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节
作者:雨来不躲      更新:2021-02-16 23:57      字数:4819
  ,比四周要低洼一些,他若有所思地凝视了片刻,返回来对薛云霞说:“你去将昨晚上那老妇人请来。”
  薛云霞答应后走了,聂枫又回到那苍蝇聚集地地面,仔细查看。
  不一会,听到有两个女人的说话声,随即,薛云霞陪着一个老妇人来到了屋后。这老妇就是这屋子的主人,听薛云霞介绍聂枫是警察之后,老妇人问聂枫道:“公安同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都说闹鬼了,家里人都不敢住呢。”
  老妇人惊讶万分:“哎呀公安同志,你还会驱鬼啊?感情早年间是当道士的吧?”
  “呵呵。” 枫也不想多费嘴皮子,“你们家有锄头吗?”
  “锄头?这城里有没有田地,谁家会买那玩意啊,不过,我有一把小铁 ,是种花用的,不知道行不行。”
  “行啊,拿来试试看。”
  老妇人很快拿来一把小铁锨,这种花的铁锨还真是够乖巧的,也就比筷子长不了多少。
  往下挖。
  小铁锨太小了,而这块地似乎已经板结了,非常结实,挖得十分费劲,半个多小时之后,聂枫一头大汗,终于咣当一声,铲倒了一件东西。
  开,露出了一个不大不小地坛子。
  这坛子的盖子已经碎了,从裂口陈旧痕迹来看,碎裂的时间应该比较久了。估计是平整场地的时候踩压,将坛子上面地盖子踩烂了。
  一直站在他身后瞧热闹的老妇人和薛云霞都惊讶地咦了一声。老妇人看见坛子,更是喜上眉梢,说道:“哎呀,原来这下面埋了个坛子啊,里面要是埋的金银财宝就好了。不过,公安同志,这地基是我家祖业,挖出来地东西应该是我们家的吧?”
  如果是珍贵文物,那应该是国家的,除此之外,只要契房契,证明这块地地确是你们家祖传的,又或者能证明这坛子里埋的东西是你们家的。那就跑不掉是你们家的了。“
  —老妇人乐得裂开嘴笑个不停:“哎呀,要真是金银珠宝,那可感谢两位公安同志了,赶明儿我一定请你们吃饭,给你们送锦旗!”
  什么呢?挖开看看再说。“
  说罢,聂枫小心地将那已经碎裂的坛子盖一片片捡到一旁,往坛子里瞧。虽然是大白天。但坛子口比较小,所以里面黑咕隆咚的。加上不停有苍蝇嗡嗡飞来捣乱,根本看不坛子里面是什么。
  光电筒打开,朝里照了照,这下看清楚了,禁不住哑然失笑,回头对老妇人说:“大妈,里面没什么金银珠宝,而是有些晦气的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地下挖出来的坛子里没有金银珠宝?老妇人哪里肯信,忙不迭点头:“好啊,反正都挖出来了,就看看呗。”
  “这玩意可真不是好东西哦。劝您老还是别看了,找个垃圾工来处理掉。免得您老看了不舒服。”
  “哎呀公安同志,你可别用这些话来搪塞我。我这么一把年纪了,什么场面没见过?我自己来看看。”老妇人听聂枫越不让他看,她就越想看,说到后来,话语里似乎还有些疑心聂枫在别有用心捣鬼呢。
  老妇人在聂枫身边蹲下,探头往坛子里看,但聂枫已经将手电关了,里面黑咕隆咚地看不清,而坛子又还有大半截埋在土里取不出来,老妇人不好意思跟聂枫要手电,索性伸手进去掏摸。
  这掏摸这下,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黏糊糊的,似乎还有几根棍子,随手抓了一根退了出来,举在眼前一看,吓得妈呀一声大叫,将那棍子扔到了墙角,却是一根人的长骨!
  这根长骨尺码很小,看样子应该是婴儿的。
  薛云霞也吓了一大跳,问道:“枫,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孩夭折,一般不设坟地,都是用坛子装了找块地埋了。“
  那老妇扔掉那根骨头之后,猛然发现自己手掌上黏糊糊的沾满了浓稠的红色的东西,似乎是尚未完全凝固干涸的鲜血,更是吓得惊声尖叫,慌乱地将手上地粘稠血液在地上,墙上甚至衣裤上擦拭,嘴里还一连串地往地上啐口水。
  住坛子口,用手电往里仔细探查,拿过那把小铁铲,擦掉上面地泥土,小心翼翼地垂直放进了坛子里,顿了顿,又慢慢抽了回来,只见小铁锨大约一半已经粘附上那暗红色粘稠物。他将铁锨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点点头,将铁锨放在地上,站起身来往外走。
  薛云霞见聂枫眼中放射出喜悦的光芒,不知道他高兴什么,但是聂枫既然这付神情,应该是有所发现了,心中也很高兴,但老妇人在一旁她不好多问。待到他们俩走出了屋角来到小巷里,上了保时捷之后,薛云霞才问道:“瞧你高兴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发现吧?”
