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披荆斩棘 更新:2021-02-19 06:05 字数:4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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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声音,浪漫的女孩本来心底念的就是:“请要我再最后看他一眼。”以为苍天听见祈求的她掩饰不住惊喜的回头大喊:“施言。”失望迅速蔓延,不是他。
黑诺看着这个女孩,他认出这是施言的前任女友。知道是前任,因为就在不久前施言搂了另外的女孩在分担区告诉他扫完以后把教室门直接锁了,他不回来了。现在他就是扫完分担区了,回来放东西和拿书包的。
看见她是站在窗台上的,黑诺有点吃惊,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想:“你?”
女孩子不说话,眼泪就那么掉下来。
“施言已经走了,你下来吧。”黑诺尽量要自己语气平常,怕刺激了她。
“他值日要锁门的,他没走?你骗我!”女孩固执的不相信黑诺。
“他有事情先走了,要我锁门的。”
“我想见见他。”说着女孩子哭出了声。
黑诺手足无措,从来没有应对过这种场面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有笨拙的说着:“明天不是就可以看见他了吗?我明天替你告诉他,你找他行吗?”
女孩轻轻的说了一句,黑诺隐约听着是:“没有明天了。”
黑诺用手拍上了头,暗叫:老天。这还真是应了他的猜想了————…她是打算跳下去的。他不知道施言和她有什么,也不清楚她现在在想什么,却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不能看着她跳下去。黑诺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太少了,他没有什么技巧可言,也不会劝,蹦出来的一句话居然是:“那你有什么遗言给施言吗?”
“遗言?”女孩嗫嚅着重复了一遍,显然她还没有想到这一点。
见她这样子,黑诺一下就轻松不少,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温和的说:“你总要有话留给他吧。”手一指离开窗户的一个座位:“那是他的位置,应该有笔和纸在桌膛里,你坐那写吧。”为了要她不紧张,黑诺还漫不经心的走到了最后一座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她还迟疑的不动,黑诺放缓声音问道:“怎么不去写,一会高三年级也下晚自习了,就要锁校门了。”(高三单独一幢楼,在10:00比高一、二晚一小时才放学。)
女孩看着他诚恳的眼睛,终于慢慢走到一个座位上坐下。黑诺偷偷呼了一口气,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哪个座位是施言的,他就是挑离开窗户一排的位置随便一指的,幸好这个女孩知道施言的座位,才走过去的。
18
在最后侧角坐着的黑诺可以清楚地看见女孩的一举一动。她缓缓伸手进书桌里翻着,动作轻柔。当她拿出施言的本子好似在拿着什么珍宝,手指抚过封面,就又有湿润凝结在她眼下。
黑诺不懂究竟什么样的感情,要施言心里不名一文的同时,却要这个女孩愿意拿生命殉祭。他承认施言高大英俊、举止幽雅、潇洒不羁,有时候还有那么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可是他这些都是外貌上的优势,是他家境优越下的产物。回来后他已经发现施言的成绩远不如从前,就是风流性子比以前还嚣张了。
待她情绪平稳了许多后,黑诺走到了第一排座位,跳到了桌子上坐着,离她有几个位置之隔:“写好了吗?放在他桌膛里或者我转交他都行。”
一张梨花带泪的脸:“我不知道怎么写?”可怜兮兮的语气让黑诺无可奈何地叹气,不知道是否应该同情她。
“那你想写什么?”
女孩的脸上窜了红晕,吱吱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手无意识的在书桌里翻动,触到一塑料盒,拿出是一盒磁带。她眼睛又红了,带哭腔地说:“他最喜欢唱歌了,他唱歌非常非常好听,以前他每次都唱歌给我听的。”
黑诺看不清楚,皱眉略眯眼。
女孩把磁带扔给他,封面上几个长长头发,一身黑衣,手拄着吉他而立的人,黑诺一个都不认识,旁边写着黑豹两字。
“这是一个新乐队才出的磁带,我还买了打算送他的,可是他已经有了。”声音和她脸上的神采一样黯淡下去。女孩子思考了一下以后,犹豫着说:“施言说不喜欢,我也觉得一点都不好听,鬼哭狼嚎的叫,我听不下去没有听完就不听了。”
“……”
“我知道他不喜欢也一定会学唱这些歌的,因为据说这个乐队一出来就很火、很轰动,施言很追流行的。”
“你很了解他。”
“嗯。”女孩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我是最了解他的人。”
“你当他,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女孩疑惑地看着他:“你不相信我了解他?我那么、”迟疑几秒,转移落在黑诺身上的目光,“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不懂他。”
“施言,这磁带好听吗?”黑诺不管那么多,直接把她当做施言来发问了,他特意学着好象哥们之间那样随意、轻松的问。
女孩一怔,也让自己进入状态,回忆模仿着施言说话的样子,漫不经心、吊儿郎当地答:“实在不怎样,歇斯底里地疯叫一通,我昨天晚上听到一半就打住了,就见我家的猫都惨叫一声钻到床下去了,还是拿鱼片才诱出来的呢。吃了以后它还叫着抗议这折磨呢。”
“你也不喜欢?”
