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2-19 05:30      字数:4778
  “父亲是谁呢?”金阙公主迫切地说道:“怎么我从来就没见着父亲?
  哼!你不要骗我吧?“
  地阙公主樊白玉道:“我为什么要骗你,昨天我还去瞧了他老人家呢!”
  金阙公主奇怪地道:“你为什么不带我去见他?——”
  樊白玉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心想:“反正她已失去记忆,就让她去见一面有何紧要?”便悄声说道:“爸昔年背叛了妈,是以妈在一怒之下,将他囚禁起来,希望他改过,可是,爸倔强得很,始终不肯认错。”
  金阙公主不以为然地说道:“所以啊,就要把他终生囚禁起来,是也不是?”
  地阙公主低声说道:“你这样大声嚷嚷干什么?等一下让母亲知道,我又要挨骂了!
  你要是不嚷啊!我就带你偷偷去看他一次!“
  金阙公主显得甚是高兴,说道:“姐姐,爹姓什么呢?”
  地阙公主道:“他姓李,名叫李璜,后来又改名李去非。”
  金阙公主心中“哦”了一声,暗道:“我的名字,定是叫李畹香无疑了!”
  她心中虽是在想,却未形于色。
  这时,屋中静荡荡的,谁也没有出声。
  躲在帷幕后的那人,心中却极其高兴,果不出自己所料。潜龙堡主李去非大剑客仍在人间……
  念犹未落,却听金阙公主道:“姐姐,你现在就带我去看如何?”
  地阙公主微一沉吟,说道:“好吧!”
  接着,便听着一阵轻微的步履声,逐渐远去。
  帷幕后化装幽灵十一号那人,如鬼魅般现身出来,将“还魂丹”倾入少许在那金阙公主饮水杯内,然后化一缕淡烟消逝。
  且说地阙公主樊白玉携着金阙公主,须臾之间,出得鬼府,向后面最后一列石屋行去。
  沿途幽灵教下弟子,都向两人行礼致敬。
  这一带,显得甚是阴晦,原来照明珠光,甚是微弱,未曾除清的红色蜥蝎,蓦地出现一只,两只,吓得两人芳心直跳。
  俄顷,姐妹两人,到达石屋,这里,原来不曾设有守护,自从青衫美侠龚钰一度大闹鬼府外,才派一个教下弟子,以防意外。
  那守护之人,见是两位公主驾到,赶快行礼,地阙公主令他交出钥匙,然后暂离开,那人自是唯唯应命。
  地阙公主樊白玉把囚牢打开,两人进入石屋。
  金阙公主运目一望,一个瘦削老人,偃卧在石地上,地上稀疏地铺着浅浅的稻草。
  地阙公主樊白玉呼了一声,说道:“爸爸!你身体更瘦弱啦!”
  地上老人凄凉地说道:“玉儿,你好久都不曾来了,今天来,有什么事吧?”
  他一面说,一面睁开双眼,忽然发觉一个形貌与白玉完全相同的姑娘,心中不禁吃了一惊,暗忖:“难道她是畹香么?”
  谁知念犹未己,那可怕的事情当真来了,只听另一个少女娇呼道:“爸,你认得我么?…”
  潜龙堡主李去非,一听那声音,甚是激动,陡地站了起来,双臂一伸,将她搂住,虎目中泪如泉涌,哽咽着说道:“畹儿,你也来了!难道你没有跟钰哥哥一起来?”
  金阙公主诧异道:“钰哥哥,钰哥哥是谁呀?爸!”
  这一来,吃惊的反而是潜龙堡主李去非,他赶快把搂着女儿的手缩回,向后退了一步,厉声道:“畹丫头,你怎么啦?……你不是跟龚钰被二圣带往‘冷云谷’学艺么。”
  金阙公主怔怔地说道:“爸,你是说,那剑眉星目的青衫少年?他几日前曾来鬼府大闹,叫我跟他一块走,是的,他一直叫我畹妹!”
  潜龙堡主李去非,究不愧是老江湖,一听爱女恁般一说,便知事情大有蹊跷,叹口气道:“畹儿,你大约已失去了记忆地阙公主樊白玉不愿其父把这问题说下去,拉着金阙公主之手,往外面走,口里喊了声:”再见!“
  “见”一落,便朝囚房外面行去,将钥匙掷给那位看守。
  这一双同父异母姊妹,离去不久,那看守者,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失去知觉。
  石牢咿呀一声,屋门开处,现出一个身披披风,胸前绣着幽灵十一号的精壮汉子。
  潜龙堡主李去非正在瞑想着心事,陡觉有异,一见这人装束服式,吃了一惊,说道:“尔来此何意,难道是那贱人命汝来杀害我的,好吧!我早就希望获得解脱,朋友,还不前来动手!”