  “是啊,发现了一个端倪,很重要的端倪,对否定马伟福杀人很可能有重要的帮助。”
  “哦?太好了,发现了什么?”
  “死者的血液!”聂枫转头望了一眼屋角,那老妇人已经出来了,嘴里嘟哝着,不停地用衣角擦着手,估计她这件衣服得扔掉了,谁叫她这么猴急伸手进去摸呢,(奇。书。网整。理。提。供)生怕人家把金银抢跑了似的。
  薛云霞听不懂这话的份量,启动了轿车,缓缓小巷外开去,同时疑惑地问聂枫道:“死者的血液?这能说明什么呢?”
  尸骨地坛子,这坛子埋的地方正好是那块巨石上面比较浅薄的土层,由于巨石的庇护,修建房屋都躲开了,这才使得这坛子一直没被挖出来,这件事真是凑巧了,郑依娜刚好被杀死在那上面。“
  “是很凑巧,不过我不太明白,这对案件侦破有什么意义呢?”
  “你要能一下子明白地话,那我们法医就不用辛辛苦苦读那么多年的书了。呵呵” 枫调笑道,指了指脖颈,接着说:“郑依娜是脖颈大血管被切断,体内大量的鲜血流了出来,死者被杀后并没有当场被发现,而是几个小时之后才被发现地,大量的血液集中在了苍蝇聚集的那一片洼地上,应该会形成了血泊的,可是,我查看了现场勘查笔录,尸体周围并没有形成大量的血泊,我当时还有些奇怪,这些血液跑到哪里去了呢?”
  “不是会浸到地面下去了吧?”薛云霞随口说道。
  “聪明!”聂枫一拍大腿,“那片苍蝇聚集的地方是一片洼地,我用铲子往下挖的时候发现,土层硬而且板结,应该是修建房屋的时候水泥渗透进土层,造成土壤板结,后来表层收到重压,可能是这老妇人家修建房屋的时候在这篇空地堆放砖头之类的,板结的地层断裂下陷,压碎了坛子盖,进一步下陷后,形成了这块小洼地,死者的血液汇集到这块洼地上之后,由于土层板结裂缝,血液就顺着裂缝渗透下去,流进了下面的坛子里,当大部分血液流入坛子内之后,缝隙处的血液凝固,隔断了与外界的空气流通,使得坛子里的血液几个月后依然保留着浓稠的半液体状态。”
  第138章 时间云霞点点头:“这些容易理解,可我听不懂的是,现发现了血泊的去向,原来是流进了地下的坛子里,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对咱们这件案子又有什么帮助呢?”
  “帮助很大!如果顺利的话,凭借这一点,咱们就可以否定杀死郑依娜的凶手是马伟福!”聂枫说道。
  “啊?这么神奇啊?怎么证明?”
  “神神秘秘搞什么啊?对我还保密?”
  “不是保密,而是我还需要做一些调查,以证明我的观点,在我没有十足把握之前,我还不能说,因为,一旦这个结论说出来,可能会有很大反映。”
  吗?“
  “不,去看守所,提审马伟福!”
  薛云霞虽然不知道聂枫为什么突然要去提审马伟福,但肯定与翻案有关,很是高兴,开着保时捷风驰电掣来到了城郊的市公安局看守所。
  按道理,聂枫不是这件案子的侦查人员,而且案件已经移送法院审判了,他不能提审,不过聂枫与看守所的干警很熟,加上薛云霞是马伟福的辩护律师,由薛云霞申请会见当事人,聂枫打了个招呼也就进去了。
  将马伟福提到审讯室,几天不见,马伟福已经明显消瘦。连黑眼圈都出来了,见到薛云霞,如同见到了救星,带着当啷作响地脚镣抢上前几步,咕咚就跪倒磕头。
  警,忙站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着喊冤。求薛云霞救她一命。
  安分局已经出钱帮马伟福做了体检,这是成默涵决定的,要查查看马伟福究竟是不是真的患上了癌症。检验结果这两天估计就能出来。
  只不过,现在对于马伟福而言,癌症不是主要的危险,现在直接威胁他生命的,是一审的死刑判决,要是不能及时推翻死刑判决。恐怕没等他的癌症发作,他就先被枪毙了。所以哭得跟个泪人一般,哀求薛云霞救他性命。
  个问题要问你,关系到你地生死命运,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马伟福这才知道,眼前这位警察不是狱警,听到西城区刑警大队,又恨又怕。待到听 枫说他问的问题关系到自己的生死,顿时燃起了希望,忙不迭点头,仰着挂满鼻涕口水的脸望着聂枫。
  常思维情况下作出的回答,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所以,他掏出一包香烟,这是昨晚上在地下赌场包间里拿的极品熊猫香烟。问马伟福:“抽烟吗?”