“哼哼,咱还得慢慢欣赏,现在嘛,学唱了一半就学不下去了,还需要锻炼锻炼自己心脏受刺激能力。”
“都说你唱歌好,你说是乐队唱得好,还是你唱得好。”
“当然是人家专业的乐队唱得好啦。”
“施言,黑豹唱歌真那么难听?”黑诺装着感兴趣的样子。
“我说了你还不信,那就是一种折磨,对耳朵、对心脏的折磨。”女孩学施言狂妄的模样还真学得惟妙惟肖。
黑诺眼底浮现淡淡笑意:“黑豹的歌折磨了耳朵、心脏,居然连猫也不放过的摧残;”直视着女孩的眼睛:“可是,施言,人家毕竟是专业乐队唱得胜过你啊,你没事就对我们唱一曲,得(dei)把我们刺激成什么样?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耳朵、心脏才一直遭受你魔音穿脑的残酷虐待啊!”
女孩呆怔哑口,傻傻的样子。因为她没有演错,虚伪的施言的确会回答乐队演唱胜于他本身,演错的是黑诺,不会有人敢这样对施言说话的啊。
黑诺看着女孩微动嘴嗫嚅几下,都没有吐出话来。脸上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发出爽朗的大笑,女孩子傻了一会儿,也露出了笑容。
“你看,这就是你喜欢的虚伪。你还喜欢他什么,我们再来一段相声。”
停止了笑声的女孩歪头细想,自言自语:“喜欢他帅气,可是小虎队也帅气;喜欢他幽默,可是说相声的更幽默……喜欢他什么呢?”
黑诺已经走过去把窗户关了,再坐到了她前面:“值得吗?如果你觉得无法在这里见人了,考上大学离开再不回来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这话是黑诺的真心话,黑诺自己就是想着以后考上大学,就是自己新的开始,他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
女孩注视着他,眼中的泪涌现又退了回去,没有掉落。她感激地看着黑诺:“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歧视我,还教我走出来。”这个时候,女孩才发现眼前这个衣着简朴的男生原来有一双澄澈的眼,清明得无一丝尘垢。
“那就快回去学习吧,考大学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对这个女孩的一点就通还是安慰的,如果遇上一难缠的,黑诺可不认为自己有那劝人的能耐。所以送出一屡笑容“我也要锁门了。”其实黑诺耽误了回家,自己也急的。
女孩突然眼光停留在黑诺脸上,黑诺以为她还有话说,就定定站着等她说。结果她非常郑重地吐出谢谢二字,深深看了他几眼走了。
黑诺收拾好书包,赶紧关灯锁门。门锁落下同时,黑暗中传来的呼吸声音让黑诺一惊,急转头,一人影入眼。
施言双手抱胸靠墙而站,走廊里只有楼外透进来的灯影使他的脸朦胧不清,可是双目闪耀如炬地瞪着他。黑诺脑子一瞬间就空白了,大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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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诺觉得后背上汗毛都立起来了,沉闷窒息的空气中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被那喷火的眼睛锁住,心都欲跳出胸膛一般。事后黑诺才反省出来自己听见施言呼吸声,那是他故意为之的。黑暗中站得笔直的黑诺和倚墙的施言就这样对峙着,其实黑诺是紧张的。
啪啪的鼓掌声来自于施言,懒散的语调一如平常:“不错,很不错的相声。还不知道你有这一手,我很喜欢听,而且保证我的耳朵、心脏可以承受得住。说给老子听听吧。”
黑诺沉默着。
“不赏脸?”施言哼哼冷笑:“还是觉得我这个观众不值得您动嘴?”
