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一意孤行      更新:2021-02-19 05:35      字数:4876
  冲上去了。这么几年来,他一直以哥哥自居,照顾他,保护他。
  “哟,不知道阮大公子还有这么一个干净灵气的弟弟。”蒋少手一松,一边回答阮重阳,眼睛却是一直没有移开他的脸。
  “他是我强行认下的弟弟,严格来说,他是步轻风的小舅子,他姐姐是步家未来的少奶奶。”阮重阳笑嘻嘻地,不着痕迹地将他拉到一边,脱离那只魔爪的掌控。
  “哦。”蒋少脸色一正,“我倒不知道这只小绵羊还跟步家有关系呢。”
  “这不是不知道嘛,纯属误会。这事就此揭过,不必再提。今天难得遇到蒋少,小弟我请一杯。”阮重阳哈哈一笑,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蒋少还是有些怀疑,盯了他一眼,手一摆,“既是误会,小兄弟不要放在心上,我也是多喝了几杯,认错人了。哈哈哈。”一边离开,一边朝后挥了挥手。
  阮重阳脸色变得凝重,立即拉着他离开,车上,他问出了一连串问题:“你怎么在这里弹琴,你姐知不知道?怎么会招惹到这个流氓的?以前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不得隐瞒,全部告诉我!”
  易舒生轻轻地说:“我只是想帮姐姐减轻一下负担,在这里兼职一天有几百块。如果我和姐有钱,她也不会被强迫和别人订婚了。这事是第一次发生,以后也不再来了。重阳哥,你不要告诉我姐,她会去杀人的。”
  “这人是B城一霸,很多人惹不起,我也惹不起,他就喜欢你这种男孩,以后看见他立即离得远远的。幸好搬出步家,不然今天这事难以摆平。舒生,好好呆在学校,不要想着出来兼职,我告诉你,你姐已经有钱了,你们贫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你看,她嫁到步家也是有优势的,至少没有人敢欺负你们。你答应我不再去兼职,我就答应不告诉你姐。”阮重阳郑重地说。
  “我很没用,什么也不能帮姐,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受痛。重阳哥,我连累我姐了!我有时真的好恨自己,为什么要活在世上牵连姐姐,如果没有我,她不会来B城,如果不是我爸爸,她不会跟不喜欢的人订婚。她没有为自己好好活过一天。我恨我,好恨,好恨!”易舒生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阮重阳的眼睛也红了,“舒生,这世上无能力为的事太多,我们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尽量让这些事少一些,让爱我们的人更放心一些。你应该知道,只有你好,你姐才会好,你不好,她就不会好,你是她的命。”
  他听从了阮重阳的话,没再去兼职,阮重阳果然没有告诉姐姐这件事,他在她身边也有这么长时间,了解她的性格,一旦知道有人欺负她的弟弟,她拼了命也会打回来,不管对方是恶霸还是地头蛇。
  作者有话要说:阮重阳的番外与易舒生番外在形式上是一样的,大家若不喜欢就不要买了。
  20第十九章
  大二的时候,他的钢琴弹得越来越好,白小楼也经常指点他,并鼓励他去系里报名参加B城举办的钢琴大赛。白小楼是他在琴房认识的,开始时还以为他是个学生,后来才知道他竟然是B大心理系的老师,白小楼说早在初中就已认识她姐姐木安之,他相信他的话,他的眼神很纯净,气质温润,谦和有礼,让人不自觉地相信他。当然,他更相信的是他姐姐,很多人想对她好,无一点企图的对她好,比如阮重阳,比如白小楼。他还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爱慕,仅仅只是爱慕,和他一样单纯,不带一丝邪念的爱慕。
  白小楼告诉他,这次举办钢琴大赛的来头大,而且据说前三名可以直接进入明年全国肖邦钢琴大赛。这样一来,报名的人数一下子暴满,舒生最终被刷下来。白小楼一反平日的低调温和,很生气,想找学校评理,他不同意,说,算了吧。当看到系里公布下来的名单,他就明白了潜规则三个字,何必去白费劲。
