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
寻找山吹 更新:2021-02-19 05:31 字数:4791
我说:别问,抱紧我!
我知道我掉进了一种情感的旋涡,这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可它却真实存在着。我是一个笨男人,我不会处理这些事情,可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折磨。
第二天,李蓝把电话打了过来。李蓝说:自从你走了以后,我心情一直忐忑不安,虽然和市长在一起,可满心里都是你,我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你脉脉的目光,我许久没有这么感动过了,我知道这是爱情!
我不出声,任李蓝在那边喋喋不休。后来我就把电话关了。我脑子很乱,想冷静一下,我想好好想想我这些日子到底做了什么?
我烦躁地在办公室里度来度去,我觉得李蓝绝对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女人,她在给我带来快乐的同时,带给我更多的则是痛苦。她可以如鱼得水地在男人的夹缝里穿梭,而我却只能用想象来弥补她和别人在一起的空间。问题是,我觉得她和我做的事情,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在别的男人身上发生。
就在我想着这些解不开的问题的时候,却接到了韩经理的电话。
韩经理的声音嘶哑无力,他说:兄弟,我不行了,快来吧!
我心咯噔一下,我说:怎么了?别急韩经理,你慢慢说。
韩经理说:葛八那小子把我们骗了,煤炭到这里取样化验,发热量只有4000多大卡。申经理拒收,葛八向我要运费,不给运费就把煤拉走。
我说:想办法先让他把煤卸下来。
韩经理说:他们不卸。你快来吧!我都要疯了!
我说:好的,我查一下车次。
韩经理说:不用查了,明天早晨七点半,有一班发这里的长途客车,晚上八点多差不多能到这里。
我说:行。我明天走。
韩经理说:千万别耽误,我不行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匆忙回家,准备明天的行程。
其实我多少心里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因为我感觉到了韩经理是个卸磨杀驴的家伙,这是人性的弱点,是劣根性。他连用人不疑,疑者不用的道理都不懂,怎么能是干大事的人?我也有些侥幸他没让我跟船走,如果我跟船走了,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公司会走一个良性循环的路子,那样,我就不会更早地看清他的丑恶嘴脸。
第二天,我坐上了南去的客车。
其实南方我比较熟,这当然是以长江为界的南方,也就是长江以南。我们以前公司的生意多以江苏和浙江为主。
我每到一个地方,办完事情,总喜欢游览当地的一些风景点,而且喜欢找没有人的地方,呆那么一会,想一些属于我自己的心事。无锡的太湖,苏州的园林,杭州的西湖,都是我多次去过的地方。说起来,要不是我一时疏忽,很有可能带一个南方的女孩回家当媳妇。
那是我游太湖的时候,因为我不喜欢呆在人多的地方,就一个人沿着湖边走,后来就上了山。山上有很多的竹林,还有罕见的紫竹,我就在那里转悠了一阵。在我到达山顶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在一个人迹罕至的湖边,坐着一个白衣少女。那女孩一动不动,抱着膝呆呆地注视着浩淼的湖水。我又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女孩仍然呆呆地坐在那里。我心咯噔一下,一种不详的预感进入了我的思维。我快速地沿着小路下山,向那女孩靠近。
离那女孩有二三十米的时候,那女孩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就在那里坐了下来。
我甚至脱好了鞋子,随时准备英雄救美。
但那女孩依然呆坐着,眼睛看着湖水,一动不动。
我干脆把包垫在头下,在原地躺了下来。
天快黑的时候,那女孩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地起身,走向了来时的路。
我也站起来,跟着她后面,慢慢往回走。为了不让她怀疑我有企图,我把脚步故意放的很慢,把距离拉大差不多有五十米的样子。后来,人就多了。
来到接近门口的地方,我在卖冷饮的摊点要了一瓶啤酒,那女孩却走了过来。那女孩也要了一瓶啤酒,像我一样站着喝。我看了一眼女孩,女孩向我笑了笑。
女孩说:旅游?
我说:不,出差。
女孩哦了一声,又说:我们可以谈谈吗?
