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节
作者:淘气      更新:2021-02-19 07:00      字数:4995
  时隔四年再见着心瞳,她长大了,也更加高贵而美丽,可是身为姐妹的,袁媛却觉着心瞳有点苍白——那种苍白不是表面的,而是从骨子里头渗出来的,是那种仿佛脱水蔬菜一般的感觉。
  脱水蔬菜颜色也很鲜亮吧?可是它们是干巴的,是没了生命力的。
  可是此时,已经不同。心瞳跟吸饱了水分一般的桃花儿瓣似的,那么鲜亮亮、水盈盈的。就连袁媛这个当姐妹的,看着都觉着移不开眼睛。
  只要心瞳开心就好,她这个“宫女”就不跟着瞎操心了。
  “那,那我去洗澡换衣服了……”心瞳赶紧溜进卫生间去。
  袁媛的眼神儿好奇怪,一会儿促狭得跟青楼老鸨子似的,一会儿又那么深沉绵长的,让心瞳心里一个劲儿地慌。
  打开水龙头,水花迎头而下,心瞳抱紧了自己。
  身子很奇怪。女人都不是傻子,尤其她自己还是护士,她当然明白自己的身子不对劲儿。除了身子的酸软之外,私隐之处是格外柔软而润湿的。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各种体液其实是女人维持青春的极重要的生理元素。可是心瞳知道自己曾经有多干涸,可是昨晚怎么突然就水润了?
  原因恐怕还是那个梦吧——心瞳隐约记得,在梦里她向竹锦敞开了身子,迎接竹锦入内,渴望地迎合他每一次猛力的撞击……
  “呼……”心瞳狠狠敲了自己的头一下。真是要死了,怎么会莫名地做跟竹锦在一起的绮梦?应该是之前看他吃了春。药的那副样儿给害得,视觉刺激过于强大地影响了大脑中枢,所以在大脑皮层产生了折射,于是形成了乱真的梦。
  一定是。
  心瞳换了衣裳下楼。本来惦念昨晚竹锦的情形,本该醒来先去看看竹锦如何,可是因为那个隐秘的梦,心瞳还是耽搁了这么久才下楼。
  脚还在最后一级楼梯上,冷不防竹锦竟然是从厨房里冒出来的,举着锅铲望着她笑,“早晨吃鱼香肉丝,不会被人拍吧?”
  “鱼香肉丝?”心瞳的脸腾地就红起来,想起昨晚的谈话。
  “你,你怎么起来做饭?你,你没事了吗?”竹锦的笑那样明晃晃,里头的柔情潋滟如阳光下轻轻抖动起来的丝缎……心瞳只觉心慌意乱。
  竹锦竟然难得地羞涩地笑,“我身体很好。好极了。从没这么好过。”说罢竟然还红着脸,一转头就回厨房去了!
  剩下心瞳自己晾在这儿,只觉心中一阵阵花开花落,草长莺飞的。
  这是怎么了?怎么觉得这么古怪?
  心瞳按捺了下,进厨房帮忙盛饭、装盘。浓郁的鱼香肉丝的香气,让她忍不住想现在就偷吃一口。可是手上端着饭碗呢,竹锦却看见了,伸手拈了一条肉丝笑着送进心瞳唇边去。
  心瞳犹豫了下,脸无法自控地红起来,却也正好张嘴将肉丝含入口中去——殃及池鱼地,将竹锦的指尖也不小心一并含了进来……。
  厨房登时一片大乱,心瞳情急之下咬着了竹锦的手,竹锦一声嚎叫,紧接着心瞳手里的饭碗就噼里啪啦跌碎在地上。
  “你们俩干嘛呢?”袁媛听见声音,也跟着噼里啪啦地踩着木质楼梯从上头跑下来,喘着气把着厨房门瞪着他们俩。
  “我,我……”心瞳慌乱急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竹锦被咬得很疼,手指头尖儿又红又肿,不过他心里自然窃喜更多些,转头冲袁媛一呲牙,“她咬我!”
