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幽雨      更新:2021-02-19 04:42      字数:4812
  他们都面带悲愤之色,逼视了白衣少年一眼,忽然旋身散开,采取包围之势,举剑跃跃欲动。
  两个白眉老道静静的听点苍卫氏双猿说明来意之后,随即一阵苍沉的呵呵大笑,道:“看来武林还自有公义,贫道恭领诸派盛情了!”
  卫氏双猿毅声道:“华山派罹难,那表示恶贼目空一切,毫不将我武林八派人物放在眼里,敝派将义不容辞,必诛此獠不可!”
  谁知华山白眉老道脸色忽然慢慢的阴沉下来,目光一掠点苍卫氏双猿,武当三玄衣道士,衡山两劲装青年,语气一变,冷声道:“盛情心领,但本门之事,本门自了,请诸位暂行退开!”
  来人脸色一愕!
  白眉老道一指地上的神刀令,道:“你们可认识此物?”
  点苍、武当、衡山三派之人看了看,诧声道:“只是一只匕首而已!”
  白眉老道冷笑一声,道:“匕首?神刀令当匕首看,哼哼!你们回去吧,不要替你们门派之中惹来强敌。”
  几人啊了一声,神色大变,不由自主的退出五丈之处。
  不约而同的远远瞪着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长啸过后,始终未发一言,静立当地,目光低垂,既未出声,对点苍、武当、衡山诸人之到来,犹如未觉。
  他似在运气调光。
  白眉老道又掠了诸人一眼,道:“话已言明,如果诸位还要插手的话,贫道也无异议,只恐诸位担当不起那后果,所以奉劝诸位还是打消那念头吧!”
  七人讷讷不知所言,面面相觑。
  他们自知招惹不起。
  白眉道长不再去管点苍武当诸人,又向白衣少年欺去道:“华山一派血气犹腥,阁下只有一死谢罪了,现在你又遭受掌伤,贫道戒杀数十年,看来你还是自裁吧!”
  白衣少年仍然眼皮也未一动。
  白眉道长早已欺近他五步之内,但白衣少年犹如未觉的神情。
  蓦地,两道士一声沉喝,道:“既然如此,贫道只有超度你了!”
  两道士一沉身,两掌齐发,两股崩山袭地的狂飚罩向白衣少年,四外三派之人见这武林罕见掌力,也无不骇然咋舌。
  白衣少年原是垂眉低视,这时忽国精芒暴射,罩定了一个白眉道士,双掌齐出,硬封过去!
  白眉道长若是一对一单打,原不是白衣少年之敌。
  白衣少年居然拼受一击,全力硬接一位白眉道长。
  嘭!蓬!两声。
  其中白眉道长之一一声问哼!噔!噔!噔!连退八步,口角沁血。
  白衣少年却哇的一声,鲜血狂喷,栽倒地上。
  但他内力实在深厚无伦,厉吼一声,忽又挺身而起,口中鲜血长溢,脸如淡金,一袭白衣之上染成了血渍斑斑,直似厉鬼。
  白眉道长之一受伤,另一道长飘身而至,戚声问道:“师兄伤势如何!”
  “尚不打紧,速毙了他再去找那个蓝相公。”
  未受伤的白眉老道转身趋向白衣少年,一言不发,呼地一记劈空掌力挥扫而出,白衣少年身形本就摇摇欲坠。
  欲避无能,眼看着死神已至,急在眉睫。
  蓦地,凌空一道刚风倒卷而下。
  嘭!一声巨灵之下,白眉老道身形一晃,胸头一阵血气翻涌。
  “住手!”
  一声如雷的暴喝起自附近。
  老道白眉一掀,精眸一阵扫视,却不见人影。
  他低声道:“阁下何人?”
  “武林无形殿主!恕本殿要插手贵派之寻仇了!”
  声音似远又近,不知武林无形殿主隐身何处。
  白眉道长先是银眉一掀,随即呵呵道:“贫道虽息隐山林数十年,但也知武林无形殿主为当今武林一代奇人大侠,嫉恶如仇,维护武林公义不遗余力,可是阁下可曾见华山一派……”
  白眉老道的话声未落,武林无形殿主已沉声道:“贵派遭屠门之惨祸,本殿已知甚详,两位道长之处境,本殿极表同情,但道长似乎找错了对象!”
  白眉老道精芒一亮,道:“阁下凭何有此一说?”
  武林无形殿主沉声道:“道长又凭何加罪于这少年人之身上?”
  “此人登华山九华观强索血芝,屠观留名而去!”
  “所留何名?”