  马伟福讨好地笑了笑,点点头。
  马伟福感激地用带着铮亮的手铐的脏乎乎的双手。小心翼翼接了过来。塞进嘴里, 枫掏出阿玛尼打火机。吧嗒一声打燃,伸过去给他点烟。
  马伟福急忙将香烟凑了过去点燃,慌乱地深吸了两口,不料吸得急了,呛了起来,不停地咳嗽,连眼泪都下来了。
  熊猫了。他在审讯桌后面地凳子上坐下,招手让马伟福也坐下,一边吸烟一边盯着他瞧了半晌,一支烟吸了一大半,发现马伟福已经平静了下来,这才问道:“我去找了你说的那个皮鞋店的那个女孩子,她名叫李桂英,她其实早就发现你在马路对面观察她了,她对你也多少有点意思,我说了你地情况之后,她很同情。等将来你出去了,或许可以直接去找她,男子汉大丈夫,敢爱就要敢说嘛。”
  马伟福怔怔地望着聂枫,浑浊的眼泪一颗颗滚落,随即将脸埋在手心里,呜呜地放声大哭起来。
  薛云霞从手提包里取出纸巾递过去碰了碰马伟福的脑袋,马伟福赶紧抬头,双手接过,胡乱地撕开抽了一张,擦着眼泪和鼻涕,哽咽着说道:“薛律师,还有这位好心的警官,谢谢你们……,你们真是我再造父母……”
  这什么比喻嘛,聂枫和薛云霞相视一笑。
  那天,她的确看见过你在现场,只不过,她不敢肯定你是否一直在现场,现在,我需要问的问题是,那天下午你是否一直在现场,有没有什么证据证明?“
  这个问题当时在法庭上薛云霞曾经问过,所以,薛云霞听聂枫又重复问起这个问题,微觉奇怪,望了他一眼,不过,她知道聂枫这么问,肯定有深层的用意。
  马伟福神情微微有些尴尬,迟疑了片刻,低声道:“我……我当时一直在那里,我不知道谁能帮我作证。”
  要,而且,上次在法庭上,薛律师已经问过你这个问题,这么多天了,你应该已经做了深思熟虑,是否想得起来呢?“
  马伟福头埋得更低了,低声说:“我……我……”说了好几个我,也没往下说。
  道:“死到临头,你还藏着掖着的不肯说,我们还怎么帮你?算了,咱们走吧!”
  薛云霞也站了起来见此情景。马伟福慌了,忙抬起头慌乱地说道:“等等,警官,薛律师,我说……”
  i点上,这次却不再给马伟福了。
  马伟福涨红着脸,低声道:“那天下午,我……我还‘逮猫’去了……”
  “逮猫”就是找妓女地意思,聂枫从马伟福支支吾吾的神情。便已经猜出了个大概,问道:“你把经过详细说一下,说清楚时间,对方情况,有谁作证。”
  马伟福低着脑袋说道:“我蹲在街对面,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女的经过我身边,从后面轻轻踢了我屁股一下,小声说:”哎!大哥,耍不耍?‘我回头看了一眼。是个四十来岁的女的,我……我一时昏了头,问了声:“朗格耍嘛?’她小声说:”六十块耍一次!‘。我说:“那么贵。爬哦!’,她让我还价,我开玩笑乱说了一句‘二十快,一分钱不加!’她想了一下,说:”大哥,二十太少了,加一点嘛。三十要得不?我陪你好好耍!‘我本来就是开玩笑的,摇头说不干。没想到她转了转了一会竟然说’二十就二十,走嘛~!‘我才笑着说:算球了,我说到起耍的!她就生气了。“
  这马伟福普通话地四川口音特别重,经常夹杂一些四川土话,好在说得比较慢,聂枫大致还能听懂,笑道:“既然你不想干这种事情,你还去招惹人家干什么?这下子脱不了爪爪了吧?”聂枫也凑了一句生硬的四川话。
  马伟福脸红了。支吾道:“是……,她踢了我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