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车水马龙01      更新:2021-02-19 06:13      字数:4871
  假寐的徐笙心想,要是聿甄早就……除了度假时的那一次,他竟能生生忍到现在。
  傅易辰见徐笙突然双眼一睁,尴尬地撇开目光,只讪讪道:“……你醒了?”
  徐笙见他如此慌乱可爱,好似作奸犯科被人逮个正着,忽地玩心大起,贴住他:“你还喜欢我?”
  傅易辰脸颊泛红,直烧到脖颈:“喜欢,不不,爱。”
  想不到这木讷的呆子竟说起情话来,倒是有几分动人。
  “爱,什么是爱?”徐笙嗤笑,却也是第一次,这样心甘情愿地笑。傅易辰没有用语言来表达,只是爱怜地凝视着徐笙,流连忘返,如堕魔障。
  迎着傅易辰痴痴的凝望,徐笙兀自解了衣物,勾在了傅易辰身上,并抓住那只僵持的手,昂着头轻轻地唤:“辰,摸我。”
  如火如荼的欲念沿著背脊,傅易辰一时禁不住诱惑,便猛地收紧怀抱,埋首去吮吸那两片蠢蠢欲动的花瓣。徐笙双颊嫣红,星眸半张,媚态必呈,双臂折在傅易辰的胸前,亦狠狠地与之纠缠。
  不不不!警钟大震!傅易辰一把将他推开,气喘如牛,心底难耐而羞惭,神情狼狈至极。
  徐笙呼疼吟泣,上前磨蹭着煎熬的身体。屈指成爪,陷入傅易辰的皮肉,颤抖得如同一片垂露的叶。一见徐笙正值情浓意酣,傅易辰哪里还敢放手。
  一阵痉挛过后,徐笙满足地贴着傅易辰,颓靡地瘫软在那双臂弯里,好似一块轻软华美的丽丰祥缎子,优雅而自得。
  “怎么不要我?”徐笙忽地翻身,支起下巴,半怒半嗔地眨着水光潋滟的眸子,天真而无害。
  傅易辰的目光躲躲闪闪,脸颊飞红,嗫嚅:“那个,呃,你还,还没有接受我。”
  徐笙冷笑,忍不住翻旧帐:“那你那天怎么对我……”
  傅易辰一时语塞,脸立地涨得通红。
  “傻瓜。”徐笙轻骂。
  午后的春梦又这样散了,可又能几回呢。
  徐笙摇摇头,翻身俯卧在傅易辰的胸膛上,舒服地眯着眼,迎着窗外晕眩的阳光。
  用完下午茶,徐笙与傅易辰双双出现在一家老字号服装店。
  自从正式进入傅氏公司开始,傅易辰出席大型的场合便由屈指可数的普通西装负责。只是现在傅易辰的身份与之前大大不同了,急需添置相应的服饰,而之前正值新旧交接,无暇顾及。
  店员熟稔地与徐笙打招呼。
  傅易辰转了一圈,只选了两套无尾礼服装,两双皮鞋。徐笙转了一圈,替他选了一条墨绿色丝领带。
  “你常来么?”傅易辰看着徐笙熟练地与店员交谈,奇道。
  “不是,陪聿甄来,他喜欢这家店。”徐笙淡淡地道,忽地被一条丝质围巾吸引,细细观察起来。
  或许,徐笙还不知道,傅聿甄的确给他留下了些什么。傅易辰胸膛里的那颗心是嫉妒的。嫉妒徐笙心中的那一块名为“聿甄”的烙印,嫉妒得发狂。
  “喜欢就包起来。”傅易辰道,带着挣扎的宠溺。
  徐笙应了一声,却轻轻放手,让那条围巾如一个无骨的美人一般滑落在了大理石地板上。他没有拾起来,只是径自走向傅易辰,优雅从容,却是一脸疲倦的笑容,“不用了,这样的我有好几条。”
  “我觉得很称你。”傅易辰赞道,他走上前去,拾围巾比到徐笙的脖颈上。
  金墨一般的纯黑,细腻的松枝纹样泛着银光,正好可以配他那一身不变的白色长衫。围巾掬在手心,柔软得仿佛就像一捧水。系在徐笙身上,愈发显得他的肌肤愈发地华美如瓷,温润如玉,粲然如珍珠。
  忽地,一个恐怖而疯狂的念头盘踞了他的脑海:若是用这样一条丝缎围巾系住了徐笙的双手,将他缚在床头,再压住这羊脂白玉的身子,再狠狠捣入那隐秘的深处,来宣泄他的爱、他的痴、他的狂!
