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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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2-16 23:58 字数:4834
她沉默半响,然后缓缓说:“我记得你说过,不能闻达于庙堂,就且寄情于山水……”
这是我和她一起准备科举考试的时候,因为古文不过关,随口说的,她还…记得!
“我……不像你,只是个普通人,如果能在朝堂之上一展抱负,我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康王殿下会是一个明君,是值得辅佐的人。”她的脸上没有意思表情,只是如背出这段话一样,但是平静下隐着的情绪。
我无语,也再没有话可以说。
我们默然相对,最后错身而过。
“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前面是万丈深渊,我却无能为力……”
“你已经提醒了她……”
“那又如何,有等于没有……”
“……你在怨我……”五皇女脸上没有表情,既便是我也越来越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更何况是别的官员。
“我没有怨你,我知道一个人选择了什么道路,就要承担什么后果……”
“那你何必如此……”
“我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熟识的人走向死亡,但是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我有些无力的看着自己的手,空空的,“她也不在了的话,还有谁在我身边……”
五皇女深幽的眼光往着我,里面没有光芒:“这就是上位者注定要付出的代价……”
“上位你个P啊,我又不是你……”
她眸子闪了一下,不再说话。
……
“来,我们喝酒吧,今天来个不醉不休……”
“上次你拿了那么多酒,秋水已经都记上账了,一品女儿红,七坛,你确定还要喝吗?”
“……KAO……”秋水还说心疼我,我看是心疼钱,我多少年才浪费这么一次。呜呜~~,不过一埕女儿红真的好贵啊!
“你最近情绪太易激动,是不是内分泌失调……”五皇女,你这是在说冷笑话吗?
“内分泌失调个……,我都多长时间……呃??时间???”
我蓦地出了一身冷汗。
“……二十三,九月,十月,十一月……”
不,不是吧~~
京城的第一场雪来的格外的晚,为这天佑末年的夺嫡之争拉开了帷幕。
“怎么回事?”我紧张的看着五皇女,她的脸色苍白的,躺在灯影下有点虚弱。
探了探她的脉,还算可以,虽然有点脉象虚浮,不过养两天就能好。
“从宫里回来的时候,有高手伏击,幸而也算有准备,未让她们得手。”五皇女轻咳了一下说。
我缓缓给她调息,她用手止住我的动作:“这次的人不简单,我也是一时没想到七皇妹还有如此厉害的帮手。”
我不理,接着给她输了几道内息才罢。
“你现在可是我们的大熊猫啊,要是出了问题,我找谁去……”五皇女身边跟着的人都不简单,我对上都不一定能讨得好去,不除掉这个人,绝对是以后行动起来的一个隐患。
“大熊猫?什么猫,你还敢把我比猫了?”她瞪我一眼,颇有威严。
“得,这猫不少见,也不拿你比……”我也不能一直跟在她身边。
“你别打这个人的主意,你现在还能上窜下跳,老实点……”五皇女眼神一扫,乖乖,媲美探照灯。
“你倒知道我想什么!”
“罢了,你那点心思……”她又恢复平静无波。
“放心,我可是懒人一个……”现在是检验一下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的时候了,可是好像也不关生产力什么事吧。
“也罢,总之你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那是那是……
“也只除了遇上遥……”
……
无言
手轻轻的落在肚子上,那里已经显出隆起的征兆,宽大的衣服下面肚腹间不复柔软。而心中却又空了一块,从那里破了一个口子,有什么悄然的流出,不停的。现在剩下的只是茫然,不知所措的茫然。
五皇女现在是分身乏术,我自然也不可能轻闲到哪里。本就是渴睡的时候,每天到晚挨着枕头就睡,也好,没了时间让我想东想西,只是……偶尔梦回,才会发现脸上有些凉。
对着黑暗发呆,其实遥不在了也好,现在这么乱,谁能笑到最后真的不好说。若是五皇女得势自没话说,可要是我们败了呢。七皇女搁哪个时空,哪个小说,哪个电视剧里都是极为BT的人,遥离开了倒好,天女庙的下任主持,谁也不可能小看了去。七皇女就算拥有了滔天权力,也还是动不了遥分毫。遥,还是不在我身边的好。
收拾情绪,回到府里。黑黝黝的一片,人早都睡下了。
唉,真是,我的美容觉啊,等的完事之后,一定要好好的睡上他一个月。
房间里还亮着灯,我一皱眉,谁在,我吩咐了不让任何人过来的。
侧身,推门,一怔。
宝宝缠在时尚身上,拽着他的头发玩的正欢。时尚忍着痛,很是无奈的,也不夺回,还带点疼爱的看着宝宝。一边站着一个小人,却是多时不见的叶玄。(大家还记得不,从大驸马府上领回来的人)
呜,我的头突然很疼啊。
第一百三十七、一百三十八章
虽然我放轻了动作,但是在看到屋里的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顿了一下,让时尚发觉了。他警觉的看过来,叶玄看了他的动作也迅速反应过来。
宝宝看见是我,咯咯的笑开了,还不忘拽拽手里的头发,清脆的叫:“娘~~”
时尚的头倾了一下,却没有从宝宝手里把头发拽出来。
我过去,轻轻拿开宝宝的手:“乖,不能拽人的头发哦,会痛痛。”小小的孩子都很喜欢拽人的头发,可能是因为还在无知间就已经想把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在这无常的世道间,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过还是不能留下这个坏习惯的,香香宝宝的脸,说:“孩子可不能惯的……”
我住口不说,这话本该有人来听的,只是不是眼前的这个,和他说什么。
遥离开的时候留下时尚,本是皇上派来贴身保护他的。不能否认,我现在处境是比他危险,但是,这么一个大活人,我实在不敢和他对着。我不是傻子,这类忠仆型的人,你对他好一点,他能还你十倍。这个时候,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不管我和遥如何,都是尚未书完的一段情,我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让别人填补心里的空白。感情上我从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却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不是怕自己会爱上他,而是怕自己会心软让他伴在身边,最后反而害了他。
对遥,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做到放下,也许还要很久才能释怀。一个人的心是很小的,放不下那么多的人,容不了那么多的情。对他对我都不好,他的感情不是单纯的男欢女爱,我的又如何,现在不是,以后不好说,十有八九,也不是。
头疼啊,遥,你真给我出了个难题。
人家一片忠心,我是赶不得,骂不得,可怜巴巴的,少言寡语,倒是像我欺负了他。
默,算了,走一步算一步。的
“你有什么事?”我直接问叶玄,这孩子早熟又聪明,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这里男卑女尊
“她来找过我……”深沉的一句。
我心思一转,知道是谁了,大驸马。
这人很会见风使舵,太女倒台,她第一个落井下石,速度之快,让人咋舌。急不可耐的撇清了关系,大公主怎么说也是皇亲,太女算行止有亏,怎么也没有多连累到这夫妻两个。
似乎……哼,当初叶玄父子的事本就是个意外,七皇女倒是很会利用一切机会啊。
“说了什么?”伸手拿了软布,给宝宝抹脸。
“她要我做内应,过后便可认?祖?归?宗……”他说到后面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还有呢?”
