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车水马龙01      更新:2021-02-19 06:13      字数:47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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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寂的工作室之内,静得吓人。而在夏日躁动气息下的夹板之后,却是另一番情景。一双皓腕被黑丝围巾紧缚,焦灼的呼吸在清冷的夏夜化为遂不可寻的白烟,残破的衣衫摇摇欲坠,不知因着强烈而凶暴的场面还是那肌肤太过白滑细腻,竟显现出一种超乎寻常的诡艳,令身处数字与公式之中的潘子琛第一次有了心潮狂涌,通身炙热的感觉,整个灵魂几欲因此呼之欲出。
  那是永无休止的折磨,技巧精湛,美艳惊悚,是徐笙一生之中无法逃脱的梦魇……然而,潘子琛的心中埋下了欲的种子,就仿佛是中了蛊毒一般,变成一种执念,他发誓要得到他。
  “你应该知道那是一次交易吧,一周的监禁换一块上好的地皮、经营许可、永久保护……”潘子琛蓝色双眼溢满了邪恶的柔情。徐笙微微发汗,眼睫颤抖如负伤翅羽,指甲焦躁地刻划在丝绸床褥上。潘子琛唇边溢出轻叹:“不过,徐笙,你真是物有所值!”
  徐笙只觉得痛,咬着震颤不已的牙,痛得几乎咬碎。潘子琛握着徐笙清癯而惨白的脸,凶狠地啃上去,享受着徐笙痛苦的痉挛。徐笙只是仰着头,睫毛翕动如扇,既不反抗,也不迎合,坚忍地任凭他粗鲁地索取。
  往事浮光一一在眼前飘过,徐笙非常不愿意承认的是,曾经有一段时光,他的确为傅聿甄动过心,他为他收集稀世古董,为他洗手作羹汤,犹如收集傅聿甄对自己的好,哪怕只是那么一丝一毫,都视如珍宝——然而最终,也仅仅是动心而已。因为世事残酷,哪来那么多的似水柔情,如梦佳期。傅聿甄不过是抛给他一些廉价的面包屑,以便令他心甘情愿、全心全意地回报他;傅聿甄不过是将他当成了计划的一部分,一个美艳的工具,和千年来的祸水红颜并没有什么不同,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为了傅氏的未来。只是在那曾经的曾经里,在那花香午后袅袅娜娜的昆曲里,迷梦一般的痛楚温存的确是存在过了,他执拗的爱抚,痛则痛矣,可他毫不吝啬地给予自己依靠和温暖,让自己不再如荒野坟林之间的孤魂野鬼一般,游游荡荡,无处栖身。甚至有这样的一个瞬间,徐笙以为自己与聿甄的那一些情人宠妃们,是有些许不同的,或许聿甄对自己是有情的……可是这一切都是幻象,这一切都是假象,这一切都是徐笙为自己的悲凉编织的梦幻,在梦醒的那一刻便会瞬间幻灭无形。于是,徐笙绝望了,绝望至心如死灰,再无企盼。绝望之余,让徐笙愈加清楚了自己的卑贱肮脏,除了这副身体尚有一些差强人意的价值,里面的灵魂早就被迫枯萎腐烂,一文不值。
  或许他,傅易辰,愿意呢?他,爱我,他……可是在潘子琛残忍的逗弄之下,他甚至觉得又回到四年前的炼狱,是不是这一次傅易辰也将自己当作了商品?
  傅易辰这样地迷恋自己,这样小心翼翼地爱着自己,终究还是……反正都已经注定,不如当成享受,说不定还真的又是一笔划算的交易,何不遂了傅易辰的愿呢?
  只是可惜的是,傅易辰,是唯一一个对自己说“爱”的人……
  心字成灰,胸膛欲裂,萧索哀绝,眼中生血,欲哭却已无泪。
  徐笙突然睁开眼,双目流波,眼尾猩红,妖魅非常。嘴角衔着一丝深浓而虚幻的笑意,衬着他惨白清寡的肤色,转瞬疏离,触目心惊,仿佛荒原深山之处勾魂夺魄、吸人阳气的艳鬼。这不灭的绚烂风情,轻而易举地勾起了潘子琛心灵深处邪恶的温柔。潘子琛一见徐笙放肆中,带着一丝轻蔑的表情,如堕魔障,只觉一股热情涌上大脑。
  天花板上的镜子上映照着徐笙与潘子琛的热烈纠缠,那细汗满覆的脸上,一半是狂热,一半是冷漠。
  在药效之下的数次痉挛之后,徐笙胸口起伏,像一只幼鸟一样在潘子琛怀里颤栗着。薄汗渗出,身上似浮着一片薄红。二者之间,香汗粘人,酣足软腻,倒是有了几分悱恻缠绵之意。
  过了良久,徐笙才吃力地支起双臂,翻身侧躺在潘子琛的臂上,眼睛疲倦地半合着。吐着热气的唇向外翻着,衬着脸颊上的两抹薄晕,如同一朵午后阳光里慵懒高贵的玫瑰。潘子琛抚摸着徐笙的身体,偶尔吮吸徐笙的眼皮,也不觉厌倦,只觉嫩滑腻软,反生顾怜之心。
  第一次,潘子琛觉得自己起了贪婪之心。他想拥有这个男人。
  人生即是舞台,就如唱戏的时候,摇荡、游、摆、遮、转、扫,皆有定论,高攀一寸,左倾一寸也不可,而徐笙一向入戏,所以稳当地,甚至是乖顺地在潘子琛的怀里沉沉睡去。只是在翁动的睫羽之下,不觉流露出一线浓黑的悲凉,泻了一脸,最后化为唇角的一丝森冷的笑。
  世事不遂人愿,徐笙此生身为形役,只得随波逐流,这颗心算是负了这良辰美景。
  十丈软红刺肤,何寻沧海一粟?