  “白相公与蓝相公。”
  武林无形殿主暴出一阵震耳长笑,道:“屠华山一门,身犯滔天大罪,为武林所不可容者,岂愿留名?再说蓝白相公非名非姓,从何说起?”
  随着又沉声继道:“华山白眉道长,武林长辈,本殿素敬素仰,决无纵容凶徒之意,本殿事后也曾亲赴华山察视现场,贵派门人虽均被掌力震死,在细辨之下,却非毙于掌力之下,两位道长可曾留意么?”
  白眉道长似感意外,骇声问道:“非死于掌下,那死于何种功力之下?”
  “每人脑后玉枕穴穿裂而死!”
  “啊!死于暗器之下。”
  “不是,乃是一种极其歹毒之指力。”
  白眉道长脸色倏变,神情间似有些激动,问道:“何种指力?”
  武林无形殿主声音一顿,随即口音略低的道:“玄阴绝户指。”
  “玄阴绝户指?属于何门之学?”
  “道长前辈异能之士,不知此功么?天门阴阳宫九阴之学。”
  白眉道长突然白眉连掀,目露精光,沉声喝道:“那是你九阳神君师门之学。”
  “不错。”
  白眉道长忽然一声悲啸,随又声音一转,低声含愤的道:“尊师天门羽士,功高造极,胸罗万机,怎会调教出此等背叛人伦的凶徒?贫僧倒去问问他。”
  武林无形殿主忽沉喝道:“本殿正在查究此事,事实真象未明之前,尚望道长不要诬人于罪,师尊夫人,岂会纵徒祸害武林。”
  白眉道长脸色连变,嘿嘿冷笑了几声。
  蓦地——
  一阵厉啸之声远远传来,非但四外点苍武当衡山弟子骇然而惊,华山银眉道长也动容不已!
  随即一阵衣袂震空之声,凌空飞坠下四个双目精光奕奕的黑袍老者。
  他们一见白衣少年的惨状,抖然同声厉吼道:“是谁打伤他的?”
  目中凶芒煞光暴射,向场中一阵扫视。
  白衣少年却在此刻一指插在地上的神刀令,低喝道:“速毙杀华山两个老牛鼻子,缴令覆命!”
  ‘嘱下遵令!”
  四个黑袍老者,立如四个凶神恶煞,一声暴喝:“华山牛鼻子,你们是自裁还是要老夫们亲自动手?”
  华山白眉道长本是武林八派中身份辈份极高宿耆,白衣少年年少无知骂他牛鼻子,尚可忍受,不以为辱,但这四人却都是五十以上之人,他们仍是口口声声牛鼻子,无沦他是怎么的修为功深,也忍耐不住。
  他脸色一沉,道:“诸位何人?”
  四个黑袍老者狂声道:“老夫神刀教执令尊者。”
  白眉道长冷声道:“好一个神刀教执令尊者,你们意欲为何?”
  “神刀令出如山,你这老牛鼻子纳命吧!”
  话落,四个黑袍执令尊者,猛地扑向白眉道长,黑袍狂挥之下,掌风飒然,卷地生寒,罩向了白眉道长。
  两个道士自恃辈份与功力,又经无形殿主一说,对打的白衣少年微感粗暴,伤及无辜,不无内咎,虽愤四人无礼,但仅以七成功力接下四人的掌力。
  谁知一接之下立感有异。
  神刀教四个执令尊者竟然个个掌力浑厚无比。
  一念方转,已经不及。
  嘭!嘭!两声震空巨响,银眉道长一声惨哼,身形一连狂退出一丈之外,厉声道:“你们好狠的手段!”
  “今日不叫你毙在当场,本尊者何以缴令?”
  四个黑袍老者脚下一点,疾逾雷掣、黑影晃了晃,又猛扑而上。
  白眉道长一咬牙,手中银拂一抖,拂须蓬张若刺,迎向黑袍老者。
  黑袍老者一声厉喝:“你找死!”
  四人同时一记劈空掌力,狂飚砸地,势如排山袭倒。
  蓬!
  又是一声巨震。
  白眉道长叭哒一声,被击出了二丈之远,栽在地上,突目瞪眼。
  四个黑袍老者仍然放不过他,飞身又上。
  四外的点苍卫氏双猿,武当三玄衣道士,衡山二英,看得过意不去,哗然呼喝,竭力飞扑抢救。
  但他们尚未赶到,一阵疾风不知从何处卷到。
  劲风无俦,逼退了四个黑袍老者几步。
  武林无形殿主如雷之喝声又起!“神对教猖狂!咄!”