  可白小楼替他不甘心,他说,“舒生,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就不信这世上就没个地方说理去,不信凭实力说不话!”他带他去找了一个熟人,这个人的名字吓到他一跳,他想不到白小楼竟然认识这个大名鼎鼎的钢琴家萧萧。他在钢琴家的琴房里弹了两支曲子,然后那位美丽优雅的女子让他静候消息。他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所以也不会有失望,他求职过,那些让他静候消息的全是没有消息。
  偶然一天,他在校网上看见了一张跟姐姐有关的贴子,打开一看,一张图片跑出来,名车,姐姐,一个戴墨镜的帅气的男人。他心一跳,姐姐恋爱了?接下来,他看到另一张贴子,说姐姐拜金,被那人包养,里面全是极尽难听之词。他怎么能忍受如此污蔑姐姐的词语,手指迅速在键盘上移动,一下就将那张贴子黑了。木北初二时就教他上网,他对电脑发生了很大的兴趣,学习之余,自学电脑,他想,如果音乐发展不下去,就去发展电脑这门课。现在就算没有发展电脑,要黑一张贴子还是很容易的。只是,姐姐真的恋爱了吗?一时间,他觉得空空的。
  一天礼拜天,姐姐出去了,他知道晚上出去,肯定跟阮重阳说的姐姐有钱了,贫穷的日子过去了有关,他不问。姐姐让他安心,他就假装安心,让她安心。木北趴在床上上网,后来被一个电话叫走了。他靠坐在床上看书,突然觉得心脏有些莫名的惶恐,明显心跳加快,他放下书,站起来走到窗前。窗外,有一片朦胧的灯光,照得院子里寂静静的,那树,那花池,那凤尾竹,都那么孤独,他此刻没由来感到孤独,姐姐,姐姐。他以为他的轻呼只在心里,却不知道嘴里已喃喃地喊了出来,不由痴了。
  突然一声巨响惊动了他,等他回过头时,房子里冲进来一伙人,他要大喊,哪知一人冲上来蒙住了他的嘴,然后用布塞住了。他放弃了挣扎,他知道,再多的挣扎都无济于事。他平静地抿紧嘴唇,睁大眼睛,一个个地看清,要把他们的模样印进脑子,刻进骨头。
  他像一条待宰的鱼,被一群狼扑到,它们在他身上嘶咬,□,他胃里的胆汁一次一次冲出来又被那团布堵回去。它们一个一个轮流挺进他的身体,大力的撞击,他痛得晕死过去几次又被咬醒,却没有流一滴泪。“姐姐,姐姐,给我力量!”他心里喊着,这么一喊,身上的疼痛似乎少了一些,他闭上眼睛,姐姐,姐姐,我撑得住,我一定要给你撑住。姐姐,姐姐。。。。。。
  那群狼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不知道,醒来时下。身全是血迹,床上也全是血迹。不,不要让姐姐看到这些,不要。他挣扎着爬起来,将床单换下来,衣服换下来,用垃圾袋装起丢进垃圾桶,若姐姐看到,一定会发疯,他不舍得她难过。可此刻,他多么想念她,多么想念!
  他拿起电话打过去,轻轻说,“姐姐,我想你了。”所有的创伤,只有那一个人才能抚慰,只有那一个人才能治疗。
  他的姐姐在电话那头,以温暖如春风般的声音对他说:“姐就来,你等我。”
  他嘴角露出一丝孱弱的微笑,如黎明前的那一线微薄的曙光,姐姐,我等你,一直等下去。
  姐很快就来了,他的心终于不再悬着了,仿佛终于有了归宿,他靠在姐姐的怀里,闻着她清淡的香味,无比温暖,无比安稳,他睡过去了。醒来时姐没在,却见阮重阳赤着眼睛守在他身边,见他醒来,轻轻拥住了他:“舒生,你姐姐很快就会回来,她去给你报仇去了。舒生,不要怕,你有我们。”
  他笑了:“重阳哥,我不怕,有姐姐在,我不怕。”是的,他不怕,再多的狼,都不会让他心怀恐惧,他只怕,姐不在。他没有问姐姐怎么给他报仇的,他相信姐姐,他是她的命,从小就是。
  姐姐给他介绍了一个人,步轻风,他的准姐夫。他从来不知道姐姐要嫁的是这么一个人,阳刚,硬朗,帅气,他一眼看出这个人就是曾经校网上和姐姐一起出现的人。他从这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爱意和关切,他更从姐姐的眼睛里看到了信任和依赖。那种依赖的眼神,多么熟悉,和他看着姐姐的眼神如此相像!他骤然明白,姐姐再坚强,再硬气,武功再好,她还是需要依赖的,需要有一个人可以保护她,而这一点,他只怕穷其一生也无法做到,他从小到大在姐姐的翅膀下长大,受保护,受关切。
  步轻风对他说:“我叫步轻风,你以后叫我姐夫,以后,你姐姐怎么保护你,我也会怎么保护你!”就是这句话,让他无端产生信任,凡是姐姐信任的,他都信任。
  他和姐姐住进了步家。这一家人对他很好,这让他更安心,他们对他好,意味着对姐姐更好。他的身后多了一条可爱的小尾巴,步明月。
  这是一个快乐、开朗、乐观、漂亮的女孩,亲热地喊他“舒生哥哥”,陪他练琴,陪他散步,给了他一份家庭式的快乐和温暖。在这里,他也见证了姐姐和步轻风两人是真心相爱,他承认,他们两个是多么相配!