  徐笙只觉如置冰窖,通体僵冷,一颗心微弱地跳动,叹尽此生这悲寂欲死的哀歌。
  Chapter7 空叹 上【已修】
  徐笙于那轻微刺痛中频频蹙眉,压抑着吟哦,婉转之间流露出一丝脆弱的天真,使潘子琛更为享受将药液注入了徐笙体内的过程。两针之后,他熟练地清理了场面,又坐回床边。深邃的蓝色眼睛散发着邪气,肆意地打量着不着寸缕,周身布满了痕迹的徐笙,还得意地勾着嘴角。
  徐笙的一只脚,衬着潘子琛蜜色的手心,显得徐笙的脚更像是什么精美的工艺品。徐笙的脚腕很细,软中带骨,踝部莹白而秀致,趾甲圆润而剔透,像花瓣一般紧靠着,泛着竭力后的苍白。轻轻地搔刮两下,那脚趾便会逃离般地蜷缩几下,可又因身体疲极无法动弹只得受着打扰。
  突然,徐笙惊坐起来,迷着双眼扑入潘子琛的怀中,艰难喘息,大汗淋漓。潘子琛一惊,遂又大喜地搂住这白玉般的身子。
  “聿甄,聿甄……”徐笙哭叫着,泪眼婆娑,惊惧交加,紧紧钳住潘子琛。潘子琛见状面色数变,便将他一把拎起来,盯着徐笙惊惧的脸,低哑地道:“你看清楚我是谁?”
  徐笙一看,却惊得将他一把推开,脸色立即刷白,胡乱蹬着脚往后缩去。潘子琛万分不解,压着愠怒,疑惑地靠近徐笙。
  “潘炎正?!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徐笙一见潘子琛移动,竟乱叫起来,卷起床单将自己裹得紧紧,瑟缩在床脚。
  潘子琛一时怔忡,伸出手去,竟不知如何是好。他定了定神,缓缓靠近徐笙,试探地抚了抚他的肩膀。徐笙竟一下就瑟缩了身体,大力颤抖起来。嘴唇青白如同枯萎的花朵,徐笙呆茫地看著前方的床铺,目光扑闪,神经质地喃喃着什么。
  对这种情况,潘子琛瞬间脸色铁青。他目光幽深地扫了徐笙数眼,突然不耐烦起来了,便一把拎起徐笙,不由分说便给了他几个巴掌。徐笙的嘴麻透了,舌头仿佛是痉挛了一般疼得说不出话来,却紧紧闭住。一条血涎溢出那苍白的唇角,衬着青红交错脸颊,更有几处肤下毛细血管崩裂,红着诡艳,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潘子琛却不心动,扯着徐笙一头柔美的乌发,将他的头直往墙上狠撞。徐笙却似玩偶一般,绝不挣扎,只是可怜地嘤泣着。
  鬓角湿粘,满是鲜血,徐笙无力地仰着头,一双哀痛的眼睛,烟雨迷蒙。潘子琛伸出舌头,在伤口上重重吸吮了一番。直到徐笙疼得哭叫起来,潘子琛才停了下来。他恶狠狠地审视着徐笙,双眼好似两柄利刃:“你别给我玩花样!”