  一团紫影,有如鬼魁般扑到,旋身之间不见,连带着两个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白眉道长。
  黑袍执令尊者,怒吼一声,便要追踪疾扑。
  忽听白衣少年轻喝道:“住手!”
  四个黑袍老者一怔。
  白衣少年已冷哼半声,仰面发话道:“九阳老儿,你这是何意?”
  遥空传来武林无形殿主的声浪,道:“老夫岂能任你行凶!”
  说罢寂然!
  白衣少年冰寒的脸上冷笑不已!
  随即一拂手,道:“你们回去吧!将旅店中唐护法一并带回。”
  四个黑袍老者恭身,道:“是!”
  其中一个黑袍老者拔起了神刀令交给白衣少年,道:“圣姑身负重伤,可要先回去疗治!”
  白衣少年接过神刀令,冷冷的道:“不用管我!”
  他想了想随即又道:“回去禀报总坛总管,令他派人速查血洗华山之人到底是何来路?”
  “是!”
  “还有,着人跟踪监视那个胡诌老儿,据我看此人很不简单。”
  “是!”
  “好,你们走吧!”
  白衣少年说罢,逞向旅店中吃力的走去!
  四个黑袍老者朝转身愤然而去的点苍、武当、衡山三派弟子瞪了一眼,随着白衣少年进了旅店,扶着神刀教唐护法疾行而去!
  白衣少年回到室外,推门而人,不禁双眉发直,陆豪文已不知去向,坐在室内的赫然是个目光锐利,棱芒四射的硕伟黑袍人!他五十上下年纪,脸色青里透紫。
  白衣少年微微一愕,忽然怒道:“冷总管,你身负总坛管重任,到这里来干什么?”
  神刀教总坛冷总管,目蕴精光的望着白衣少年半晌,随即微一欠身,道:“属下向圣姑请安!”
  “免了!”
  白衣少年单手微微一拂,脸上毫无表情的继道:“你来就是为这个?”
  “属下总觉得圣姑应该离开那个姓陆的小子。”
  白衣少年脸上猛然一沉,厉喝道:“住嘴,你三番二次地说这种话到底是何用心?他现在人呢?”
  “属下不知。”
  白衣少年蓦地一声厉吼,道:“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便拿你是问。”
  白衣少年妄动真怒,嘴角忽又沁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得可怕。
  冷总管骇声道:“属下确未见他。”
  白衣少年迟滞的目光一扫室中,忽见室中左壁,留下一行字道:“白兄厚意心领,在下去了!往后匆劳分神!”
  下款署着陆豪文。
  白衣少年全身微微颤抖,忽然哇地连喷出了三口鲜血;
  冷总管抢上一步,一托白衣少年,道:“圣姑保重!”
  白衣少年厉鬼般嘶叫道:“速传神刀令,务必捉回那不识抬举的东西!”
  冷总管精芒大盛,道:“如小子抗拒,本总管就是尸首也要抬回见圣姑。”
  白衣少年一凛,道:“我要活捉!解到圣宫见我!”
  “是,遵命!”
  冷总管起身,道:“属下随后即派人接圣姑回宫!”
  他一闪掠出门外,双目忽然射出两道狡猾的冷光,腾身而去;
  白衣少年立时将门闩住,跌坐调息不提。
  且说陆豪文被白衣少年强迫吃下华山派珍藏血芝之后,体内即感热流汹涌,连忙跌坐在室中,导引血芝的灵气归元。
  片刻后他进人无我的境界。
  外面发生的事他根本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陆豪文醒了过来,立感气机通达无比,浑身爽朗。
  但他即发现白衣少年已离室而去。
  他想到自己跌坐运功之际,白衣少年原为护法的,一个练武之人最为脆弱的时刻,便是那个时候。
  不觉心头不悦,心想:“武林无形殿主叫我查探白衣的底细,据这些时的视察,他无疑是神刀教之人,纵然非神刀教徒,也与神刀教有深切的关系,此刻他既不在,我又何必再等他回来?”
  他立时推门而出。
  触目一个黑袍人倒在室外呻吟。
  陆豪文一望而知是神刀教徒,方自一怔,店外已传来一群人的惊喝之声,道:“神刀令!神刀令!”
  这时,正是点苍,武当等人惊见神刀令之际。
  陆豪文立想朝外奔去,却听一个蚊蚋般的声音,道:“陆豪文,你不必出去了!”
  陆豪文四顾张望,除见旅店中几个店伙瑟缩在一起,别无可疑之人物。
  他此时非但体力已复,且平添了三十年的功力。
  连忙也以传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