  理智骤然回返,傅易辰被惊得一身冷汗。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耻,这样恶心,这样龌龊!这样做和他的禽兽父亲有什么区别?
  心虚地望向徐笙,毫不知情的徐笙早已转身向一边的店员要求将这条围巾包起来。傅易辰抚了抚大力起伏的胸口,用力自责。
  “怎么脸那么红?”徐笙说着抚上傅易辰的冷汗涔涔的额,又如安心般叹了一口气,“还好没事——我把那条围巾包起来了。”
  “不,不用了,如果你不喜欢就不用了。”傅易辰立即反对,那条围巾就好像是自己犯罪的证据一样,怎么能在自己眼前飘来飘去。
  “不是不喜欢,只是,”徐笙冷哼一声,忽然展露了一个诡艳的笑容,“应该没有人喜欢噩梦吧。”
  叫那冰冷的眼神一刺,傅易辰忽地背脊一凉。
  是父亲!
  傅易辰立刻握紧了拳,近乎骨节断错。
  是傅聿甄!
  傅易辰背过身,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见傅易辰背对着自己,闭口不语,徐笙嘴角一挑,没事人似的随手取了一套礼服,前去试穿。
  “怎么样?可好。”徐笙从试衣间插着口袋步出来,停下来,侧了侧身体,粲然一笑。傅易辰登时眼前一亮,好似见了稀世奇珍,大赞漂亮,忙让店员包起来。
  “徐先生真有眼光,这是今年秋季的经典款。”店员都赞好。
  徐笙展开双臂,优雅地转了个圈,行了个礼。
  傅易辰望着悠然自得的徐笙,千百个念头在脑海中飘过,却抓不住一个。
  Chapter5 机变 上【已修】
  周荣兰的公司规模中等,虽说一开始是在周氏的庇护下成长起来的,但在两年前金融危机席卷世界,风雨飘摇之际,竟也办得风生水起。周荣兰也有幸被评选为当年的“十大青年企业家”之一。只是一年之后,遭到金融风暴重击之下的周氏集团终于暴露了种种问题,以至于周荣兰的公司也受到了相当大的影响。
  晚上的餐叙相当轻松愉快。两人约在一家俯瞰全市的空中餐厅。周荣兰为表合作的诚意,不仅独自一人亲自前来,而且包下了整层餐厅以保证交易的保密和顺利。
  傅易辰只带着秘书刘劲前来赴约。周荣兰也算是个利落的女子,寒暄几句,便毫不避讳地切入正题。傅易辰也不躲闪搪塞,清楚明晰地向周荣兰透露了一部分内幕消息,并做出了点到即止的建议。周荣兰也相当信任傅易辰,立刻致电期股经纪,做出妥善的安排。
  闲谈之间,不论业内业外,周荣兰都能信口拈来,且妙语连珠。傅易辰看得出,周荣兰很主动,也丝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好感。这让傅易辰不禁猜想,这是否是周世嵩设下的局,或者自己是不是应该顺水推舟,抱得美人归,作为此行的回报。当然,以上都有待查证。
  回宅后,等了半宿都不见徐笙,傅易辰心中惴惴。拨通笙园的电话,又因想起午后之荒唐,羞愧地切线。一夜忽忽若有所亡,辗转难眠。
  夜晚很快就降临了,傅易辰受邀与周荣兰餐叙。失了傅易辰的注视在身边,徐笙百无聊赖,欲无可遣,便兀自驶往久违的夜店——Bronze。
  这是全市为数不多的高级娱乐场所,价格昂贵,管理有序,所以来Bronze的人,多数都是社会的上层人士,为了各自的颜面,也会守口如瓶,于是你来我往,皆大欢喜。
  一入大门,便有不少人向徐笙问候,目光热烈,都恨不得将徐笙吞下腹去。其间,徐笙似乎总感到一股凌厉而炽烈的危险目光如丝如缕般紧紧地束缚了自己的背影。
  上流社会有多上流,就有多下流。
  可是今夜,徐笙不想挑选那些人。他需要一个特别的猎物。
  室内飘荡着轻轻的爵士乐,颓靡而忧郁,如同春季飘荡的柳枝。
  逡巡半分,徐笙的目光锁定在角落处一个俯在桌上的落寞背影。漫步而至的徐笙轻扣吧台,坐定,要了一杯果酒。
  “一个人?”徐笙轻声问道。
  “是。”那人抬了头,喷出一口浓烈的酒气,满身的狼狈。本是一位让徐笙不屑一顾之人,却因一双和傅易辰相仿的眼睛,令徐笙食指大动。