  徐笙似要躲开,又怕得移不开眼去,只得畏畏缩缩地看着他。徐笙受惊后犹如小鹿的眸子上是委屈而困惑的泪水,纯净无垢得令潘子琛憎恶。兀然伸出手去,手一扬便掀掉了床单,他扣住徐笙的手腕,取下领带缚上床栏。
  “呜呜……”徐笙竟没有反抗,甚至是有点顺从。他只是懦弱无助地痛哭,模糊不清地哀求。潘子琛心下一烦,一把将方才擦拭了污物毛巾塞到徐笙口中。徐笙脸色一苦,口中欲呕,却不得法,更是惊恐万分,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呼,眼泪淌得更是无穷无尽。
  潘子琛静静的审视了徐笙半晌,铺将上去压住徐笙。猛然低头狠吻,狂暴得令人颤栗。肆意逗弄了良久,见徐笙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潘子琛便随手扯了毯子盖在了徐笙身上,极为扫兴地踱步而去。瑟缩在毯子里的徐笙清晰地听到了房间落锁的声音。
  黑胶唱片转完一面,自动反转。机器活动的声音在静寂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冰凉刺耳。
  当那凄美绮丽的昆曲袅袅唱起的时候,那哀怨而秀致的情怀丝丝入扣,搅得人如痴如狂,傅易辰似乎无法强迫自己坐在书桌上处理那些曾经让他全神贯注的公务了。无数次抬手想换掉它,可是若是没有这昆曲,他又根本无法在这书斋里呆上半刻,就仿佛是徐笙站在自己身边,或者知道徐笙就在这个城市,自己就莫名地安心畅快,尽管很快又会为之苦恼,可是现在,傅易辰连徐笙在哪里都无从得知。
  他点了一支烟,稍稍平静片刻,换了一份文件在眼前。少顷,又下意识地将目光从公文上移到电话机上,紧紧地盯着,一刻也不得放松——他的心脏狂跳着,精神紧绷,眼中反复蓄泪,旋即又被风干——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煎熬。
  环顾着徐笙在纽约的书房,文房四宝,琳琅古玩,青绿山水,这为了徐笙而设的一切,如同老宅书斋一般雅致清妍的气息。有这样一刻,甚至他觉得徐笙就在走廊上步着,一脸清逸神采,接着推门而入,见着了自己先是微微惊诧,然后是优雅地朗笑,眼神清明似流波,带着几分调皮地道,“是我迟了么?你怎么这样早?”
  傅易辰想了半晌,眉头复皱,又将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桌上的一角放着刚呈上来的资料,正是和徐笙第一次绑架有关。什么都没留下,但有一份徐笙当年的病历资料。里面详细记述着徐笙经历的惨无人道的侵犯,无数次的残酷虐待,直至精神中度失常,数次自杀末果……字字是血,看得傅易辰触目惊心,四肢冰冷,他知道这一次徐笙的失踪绝不是偶然。
  “……咱一似断肠人和梦醉初醒。谁偿咱残生命也。虽则鬼丛中姊妹不同行,窣地的把罗衣整。这影随形,风沉露,云暗门,月勾星,都是我魂游境也。到的这花影初更,一霎价心儿罥,原来是弄风铃台殿冬丁。……”悲凉凄艳的唱段仿佛是徐笙来自远处的嘤嘤哭泣,紧紧抿住的唇悲恸颤栗如花瓣,强忍着从猩红的眼角淌下的血泪,亦是悲恨交织,无处话凄凉。
  至今,除了傅易辰,没有人真正爱过徐笙。
  他们只想占有他。
  “……生和死,孤寒命。有情人叫不出情人应。为什么不唱出你可人名姓?似俺孤魂独趁,待谁来叫唤俺一声。不分明,无倒断,再消停。……”
  徐笙不经意间的自怜自嘲,自残一般的话语,婉转承欢时流露的自我抛弃,就好似黑夜深处彻骨的寒气升起来,一点点地洇透重衣,渗入了傅易辰的心,令他冻极,亦痛极。
  书房里的灯仍然亮着,楼下大厅的钟已过了一点。傅易辰一向作息有规律,工作再忙也绝不会过十二点。秘书刘劲跟在傅易辰身边多年,也未曾见他如此。他不敢多言,只端着牛奶,走到傅易辰身边:“傅总,现在已经是凌晨了,明天早上您还要代替徐总出席例会,有不少都是关键人物,还是早点休息……”
  傅易辰无可置否地点点头,将牛奶移出托盘,打断他:“正荣那边有消息了么?”
  刘劲一愣,如实回答:“还没有,不过,薛秘书让您不要过于担心,公事和身体要紧。”
  傅易辰一动不动地听罢,仿佛可笑一般地冷哼了一下,微愠道:“有谁真正关心过他!”
  刘劲微诧片刻,睹了傅易辰一眼,便不着痕迹地深吸了口气,轻声试探道:“或者可以取消明日的行程,其实已经有一两个高层致电询问徐总的下落,他们也很是着急。”
  傅易辰坚毅的目光直视着前方,拳头捏得紧紧,直至骨节泛白。过了良久,才松开来,他长叹一声,神色恢复如常,只是微微有些憔悴。傅易辰歉意地看了刘劲一眼,道:“抱歉,我失态了。你也早点休息。”
  刘劲立刻露出善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