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节
作者: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1-02-19 05:10      字数:4761
  司马芝听到我对他的评价很是佩服,粗声大笑几声之后说,飞帅眼光如炬,这“比蛮夷还蛮夷”六字,正是他能在武陵帮稳居军师宝座的秘诀,想不到飞帅一眼就看透了。
  吃了一顿酒,扯了一晚皮,再练了一回手,亮了一下诏,这哥俩立刻就成了我的忠实拥护者,冯千均甚至打算立刻卖身投靠,等我到了长沙就去跟着我大干一场。徐庶拦住他,说你们这样过来,好没面子,怎么也得把武陵帮也带过去。说到这里掏心窝子的时候,司马芝和冯千均忽然都面泛难色,都感到沙帮主那是自己兄弟,什么都好说话,可是后面还有位黑帮主,心思难以测知。
  我大感兴趣,表态希望能见见黑帮主。双方最后计议妥当,先口头结盟,他们立刻返回武陵,向二位帮主进言,安排黑帮主和我见面。蛮夷动作就是快,第二天天还没亮,俩人就拍拍屁股,立刻跑路了。
  数日间忙得我和徐庶鸡飞狗跳,不亦乐乎。中途伊籍把他肆上买的好剑送了我和徐庶一人一口,让我顿时记起铁挺来,不过实在太忙,暂时就不去找他了。
  其实襄阳我最最想见是诸葛亮和庞统,但却一直没有见着。
  诸葛亮外出游山乐水,已经将近三个月没回来了。至于庞统这花心大少,据庞德公的儿子、诸葛亮的二姐夫庞山民说,他已在孙权的中护军、前部大督周瑜手下找了个职位,打算作为躲债晋身之地,暂时不打算离开。
  虽然失望,却毫无办法。
  不过我和蒯良打赌,看来我赢了。
  因为昨天是最后一天,而前方根本没有传来可令举城欢庆的消息。
  那就是长沙还是没有能攻陷!
  我知道蒯良的想法,希望我能留下来取代刘表,依靠这里的人力财力兵力,去争霸中原,完成他祖先一直渴望但却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我对这个计划实在不能赞同,刘表在这里十年了,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我要想短期内取代他,机会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名不正言不顺,我呆在这里能干什么啊?长沙那边,有荆州大军强压的外部环境,又有桓袖、徐庶、阿叙他们内部人的支持,条件多好啊,干什么不好玩?嗯,就是这个主意,到四郡去!
  正在想着,蒯良来了。
  他走路的姿态有一种阴性的美感。我看的古代肥皂剧里,那种上流社会的世家子弟,都有这种癖好,时时处处都在无意中显示着自己独特的身份地位。
  虽然我对此并无任何欣赏的想法,不过表面上,我还是勉强用眼神表示了一下欣赏的态度,目视着他从远处缓缓走过来。
  蒯良微笑,向我摇了摇手。
  和他相熟之后,他有次曾在闲聊说起这次见面,称我一个带笑的眼神,立刻就让他找到了一种非常亲近的感觉。
  天知道怎么回事,我那么假的神情,居然能骗倒这久经沧桑的老人。
  我后来也很喜欢他,不过却只是因为他说话的方式。
  直截了当,莫名其妙。
  这时徐庶也出来了,没等我们俩寒喧几句什么天冷了快请进屋之类的闲话,蒯良眼光闪动了几下,便道:“飞侯,你赢了。”
  我皱下眉:“我有点不明白,蒯别驾为什么要和我作二十日之赌?”
  徐庶看我一眼,心想:“他和你打这个赌,明摆着是不想让我们及时赶到长沙,好让蔡瑁有机会最后一试攻取长沙,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蒯良叹道:“因为到昨天为止,是蔡都督自定的攻陷四郡的最后日期。以德珪之才,统率五万大军,兵良将优,围困长沙整整半年,居然寸功难建,寸土未得。我真是没有想到!”
  我想道:“你们要用蔡瑁这种蠢材为将,那怨得何人?”
  蒯良从怀中摸出一本薄册:“此乃《韩信兵法三篇》的真本抄本,送与飞帅,以为此赌之彩头吧。”
  好东西我都是愿意收的,于是不客气了。接到手里揉一揉,没什么分量,问:“子柔先生,为什么只有三篇?”
  明修栈道,偷渡黄河,背水为阵,垓下九战,韩信这些光辉灿烂的用兵之道,向为后世兵家所推崇。那么高明的兵法大家,怎么就只留下三篇兵法?
  蒯良呵呵而笑:“飞帅真直爽之人,这是嫌我礼薄啊!”
