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
淋雨 更新:2021-02-19 04:42 字数:4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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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如萍也笑道:“这个我会懂得如何控制收场的,王爷年纪虽不大,但处事老练却不下于宦海名臣。”
鹰干大笑道:“你也不简单.办起事来像头老孤狸。”
宾主二人来到外厅,马有容老夫子正伴着一个锦服的老头儿在那坐着。
那个老头儿十分不耐烦,见到了鹰王,立刻叫道:“好哇!玉桂儿,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早上我跟你说话,你还一个劲儿卖人情,下午却挂出了脑袋,你是在耍我老头子是不是?”
鹰王笑笑道:“三叔公,您别生气.早上我不知道那个徐进旺犯了多大的罪,可是后来我一问谷先生,吓了我一大跳,赶紧把他砍了,这可是为您的好。”
老头儿一听更火了道:“什么是为了我好,我上大营去领尸,那是被你屈打成招的。”
古如萍看了鹰王一眠,他咬牙微一颔首示意,表示知道了,然后才道:“三叔公,案子是谷先生办的,他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古如萍上前一揖道:“卑职参见老王爷。”
诚王一瞪眼道:“滚一边去,老夫在跟你主子说话,那有你插嘴的份儿。”
他像是着意给古知萍难堪,哪知古如萍更妙,上前就是一巴掌摔过去,沉下睑道:“老王爷,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尊称你一声老王爷是对你客气,也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你倒抖起来了,那好办,我是侍卫营的副统领,正好承办白莲教的案子,那个徐进旺把你给咬出来了,你是现行帮凶要犯,来人呀!给我捆上。”
诚亲王没想到古如萍敢打他,更没想到古如萍敢叫人捆他,一时倒怔住了。而在一旁边的桂武则率了几个家将,拿了绳子,上前就要捆人,他才急了道:“玉桂儿,你小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叫人捆我。”
古如萍道:“没什么不敢的,你虽然贵为王爵,可是律法规定,王爵若有图谋不轨,加害大内圣驾或其后妃时,得仍要逮捕,而抓人就是侍卫营的权利。
鹰王一听心中落实了,他知道古如萍不会无故擅动,必然是握有确切的证据,因此道:
“三叔公,假如你真犯了那种罪,谷先生是有权逮捕您的。”
诚王气得脸上焦黄叫道:“好!玉桂儿,这种事儿不是光说了就算的,你叫他捆,捆上了你有种别解开,然后咱们入宫面圣去。”
鹰王用手一挥道:“等一下,三叔公,您不妨先听听谷先生说的证据,若是您不在乎这些,再告进宫里去,杀剐桂儿一身当了,若是与您有些关连,您可想想清楚,没出桂儿的家门,一切都还好商量。”
“若是公事公办,捆上了您送到大内,就再也无法挽回了,桂儿是因为您长出两辈去,才好心地为您着想,接不接受可全在您了。”
老头儿是带了两个人过来,可都叫挡在外面。在这里人孤势单,看看不是逞性子的时候,只有气呼呼地道:“叫他说!
叫他说!老夫不信他真能把老夫怎么样。”
古如萍道:“叫我说我可以不说,老王爷,别忘了你此刻是人犯,我是差官,我不必私下对你说,到了公堂之上,我将一切证据呈堂,老王爷也可以据理辩白,现在是私下商量,就算是看在王爷的份上,你也得加个请字。”
城王又怔住了,鹰王道:“谷先生完全是帮我的忙,我也不敢拿他当下属,三叔公,他这么有把握,多半是您那儿罩不住了,倒是不妨对他客气一些,否则,他若是掘起来,孩儿也无能为力。”
城王看看鹰王对古如萍的态度,气势倒也弱了,可见他多少有点心虚的。
只见他万分无奈地道:“谷先生,请说说看,老夫究竟犯了什么灭门大罪了?”
这声谷先生一叫,他那个耳光是白挨了。
古如萍淡淡一笑道:“老王爷,您来担保的那个徐进旺绝对是白莲教徒,而且您的那位尊宠徐绿云也是白莲教中弟子!”
诚王又连忙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绿云怎么会是邪教的弟子呢?玉桂儿,你们可不能乱扣人罪名!”
