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节
作者:
幽雨 更新:2021-02-19 06:12 字数:4870
中只说了六个字,雁翎刀已是连斩八刀。原来楚平原的快刀,乃是武林一绝,泰洛以为有机
可乘,反而几乎给他斩掉了一条臂膀。
宇文虹霓道:“大哥,小心了!”楚平原道:“放心,无妨!”刀光霍霍展开,连人带
刀化成了一团银光。师陀士兵都知道王夫武功极高,但平时却没见过他显露本领,此时看了
楚平原如此精妙的刀法,人人都是禁不住大声喝采,当真的采声如雷。
两人都是一流高手,各有所长。泰洛的毒掌有伤人立死之能,楚平原的快刀也有令人防
不胜防之妙。若在平时,双方各有顾忌,单打独斗,是应该打成平手的。但此际泰洛只剩下
一个人,虽说楚平原仍是和他单打独斗,他在精神上已是感到孤立无援。他疯狂猛扑,也正
是他沮丧与恐惧的表现。
楚平原的快刀攻守兼顾,泰洛的毒掌无法碰着他的身子。但泰洛虽然疯狂,出招却依然
不乱,楚平原的快刀好几次眼看就要斩伤了他,仍然给他进过。
激战中忽听得“嗤”的一声,接着“当”的一响,泰洛的胸衣给楚平原的刀尖挑破,
“护心镜”也碎成了四片。师陀兵士欢声雷动。
泰洛又惊又怒,师陀士兵给楚平原助威的采声,又间接造成了他的精神威胁。泰洛惊恐
之下,越发疯狂,喝道:“老子与你拼了!”楚平原笑道:“我只是要你的性命,谁和你拼
命?”泰洛连攻七掌,楚平原步步后退,从容的化解了他的招数。
旁观的士兵见楚平原连退七步,不禁又都为他担忧起来。宇文虹霓却反而面露笑容,说
道:““快了,快了!”话犹未了,只见刀光一闪,楚平原喝声:“着!”刀光过处,血如
红雨,泰洛的左掌,已给楚平原的快刀硬生生的削了下来。原来泰洛早已气沮神伤,在他最
后一次疯狂反扑之时,步法已乱。楚平原以逸待劳,连退七步,诱他上当,突然闪电的一
刀,就斫下了他的一支毒掌。
泰洛似受了伤的野兽般的狂嗥猛扑,楚平原笑道:“你一生专用毒掌伤人,留你不得,
都割下来吧!”刀光电闪,“卡嚓”一声,把泰洛的右掌又切下来。泰洛倒在地上,打了几
个滚,师陀士兵恨他上次攻破北芒山,一涌而上,泰洛在师陀士兵的马蹄践踏之下,变成了
一团肉酱。
此时主战场上的回纥军死的死了,伤的伤了,余下的或投降,或被俘,除了逃出主帅拓
拔雄的一队骑兵之外,都已歼灭干净。宇文虹霓命令乌获与罕浩带一队轻骑前去追捕拓拔
雄。
激战了整整一天,终于大获全胜。宇文虹霓下令清理战场,随即班师回京。师陀被回纥
的侵略军蹂躏了一年多,此时只待残敌肃清,全国可说是已告光复了。京城的老百姓欢喜如
狂,迎女王、祝大捷,热闹的情形,不待细表。
字文虹霓收兵之后,却还不见展伯承、铁凝和刘芒、褚葆龄四人回来。
宇文虹霓查问之下,这才知道他们是去追赶窦元与沙铁山去了。宇文虹霓放心不下,说
道:“窦,沙二贼武功不弱,他们离开队伍去追赶这两个恶贼,只怕反而为敌所乘。”段克
邪笑道:“我正要和师兄同去。咱们可分头寻找。”他们二人的轻功,是当世数一数二的人
物。宇文虹霓自是可以放心,当下笑道:“希望你们能够找着小承子他们,一同回来参加今
晚的庆功宴。”
且说展伯承等四人一路追踪下去,窦元与沙铁山乃是老奸巨滑,他们恐防师陀的大军追
来,专拣荒野之处奔逃。展伯承与铁凝的坐骑乃是秦襄以前送给他们父亲的名马,马龄虽然
稍老,尚有日行数百里之能;褚葆龄与刘芒的坐骑,也是大苑良驹,跑得比一般的军马快得
多。四人纵马急追,追到了离京城六七十里之外,太阳尚未落山,已是即将追上了窦、沙三
人。
沙铁山一看只是他们四人来,低声说道:“窦大哥,这正是机会,把这四个小贼杀了,
免除后患。”窦元道:“再跑一程未迟。”猛的一刀插向马屁股,坐骑负痛狂奔。
沙铁山任了一怔,见窦元向前面一座山跑去,这才恍然大悟,心道:“毕竟是窦大哥比
我老练,有适当的时机还要有适当的地点才可万无一失。”原来窦元是想把展伯承他们引到
山上再来杀害他们,免得给人发现,引来师陀的追兵。
