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节
作者:
一意孤行 更新:2021-02-19 05:35 字数:5000
任何催眠师都明白。
“黑我的目的就是想从我身上问到大婶的下落。”陆西为清楚的记得那人的提问。
“你自己怎么样?”陆东来暗暗心惊,敢黑陆家的人,绝对不一般!
“我没事,那人没想害我。”陆西为摇摇头,“我现在觉得不安,大婶那儿你安排好没有?”
陆东来掏出电话按键,“我前天离开的,打算下午直接去那儿。”
电话接通了,却没有人接,陆东来脸色大变,又拨,传出滴滴滴的声音,还是没人接。
“出事了!”陆西为猛地站起来,受伤的腿狠狠在地上跺了一脚,钻心的痛传来,陆西为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可伤势瞒不住人,血迹从里面透出来,染红了他浅色的裤子。
“你别动,我回天津。我不希望你这条腿废了!”陆东来从来没有过的严肃。
“不!”陆西为抓住了陆东来的衣服,“我也要去!”
“你在这里养伤,如果她在,我把她带到广州来,如果她不在,我一直会找下去,听我一回,好不好?”
“哥,我求你。”陆西为眼泪直流,她一定没在那里了,一定没在了,要不然,他内心为什么如此不安,如此惶恐。
“西为,今天外公大寿,如果我们两个一起走,你忍心让他伤心?”
如果说这世上除了毛小朴还有谁让陆西为不忍心,不是他爸,也不是他妈,而是王成龙。
王成龙这老头就是觉得陆西为这小外孙对对他有胃,对他的眼,对他的脾气,宠到骨子里去。这个宠也换来了陆西为对他的尊敬。一将这老的摆到面前,陆西为不挣扎了,却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掩住哭声,掩不住泪流满面,。
陆东来脸色低沉,转身离去——
陆东来前脚去广州,刘丹阳和他的人后脚到了天津小别墅,空荡荡的小别墅里,不见一个人。里面摆设整齐;干干净净,不见一丝零乱。刘丹阳从屋里转到屋外,站到花坛边,黄色的小花绿色的叶子,黄的娇嫩,绿的锃亮,似被水洗过一般,上面还挂着一颗颗晶莹的小小水珠,刘丹阳突然弯下腰,用手按按花坛里的泥土,潮湿松软,而这两天一直没有下过雨,很明显,有人刚刚浇过水不久。
“来晚一步。”刘丹阳心底一沉,眼前这个事实像一块石头砸开湖面,失望如水波一圈一圈地慢慢扩大、延伸。
刘丹阳让人注意陆家父子三人的行动,陆西为和陆际还好,问题不大,可陆东来隔一天就往天津跑,这个异动只要是有心人就会留意。
陆东来自从知道陆西为跟踪了他,人也变得警惕,每次出城他特别注意是否有其他人跟踪,他频频换车,甚至车子故意拐上七八道弯,在立交桥上钻几个来回,才往天津方向开去。可这技俩瞒瞒一般人就可以了,能瞒到刘丹阳?
刘丹阳知道了他家毛毛在天津,被陆东来兄弟私藏,他原本可以大张旗鼓地上门要人,可又怕他家毛毛到时犹豫不决,临走还拖上两个大包袱,太不划算,思来想去,他决定将接回毛毛的时间推迟了,他不动声色地揪住了一个日子,也就是王成龙八十大寿,按照惯例,陆家人必定全部去广州,趁这个空隙,接回毛毛,然后往自家园子里一搁,老婆孩子全是他一人的了。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刘大将军失算了。
人去楼空,老婆孩子生生跑出了他的计划之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谁是螳螂谁是蝉,一眼明了,毛小朴一直是那只毫无知觉的被追捕的蝉,而螳螂这个位置,不管那几个男人承认不承认,前前后后都做过,可谁是黄雀,除了只有黄雀和鬼,没人知道。
哎呀,可见再厉害的将军,他的计策也不是百设百胜的,诸葛亮当了一辈子得道高僧,最后让马稷这块狗肉给送终了,一世英名终是打了折扣。
没有万全的计划,只有针大的漏洞扯出的斗大的风。
陆东来心急火撩地找到两个保镖了解情况,两保镖惭愧地解释,昨天下午三点,他们两个被一群人身手不凡的人暗中袭击,最后将他们绑了,堵在郊外的一间破屋里,直到今天下午才放出来。
那群人长什么样子?没看见,他们蒙着脸。
什么口音?没口音,没一人说话。
陆东来长叹一口气,猜想朴儿绝对是宋家颜将她带走了。可能带得很远,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才放人,说明了就是拖时间,好让她安全转移。
陆东来打电话回北京,让人查问宋家颜的去向,一会儿,消息传来,宋家颜今天上午十一点三十二分去了英国。
果然,掳到人就跑了!陆东来苦笑,怎么办,难道追去英国?毛小朴肚子已七个月,追到了还能将她运回来?他眼前浮起毛小朴叉着腰慢慢走路的样子,皱着眉揉着胀鼓鼓的胸,捧着个大肚子,呆呆的,笨笨的,像只企鹅,一只辛苦的企鹅。
就让她安稳地待产吧。几个男人的追逐,害得一个孕妇四处奔波,陆东来觉得自己再追下去,很过分。
爱她,就给她安稳。陆东来终于偃旗息鼓。当然,只是暂时。
陆西为闻言,又惊又怒又痛,拍案而起,他要追,他要查,他的女人他绝对不放弃,她的安稳他陆西为给!
