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1-02-19 06:02      字数:5048
  之中,有盏灯属于我。也许爱就是痛苦,痛苦就是爱。我觉得当爱真的让我感到痛苦时,那痛苦也是可爱的。”
  夏君的眼睛一下子燃起了火苗。有时不是真爱,也让你痛苦。
  “那是选择上的痛苦,人在痛苦时往往会选择痛苦,因为你的错觉,你抱住的是一个虚幻的物体。情欲可能在爱情中游荡,甚至从这一个到那一个,直到生命的终结,但情欲不一定是爱,而你却把他们都看做爱……”
  夏君点点头,若有所思。
  老庆说:“女人的一生,不总是沉浸在珠光宝气、灯火璀璨的夜晚,也不是旭日东升、波涛澎湃的早晨,而是在有一根小烛的深夜,在遥遥不尽的期待之中。独守的日子,似乎是一曲幽幽的乡笛,在慢慢地回荡,飘过漫长的街,斑驳的旧牌坊,枯死的老树,惆怅之中推开正在等待你的那扇虚掩的木门,也许是推开了一个女人一生的梦。缘,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她是一种持续,有时甚至千年万年……”
  夏君说:“看来,我要重新认识你老庆了,老庆不全是下里巴人,也不全是阳春白雪。在你的骨子里既有歌楼妓馆,八大胡同,也有东林书院,小桥流水人家……老庆,今晚你别走了,陪陪我吧。”
  老庆起身道:“夏君,我们都是好朋友,什么叫朋友,就是当朋友有难时,伸出真诚帮助之手。别看我一无所有,我也一无所求……”
  老庆说完,下楼去了。
  楼道里响起他沉重的脚步声……
  夏君冲下楼去,大声叫道:“老庆,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真实!……”
  第五章白给你!
  夏君住在芳城园25层一套三室两厅的住房,老庆一按门铃,就传出夏君娇娇的声音,“谁呀?”。
  门开了,夏君高兴地说:“天天敲锣打鼓——老庆!”
  老庆笑道:“我知道姑娘爱干净,拖鞋。”
  “来双最大号的,44号。”夏君把一双大拖鞋递给他。
  老庆穿上,觉得挺舒服。
  客厅内是雕花木的沙发,家庭影院式的设施,多宝阁内是一些丽人的造型,木雕、彩瓷、漆器、泥人、五彩绚烂。最引人注目的是沙龙旁立着一个一米多高的木雕钟馗,怒发冲冠,横剑竖目,脚底踩着几个小鬼。
  “这是……钟馗爷爷?”老庆惊问。
  “正是钟老爷,我看恐怖小说太多了,鬼气太重,请钟老爷来压压邪气。”夏君微微笑着,整了一下藕荷色的袍子。
  “喝什么?”
  “咖啡,少加糖,美国咖啡,浓浓的,我昨晚没睡好觉。”
  夏君进厨房去了。
  半年没来,夏君的家里确实添了不少小玩艺儿,多宝阁内的新品种晃得老庆眼花缭乱。一对民国时期的裸人引起他的关注,男人含着长烟袋,卧在那里,对卧的媳妇扭动着白藕一般的身体,绣着荷包。
  达摩的根抱石更是精彩,根雕的达摩高卧碣石之上,神态安详。
  李白醉酒的寿山石,惟妙惟肖。
  一对阴阳石横卧匣内,逼真,细腻。
  夏君端着咖啡壶进来,见老庆端详她收藏的工艺品,说道:“这些都是我开车到潘家园旧货市场买的,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夏君把咖啡壶放在桌上,从卧室内抱出一个大锦盒,打开锦盒,只见是一块米芾拜石的寿山石,晶莹剔透,雕工精细。山下飘荡着紫籐和野葡萄,石阶直通山洞,北宋著名书法家米芾正虔诚地拜谒山石。
  夏君说:“这块石头极为珍贵,是白伯骅老师带我到卖主家里挑选的,石头是天然两种颜色,质地润滑,十分光洁,雕工极细,连米大人腰带上的饰物都雕刻出来了,真是难得的艺术精品。”
  老庆用手摸了石山的紫籐,问:“多少钱?”
  “你猜。”
  “300元。”
  “白给你!”
  “600元。”
  “不对。我告诉你吧,3000元。”
  老庆一听惊得张大了嘴巴,说:“这能泡多少次澡啊!吃多少顿涮羊肉啊!”