我笑了笑说:当然。
女孩先坐到了路边的石台上,我也拎着酒瓶走了过去。
女孩说:为什么坐在我后面几个小时?
我说:我在看风景。
女孩羞涩地笑了一下说:那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不好看,你为什么看了几个小时?
女孩又羞涩地笑了笑。我发现这女孩很像一个人,就是电影《小花》里的女主角。
女孩说:你比我快乐,因为你看的比我多!
我说:不都是一样的风景吗?
女孩说:怎么能一样?我看到的只是湖水和船,而你除了看到湖水和船以外,还看到了我。
我忍不住笑了,我发现女孩很幽默。
女孩喝了口酒说:其实我知道你是想救我的,我家在苏州,说实话。我今天来就是想跳湖的。
我说:是失恋?
女孩默默地注视我一会说:不!我还没恋爱呢!就在昨天,我父母离婚了,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我说: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女孩说:是托翁的话。
我笑了笑。
女孩说:就在你陪伴我的几个小时里,我想开了。
我也笑了笑。
女孩说:每一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不是吗?我父母经常吵架,家里的东西差不多都摔光了。我都习惯了这种日子。假如有一晚他们不吵架,我都睡不着。
我笑了笑。
女孩说:现在他们解脱了,我也得慢慢习惯没有人吵架的日子了。
我说:其实这不算什么?中国现在的离婚率已经很高了,既然已经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不寻求解脱呢?
女孩说:你经常去苏州吗?
我说:不经常,但也去。
女孩笑了笑说:我奶奶家在无锡,我得走了,去看看她。如果你到苏州一定找我,我陪你好好玩玩,我们好象有些缘分的。女孩说这话的时候,脸色绯红。
我说:好的,一定找你!
女孩给我留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妩媚地笑笑就走了。我目送着她走出门去,把纸条装进烟盒,然后又要了一瓶啤酒。
但我坐车回来的时候,却无意中把空了的烟盒扔出了窗外。
回到家我使劲醉了一回。现在想想这件事情,心里仍然有一种难受掠过。
汽车快了一些,不到晚上八点,汽车就到了南方T县。
我按照韩经理给我的地址,很快地找到了那家宾馆。这实际上是一个土宾馆,前边是招待所,后边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小院里有八个单独改造过的单间,并配有浴室。房间的格局是按宾馆房间的格局装修的。
我问宾馆服务员,并说了韩经理的名字。那服务员表现的很激动,她说:你们那韩经理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我一脸诧异说:他怎么吓人了?
那女孩脸色绯红,神情激动的说:昨天他喝醉了酒,先是哇哑哑乱叫,后来就咬着牙瞪着眼在这里打拳,我们几个女孩子吓的不敢出门,在房间里通过窗户向外张望。再后来,他就对着一棵树拼命的打。你跟我过来看看。
我就跟着那女孩来到了那棵树前。女孩指着那棵树说:你看看,这上面都是血。再后来,他就张开大嘴撕扯树皮,并发出长长的刺耳的叫声。我们以为他疯了,几个女骇都吓的乱哆嗦。
我忍不住笑了。我能想象出韩经理那张大嘴和那口张扬的驴牙。
我给那女孩开玩笑说:他的叫声是不是像驴的叫声一样?
女孩愣了一下说:你别说,还真像,他是不是喝醉了酒就这样呀?
我说:不喝醉也这样!
女孩说:啊?你能不能劝劝他,别在这住了,都把我们吓死了!
我说:你别害怕,他再这样,我找个绳把他拴树上就可以了。
女孩半信半疑的说:能行?
我又笑了笑说:我来了就好了,他在吗?
女孩说:他被一个人叫走了。
我开始给韩经理打电话,他关机。我又给申经理打电话,申经理让我稍等,他说马上来接我。
申经理告诉我:船队捣了鬼,我们挨船取样化验,发现平均只有4000多大卡,这样的话,我们根本不挣钱,当然如果我们不付运费,保本应该还没问题。
我说:你们没问题了,我们怎么办?
