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2-19 05:29      字数:4748
  何天衡倨傲地一笑,冷然说道:“二位可知东方大侠因何被害?”
  东方明珠道:“因家父佩剑上所系的玉珮内藏有幽灵秘笈藏珍图!”
  何天衡点点头道:“这就是了,幽灵秘笈乃上古奇书,书中所载皆为旷世绝学、神功,只要练成该书中一种神功绝学,就足以傲视当今武林,称雄一世,无人能敌!此书若被冰魄神魔获得,随便练成一种绝世奇学,非但东方姑狼报仇无望,并且必将掀起一场武林大浩劫!”
  何天衡说到这里,神色忽地显得特别凝重地望了二人一眼,又道:“是以,这本秘笈藏珍图,必须赶速夺回!”
  邙山烟叟与东方明珠二人听后,心中均不禁暗道:“真惭愧!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其实,他二人并不是没有想到这点,只因东方明珠,芳心悲痛父仇,脑筋里除了报仇之外,根本就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至于邙山烟叟,他已完全被东方明珠那种干云的豪气所感,情绪很是激动,以至被忽略了这一点。
  经过何天衡这一提醒,东方明珠与邙山烟叟立即感觉到这件事的棘手与严重!
  这二人心中均甚有数,凭功力武学,实皆非冰魄神魔敌手,此去报仇,完全抱着一口愤怒与勇气,成功与否可说毫无一丝把握!何况夺回藏珍图?
  忽见何天衡眼射奇异的光彩,望着二人说道:“在下虽然出道江湖不久,向例是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为行道宗旨,可是,今天情形不同,冰魄神魔虽然没有犯我,但,这本秘笈奇书,却万万不能让这老魔获得,否则,何啻是如虎添翼,为了整个武林,在下只好破例与两位同赴云雾山一行了!”
  邙山烟叟本就有心邀请何天衡同行夺宝,只是因为他性情冷热不定,一时之间犹豫着未曾开口,现在闻听他自愿前往,心中不禁大喜过望,连忙拱手说道:“少侠若肯同行,乃武林之幸也!”
  何天衡望着邙山烟叟傲然一笑道:“于大侠休将事情看得那么容易,须知冰魄神魔乃当今武林十邪之首,尤其所练冰魄魔功,更是冠绝武林,不但阴毒绝伦,而且威猛无比,在下所练玄门乾元罡气,虽可与其抗衡,但,力拚起来,究竟鹿死谁手,尚未可预料呢!”
  邙山烟叟知他所说并非谦虚之词,纯系实情,遂乃点头说道:“少侠所说的是不错,冰魄神魔的一身武学,和那冰魄魔功确实不可轻视,不过邪不胜正,乃历古迄今的明训,以少侠一身绝学神功,与老魔动手,据老朽推测,虽然不一定能胜,只要稍加小心,未见得必败!”
  东方明珠忽然娇声说道:“于老前辈所说确实不错,老魔功力虽高,冰魄魔功虽然阴毒绝伦,只更多加小心,未必就一定落败!”
  何天衡望着东方明珠微微一笑道:“因为这事关系整个武林前途太大,说不得在下也只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说着,忽地略顿,望了邙山烟叟一眼道:“事不宜迟,迟恐生变,现在在下先行一步,二位请随后速来!云雾山白烟崖下见!”
  话声甫落,身形闪处,微风飒然,已出了茅屋,只见他身形微伸倏长,蜂腰轻拧,竟凌空拔起十数丈高,疾似闪电般向谷中射去。
  东方明珠与邙山烟叟急忙各晃身形纵出茅屋,运目向谷中望去,哪还有何天衡人影。
  一阵得得的蹄声,划破夜空的沉寂,从微风中飘传而来,同时并传来朗颂之声,念道:“一重山,两重山,山高路远,烟水寒。
  此番若遂凌云愿,扫群魔!荡妖氛!傲啸山林,武林我独尊!
  …………“
  音韵铿锵,有若金铁交鸣,空谷回音,绕耳慑人!邙山烟叟知为何天衡所念,心中不禁一凛,暗道:“此子好大口气,不但是群魔煞星,将来极可能成为一代枭雄,若果如此,则武林亦是堪忧矣!”
  邙山烟叟正在暗想之际,忽闻身侧伫立的东方明珠娇声问道:“于老前辈,您看何少侠的武学功力,是不是能够胜得冰魄神魔呢?”