  夏君说:“你就不怕泡脱了皮,吃破了肚皮。这可是一块奇石,天下惟一的一块。连白先生都一宿没睡着觉,后悔没买。”
  老庆坐在沙发上,从皮包里掏出书稿,递给夏君。
  “夏君,你帮我看看,这小说精彩不精彩。”
  “写了多少字了?”
  “十来万字。”
  夏君笑道:“我只知道你写点诗,没想到你还写小说。”
  老庆得意地翘起二郎腿,说:“我老庆还有杀手锏没露呢!”
  夏君说:“我小时候就听我妈讲过一只绣花鞋的故事,跟梅花党有关,可吓人了,当时我用被子蒙住头,吓得不敢出来。可是如今讲故事的人也不在了,我妈妈去年去世了……”她说到这里,有些伤感,眼圈开始泛红。
  老庆故意引开话题:“夏君,你回国后一直没有遇到好伴侣吗?”
  夏君叹了口气:“我觉得谈情感太累,我真是觉得太累了。老庆,我问你,你们男人会选择什么样的女人做妻子?”
  “每个人的选择标准不一样。一个男人的品位在于选择什么样的妻子,选择了什么样的妻子就等于选择了什么样的人生。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男人何尝不是,婚姻也是这样。大文豪莎士比亚一生写下了多部精彩的戏剧,但是他的婚姻观却没有任何浪漫色彩。
  “娶一个好女人,就能赋予一个男人闲适的心情,我认为,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品质应该是善良,而且百善孝为先。如果我是一个男人,要是将要成为我媳妇的女孩敢问我:‘我和你妈掉河里,你先救谁?’我一准把她pass掉!贤慧,这是亘古不变的女性美德。知书达礼,这是新时代妇女与时俱进的要求。一个女人的气质、教养是丰富内心的流露,也是与别人真正拉开距离的所在。有思想、有品位。有思想的女性使得她不屑于小是小非;有品位,使得她能匠心独运地表达自己的风格。对于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尊严,自己的女人可以在家里抨击我,但不能在公众场合讽刺、嘲笑我。一个不懂维护丈夫尊严的女人,应扫地出门。充分信任,相对自由。喜新厌旧其实是人的本能,谁也不能保证一辈子只对一个人有好感。但是最好别让对方知道。奉劝天下所有将要结婚的女人充分理解自己的丈夫喜欢在画报、网页上凝眸美女,不要因为这些下意识的行为而吹毛求疵。否则会将婚姻推向死亡。男人想独自一人呆一会儿,不要问什么原因,而是送上一杯茶,轻轻把门关上就行了。女人要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不依附于男人生存,女人才能做到独立,自尊。没有过多的物质欲望。这一点非常重要!自古成由俭败由奢。过分的虚荣往往使非“财大气粗”的男人为此不堪重负。我的老婆应该宝马汽车能坐;自行车也能骑;五星级酒店能住;野营帐篷也不嫌弃,山珍海味能吃,窝头咸菜也能咽。拒绝灯红酒绿,不对异性过分热情。她有着良好的生活习惯,她不会到酒吧、夜总会这样的地方消磨时间。她知道自己的价值不是取悦异性,所以不会主动和别的男人搭讪,曲高和寡的才是阳春白雪。她应是天真又有一点童趣。她喜欢读书和音乐。喜欢读书不是看什么花花绿绿的时尚杂志,喜欢音乐也不是什么听过就忘的流行小曲。她工作能力强,要有一技之长。工作中的女人显然没有太多时间疑神疑鬼,有一技之长会使她自得其乐。当然,长得绝对不能丑,也别太靓,应该是那种越看越顺眼的,越看越耐看的。身体健康,并懂得养生之道和基本医学常识,喜欢锻炼身体。婚姻生活是一个有颜色、有生气、有动静的世界,一个不浪漫、不具备情趣的女人不是个好妻子。”
  听了老庆这一番话,夏君微笑着说:“你这那里是选妻子,好像是选妇女部长。我觉得最重要的是相互理解和浪漫。”
  老庆说:“你说得太对了!譬如说雨亭,你难道说他的妻子柳缇不优秀吗?柳缇温柔、漂亮、善良、善解人意,活泼浪漫,可是雨亭还是觉得缺少点什么,我看他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夏君问:“你认为黄秋水幸福吗?”
  老庆点点头:“幸福,他和伊人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是世纪之恋。这种爱情经历了暴风雨的洗礼,烈火的磨炼,有相恋的火热,有激情的转移,有离别后的煎熬,有旧情重燃的成熟。距离积蓄的暴发,黄秋水和伊人将是幸福的伴侣。”
  “你说新颖幸福吗?”