但是陆西为暂时也追不了了,他被王成龙关在屋子里,条件只有一个,将大腿治好,好了你去哪老子都不拦你!
陆西为的伤口太严重,没有瞒过王成龙那双犀利的眼睛,王成龙的专属医生一边给他换药一边很严肃地警告,再不静养,伤口会化脓,会溃烂,会伤到筋脉骨骼,最严重的结果是一条大腿残疾。
王成龙可以任由陆西为胡作非为,可不任由他作贱自己的身体,古人都说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在王成龙的强硬态度和强硬手段下,陆西为在广州一养伤就是一个月。
伤仍未痊愈,可陆西为一定要走。他啪地一声跪在王成龙的面前,抱住王成龙的双腿默默流泪,“外公,让我走,让我走,我一定要找回她,我的女人,我一定要找回她。”
王成龙皱着眉头不语,他到底是从陆际口里知道了一些缘由,两兄弟同时喜欢上了别人的女人,别人孩子的妈妈。
“孩子,你这不是胡闹吗,你们两兄弟,两兄弟,一个女人,这,这胡闹啊!”王成龙想用力敲一敲这孩子,可落下去的手成了抚摸。
“外公,没有她我活不下去。你让我走吧。”
“她真那么重要?”王成龙老泪横流了,活不下去?他一手带大的外孙居然说活不下去?
“很重要。我愿意放弃所有,我只要她。”
王成龙震撼了,这孩子,这孩子,情到痴处是绝情,他对她痴,对自己绝。他还拘着他做什么,让他找去吧,找不到就直接杀上门,要!要不到,就抢!他王成龙的孙子怎么能如此伤心,如此绝望?!
“孩子,去吧,外公不拘着你了,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找外公,外公帮你。”
终究不枉陆西为对他的好,终究不枉陆西为十岁跑回家。这一老一小,值得啊。
陆西为走了,去了英国。三个月之后,他回来了,一个人。
陆东来问他,为什么?
陆西为深深地看他一眼,没说一句话,又消失了,开始了另一程的追寻。
陆东来被陆西为那绝望的一眼惊呆了,他不相信他?难道他认为他欺骗了他?陆东来坐不住了,他只有这么个弟弟,是他的亲人,他不愿意他的亲人对他有仇恨有误解。而且,在毛小朴这件事上,他一直以为他们两兄弟已经统一战线。
陆东来在广州堵到了陆西为,一定要他给个说法。
陆西为抬头看他一眼,突然一拳头朝他脸上挥来,陆东来没想到他上来就打人,仓促一闪,拳头贴着脸过去,带出一阵风。陆西为一记不中,又一记,力度丝毫不减,那架势,就是要把陆东来往死里揍,揍不死,揍个半死也成,揍不了一个半死,揍个四分之一死也是好的。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陆西为对着陆东来拳打脚踢头顶身撞。
陆西为的招式大多是野路子,跟毛小朴一样,在实践中打出来的经验,不过陆西为比毛小朴脑子心计身手要灵泛多少倍,自然这种经验也非同一般,不过对手比毛小朴的对方也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陆东来是正统招式,部队出来的招式,没有花招,招招实用,又快又狠又准。所以,在陆东来不反扑的情况下,陆西为那野路子倒也发挥得勇猛十足,虎虎生风。陆东来让他发泄得差不多了,跳出圈子,“够了,西为,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到是说啊!”声音是真的焦急,难道是毛毛在英国出事了?难道是他自己出事了?一个是自己的爱人,一个是自己的弟弟,哪一个出事他都无法接受!也绝不可能旁观!
