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节
作者:
披荆斩棘 更新:2021-02-19 06:05 字数:4745
“疼吗?”
“早就不疼了。”
施言亲亲这两片指甲,放手。这是施言无声的道歉。
王丰给他们送来了晚饭,说了一会话也就走了。等施言把吃完吃剩的都清理掉,才发现巧克力不见了,是黑诺见王丰进来给藏起来了。
“小气,打算吃独食啊。”施言知道原因,却故意地曲解黑诺。
“我就要盒子,你把那些都拿走和他们吃,我才不在意呢。”
“我在意,就咱俩吃,谁都不给,这是我们定情的巧克力,喜糖呢。”
黑诺要他羞得面色绯绯。施言凑过来,拿过巧克力开始拆封:“我还没有见到里面什么样子呢,昨天想偷尝尝的,结果粘了透明胶的。”
打开,原来是一颗颗圆润的巧克力球,亮莹莹灯光下好不可爱,散发着甜香气息。施言拿过一颗递到黑诺嘴边,黑诺却一闪,避开:“你吃。”
“你先吃。”
“我不爱吃。”黑诺踌躇得缓慢说道。
“为什么?”
“我就不爱吃糖。”
“吃!什么都挑食,零食也挑。”施言拿着巧克力的手就往黑诺嘴里塞,黑诺转头躲,一只手猛然隔开:“我从来不吃糖!”
如画面定格,记忆之锁开启,熟悉的一幕同时在二人心中倒带,气氛一下冷窒。
“你没有虫牙,糖醋的菜你也吃,为什么(不吃糖)?”施言把高一黑诺的理由直接反驳掉。
黑诺把头转到一边,施言也不逼问,拉着他手:“酸甜苦辣,我们一起吃了苦辣,一起尝试了酸涩,现在不一起品味甘甜?”施言啃啃黑诺手背:“你要那么慷慨,我就一人全吃了,别说我欺负你啊?”
黑诺回首,沉默之后把那个糖果的事件说了出来。施言控制自己要拥抱他,要抚慰他,只因为施言看见那个冬日,那个孩子埋下了一颗糖,可同时埋葬下了生活的甜,从此他的生活欠缺了一味。施言深刻体会到了黑诺性格中的孤单、寥落,这是他为了免除失望而关闭了所有希望的窗户。
施言笑颜翩翩:“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再不吃了,真笨、真傻。”
黑诺不是想求得施言的同情,但是也没有想到施言会这反应啊。
“真有出息,就这屁大的事。”施言拿了一颗巧克力丢嘴里,扑到黑诺嘴前就吻下去,舌头卷过黑诺的舌头,裹住这一甜蜜。待黑诺不再抵抗了,施言微微松唇:“一人一半。”
施言拿舌尖顶住了巧克力在牙齿间咬下去,中间是包了果仁的,施言把带着果仁的那半送进黑诺嘴里。这儿时的伤害留下了久远地根深蒂固的影响,黑诺拒绝吃糖只是一个表象,他断弃的是被爱与希望。施言为他伤、为他疼,却不可以让他继续画地为牢。
第一步,施言要他重新知道甜蜜的滋味;第二步,施言要以今天记忆剔除掉旧的伤害。所以到黑诺嘴里的巧克力融化吃进,施言才放开黑诺。
“酸甜苦辣,一样不少。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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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并没有因为情花初绽有多大的差异变化,因为情意早就贯穿了二人的生活,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微笑、一个眼神都有了明确的定义————…眉来眼去。开学在即,意味着又一次的别离。施言是千叮咛万嘱咐,要黑诺当心自己身子,连王丰也委托自己妈妈继续提供照顾给自己哥们。
他们不在家,黑诺如果饿就先在家吃饭再去医院,不太饿就是先输液,再吃饭。父母提到了要不要给他送饭,不习惯添麻烦的黑诺当然拒绝了。不过也没有饿到黑诺,书包里总是有零食的,而四哥知道他打针,还给了他五元钱,要他饿了就先买点饼干的。黑诺连施言留下的一堆吃的还没有消灭呢,自然就又把钱存放起来。