鹰王笑道:“我的叔爷爷,您放心好了,她若真的是,您包庇不了她,她若不是,我也冤枉不了她……”
“这得要真凭实据,真凭实据!”
老头儿一连声要证据,却不再辩说是不是了,可见他心中早已承认,其是希望别人无法证明而已。
可是古如萍却无情地指证了出来:“老王爷,你这是故意在装糊涂,徐绿云和徐进旺,都是白莲教现任教主徐美英的侄子女,我有族谱可为证明,他们同时也是白莲教的入室男女大弟子。”
“徐进旺的职务,实际是被破获的青龙堂监督,权限就在堂主之上,直接代表总坛,但他却还要受乃姐的节制,可见他们都是白莲教中的党魁!”
鹰王听得惊,而诚王爷更是脸色苍白,他没想到古如萍会调查得如此清楚,也不敢再狡赖或是发横了,只是可怜兮兮地道:“这个老夫可是不知道,那徐进旺在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甚学好,但也从未打着我王府的名义,所以我也不便去管他。那绿云跟了老夫之后,可老实得很……”
古如萍冷笑道:“绝对不老实,在府中设坛练术,闹得鸡飞狗跳,有六个仆人因为偷窥她的施法而被杀害……”
诚王爷道:“那是因为他们冒犯神明,犯了不敬之罪,而被神明当场处死的,可不是绿云杀的!”
“老王爷,哪有屁个神明,完全是白莲教的邪术而已,其实她是故意杀死那六个仆人,一则是因为他们好奇心重,唯恐窥破了秘密,二则是藉此警告,使其他人对神坛所在,视为禁地,不敢前往了。”
“但那个神坛老夫去过,并没有什么秘密!”
“老王爷,也许是您去的时候并没什么,但平时可就吓死人了,那儿刺眼断肢,都是些人身上的零碎,而且全是由活人身上取下来的!”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老王爷,别说没有,我可调查得清清楚楚,而且您还是脱不了帮凶的嫌疑,我说出来好了,去年太后万寿,您带绿云人观拜寿,当时治好了太后头痛的病,而后又进了三颗所谓的仙丹,太后服后,精神立健,而且黑发重生,容光焕发,居然有回青春之像,可有这事?”
城亲王得意地道:“这是有的,太后还直夸说她的药灵呢!
把几位太医都给贬了下去!”
“太医们都是世代精研医学,而且医道极精者,才会延入宫中供奉,难道他们会比不上绿云?”
“这个……也许绿云持的偏方气死名医嘛!”
“老王爷,你可知道太医们如何说那些仙丹的?”
“他们没说,也不敢说什么!”
“那就错了,他们也许不敢说药是什么做的,可是却对皇帝透露了药情,说道是饮鸠止渴之法,后患无穷,人衰老是自然的现象,以强剂催补,虽以起衰,却是竭泽而渔,一个人精力只有那么多,那种药是把人剩余的精力,透支迫用而已,那样虽有两三年的矫健,但寿限却缩短了!
原本可活十年的,只能活个三两年了,所以皇帝没准绿云今年再入宫,太后也没再服她的仙丹!”
老头儿渐渐不自然了,古如萍道:“当然,他们还不知道制药的料剂,那全是用紫河车提炼的,一丸仙丹,却是几十个母亲和几十名婴儿的性命,老王爷,这种仙丹即使真返老回春,也不该制炼的!”
老头子紧张地道:“不至于吧!她那来的材料?”
“除进旺给她张罗米的,天桥钱有余的花粉胭脂店,就是搜集那些药材的总站,在那儿制成初材,再交给他带到王府中精制成药!”
“谷先生,这可不能平白乱说的!”
“青龙堂中搜得的证物已够,府上的神坛内相信也不难找出更有力的证明,老王爷,这些事你可以推说不知道,但有件事你却难逃关系去年宫中闹疾?人人都拉肚子,连皇上在内,大医活疗无效。
因此还砍了几个御厨房的厨子和监厨太监,结果那疾也是绿云的符水治好的,这使她在宫中很受信任!”
“她……给宫中是有好处,没害过人!”“那次?疾可是老王爷您造成的,在井水中投下了一包药,药是绿云给的,先造成宫中的人中毒,然后你们再去解毒邀功,但其他那些人死得太冤枉!”
鹰王也变色道:“有这种事,三叔公,那您就太糊涂了,这种事也能做得,那要抄家杀头的!”