  邙山烟叟望了姑娘一眼答道:“此人一身功力高不可测,尤其所练之玄门乾元罡气,不但是玄门正宗上乘武学,而且是失传数百年之绝学,确是武林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葩!”凭良心说,邙山烟叟虽觉得何天衡功力高深莫恻,但究竟是否能与十邪之首的冰魄神魔一较高下,他实在无法判断,遑论胜败,更是未知!
  是以,闻听东方明珠之间,乃不作胜败的正面答复,而只赞誉何天衡武学功力高深莫测,为武林千百年难碍一见的奇葩!
  这种胜负难料,没有把握的话,他实在不愿随便预言,乱下断语,而影响他武林中的声誉!
  因为一个成名武林的人物,如若信口开河,随便乱说,将必被武林中人轻视,视为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邙山烟叟为人刚直好义,一生闯荡江湖,数十年来,成名立万,岂是易事,怎会不爱惜他那碍来非易的声名?是以他乃才对东方明珠的问话,故作答非所问。他这里话声才落,东方明珠已经秀眉一蹙,说道:“于老前辈,我问的是他能不能够胜得那冰魄神魔,您老人家怎么扯开了?”
  “哦”
  邙山烟叟故作一声恍然发觉自己答非所问似地轻“哦”,脑子里却在转动着回答的措词。
  忽然灵机一动,望了东方明珠一眼说道:“姑娘!二人功力均为当代罕见的高手,在未动手分出胜负之前,实在难以预料,老朽何敢断言!”
  东方明珠知道邙山烟叟不愿妄言双方胜负,留人轻视话柄,而所说“难以预料”,亦系实情!芳心底这就不禁暗替何天衡担上了一份心事。
  忽听邙山烟叟又道:“姑娘!何少侠的健驴脚程快捷,时间已经不早,我们还是赶快追上去吧,免得他孤身涉险!”所谓“事不关心则已,关心则乱。”
  因为“胜负难以预料”,乃为这个先前看着不甚顺眼,现在却是芳心情愫暗生的心上人,担上了心事!
  既担上心事,芳心便立即忧急丛生,而显得有点烦乱!也就忘记了赶快追踪前往,俾以相助!
  邙山烟叟话声一落,姑娘的芳心宛如在茫茫大海中漂摇着的一叶扁舟,偶然发现了陆地般的,猛地螓首一点,答道:“那么我们快追!”
  话声未落,芳肩微晃,娇躯已有若一只飞燕般地腾空掠起,裙袂飘飘,疾以流星赶月,向谷中驰去!
  显然,姑娘已将师门绝学,上乘轻功,“追风飞絮”身法,展开到绝顶!
  由上可见,姑娘的芳心里是多么的着急呵!
  邙山烟叟久闻雪山圣尼“追风飞絮”的轻功身法,乃当今武林奇学,快捷绝伦!
  今日目睹,方信果然不虚,心中甚是钦佩不已!
  玲、兰、翠、玉,四婢一见小姐身形纵起,向谷中疾驰,哪敢怠慢,慌忙各纵娇躯,掠起急追!
  邙山烟叟当然也不敢怠慢,望着爱徒,一声喝道:“钰儿,我们快追!”
  说着,伸手一带龚钰,师徒二人也已双双腾身掠起,疾如脱弦流矢般地向谷中飞追去!
  夕阳西坠,暮霭初现,数羽归鸦,鸣叫着从头顶空际匆促飞过,点缀着这严冬黄昏的凄清!
  天,似黑犹未黑,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刮得人瑟瑟抖缩,刺人肌肤,好像在催促着行旅客商说:“天黑了,快落店投宿吧!”
  就在这时候,距离云雾山不足百里的马场坪,忽然来了五女二男,老少七人。
  这男女老少七人,一个个都是满脸风尘之色,显然这七个人,都是经过了长途跋涉,从远方来的。
  别看这七个人一个个都是满脸风尘之色,但双眼尽皆精光灼灼,精神饱满,没有丝毫疲惫的样子。
  这七人是谁?
  不用问,当然是邙山烟叟与爱徒龚钰,东方明珠与其四婢了。
  马场坪,乃炉山贵定两县之间的一座大镇,是东西往来商旅息宿打尖的要道驿站。
  这座镇市,素常即颇热闹,往来客旅川流不息,络绎不绝,就是在这严冬的季节里,亦是一样。
  尤其这几天,这座镇上显得有点特别,与寻常不一样!
  因为最近的数天内,这镇上忽然来了一批一批的江湖人物,虽然并没有长时间地逗留,但一个个都是行踪诡异,匆匆地从这座镇上往南而去!