  我笑道:“哦,那也不是,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我听说他曾与张良一起整理先秦的兵法,共得一百八十二家。怎么他自己写的兵法,反而这么少?”
  蒯良讶道:“飞帅如此博学多才,这件事竟也知道,真不愧是当代名将啊!”
  我脸红脖粗:“只不过是偶然听说罢了。”心想:“你这不是损我么?”
  蒯良正色说道:“非也!当年楚汉相争,刘皇帝虽然重用韩王,却久怀猜忌之心,项羽刚刚败亡,即夺韩王兵权,徙为楚王,继又黜为淮阴侯,软禁于其身边。在这一段萧索寂寞的日子里,韩王郁忿不得发,方点校兵书,以舒心怀。此事知者极少,飞帅真是有心之人。”
  “哦!”韩信整理百家兵法的事我还是听池早说的,所以以为这事全天下的人都应该知道。却没想过,在刘氏掌握天下的大汉时代,韩信的事迹,那是百禁中的大忌,提都不许提的。
  徐庶心中叹了口气,他明白我的心思。刚在安陵打了大败仗,一直逃到襄阳这么远,无论对他,还是对我,都是无可辩驳的大辱,所以神经的敏感度就高了点。
  忙请蒯良进去上坐。蒯良推辞道:“我今天来,是想和飞帅、元直说一声,三日后是老夫60之寿,所以特来相邀!”取出两封巨大的请柬,递了过来。
  我和徐庶都哦了一声,忙分别接了过去。心里都想,这么巧?看来他和我打赌留客,也是希望我们参加的寿宴吧!
  蒯良摆摆手:“近日家事繁杂,老夫就不多耽搁了。三日之约,老夫甚盼与君等细谈,两位且莫来迟哦!”
  徐庶忽然想起一事:“哦,先生大寿,本当大肆宣扬,以大礼拜进。奈何如今我等身份有异,实不宜张扬。先生寿宴之上名流高座,恐怕大有不愿见我等之士呢。”
  蒯良笑道:“我明白,所以小儿蒯奇,到时候会亲自来接诸位,到时候两位跟着他走就行了,必不误了飞帅和军师的大事。”
  蒯良生日那天下午,他的公子蒯奇亲自驾车来接。和他同来的还有一个高高的年轻人,蒯奇介绍说是刘景升的从子,也是他的师弟,名叫刘磐,号称“三手小将军”。
  蒯公子年轻英俊,举止则很象他的父亲,优雅从容。
  这几日我们也听说过蒯奇的名声,在襄阳地区也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和父叔不同的是,他以武艺著名。听闻在襄、邓地区,有四名少年剑客,人称“汉沔四剑”,蒯奇外号叫“光华公子剑”,是因为他有一口奇剑,剑身上能放出奇异光芒,不过,那告诉我们消息的人说:“蒯奇在四剑之中排名第一,那确是因为功力最高,剑法最好,而非因为他是蒯良的公子。不过四剑中有一个叫过千山,号‘碎石剑’的,一直不服,老想夺走四剑之冠的宝座。”
  至于刘磐,我们所知更加有限,只知道他是近年才崛起的少年将领,步战、骑战、水战皆能,故此被称为“三手小将军”。
  当下蒯奇让刘磐和我们俩一起去车厢里,然后走路。刘磐不同意,说要替师兄驾车。
  蒯奇微笑道:“若让你来驾车,岂能表达我对飞帅和徐先生的敬仰?贤弟,这一次的荣耀,却是不能相让于你了。”
  刘磐无奈,只得听从。
  这孩子也是一活泼分子,不一会儿功夫就跟我们都熟了,然后开始吹嘘师兄的厉害。
  “飞帅,徐先生,你们都听说过我师兄的剑法了吧?嘿,那个过胖子,天天都想抢四剑之首的宝座……”
  车外蒯奇忽道:“小盘子,你吹够了没有?在飞帅和徐军师这大行家面前,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刘磐道:“飞帅和徐先生又不是外人,我说说你的事迹又怎么了?”
  蒯奇道:“我和过兄相互虽不服而竞,却争而不怒。我十分敬重他的高品。而且,今天中午,过兄已投入我蒯氏门下,争执之类话题,小磐你就不要再提了。”
  我道:“哦,过千山肯定是输了给蒯世兄吧?”
  刘磐愕然:“飞帅如何知晓?”扬声叫道:“奇哥,飞帅已经知道你跟过千山打架的事了,这可不是我说的。”
  蒯奇明显静了一下,才道:“飞帅怎么会猜到?”