申经理说:你们又没拿钱,关键是葛八说了,不给他们运费他们就不卸船。他们不承认自己捣鬼。
我说:韩经理怎么说?
申经理说:他给葛八耍横,结果船队的人要揍他,他吓的不敢露面了。
我说:李萍还在吗?
申经理说:她昨天带车回去了。
我说:为什么不把车留这里?
申经理说:船队四处找车找人,车的目标太大,你知道我们这里很小,不容易隐藏,韩经理就让李萍和车先回去了。
我无话可说。
我看见韩经理的时候,他面色如土,刻意模仿的伟人的风度,也不知什么时候早让他丢爪哇国去了,他低着头只是把那口驴牙咬的咯嘣咯嘣响,一脸的沮丧。我知道他不过是个地头蛇而已,出了他的地盘就不行了。
韩经理看见我,像打了强心针似的,眼里掠过了一束兴奋的光。
他站起来和我握手拥抱,他带着哭腔说:兄弟,你可来了,哥哥快不行了。
我看见申经理在旁边偷笑。
我说:镇定一下韩经理,葛八的船队不是还没走吗?我们想办法让他把煤卸下来就是。韩经理说:葛八那小子,领着船上的人四处追我,他说他们没动煤,我们用石灰打的标记好好的,是我们的煤炭质量本身就有问题,和他们无关。如果我们不付运费,他们等到滞留费以及运费和煤炭等值的时候,他们就把船开走。
我征求申经理的意见,问他有没有办法让葛八把煤卸下来?
申经理说:已经通知港监了,让他们暂时把船先扣下来,恐怕没有好的办法。
我对申经理说:我们去港口看一下。
申经理说: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吧,你刚来到,我们应该给你洗洗尘。
我说:回来再吃饭吧,这事越早越好。
申经理开始打电话叫车。
我决定会会葛八。
在车上申经理说:扬经理真有胆量,韩经理让葛八吓的都尿裤子了。
我笑了笑说:没事的时候怕事,有事的时候就不能怕了,再说,事情真弄僵了,问题并不好解决。葛八明白这一点,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放心吧!
我心里却是这样想,韩经理才见过多少世面?他的公司还不如我们过去公司的一个科大呢!
申经理笑了笑说:佩服!韩经理有你这样一个助手,实在是他的造化。
我也笑笑说:申经理客气了,我不过是憨大胆而已。
申经理笑了笑,不在说话。
我们刚接近船队,船上的人就看见了。呼啦围上来一群人,申经理吓的直往后咧。我尽量站成一棵树的模样,从容的向他们微笑。
葛八说:好呀!你们还敢来人,我们四处找你们还没找到呢!
我说:我们不来人怎么解决问题?问题是靠人来解决的,你以为你有把握把这船煤拉走?
葛八说:你什么意思?
边上的人开始骂娘。
我的口气开始变得强硬。我说:葛八,你听着,我经的事多了,我们装煤的时候,煤质没有问题,现在出了问题,你能说没有责任?
葛八说:我们只负责运输,煤质和我们没有关系!
我说:就算和你没有关系,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用手指了一下身边的人,对葛八说:你要想尽快地解决问题,就让他们走开。他们不走我走,我就不信你们能把这船煤拉走!如果那样,我们只好通过法律解决了,我就不信,你敢给国家机器对抗?
葛八说:你想怎么样?
我说:这船煤出了问题,我们三家都受到了损失,我们只能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争取把损失降低到最低界限。
葛八说:韩经理那个杂种,要像你这样说话,问题就不会弄的这样僵了。
我笑了笑,再次示意葛八让身边的人走开。
葛八张开两条手臂,像哄小鸡一样向前摆了摆。那群人就很不情愿地向四周散去了。
我说:你先领我到船上看看煤炭。
葛八赶紧让别人拿来一个手电筒,我接过手电筒向船上绕了两下,大约记住了三节船号,然后跟葛八上船。
船上我们打过的石灰印,真的没动。
葛八说:扬经理你看看,你们打过的石灰印我们根本没动过。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