“对不起。”黑诺低下了头,平静下来的心当然知道这样背地里拿施言开涮不对,何况他还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施言走了过来,面对着黑诺,站得很近,贴得很近,黑诺不由退了一步,施言就是要给他这种压迫的,当然就再一次逼近。
“对不起,我道歉。”他的靠近让黑诺慌乱。
施言捏住了黑诺的下巴:“这张巧嘴用来道歉多可惜,还是适合说精彩的相声。”
黑诺情不自禁得就拉他手,一个大男生被另外一个男生捏住下巴,怎么都不会自在。可他的抵抗才引发了施言心底的怒火,两只手各抓他一胳膊向后一拧。经过了那一年的艰辛生活,黑诺身体的单薄劣势在此时突显出来,他只觉得铁钳一样的手把自己胳膊禁锢到背后。强壮的施言一只手就圈禁住了黑诺2只细瘦手腕,而空出的另一只手挤捏着他本就凹陷的两腮:“说啊,不是很会说吗?说给老子听听!”
被他这样掐开了嘴,两腮生疼地顶在牙上,黑诺怎么可能说得出话。
“不说?”施言恶狠狠手指就伸进黑诺嘴里,夹住里面的舌头就往外拽,黑诺吃痛挣扎,却甩不开他巨灵之掌。呜呜的道歉也无法传达出来。但是黑诺是真的不敢再抬腿踢他了,过去对他的伤害黑诺可是一直心存内疚的。
这边纠缠的难解难分,楼梯上的脚步声救了黑诺。是关闭校门前的巡楼,施言放开了他,黑诺弯腰急促地喘息着。
晚上睡觉前,黑诺揉着酸痛的脸颊还在想这件事怎么才能够解决。施言是不会接受自己口头上的歉意了,可其他的方式————送东西表示致歉?黑诺没有钱不说,施言能够看上眼的东西也不是黑诺可以买得起的。可是如果施言的怒气得不到平息,,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在学校想消停都难。黑诺辗转反侧良久,也只想出了一笨方法,虽然笨点,应该可以要施言出气了。黑诺才略微安心地入睡。
第二天早晨,黑诺早早起来,很早的来到了学校。施言到校的时候惊讶地看到黑诺居然在看着自己,眼神不闪不避没有一丝畏惧,施言狐疑地坐到自己位置上。拿出课桌里的书,一张纸条,龙飞凤舞:下午放学后在东校墙外等你。黑诺。'1'
学校的东边比邻的是稻田地,或者说一校之墙隔开的就是农村与县城,因为早年这几个大国企没有落户这里的时候,这里就是农村。施言本来是想一个人来的,可是他那几个损友都万分好奇的要跟来,还美名其曰说是怕黑诺请了人对付他。施言几乎暴笑,就黑诺还敢请人?就是想请他也没有人可请啊,什么时候见过他有朋友啊?何况别人一听是自己,还不脚底抹油。
施言他们先到的,不是黑诺故意来晚,而是施言他们都骑车过来,黑诺要走出校门(西边)正好要绕大半个学校才到东边校墙外。看见他们是一帮人坐在稻田边,黑诺愣了一下脚下顿住。
施言叼着一根稻苗:“怎么,要老子请我们相声大师。”
黑诺走上前来,施言还是坐在地上,臂肘拄着地后仰头看着他。黑诺觉得不太好,所以蹲了下去:“施言,昨天的事我做的不对,很对不起。”
施言翻翻眼睛:“嗯,你找我就说这个?”
“不是。”黑诺看着别人都在看,垂下了眼睛。终究还是抬头坦然说出:“你揍我一顿出气可以顶了吗?”
施言好象没有听明白,坐正了身子:“你说什么?”
黑诺当然知道他听得清清楚楚,正视着他眼:“可以请你揍我一顿消了气,原谅我吗?”
旁边的朋友已经有笑出声音来的,黑诺窘迫地红了脸,但是他的确找不出其他什么快捷方法要施言消气。自己不主动,等到施言出手那就不容易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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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那恐龙架子似的,还不两下就被拆了,我有的是办法踢你出去(学校)你不是会转学吗,再跑就是啊?”施言轻蔑地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