  那玄衣汉子,忽然热泪纷披,低声喊道:“伯伯,我是钰儿化装到此,前来救你——”
  潜龙堡主李去非闻言耸然动容,说道:“你真是钰儿么?能见到你,我太高兴了。
  适才畹儿与白玉来此,似已中了敌人暗算,失去记忆,你还是先救她吧!“
  青衫美侠龚钰断然说道:“伯伯,天下武林群侠,全集‘潜龙堡’,重九日,便将举行卫道歼魔之战,你老人家且先回去,钰儿还要留在魔窟,疗治畹妹失去记忆病症。伯伯,你老人家务必从权……”
  潜龙堡主李去非,见龚钰一片真诚,也就不忍过拂其意,要知一个人,当他完全绝望,自然不免生出消极厌世之心,一旦有了半分生机,他还是愿意活着。
  龚钰见老人家不再坚持,除以本身功力助他恢复体力外,并将那幽灵教派来守护的弟子衣物对换。
  潜龙堡主李去非化装成幽灵教下弟子,自然毫不费力地便出了鬼府。
  他这一重见天日,不禁感慨万千,同时,心中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一阵星跳丸掷,朝云雾山下飞奔而去。按下不提。
  且说幽灵教新任教主桃面妖狐樊素素,自从白发红颜驼背姥姥,及东海肉球剑客裘异,带着教中凶魂厉魄,突袭“潜龙堡”,遭受到重大挫折,死伤甚众,而且几乎全军尽没,检点教中高乎,凶魂二号玄阴毒叟谢雨苍,死在武当杂毛天罡剑阵,凶魂三号寒冰毒叟秦镇山已告失踪,现在只剩下凶魂一号一人。
  七厉魄先后阵亡的有长白双雄,青海红发头陀,勾漏山闭眼判官,只剩下大漠秃鹰那占魁,阴山九指毒丐顾云,崂山狮面道人三位。
  三十六幽灵死亡更重,如今,只残存着幽灵一,二,三,四,五,六,九,十,十一,十二。
  幸而自己派人网罗黑道中不少高手,现在已来了太湖五杰,崆峒双怪,燕山七邪,桃花坞蛇蝎娘子,长安公子封云龙,乌峭岭六丑,金佛寺佛面狠心胖瘦二佛。
  仍觉实力不够,复又派凶魂一号赴白云山‘千瘴爷’恭请其师祖万毒之王前来。
  跟着都兰上人万化神魔也闻讯赶来。
  白烟崖上,一时妖气冲天。
  玉带飘香
  第十二章  潜龙脱困
  玉带飘香
  第十二章  潜龙脱困
  且说幽灵鬼府,群邪毕至,众魔咸集,大块肉,大碗酒,显得好不热闹。
  新教主桃面妖狐樊素素,坐在森罗殿上,满面春风,大有看我多骄,黑道豪雄尽折腰之慨。
  这女魔头并不以此为满足,为了加强实力,经过彻底检讨,认为该教目前有重行改组必要。
  于是,显出了她的如炬眼光,和卓越见解,赢得该教一致赞扬,衷心拥护。
  幽灵教改组后的阵容如下:教主:桃面妖狐樊素素。
  副教主:幽灵神君徐中坚。
  总教练:万毒之王,都兰上人,长春仙子。
  总监察:肉球剑客裘异,白发红颜驼背姥姥罗冰心,地阙公主樊白玉,金阙公主樊红玉,万化神魔余化。
  刑坛香主:飘渺夫人莫毓瑶。
  三凶魂:一、百尸毒叟姜长贵。二、佛面狠心胖佛。三、瘦佛。
  七厉魄:一、大漠秃鹰那占魁。二、九指毒丐顾云。三、崂山狮面道人。
  四、桃花坞蛇蝎娘子阎玉姣。五、白无常孔一飞。六、崆峒大怪霍勿邪。七、崆峒二怪霍时正。
  三十六幽灵:除原有十名外,并将太湖五邪,黄河大蛟,乌峭岭六丑,燕山七邪,长安公子封云龙,无影儿葛萍,一律收纳。
  这一来,幽灵教声势,显得无比庞大,足可问鼎武林盟主宝座。
  新的气象,给幽灵教带来更多更大的野心。
  一连两天,全教上下都在忙着开会、编组、练武,煞有介事地忙碌着。
  在秘室里所召开的会议,自然由妖狐主持。
  会议中,长春仙子苏雪红提出意见:“认为云雾山白烟崖地势险阻,最利以逸待劳,使天下群豪久持不下,必然师劳无功,那时再出奇兵击之,必获全胜。”
  这真是一个恶毒的意见,化装后的青衫美侠龚钰,为之大吃一惊。
  幸而,她的计谋,曲高和寡,非为群邪所欢迎,尤其都兰上人,肉球剑客裘异,白发红颜驼背姥姥,更是主攻之流。
  这也难怪,他们全都吃过青衫美侠的苦头,是以有点沉不住气。
  幽灵教主桃面妖狐樊素素,她以首脑的身份,采纳了后者。
  会终人散。
  金阙公主樊红玉,回到了寝宫。她这时口渴得紧,端起桌上的冷开水,仰着蝤蛴般的粉颈,咕嘟一声喝入肚内。
  她觉得今天很累,那些应邀而来的黑道中高手,全是些凶眉恶眼汉子,要不就是满身邪气的女人。
  她一个也看不顺眼,而母亲却与这些人沆瀣一气,她心中自然地产生一种反感。
  加以“还魂丹”的功用,使得她依稀记起,在未进入幽灵鬼府前,曾偃卧在一处山谷,全身疼痛不堪,由那位东海肉球剑客将自己送上白烟崖来。
  他那时,并不曾呼自己为金阙公主啊!