陆西为一脸悲愤,一脸伤痛,手指陆东来,恨声道:“你妈的要耍我到什么时候,大婶根本没跟宋家颜一起!我跟踪他三个月,连他什么时间上厕所什么时候起床都知道,你说,他怎么藏得住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正要生孩子的女人?你当初找到她不肯告诉我,现在,你拿什么还让我相信,你说的话到底几句是真的?”
轰隆隆,陆东来只觉得心被炸了几个洞,他倒退了几步,靠到了墙边。
陆西为一手揪住陆东来胸前的衣服,顶着他,眼露凶光,“陆东来,要是让老子知道是你藏了她却故意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保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陆东来没作解释,他确实在后悔,没有亲眼看见宋家颜带走毛小朴,他凭什么要说得这么肯定,而且这几个月他已放弃寻找,白白浪费了大把时间,如今算来,毛小朴已经生下了孩子,再要跑路,比挺着个大肚子轻松自如得多。
陆西为看出陆东来脸上的痛苦,懊悔,他没有松手,只是紧紧盯着陆东来的眼睛,寻求一个答案。
“西为,我没有毛毛的消息。”陆东来一字一句地说。
“我再信你一回!”一字一句地回答。
半晌,陆西为松开手,转身离去。陆东来看着他的背影萧条,落寂,无边无际的悲伤,可是,自己何尝不是,他只觉得世界一下子空了。现在这个结果彻底颠覆了他所有的想象,他一直以为她幸福着,快乐着,可如今,她不知去向,不知流落何方,不知在受怎么样的苦难和折磨。
遇到毛小朴,是这群男人的劫难,所有权高的位重的,有钱的没钱的,英明的温润的,混帐的精明的,一个个全栽了。毛小朴同学根本就是团浆糊糊,把所有人搅得一锅糟,于是昏昏乎乎全迷失了方向。
刘丹阳扑空了。
宋家颜出国了。
陆东来搞错了。
陆西为跟着也错了。
他们的心头肉就这样无缘无故地不见了,且线索全断了。
好大一只黄雀!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57第五六章
当陆西为伤痛未愈就在外奔波时,陆家有一个人急得食不知味;夜不能眠。
这个人是谁?陆夫人。
陆夫人自嫁给陆际近二十年以来;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操心如此无力;如此长吁短叹过,有一次她半夜醒来;竟然看见陆际没在身边;于是悄悄地披衣起床,走出卧室;发现书房传出一线光亮;她轻轻推门进去,顿时被呛得一阵咳嗽不止,只见屋里烟蒙雾阵;桌上的烟灰缸里放了半缸套欤郊收驹谘涛砝铮吭诖氨撸种富辜凶乓桓蹋岳显诿嫒荼晃砥肿牛缘眯氖轮刂兀切闹僦佟
“老陆,你有什么心事,让我为你分担一些吧。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信我么?”陆夫人轻轻走他陆际的身边。
陆际长叹一声,“家门不幸啊!”
“怎么了!”陆夫人一惊。
陆际坐回书桌,将手中的烟放进烟灰缸,无力地按按太阳穴,陆夫人见状,走到他身后,手指抬起落在脑袋两侧,稳而有力地按摩。
“东来和西为同时喜欢上一女人,那女人却有别人的孩子。”
陆际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中间的复杂的关系。他当时只想到不要落到小儿子的计策里,却不小心落到了大儿子的阴谋里----大儿子找到了人,并按照他的意愿将人藏起来不让小儿子知道,他正在欣慰中,却不知大儿子他自己住了进去。
“就是西为当日求你找的那个女孩子?”陆夫人大惊,这个消息太震撼了,两兄弟同时爱上别人的老婆?
“是啊,西为现在去学校了,认真了,进步了,全是因为我答应帮他找人。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