  “咬你?”袁媛就不淡定地乐了。男女之间“咬”这个事儿可就有八百个可能了,而这八百个可能里超过七百九十个都是邪恶的……
  “不是,我……”心瞳纵然一副伶牙俐齿,现在却也说不出一句给自己辩解的话来了。
  竹锦倒是云淡风轻地将她护在一边,轻轻收拾走跌碎在地面的饭碗,嘴上还没忘了贫,“我今早上做了鱼香肉丝,瞳是太想念这道菜了,所以急着就咬人了呗。”
  “哦,想吃肉了呀~~”袁媛拉长声儿地表示理解,“我也想吃肉了,我昨晚等了一宿的肉呢。”。
  上午的诊室里静悄悄的,心瞳抬头望了一眼正在电脑前忙碌的竹锦,低头赶紧去翻书。
  “周护士,今早上没咖啡么?”竹锦瞧见心瞳瞄他了,他装作没看见,继续小白脸绷得溜严地装作专注工作样儿。
  “哦,好的,就来。”心瞳赶紧起身去烧水。
  竹锦调鼠标,暗自调动了心瞳座位处隐藏的一处针孔摄像机——《梦的解析》的书皮尽入他的视野。某得逞的小孩儿乐得险些没内伤喽。
  看来他的小护士又在纠结,昨晚的究竟是不是梦了吧?
  “梦的产生其实是人各种欲。望的折射,而这些生理和心理方面的欲。望归根结底又都是来自人最原始的性的渴望……”某位研究弗洛伊德的学者说过的话在心瞳心底泛起,心瞳抱着《梦的解析》就觉得跟抱着个火炭似的。
  就算是梦,它也有真:就算梦里的一切本身是假的,但是促使梦境产生的那份渴望却是真的……
  昨晚的梦清晰地给了心瞳残酷的答案:她还在渴望他;虽然她拒绝了他的要求,可是她却在心底真实地渴望着他的拥抱!。
  中心医院,袁媛带着两团黑眼圈。
  周正在走廊上截下袁媛来,“啧,他们俩没成好事,你看样子倒是比竹锦更上火。”
  袁媛无偿赠送给周正一颗大卫生球眼,“谁说没成!他俩要是真没成,我能一晚上没睡着么?”
  “啊?”周正也不淡定了,“成了?”
  “那简直……”袁媛调动词语库,准备用最YD的词语来形容昨晚听见的一切——不过还是住了,她猛地本神归位,想起眼前的是周正,不是自己的姐妹儿,“反正,不告诉你!”
  周正用拳头堵着嘴笑起来。幸亏袁媛没告诉他,不然他还真不一定好意思听。
  “周主席,倒是你很奇怪啊。”袁媛还不忘了提周正当年是学生会主席这个茬儿,“你当年对我们心瞳也是志在必得的,为此跟竹锦还差点把学校给搅和黄喽,现在怎么能这么坦然问人家俩的好事儿了?”
  周正笑起来,“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了,如果换了我是竹锦,既然知道心瞳已经当了江冽尘四年的妻子,我心里就算再爱,也会谨守社会规范的底线——我自问做不到竹锦的锲而不舍,所以我自然知道自己早已输了。”
  “就算段公子会不在乎,可是恐怕心瞳却不可能不在乎……她还被那婚姻圈着,所以这俩孩子未来的路啊,唉……”袁媛叹息。
  “袁媛也许你我都是多虑。”周正摇头,“你也说了昨晚他们两个……,心瞳是自律很严格的女子,可是她竟然能跟竹锦……,那就证明也许一切都不是表面看起来的样子。”
  周正轻轻叹息,“人最骗不得的,其实是自己的心。”
  正文 226、交易
  咖啡厅里,齐怀涵一脸的憔悴。心瞳只觉抱歉。
  “与你无关,这是我们家里压了多年的矛盾,早晚会有爆发的一天。”齐怀涵反倒出言安慰心瞳,“同是爷爷奶奶的儿子,我爸一直按照长辈希冀的路线长大,而二叔始终叛逆,所以爷爷奶奶自然对我爸更好些;二叔因此而多年心有芥蒂。”
  “妈妈是爸爸多年来一直维护的,二叔自知无法与我爸抗衡,于是便调转炮口朝向妈妈。”齐怀涵抬眸望了心瞳一眼,“并非是因为妈妈当年真的做错过什么。心瞳,你别挂心。”
  心瞳垂下头去,她明白,齐怀涵是在安慰她。
  母亲怎么会没有做错事?按照时间的顺序来说,是齐大哥的母亲难产去世不久,齐玉恩便进了齐家;齐大哥的年纪比她自己大,所以是母亲先进了齐家,然后才认识的爸,生下的她……
  不管有什么原因,在中国,有家了的女子再跟其他男人生下孩子,这本身就是大错。
  “齐大哥,多谢你和齐伯父多方回护。”心瞳泪盈于睫。多方打探,发现齐家虽然闹翻了,但是齐浩东却始终回护妻子,两夫妻之间倒没有什么大的冲突。
  一个出身名门、身在高位的男子,在妻子的背叛面前却能够表现若此,已经是多么难得。
  心瞳也就此,隐隐猜到了当年的一些原因:为何妈既然生下了她,却仍转身回到齐家去;定然也是因为齐浩东这个男人实在太好……而爸呢,多年当警察,早已养成了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个性,虽然也有自己的优秀,但是也许在女人心态微妙的那个时刻里,没能够给予温柔,反倒发生过争吵,所以非但没能留住妈,反而将妈推回了齐浩东的怀抱……
  也有可能,妈离开她,心中终究也有遗憾,所以才紧接着便生下了绣绣吧。绣绣与她那样相似,妈看见绣绣每天的长大,就也仿佛看见了她……
  心瞳忍住难过,深吸口气,“绣绣她一切可好?”