施言开学的第二个星期六,黑诺在放学后直接去的医院。扎好针护士出去,一会儿门又开了,黑诺以为还是护士,从书上抬起头,施言已经大步走过来。如果不是手上被针牵扯,黑诺都要扑过去了,也就是两周,却不同于以前的分别,黑诺每天在入睡前经历着快乐的煎熬————…思念。一项清冷的性格,居然在每每想到施言时就如火山的岩溶汩汩炽热。
施言带着旅途的仆仆风尘,张开臂膀就把倾身迎他的黑诺收归麾下,俯头寻找那片柔软。唇齿间,相依相缠;吐吸间,心脉相通,这一吻由急切渴望转为深切缠绵,待施言的思念牵挂略略得到安慰了,才还黑诺一个呼吸,依然恋恋不舍地啄着被自己抹掉霜色带了一丝红润的唇。
“想我了吧。”
黑诺笑而不答,只是看着施言,带着全部的惊喜。黑诺以为施言是父母派车接回来的,或者是搭其他哥们家车回来的,结果要黑诺大吃一惊,施言是自己坐长途汽车回来的,他居然坐长途汽车?几年前黑诺被发配到农村的时候,曾经坐过长途汽车,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他高兴的同时又心疼施言受恶劣条件之苦。
施言倒是一笑置之,不介意这一路的劳顿:“你今天可要收留我,否则我就流落街头了。”施言是没有告诉家里偷偷回来的。
黑诺由施言举着滴流瓶子,去护士站借了电话,告诉家里今天打针打迟了,输液回去要晚一些,要家里不要担心。等出了医院,这二人找了小吃部吃饭,主要也是磨时间,等黑诺家人开始休息了,施言才方便潜进去。
他们小心溜回黑诺房间,洗漱就都是黑诺把水打进屋子里。连刷牙施言也是在屋子里用黑诺牙刷解决的,他在学校是突生回来念头的,站起来就走,哪里想得到带齐这些零散用具。等洗脸洗脚以后,施言还要黑诺打热水,黑诺才要问又了然,在施言揶揄眼光下匆忙出去,施言清洗的时候,黑诺假装收拾的背身,只听那水声就要他心跳加速,红潮染腮。
等施言带着窃笑告诉他洗好了,黑诺低着头去端水,肌腱有力的双腿在眼前,黑诺眼睛都不敢乱转跑出去倒水。他直接就在厕所为自己清洗好了,因为做不到在施言面前自己洗。再回去,施言已经钻进被子,嘻嘻笑着等他呢。
坐到床边关台灯的黑诺要施言扑倒,一翻他就被转到内侧。无一丝空气可分割出两具年轻的身躯。
“暖玉温香抱满怀。”施言头钻在黑诺脖子边嘟囔,深深吸气:“想死我。你想死我。”
“关灯吧。”黑诺本就腼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结果发现贴和在自己身上的肉体已经拨得光流流,干净着呢。一个硬硬的东西不客气地戳着自己。
“你、”黑诺对深入身体的性爱一直都没有适应,说实话真不是好受的事,要不是施言那么喜欢,黑诺真想拒绝他的。
“我的枪威武不?”
黑诺直瞪他,这人却是厚颜了得,这东西挂在嘴上从来不谦虚地自夸、炫耀。
俗语说小别胜新婚。不知道什么时候算新婚,小别却实实在在是两周了。一个是初惹相思的味道,血气方刚,精力旺盛;一个是一腔思念日日堆积。施言还记挂着黑诺的羼弱未愈,纵使自己为烈火也不敢把小诺化为干材燃尽,天干物燥摩擦出的火花也是靠细雨和风来浇润。一次手手之情的激发,一次几乎一直保持匀速抽插,频率恒定(但是时间比较长久点,没办法,有一得就要有一失嘛)只最后关头改变过的扩张心肺功能的运动后,施言收刀入鞘。
黑诺是知道他的能力的,也知道这人的胃口很是贪婪。自从输液以来,施言就再没有享受过二人的亲密,连要黑诺援“手”帮助的时候都没有。再算起开学的日子,这就一个月了,真是不能相信今晚解放的施言只这样就餍足了?做完后续工作又搂回黑诺:“快睡,明早我早起出去吃饭。”
“你、够了吗?”
施言还没有弄明白黑诺的话:“什么够了吗?”
黑诺贴在他胸前,习惯性枕着他肩窝,组织不出来语句回答。
“嗯?”施言下巴点点他头顶:“什么?”
“那个。”黑诺吞吞吐吐,感觉自己臊死了。
这状况,施言略做思考,了悟的奸笑:“还要?没够?”
“才不是。”黑诺气恼,音量也就突然提高。
施言急忙吻上他嘴,拍拍他背。黑诺意识到查点惊动到隔壁的弟弟们,也吓得禁声。
“这不是逗你嘛,你看你,我还不知道你心思吗?”施言轻声:“怕你又尿血,舍不得。等你全好了,哼哼。”化身为侏椤纪淫魔地发出淫笑。
黑诺翻身背对不理他混话,施言胳膊如章鱼缠上来:“宝贝?”