  金阙公主这一名称,好像是自己来到鬼府以后才被人如此称呼的。
  心想:“难道自己当真名李畹香,而不是樊红玉吗?”
  金阙公主樊红玉,自从脑海里有了这问号存在,便不觉陷入沉思之中。
  但她深知这干系非小,虽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了疑惑,却仍若无其事,以免启入疑窦,她希望能够再见到那位青衫美侠少年,从他的口中,也许会发掘许多有关自己的秘密。
  就在她不断沉思之际,房门上一阵急促剥啄声,把她惊觉。
  她知道别人不会来这寝宫的,除非姐姐白玉,或者母亲?
  于是她带着笑容,将房门拉开。
  站在外面的地阙公主樊白玉,带着一脸严肃之容,说道:“红玉妹,你知道么?爸爸业已暴毙牢中,守卫那弟子,业已畏罪潜逃——”
  她一面说,一面拉着金阙公主向屋内行走。
  金阙公主想起父亲的慈容,不由滴下了两行鲛泪,地阙公主亦是泣然。
  金阙公主悲凄地说道:“不管爸爸生前跟母亲恩怨如何,但他毕竟是咱们父亲,何不前往瞻仰一下他老人家的遗体?”
  地阙公主樊白玉摇着头道:“我本来也有这个意思,母亲却坚持不肯,她说,她不能让自己的家务事,让新入教的高手们知悉,因为这将有损于她老人家尊严。——”
  金阙公主悲哀地道:“白玉姐,母亲这样对待父亲,是否有点过份?将他幽囚一生,也就罢了,还要让他死后变成孤魂野鬼。……”
  她越说越是呜咽不能成声,断断续续地说道:“为人子女者……生…不能…奉…养…以承欢……没不能…披麻以尽孝…敛…不…凭…其…棺…实不…临…其穴……”
  说到伤心之处,更是嚎啕大哭。
  地阙公主樊白玉道:“红玉妹,你错了,说实话父亲被囚,距今也不过四个月。……”
  金阙公主诧异地道:“如此,他以前又在哪里?……”
  地阙公主樊白玉深悔自己一时失言,怎能将这些话告诉于她?遂支吾其词,说道:“红玉妹,我也是昨天才听母亲告诉我的,关于父亲以往之事,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呀!”
  金阙公主樊红玉,虽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但她仍具有判断能力,认为其姊姊白玉所云,全是托词,一声冷哼,涌至喉头。
  但她眼球一转,觉得既是事有蹊跷,自己更应保持头脑冷静,一旦拆穿,非但无益,而且有害……
  如此一想,脸上神情,顿又恢复平时迷惘之态。
  地阙公主知她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料是脑疾如斯,嘱她及早休息外,便悄然退出。
  金阙公主待樊白玉一走,便仰卧于床榻之上,先是仰望天花板怔怔出神。
  接着微吁一声,身形一侧,面向着床里,闭目假寝。
  她此时,脑际思绪潮涌纷歧,对于自己迷离梦幻般的身世,简直如坠五里雾中。
  她不禁想起不久之前,自己两手染满血腥,曾经杀戮过不少武林高手。
  至今想来,那些被杀者,莫不流露出一种英风侠气。远较幽灵教中,那些凶眉恶眼,一身淫邪之人可敬得多,自己竟服从白玉姐指挥,将他们的血,染在我那柄牟尼剑上。
  唉!我当时宛如着魔一般,一种无由的歉疚,涌上心头,不禁越想越烦,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