讶又叹气,“算了算了,被骗就被骗好了。反正如果那衣裳真的是用那么多鸟类的羽毛织就的,里头还掐了金丝的话,十万块倒是也值得了。”
竹锦说着,悄悄望着心瞳的脸,“再说无论是朱雀还是你们傣家传说的金凤凰,实则这些都该是神话吧?现实里本来也没有的,对不对?不然咱十万块肯定连片衣襟都买不下来……”
“是有一件的。”心瞳静静说。
“啊?真的!在哪儿呢那衣裳?我去给你买来去!”竹锦眼睛了亮了起来。
心瞳却仿佛睡着了,再也不肯回答。
“这里,还有这里……”
段家,段柏青与母亲徐木怡坐在书房里,段柏青指着桌子上的地图,低声而简短地与母亲描述。大片绿色为底色的地图上,被段柏青手上的红蓝铅笔勾画出几条红色的路线来。那些路线与云南与周边境内外的确的公路线网交叉开来,有的地方重合在一起,但是更多的地方完全游离在公路线外,隐没在绿色的山地丛林的区域里。
徐木怡一皱眉,“他们这些路线的设计,刚好绕过边防、海关、禁毒总部等几道防线。”
“这些隐藏在山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