“接我爹回去,她说了,如果我替她做好了这事,会给我爹一个名分。”他先是愤然,接着声音转为惨淡。
“名分,切。”我嗤笑一声,问:“让你做什么?”
“下毒……”
我一挑眉:“可曾答应?”
叶玄一脸我脑子有问题的表情,我一笑:“小玄玄,你还是嫩了点,为什么不答应呢?”
我空出一只手拍拍他的头:“你不想看这个名为你母亲的人,如何机关算尽,反害了自己?”说罢,捏捏他的脸,语气甚是轻松。我多少能理解他的心情,若是他我也会不平,也会恨,唉,不利于心理健康的说。
他露出震动的神色,接着沉思。
呃,好像在教坏小孩子啊……
他躬身:“叶玄受教了。”
我叹气,还是开口:“罢了,你若是不答应也没什么。”
“可是,这样夫人能省很多事吧。”他抬头盯着我,眼睛清澈崭然。
“是的。”我仿若叹息。
“我的命都是夫人的,何况这件事情也是我想做的。”
“好吧,那边有什么动静,你就照常应对好了,记着,不要太过。”
“是……”
“对了,善管家人不错。”
叶玄抬头看了我一眼:“是不错。”
“嗯,那就好。”一举两得啊
“世上的人都不可信,最多不过是和她一样,只要父亲觉得好便好。”他浑然不在意的说,然后行礼退下。
看他下去,我微微叹息,真是可怜的人,只怕要他再信任人可能不容易了。旋身……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
呜呜~~~我才是最可怜的!!
“你也早点休息吧,嗯,累了吧,早点休息。”不送了我可就,赶快走。心里呐喊一句,面上还是有点尴尬的和他说。
他眼睛黑囿囿的盯着我,然后摇摇头。
“我是你的护卫……
默,我然后才开口:“我哪儿能有什么危险……”
“血腥气……”
噎住,这个人的鼻子是狗鼻子吗?
“别人的……”
合理的理由啊~~
“危险……”
“不危险……”
“危险……”
“很安全……”
“……”
似乎是嫌对话太过幼稚,他起身,足下一点,隐到了房间一角。
我傻眼,谁是主子。
抱了宝宝,走过去,无奈啊:“晚上就不用了,白天就可以了。”
“晚了才危险……”飘然一句。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
我心里闪过这么一句,然后感慨,果然名言啊。
身边其实暗伏的人也不少,武功都不错,但是真的想要来暗的,这些人是够了,还有人能进来,死了也不冤,不排除有高手进来,五皇女已经遭遇了,该不会这么快轮到我了。
七皇女不这么急,先不说她知道多少我支持谁,只要她真的成了事,至于我,还有什么可以阻挠的,所以五皇女才真正危险。
不是不怀疑他有什么别的心思,可是怎么看,在这里都是我占便宜,他吃亏的事,但是放到现在就不好说。
“时尚,我们需要谈谈。”我回身把宝宝放到床上,看他开始睡眼朦胧,轻声的说。
背后寂然,但我知道他听到了。
开了门,出去,然后听到门关上的声音。
风越过树梢,声音如鬼啸。
后山上的树木早已经落尽了叶子,光秃秃的,在黑暗里张牙舞爪的,脚下的土地完全冰封,等待明年的春天,时尚无声的跟在我后面。
他像一个影子一般,其实,他从小也该是被训练的像影子一般吧。心底长叹,组织语言吧。
我们停在蔬菜大棚的不远处,我开口:“时尚,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有没有想过离开……”
“不需要,我……离开?”他过了半响,淡淡的犹豫的问。
“嗯,没错,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身后一片安静,我转身。时尚站在那里,似乎在想什么,然后说:“我要保护你。”
“如果我不用你保护了呢,你再也不用保护谁,只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想做的,事情?”他怔怔的摇头,慢慢的说:“我没有想做的事情,我只知道什么是我该做的。”
心里有些感慨,也有些为这个人心疼,单纯的为一个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而心疼,他已经被培养成了一个工具,把作为人的感情压抑到了最低。连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意识都被抹杀了,何其可悲啊!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作什么事情都是自己真正想作,你的去留也可随心而为……”我定定的看着他说
他很艰难的摇头,然后说:“我,我没想过。”
“本来你这个年纪,早就是该……嫁人,孩子都已经满地跑的时候了。我现在已经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