展伯承等人报仇心切,根本就不知道害怕敌人,尽管窦沙二人的本领是在他们之上。他
们见窦、沙二人刺伤坐骑,催马狂奔,恐防他们跑掉,越发穷追不舍。
恰好追到山穷,窦、沙二人的坐骑狂奔力竭,倒地而亡。窦元与沙铁山送施轻功,跑上
山上。这座山乃是无人居住的荒野山岭,荆棘遍地,瘦石嶙峋。展伯承等四人恐防坐骑受
伤,于是也都弃马步行,施展轻功,追上山去。
追上山顶,只见窦元与沙铁山早已站在那里等候他们。窦元哈哈笑道:“你当我是真怕
你们的吗?好,难得你们追来,这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我只有为阎
罗王请客了。”
褚葆龄红了眼睛,沉声说道:“恶贼,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爷爷在天之灵,保佑
孙儿为你报仇!”拔剑扑上前去。刘芒正想跟上,铁凝说道:“展大哥,你助龄姐。刘大
哥,你帮我打这个姓沙的老贼.”原来铁凝知道空空儿教过展伯承和褚葆龄一套两人合使的
剑法,可以有战胜窦元的把握。
四人之中,展伯承武功最高,刘芒较弱。倘若褚、刘联手,一定打不过窦元。铁凝就是
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借口叫刘芒帮助她,好让展伯承与褚葆龄联手的。
展伯承本来有点私心恋念,恐怕刘芒多心,自己意欲避嫌,让刘芒和褚葆龄并肩对敌,
自己则等待时机,再帮他们的忙的。如今听了铁凝的话,不由得困然一省,心里想道:“前
日我才听了刘大哥转述龄姐所说的:‘挥慧剑、斩心魔’的道理,怎的我又生起‘心魔’来
了?当务之急,是如何才能最有效的克敌制胜,岂能心存芥蒂。”思念及此,立即上去与褚
葆龄联手应敌。
铁凝斥道:“沙老贼,上次在那客店之中,甘爷爷手下留情,容你逃生。今日我是非报
你一掌之仇不可了!”
沙铁山冷笑道:“凭你这小丫头也配?”铁凝道:“我还有刘大哥呢。我们两人的年纪
加起来没有你大,算不得是恃强欺弱,以众凌寡。”沙铁山大笑道:“恃强凌弱?哼,这应
该掉转来说!废话少说,快点上来,你们齐来最好,省得我多费气力。”话犹未了,铁凝身
形一晃,倏地便是一招“玉女投梭”,向沙铁山攻去。这“玉女投梭”本来是应该平剑刺出
的,但辛芷姑将这招加以变化,剑到中途,剑势突然一变,转了方向,剑尖下垂,刺向沙铁
山胁下愈气穴。
沙铁山一掌打空,铁凝的剑尖突然从他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沙铁山一掌打空,瞿然一
省:“她这门剑法奇诡无比,我也不可太轻敌了。”
沙铁山号称“七步追魂”,有移步换掌,移形换位之能。身法之快捷无与伦比。铁凝剑
术虽然奇诡,却也伤不了沙铁山,就在那间不容发之际,沙铁山已是倏地绕到了铁凝的背
后,掌劈她的脊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沙铁山这一掌正待劈下,忽觉背后金刃劈风之声,刘芒挥刀斫
到。沙铁山挥袖一拂,脚跟一转,冷笑道:“你这小子也来送死!”移步掀掌,打不着铁
凝,反手就击刘芒。
刘芒的刀被他衣袖一拂,带过一边,沙铁山一掌几乎是擦着他的后颈扫过,但却打不着
他。原来刘芒的武艺虽是不及铁凝,但他家传的“游身八卦刀法”,脚踏五行八卦方位,却
正好与沙铁山的绝技“移形换位”匹敌。在身法步法上他并不吃亏,不过功力较弱,火候也
还较差而已。
铁凝的轻功已得了空空儿三四成,沙铁山一掌打空,她的青钢剑扬空一闪,立即又刺到
了沙铁山的面门,这一招名为落尘埃。窦元也几乎是在同一时侯,跃翻地上,骨碌碌的滚下
山坡。
褚葆龄心头大震,顾不得追杀窦元,连忙跑过去把展伯承扶了起来,颤声问道:“小承
子,你怎么样了?”展伯承道:“没什么?你快去杀掉窦元!”格漠龄一看,只见展伯承的
右臂已经脱骨,展伯承虽然没哼声,可是看他额上汗珠,一颗颗黄豆般的滴下来,可知他是
极力忍着疼痛。
褚葆龄道:“这恶贼已经中了一剑,跑不远的,你的手臂要紧,我先给你接上断骨。”