  从这些江湖人物匆匆行色上,明眼人一望即知,一定是这里附近——南面,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否则,哪有恁巧?曾有恁多江湖人物,绿林豪客,一批又一批地从这里经过,齐往南面赶去。
  姜毕竟是老的辣,这种情形落在邙山烟叟的眼里,他知道这么多江湖人物忽然出现在这条路上,定然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决非偶然!
  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哩?当然他不知道!
  因此,他暗中便留上了心。
  “荷香居”,是这座镇上最大的一家酒馆兼客店,一年四季,生意兴隆,加上这“荷香居”的伙计,对客人又都极和气,招待周到,亲切异常,是以这“荷香居”的生意,真可说是门庭若市。
  暮霭初现,这荷香居已是灯火通明,酒馆部分与客店部分,也都已上了七八成的座儿。
  这还因为是严冬的季节,往来客商较少,若在平常季节,恐怕早就客满了。
  邙山烟叟与东方明珠等七人,走到这“荷香居”的门口,向门里略一张望,心念忽动,暗忖道:“这家酒店如此热闹,何不就在这家落店,顺便探听探听这些江湖人物出现在这一带附近的究竟呢?”
  心中念头一生,便望了东方明珠一眼说道:“姑娘!我们就在这里用膳落店吧!”
  说道,便当先往店内走进,东方明珠与龚钰及四婢等,亦即跟随入内。
  七人迳行登楼,凑巧尚有一席座位空着,于是七人也就不等店伙计过来招呼,便在那空位上分别落坐。
  店伙计连忙每人递上一条热毛巾,又送上一壶热茶,这才亲切异常地望着几人问道:“老爷子和小姐们要点儿什么?”
  邙山烟叟叫了几样菜后道:“吃饭!”
  店伙计阿谀地笑说道:“老爷子,我们这儿有真正的上好茅台酒,天气这么冷,您老人家不喝一杯御御寒吗?”
  邙山烟叟本不想喝什么酒,听店伙计这么说,略一沉吟,便点点头道:“好吧!就给我来上一壶,另外再配两样下酒的菜就得了。”
  店伙计笑逐颜开的,哈腰应“是”,转身下楼招呼去了。
  店伙计走后,东方明珠望着邙山烟叟低声道:“老前辈!一路紧追下来,怎么始终没有见到他的影子呢?难道他的那条驴子,比我们的脚程还要快么?”
  邙山烟叟嘴唇微动,正欲答话之际,陡闻楼梯一阵“咚、咚、咚”声响,上来一黄一绿两个奇装异服的老叟。
  这两个装束怪异的老叟一上楼来,邙山烟叟心中不禁蓦地一惊,暗道:“怎么这两个老怪物也到这里来了?他弟兄三个,向来是焦不离孟,老二老三既然到了这里,那么老大必定也到这里来了!”
  原来这上楼来的一黄一绿,两个装束怪异的老叟,乃名列武林十邪中的三怪,穿黄的一个是老二,穿绿的一个是老三怪乃辽东辽阳人氏,出生猎户之家为同胞兄弟,老大名叫段龙,老二名叫段虎,老三名叫段豹,皆有一身高绝的功力武学。
  弟兄三人,因天生异禀,幼得一无名异人传授一身怪异的武功本领,五十年前,出道江湖不久,就名震武林,令人侧目。
  因弟兄三人自出江湖以来,就是形影不离,无论到哪里,皆是三人一体,遇敌动手时,不管对方是多少人,或是单独一个人,弟兄三个皆是一齐上,故江湖中人统以“辽东三怪”称之。
  辽东三怪虽然名列十邪,但以其纵横江湖,数十年所作所为,善善恶恶而言,除了秉性凶横残暴,好勇狠斗,心狠手辣,歹毒异常外,严格地说起来,实在是恶而不邪。
  辽东三怪忽然在此地现身,邙山烟叟心中怎得不暗为吃惊!
  由于三怪忽然出现当地,也就越发地证明这附近地带,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重大事情,否则,三怪怎会远道来此!
  心念一动,立即以手指沾茶,在桌上写道:“这一黄一绿两个装束怪异的老叟,乃辽东三怪中的老二与老三,我们说话且先加小心为是!”
  写罢,便即顺手抹去。
  东方明珠秀目微斜,向两怪望去。
  这时,两怪已择位落坐,向店伙计要过了酒菜。
  只听那黄衣老叟望着绿衣老叟说道:“三弟,我就不相信凭老魔头那么深厚的功力,竟折翻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连藏珍图均被夺去,这件事情实在有点蹊跷,依愚兄判断,可能是老魔头故布疑阵,用的是金蝉脱壳之计,你以为如何?”
  那被称做三弟的绿衣老叟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