黑诺心脏都狠狠打个激灵:“恶心死!肉麻死!”
施言也忍俊不禁“扑哧”笑出:“那我该叫你什么?心肝,转过来嘛。”
黑诺满身鸡皮疙瘩,拍掉施言的章鱼爪:“我不要五脏六腑的名字。”
后背闷笑,又缠上:“诺诺。”
黑诺才要张嘴反对,自小到大所有人都是黑诺、黑诺这样叫他,这叠子的诺诺要他别扭极了。
“就这个,否则就在五脏里挑一个。”施言直接做出终决。
“霸道。”
“诺诺、诺诺。”施言美滋滋地叫一句,亲他一口。这名字其实是施言在分别的时间里想好了的。日思夜念黑诺的时候,一遍遍回想相识以后的点点滴滴,心口丝丝的抽痛。人间的冷暖,爱人经历的多是寒冷,温暖却是寥寥无几。
人人都是有小名的,那是父母对子女的宠爱,兄弟姐妹手足之情的亲密。小名某些时候象征着爱的传递。就算没有特别起的小名,一般也会自动衍生出来一个小字头是名字:小明、小强……,那是一种亲切、接受。而施言没有听见过任何人以本名以为的称呼加在黑诺身上,可想而知,黑诺匮乏的生命里缺失了什么。
诺诺,施言在心底送黑诺的名字,包含了自己无限爱意的名字。施言要黑诺在以后的生命里补回所有遗失掉的部分。施言相信总有一天,黑诺会懂得诺诺意味着浓浓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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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叫我什么呢?言?”施言在黑诺之前就撇嘴了:“不好,难听,言、言的,好像在做菜,不要。”
黑诺觉得好笑,一个称呼有什么大费周折的,他们不是一直施言、黑诺的叫著名字吗?“别人怎么叫,我也怎么叫就得了呗。”知道他们一帮都喊他三哥的。
“不行。”
施言干脆的拒绝,要黑诺胸口闷闷的,叫他三哥的都是从小和他混到大的,交情都不一般,黑诺想到不同,沉默了。
心肝宝贝身体略有僵硬,施言就知道他多心了。这爱人啊,本来是心胸极为宽广,温和淡然的性格,现在却细腻、敏感得多。不过施言却是高兴他这样的,不在乎,哪里会有敏感?他以前那样什么都触不到他内心,施言才不喜欢呢。就好像施言从来见不到黑诺爽朗、放纵的大笑,无论何时、无论何事,黑诺的笑总是收敛的,施言更是找不到可以把笑容直达心灵的通道,所以永远没有发自内心的笑容出现在黑诺表情里。
“三哥、言哥,那都是他们喊的,你当然不一样,你叫的,就只有你。”
黑诺转身靠回他怀里,虽然还是缄默,却因为这句话而满足。
“就喊我哥哥好了。”黑诺有不少的哥哥,可都是规矩地称呼“大哥、二哥”的。施言就一个姐姐,年纪还不是很近,所以他小时候就姐姐长姐姐短这样喊着。现在已经算是脱离少年,进入青年时代了,他当然不再屑于撒娇的行为,可是每当叫着姐姐总是比姐亲密得多,尤其是他有要求的时候,一叫就灵。
“叫一声,叫我啊。”施言催促着。
黑诺的声音就消失到嗓子,卡在那里怎么也出不来。在施言又拿出杀手!,把他吻得三魂丢了七魄以后,才在耳际“哥哥、哥哥”的带领下,喊了出来。一股麻酥酥电流从脊柱就窜上百汇大穴,施言被他叫得通体舒畅。
“诺诺,诺诺,真是要了我的命。”
为了不被家人发现,清晨施言和黑诺就起来了。施言本是要自己起来出去吃早饭,让黑诺好多睡一会,等自己耗到8、9点钟了,再光明正大来找黑诺,下午就直接返校了。黑诺坚持醒了就睡不着,要和施言一起出去。吃过早饭,看看还早,施言说去车站查看下午几点的车。
等到了那里,都没有经验的他们才知道原来一天只有两班车去施言学校所在城市,下午一点的车票早就卖光了,目前就只有早上七点半的车上,还有最后的几张票(站票)。骤然提前了几小时的分离,要二人都失去了笑容。看着施言上了早班车。黑诺想着施言只是因为自己要站数个小时,心疼着他。施言想伪装轻松的笑也感觉脸部肌肉不服从指挥,他何尝又愿意仅仅是一夜的匆忙相聚,还有那么多话没有来得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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