展伯承抬眼望去,望不见窦元,但见在他滚过的草地上,一路都是血迹,情知窦元也是
伤得不轻,当下便不再作声,让褚葆龄给他接骨,并敷上了金创药。
窦元与展伯承各自受伤。那一边,沙铁山与铁凝、刘芒三人也是各自吃惊。沙铁山尤其
惊恐,要知他对付铁、刘二人不过勉强打成平手,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窦元杀了展、褚之
后,来帮忙他,方有取胜的机会。如今窦元受了重伤,死生未卜,而对方的展伯承虽然受
伤,褚葆龄却没受伤,若她过来加入战团,与铁凝刘芒联手打他,只怕他想逃也逃不了。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沙铁山如何还敢恋战?“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主意打定,沙铁
山立即猛力的向刘芒一冲,刘芒闪过一边,铁凝为配合刘芒,也转过了一边。沙铁山立即从
缺口冲出,一溜烟的逃跑下山去了。
铁凝与刘芒不知展伯承伤得如何,心中也正自惊急,当然他们也是无暇再去追赶沙铁山
的了。
铁凝连忙跑去看展伯承,此时褚葆龄已经给他接上了断骨。铁凝见展伯承身上并没第二
处受伤,腕骨虽然断折,并无性命之忧。褚家的金创药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料想养息个十天
半月就可复原。铁凝放下了心,说道:“龄姐,你歇歇,让我给展大哥包扎。”展伯承道:
“好了,叩,你赶快去替爷爷报仇吧!可别给他跑了。”
褚葆龄笑道:“你放心,他跑不了的。芒哥,我和你去。”两人跟着血迹搜寻,果然在
一处荆棘丛中发现了窦元,窦元身上中剑,滚下山时,又给石头荆棘擦刺,当真是遍体鳞
伤。
褚葆龄冷笑道:“恶贼,你也有今日!”正要过去把窦元杀掉。忽见一条人影来得快
极,将窦元一把提了起来,说道:“褚姑娘,我向你讨一个情。”
褚葆龄一看,来的原来是段克邪。褚葆龄呆了一呆,说道:“段叔叔,你怎的为他说
情?”
段克邪说道:“不错,窦元是杀了小承子的父母,又伤了你的爷爷,你的爷爷因此而
死。但窦家与你们二家的冤仇说起来,那是十分复杂。若是只论私仇,这种绿林中的仇怨,
倒是宜解不宜结的。”
展伯承想起了母亲临死时的吩咐,母亲是不许他报仇的。这个原因,他后来听得褚遂谈
起,方才知道。原来“窦家五虎”,亦即窦元的父亲和四个叔伯,当年都是因为王窦二家互
争绿林盟主之位,给他的母亲杀掉的。
展伯承让铁凝扶着他走,走下去与段克邪相见。段克邪道:“我的意思是可以饶他一
命,你意下如何?”
展伯承道:“不错,论私仇那是宜解不宜结,但这厮附敌求荣,又与江湖上的侠义作
对,论公仇,似乎不可饶他。段叔叔,你过去不是说过我可以杀他报仇的吗。”
段克邪道:“他现在的武功已废,以后是再也不能作恶的了。让他苟延残喘,保全一条
性命吧。”原来褚葆龄刚才的那一剑,恰恰刺穿了窦元的琵琶骨,琵琶骨是人身支柱之一,
琵琶骨被毁,多好武功,也要变成残废。
段克邪又道:“我和铁表哥曾谈过此事,他的意思也是只想废掉窦元的武功。让窦家不
至断绝香火。当然,若是在战场上将他杀掉,那又当别论。”
原来铁摩勒曾是窦家的义子,古代的人,对传宗接代是看得很重的,这种观念,在封建
时代深人人心,即使是铁摩勒也有把窦元只废掉武功,好让窦家留下一条“根苗”的打算。
殊不知此次除恶不尽,后来这窦元虽然变了残废,依然作出了恶事,遗害无穷,大出铁摩勒
意料之外,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褚葆龄碍着段克邪的面子,心里想道:“这恶贼已经给我刺穿了琵琶骨,让他苟延性
命,他所受的痛苦比一剑将他杀了更要难受得多。”于是道:“好吧,看在段叔叔和铁寨主
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