  姐一生受的苦太多,需要这么一个有能力照顾她有能力爱她的男人稳稳当当地给她幸福,他由衷地祝福,他们结婚那天,他亲眼看见他的姐夫抱起他的姐姐,两人幸福的长久的凝视,爱情的火花几乎可以照亮在场的每个人,他幸福地笑了,姐幸福,他就幸福。在他的心中,他和姐姐永远是一体的。
  有一天,姐姐对他说,恋爱的感觉不错哦!他低下头,隐藏起自己的情绪。他明白姐的意思,明月天天跟在他后面,以一付爱慕的眼神看着他,那份炽热他也有,只是牢牢地埋在心底,死也不会放出来。他想远离明月,可他退一步,明月进两步,他退两步,明月进四步,步家,多大的一个院子啊,经不起他一退再退,终于退到墙壁了。
  明月歪着脑袋问他:“舒生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叹气:“明月,你还小,等你长大再说喜欢这两个字。”
  “可是,等我长大,你会跑啊,不行,我得守着你。”
  他想,他能跑到哪里去?姐姐不走,他哪也不去。
  “我暂时不会跑,你好好读书,就要高考了,不要影响学业。”他温和地说。
  “舒生哥哥,你放心,我一定凭我的本事考进B大。到那时,你可不要躲开我。”
  他一笑,心想,以后的事,谁能预料。
  白小楼告诉他,他可以参加钢琴比赛了,萧萧老师很欣赏他的才华,亲自点名取录的。他得到一个好消息,可同时也得到一个让他伤心的消息,姐姐要去当兵,这意味着她不能守在他身边了!可是,他丝毫没有表露出不快乐,他的姐姐,放弃了太多,如今她也应该为她自己活一回了,姐姐说过,她的愿望是报考军校。
  姐姐一身武艺,在部队将更有一番新天地,他为什么要去制止呢?他应该为她高兴才对啊!对,他应该快乐,尽管这种快乐里有他更多的不舍。
  在B城的钢琴赛上,他没有等到姐姐,当主持人问作为取得比赛第一名的他为什么这么平静时,他想都没想回答,“我答应过我姐,尽最大的努力,如果没拿到,也没关系。”
  主持人又问,“你姐来了吗?”
  他没有回答,眼光在大大的剧院里的搜索,他知道要在上千人中找出她的身影来是多么渺茫,可他仍然不肯放弃。突然,他的眼睛亮了,他看到了一只手,最后那排,高高举起了一只手。他开心地笑了,来不及跟主持人说话,微微弯腰就下台,一路狂奔。
  他的姐姐,果然来了,他就知道,就知道,姐一定会来,姐答应过他的事没有失信过!他将头歪到姐姐的肩膀上,他一直喜欢这个动作,那么依恋,那么温暖,那么安心。
  明月的热情不减,在她考上B大后,这种热情更甚。三头两头去他教室,去他宿舍,去他练琴房,她找到他并不吵,相反,很安静。她说,“我就是想见到你,绝对不会妨碍你做什么。”
  宿舍的同伴笑他,“难怪易舒生这几年面对咱们学校这么多美女的攻势从不动心,原来养着这么个可爱美丽的小萝莉。”他一下脸红了。
  明月问他:“舒生哥哥,你怎么才肯接受我呢?”
  他想起姐姐期盼的目光,她对他说,谈恋爱不错,交女朋友也不错,她渴望看到他的爱情,她担心他被一些往事压迫,比如三元里发生的那件事。
  姐,你希望的,我都会去做。易舒生在心里轻轻地说。
  于是,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面色平静,声音沉静,对步明月讲起了一群狼和一只羊的故事,步明月哭了,哭得很伤心。
  她抱住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