  “徐笙。”见对方是个新人,徐笙主动地介绍自己。
  “曹衍。”嗓音嘶哑,看来喝得不少,神志却还算清明。
  “你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快。”徐笙体贴地道。
  曹衍盯着桌面,微微思索才吐出一个字:“是。”接着叹息,很轻。
  徐笙悠悠地喝了一口酒,玩味地笑了。他支着下巴,举着杯,透过酒液眯眼凝视,心想如何切入正题。而就在这时,曹衍兀然道:“走吧。”
  徐笙展露了一个迷人笑容:“去哪儿?酒店?还是直接开始。”
  曹衍想了想,最后,他道:“我家。”
  曹衍的车驶得飞快,可是还未上楼,两人已在车内滚做一团。徐笙分外热情且主动索取,仿佛要弥补午后未尽的情事。纤细的手臂纯熟地扣住蜜色的颈子,如剥笋一般除去他碍事的三件套。全开的衬衫前襟下是意料之中的健美肌理,徐笙挑了一块,细细地啃。接着,和想象中一样有力的臂膀搂住了自己,激情中带着无措,投入时仍有几分抗拒。
  说他是正人君子吧,却更像个傻瓜。
  忽地,曹衍霍然将他推开,抹唇愕然,又觉尴尬,良久才道了声:“抱歉。”
  徐笙好涵养,正衣冠,仍面带微笑。只是心中自讽,一日之内竟被两个人推开,真是时运不济。
  曹衍目光乱扫,缩了缩身体,仿佛觉得冷。徐笙温柔地搂住他,安抚着他的胸,善解人意:“你这里,有个人是么?”
  曹衍微微抗拒了一下,点了头,低声道:“他没有你这样热情,他很害羞。”末了又道歉。
  真是煞风景。徐笙抿唇,道:“我能把这句话当作赞美么?”
  曹衍没有说话,徐笙也安静地陪伴着。曹衍目光温柔,恰如此刻星光,他侧过脸细细审视徐笙良久,迷茫的眼中泛着泪光。徐笙知道,曹衍醉了,他把徐笙当成了另一个人。
  又一个痴情种儿。
  搂着曹衍因悲泣而颤抖的身躯,竟一点也不介意他悔恨的泪水溅上前襟。徐笙抚摸曹衍的鬓角,手在他眼前拂过,温柔无限,“衍,睡吧。”
  曹衍的眼中忽地飞闪过一丝迷茫的惊喜,乖乖闭上了眼睛。
  徐笙嘲笑自己的同情心。比如现在,徐笙第一次翻找他人的证件,将一个醉鬼送回家去。
  曹衍,二十七岁,可他竟然已经是周氏百货亚太地区的CIO了。他的公寓简单且整洁,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单份,看得出是个单身男人的家,而且这个男人洁身自爱,作风优良,无不良嗜好。
  曹衍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又觉口渴,却在茶几上扫了个空。定了定神,可见扶手上挂了一套衣服,正是他昨晚的穿着。
  徐笙身着浴袍,刚从浴室出来,见曹衍眼神清明,酒已大醒,笑道:“不介意我使用你的浴室?”
  曹衍昏沉地摇头,支起身时,因头疼而低低呻吟。徐笙坐到他身边,体贴地递上温水:“昨晚你喝得太多了。”
  “谢谢。”曹衍坐起身,神情略显异常,态度却大方。
  两人闲聊的半晌,却不约而同地对昨晚之事绝口不提。曹衍自知昨晚失态,心存感激,适时邀徐笙外出早餐。
  “你不上班?”
  “我在度假。”徐笙面不改色。
  “在本市度假?”曹衍讶道。
  “我也觉得此地不宜度假,可是只有这地方适合我的居心。”徐笙自嘲,“你呢?”
  “我辞职了。”没有丝毫落寞地回答。
  “哦,想换一个环境?”徐笙并不意外地莞尔。
  “并不尽然,但可以这么说吧。”曹衍耸了耸肩,无可置否地笑了笑。
  谁都知道,覆巢之下,绝无完卵。
  这一点,徐笙非常欣赏他。因为尽管在这样的大势之下,仍有千万人削尖了脑袋想往周氏钻。曹衍提及了自己的工作经历,并与徐笙就现下经济形势交换了几点看法。徐笙惊讶于他经验之丰富,视角之独特,更是敬佩他的胆略。
  “曹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