  “新颖经历过纯真爱情的呵护,痛苦的轮回,死亡线上的挣扎,红颜知己的许诺,友谊之手的援助,平静生活的安宁,新颖也基本上算是幸福的。”
  “飞天呢?”
  “不清楚,我一直觉得他很神秘。悄悄而来,默默而去,不留痕迹,不事声张,只留给你一个微笑……”
  夏君呷呷咖啡说:“这微笑让女孩子捉摸不透,就像这咖啡,淡淡的苦涩,甜甜的回味,浓浓的,只看到一团褐色的雾,一朵咖啡色的雾里花……我知道牧牧有此困惑,但穗子幸福吗?”
  老庆说:“她没有归宿,女人都是有一颗浮动的心,没有踪迹,不知去向,来去匆匆。女人又是一颗流星,转眼即逝,可能光耀之极,但只是闪光的一瞬。漂亮的女人是一座庙宇,曾有无数男人赶来朝拜,但真正信佛的没有几人。贤慧的女人是一座浴盆,她永远给男人带来清洁和舒适。聪慧的女人是一部精典,男人每翻阅一页,都有收获。歹毒的女人是一柄钝刀子,慢慢地阉割男人的心。圆滑的女人没有棱角,男人对她没脾气,也没感觉。厚道的女人是蒲扇和毛毯,当你热得出汗时,她用蒲扇为你扇风;当你寒冷时,她用毛毯裹紧你。愚蠢的女人就像夜壶,当尿灌满时,她仍一动不动。”
  夏君道:“你这些比喻太贴切,老庆,你都是怎么总结出来的?”
  老庆摇晃一下大脑袋:“智商高呗。”
  夏君拿起老庆写的书稿,说:“我一定好好拜读,不会吓得晚上睡不着觉吧?”
  老庆笑了,“要真那样,我这作品就成功了。我连这个都给你准备好了。”
  老庆笑嘻嘻地从兜里摸出一小瓶安定药。
  夏君瞥他一眼,“你还真以为你是克里斯蒂呢,我看你有点像鲁迅笔下的阿Q!”
  第五章一簇文明之火
  第二天一早,老庆就被夏君的电话惊醒。
  “老庆,你这反特小说写得不行,我实在看不下去,缺乏气氛,悬念产生和环境也不够典型,我建议你到作者张宝瑞当年讲故事的工厂,体验一下生活,把握一下当时的时代背景、工作环境、人文环境,因为这毕竟是文革手抄本,为什么能在文化沙漠时期带来一丛翠绿?为什么引起千百万人的共鸣,传抄?在延安窑洞的油灯下,在北大荒熊熊的篝火旁,在山西农村的高粱地里,在云南农场橡胶园树下,那些侃侃而谈的故事,像雾像云像雨又像风……”
  老庆一听,一时语塞。
  “你构思故事的能力还蛮强,语言也算简洁,心理描写也算准确,就是时代气氛弱,抓不住人。”夏君生怕挫伤了他的创作积极性,又表扬了他几句。
  老庆说:“作者的工厂在东南部,太远。”
  夏君爽快地说:“我开车和你一起去,带上照相机,拍些照片留资料。”
  夏君真是侠义女君子,半小时后,她驱车来到老庆门前,打手机要他下楼。
  老庆带上照相机,拿了一个记录本,下楼上车。夏君穿了一条牛仔裤,戴着一副墨镜,双手紧握方向盘,朝他嫣然一笑。
  蓝鸟轿车朝东南方向驶去,出了东四环,路上车流稀少,夏君一加马力,轿车箭一般飞驰。
  风拂进车厢,夹带着一阵阵芬芳的香气,那是从夏君身上散发的香气,老庆闻了,感到十分惬意。
  轿车穿过大郊亭,朝南驶去。两侧的钻天白杨像夹道欢迎的人群,一闪而过,水塘,白鸭,翠苇,黄花……映入眼帘,又飘然而逝。庄稼地里一片金黄,洋溢着丰收喜悦的农民正挥镰收割,那动作潇洒利索,很像舞蹈动作,身穿花花绿绿的村姑夹杂其间,如同在金灿灿的地毯上点缀了一个个鲜明的花朵,颇像高更笔下的印象派图案。
  车过大柳树湾,那一株株垂柳像含羞的姑娘站立河边,含情脉脉注视水面,碧绿的河面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