诚亲王连忙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声音低得可怜,古如萍冷笑道:“要证明这件事非常简单,我可以再试一次,叫人得同样的病,然后再治好它,证明那次事是人为的!”
“这也不能证明是我下的毒!”
“因为大家得病的前一天,只有您到过宫里去探访您的外甥女儿弹贵纪,而且还进献了四个德州的无子西瓜,药自着人投在八角井中,就利用那个机会下的毒。这种人为的病,只有施者能解,徐绿云治好的病,自然是她施的毒。
再者,宫中有几位老太监吸用徐绿云的药丸上了瘾,一天不服,就全身不对劲,弄得对她言听计从,这情形深究起来可不太对劲!”
老头儿开始头上冒汗了,哆嗦着道:“玉桂儿,谷先生,绿云是个很善良的女人,她不会害人的!”
“杀孕妇,剖腹取胎,以邪术邪药来制人的,一定别有邪恶的用心,这样的人也绝不会善良的,三叔公,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保全您,就是说您一切都不知道,受了蒙骗,至于那个女人,却非要严究不可!”
“玉桂儿,我身边实在少不了这样一个人!”
鹰王叹口气道:“三叔公,您是中毒大深,被她迷住了,只是桂儿负不起责任,万一她对皇上有什么举动,桂儿这颗脑袋也保不住了!”
“那会跟你有什么关连?”
“怎么没有,我职掌侍卫,管的就是圣驾的安全,圣驾出了事,我失职之罪难辞,那就是死罪!”
“可是绿云她并没有害人的举动呀!你不能仅凭推测就强人之罪!”
“三叔公,你真是老糊涂了怎么的,像上次在宫中施毒,那情形已经够严重了,她目前不动,是因为时机未至,一旦真动起来,可就完了。”
诚亲王可怜兮兮地道:“那我回去叫她赶紧离开,一旦到了宫里,她就一定会没命了!”
“三叔公,她所犯的罪行有多大您是清楚的,放了她就是要我的脑袋了,您要我为她去丢脑袋吗?”
诚亲王还待说话,鹰王已沉下脸道:“三叔公,我保全了您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心了,否则我现在把你办了,也没有人派我的不是,您再要求什么不觉太过份吗?请老王爷到后书房去坐坐,让老夫子陪着下两盘棋!”
这是软禁的意思,诚亲王叫道:“玉桂儿,你要干什么?
你可不能这样子对我!”
鹰王脸一沉道:“三叔公,若是您不喜欢下棋,聊聊天、看看书也行,但若是您想出书房一步,门口的人就不象我那么懂得尊敬了,他们可是会揍人的!”
派在门口的是四个蒙古勇士,原本是天龙门下的。
天龙门失势后,他们也没有以前那么神气了,只是死心塌地的效忠鹰王,而且因为谷先生对他们十分客气,不时地为他们说好话,提高了他们的奉额,他们心存感激自不待言!在府中,除了鹰王,他们就服谷先生一个人。
因此古如萍就放了一句话:“请王爷上后书房,小心点,别让他出来!”
四个人就象老鹰抓小鸡般的,提着诚亲王就往书房那边送,鹰正含笑向马有容道:“老夫子,费心看着他点,若他不肯安份,则不妨给他几下厉害的,只要不弄死他,伤成残废都没有关系!”
马有容道:“既是如此,王爷为什么不干脆把他办了呢?
反正这个老厌物在朝中极不得人缘,人人讨厌,办了他倒是人心大快!”
“人心大快只是一时而已,却不会有人感激我,保全了他,他却会感激我,一个活着的亲王感激我,远比令人心大快强得多,何说他毕竟是皇族近友,有些有力的亲戚,得罪那些人也不是好事!”
马有容笑道:“王爷深谋远虑,敝人知道如何接待了!”
他朝古如萍拱手走了;
打从一开始,古如萍就对这位老夫子提不起兴趣,但也始终未形之于色。
反而处处对他十分客气,不忘记称赞他几句,因此老练如鹰王,也不知道古如萍对他真正感觉,笑着道:“马老夫子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何对付这个老家伙的,谷先生,现在则是你我的问题了!”
古如萍道:“王爷是打算如何对付徐绿云?”
鹰王一叹道:“这个女人所做的一切大出我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