  我心想:“这种事,小说里多了去。”
  外面蒯奇的呼吸忽然急促,似乎也想倾听。
  我叹了口气,忽然不想说话。
  徐庶看我低头不语,接道:“哦,刘小将军你刚才既然说那过千山与蒯世兄互相不服气,而过千山却又突然做出如此不合情理、对他自己来说牺牲极大的事情,则答案自然已呼之欲出。自是他在子柔先生的寿宴上挑战蒯世兄,这本已是非常无礼的举止,不幸他却又败北,自然惟有加入蒯氏为仆,才能一赎过错。”
  蒯奇叹道:“飞帅、徐先生真是料事如神,不愧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当世名将啊!我蒯奇服了!不过过兄乃我之友,我岂敢贱以奴佣仆从相视?”
  我心想:“有什么料事如神的?真要能百战不殆,池早、公孙箭他们,还有我那些弟兄,他们怎么会死?”想起长眠安陵的兄弟,心上好似又被划了一刀。
  蒯奇道:“日后飞帅若有用得小侄的地方,请一定派个人,告知小侄一声。”
  徐庶明白我的想法,轻轻伸出左手,握住了我的右手,说道:“蒯世兄太客气了。”
  我被他用力一捏,清醒过来,忙道:“蒯兄,子柔先生义救元直,乃是我和元直的长辈,千万再别如此称呼。”
  徐庶笑道:“正是,大家平辈论交,才是合适。是不是啊,刘小将军?”
  刘磐笑道:“不错,不错,奇哥啊,飞帅、徐先生如我兄长一般,如果奇哥你认他们当长辈,那我岂不是也跟着沾光了?”
  蒯奇骂道:“小磐你敢?”
  刘磐吐吐舌:“我不敢,是你自动的。”
  蒯奇嘿的一声,道:“飞帅、徐先生如此说,那蒯奇就高攀一下了。”
  我道:“哈,那你应该叫我飞兄,我就称你一声奇弟好了。”
  蒯奇应道:“飞兄。”
  徐庶微笑,暗想:“飞兄这随意亲和的个性,真不是别人可以随便学得了的。”
  刘磐道:“徐先生你也别刘小将军这么叫我了,我现在不过是个小小水军都尉,让人听见,笑掉牙齿。我早听师父说过你的侠事,真是钦佩无已。昨天又听小黄他们讲你和飞帅在伊川的事迹,那才真是将军恶战,虽败犹荣呢。你就叫我小磐,或者象我师兄那么,称我小盘子也行。”
  我和徐庶都是心头一震:“小黄?”
  蒯奇斥道:“小盘子,你又胡说八道!”
  刘磐也自知失言,张大了嘴,神色有点怪异地看看我,又看看徐庶。
  徐庶假作不知,呵呵笑道:“那好,我就托个大,磐兄弟。”
  刘磐高兴地应了一声:“徐二哥。嘿,飞大哥。”
  我也很高兴地点了点头:“磐弟。”
  马车来到门口,蒯奇请我们都下了车。
  刘磐看看,道:“怎么跑后门来了?”
  蒯奇瞪他一眼:“就你话多。”
  刘磐吐吐舌头。
  蒯奇独自进去,不一会儿出来,微有些歉意地说:“家严正在招待一些本地贵宾,特令我向二位致歉。”
  到了这公开场所,虽然是他家后门,极少再有其他外人,但他却已不肯直称我和徐庶的名衔了。
  我暗暗佩服他如此心细,道:“我们知道,奇弟不必多言。”
  蒯奇把我们让进大门,带我们去后堂一个清静房间休息。
  正在闲谈,外面仆人们的声音一顿,接着蒯良慢慢走了进来。
  蒯奇道:“父亲,客人们都走了么?”
  蒯良摆摆手,慢慢坐下,眼光闪动了几下,道:“奇儿,你和小磐先陪元直到侧房叙谈,我有话和飞帅讲。”
  蒯奇应了一声。徐庶已先站了起来:“正好,我有些水战方面的疑问,想向两位贤弟请教。”
  三人一起出去。
  蒯良赞道:“元直就是勤勉好学,飞帅你有一位好帮手啊!”
  我道:“是啊,元直的学习能力,是我一直羡慕却又学不到的。”
  蒯良呵呵笑了一下:“飞帅身为人主,只需善于使用部下,让他们各尽其才即可,学习能力,并非十分重要。”
  我暗吃一惊:“子柔先生,阿飞乃大汉之臣,眼下又是败军之将,岂敢自称人主?”
  蒯良观察一下我的表情,道:“许都来人了,是来找你的,但他们似乎并非同路人,所以我已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