  “绣绣自小就是家中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娇宠她。就连一直跟爸妈不睦的二叔也是难得地疼爱绣绣。所以此次家中剧变,绣绣所受到的冲击最大。”齐怀涵抱歉地望着心瞳,“她去竹锦的诊所大闹,让你为难了。我替绣绣跟你道歉,稍后我也会与竹锦致歉。如果社会影响方面,需要我出面的,心瞳你也尽管对我说。我定会尽己所能,将负面的影响降到最低。”
  “齐大哥,恕我多问一句:齐大哥你是否知晓,齐二叔从前是因何对……”心瞳想了想,还是决定沿用原来的称呼,“对齐伯母她,产生的成见?”
  齐怀涵皱了皱眉,“此事我知道的也是不多。似乎从母亲刚刚进入齐家,就已经有了成见。”。
  齐鹤南在大兴安岭那边开农场、养山货的生意越做越大,这两年他自己索性回了S城,不再亲自钻山沟沟亲力亲为了。头脑灵活的他索性与各地养殖户达成协议,从养殖户那边收了东西来挂上他自己的牌子,一样卖成“绿色无农药”的高价。
  现在人们有钱了,都讲究个养生,所以都喜欢买野生的山货,什么榛蘑、木耳、小野鸡的,因为是出自大兴安岭的,价格就能翻好几番。可是说实在的,买这些东西的人,有几个能舌头刁到能分得清什么是真野生,什么是假散养的?所以对于齐鹤南来说,初期玩儿的是血汗,后期玩儿的就是个概念。既然有人脑袋大得愿意被他砸,他不砸白不砸。
  哥走仕途,继承老子的衣钵;他就自己经商,到如今手里的钱比哥不知道多了多少倍。逢年过节看哥那个苦哈哈的样儿吧,他就觉着爽。
  齐鹤南正叼着雪茄眯起眼睛来得意呢,门外秘书说有访客。齐鹤南叫进来。
  齐鹤南吐完最后一口眼圈儿,将雪茄按熄在烟灰缸里,眼睛透过眼前最后那团烟雾去望门口,却在朦胧看见那个人的时候,惊了一惊!
  “你,是谁?!”
  “齐二叔您好,我是周心瞳。”心瞳站在门口没急着进来,目光静静落在齐鹤南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上!
  惊慌失措,没错,齐鹤南这一刻面上的神色仿佛看见了心中最惧怕的人!
  心瞳自知齐鹤南怕的肯定不是她,那么他是透过她,看见了谁?
  烟雾散尽,齐鹤南望着视野里越发清晰的心瞳,重重喘了一口气,面上阴郁下来,“你来找我干什么?看来我得叮嘱秘书,拒绝见你——这次我倒是失误,没想到你能脸皮这样厚,还敢主动来见我!”
  齐鹤南冷冷望着心瞳,“怎么,来替你妈求情的?”。
  心瞳一笑,没瞪着齐鹤南客套,便自己主动坐下来,“齐二叔是明白人,晚辈自然也不糊涂。齐二叔这次是有意发难,那么就算晚辈想要委曲求全,齐二叔也未必肯给这个面子。既然费力也不能讨好,那晚辈索性还是省了吧。”
  “哦?”齐鹤南倒是没想到心瞳能这样反应,“那你今天干嘛来了?”
  “齐二叔是商人,我来办公室找齐二叔,自然是谈买卖。”心瞳虽然坐在客座沙发上,却丝毫不显被动,她脊背挺得很直,像是优雅的公主,“我准备采购一批东北的山货带回泰国去。”
  齐鹤南眯起眼睛来。
  “晚辈如今的情形,齐二叔当也知道。中国东北山林里的野物,即便是身在泰国的华人也都是相当认可的。这次晚辈来找齐二叔,初步的目的是购买一部分产品来自用;下一步的目的就有可能是想拿齐二叔产品的泰国经销权。”
  齐鹤南笑起来,“你这样说,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你老公家做的什么生意,也自然是瞒不过我的。守着那么一条黄金线,你竟然还看上我这条土道了?”
  心瞳摇头莞尔,“道理其实很简单。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