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节
作者:击水三千      更新:2021-02-19 04:26      字数:4945
  倒是游春怀里的那女子察觉到了他身体瞬间的僵硬,颇有些惊讶的瞄了瞄他,才又转头朝九月投去若有所思的一瞥,随即便转过头勾着游春的脖子送上了红唇。
  反倒是那两个男子颇有兴趣的看着九月。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眼前这一切,让九月有一瞬的恍神,心底深处,某个似乎淡忘很久的记忆再次被翻了上来,前世的那个他拥着那清丽可人的身影出现的画面与眼前这一幕瞬间重合,难以抵挡的钝痛在心底渐渐漫延,这种痛让九月的呼吸有些困难,却也在第一时间让她清醒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齐冬月心底无奈的叹气,她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呢?这下好了,有那两人在,游春就是当着她的面也得装下去不是?要不然,她的麻烦可就大了,齐冬月的反应很快,本着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心思,迅速作出了反应,低头看着九月柔声问道。
  “我是特意来感谢齐公子的。”九月用一种令她自己也觉得惊讶的轻快语气说道,“之前我爷爷的病多亏了齐公子教的调养法子,这段日子一直忙也未能好好道谢,今儿正巧到了镇上,就过来了,只是……很抱歉,打扰了。”
  游春垂眸,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可偏偏不能有所动作,所幸,他怀里的女子也是个极机灵的,红唇贴上他,状似在喂酒,可她口中的酒已然悄无声息的咽入了她腹中,她才装作享受的退开了些,用手指揩去游春唇边的酒渍,一脸的笑意。
  看来,这个小姑娘就是少主在乎的那位了……女人再次往游春的胸前贴了贴,伸手挟了一筷子青菜送到游春唇边。
  游春面无表情的张口接下,暗里地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不巧的很,今儿有几位朋友在这儿……”齐冬月歉意的解释。
  “没什么。”九月淡淡一笑,“我们村的乡亲们还托我来问问,齐公子哪日有空,记得去村里坐坐,他们念着你呢。”
  “好,改日一定去。”齐冬月立即点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个九月姑娘识大体,没有当场发作……
  康俊瑭笑盈盈的,拿着酒杯的手托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抿着酒,一边说道:“冬月,你太不够意思了,怎么能让祈姑娘站在门口呢?”
  进来呀,进来才更好玩嘛……康俊瑭心里几乎乐翻了,想当年他青春年少时惹了一桩情事,游春那小子可没少笑话他,十年的今天,可算让他逮到机会“报仇”了,哈哈……
  齐冬月一听这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无奈,后面还有不方便的人在,他什么都不能说。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齐公子了。”九月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说罢冲齐冬月福了福,又冲着屋里几人行了一礼,才快步离开。
  “我送你。”齐冬月回头看了看,除了在心里暗暗叹气,能想到的也只有帮游春送九月下楼。
  九月倒是没有拒绝,缓步下楼,任齐冬月后来追上。
  “九月姑娘……”齐冬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九月的神情。欲言又止。
  “齐公子请留步。”九月很客气,笑容依旧,“快回去吧,你还有客人在呢。”
  “可是,你……”齐冬月却莫名的有种背后冷嗖嗖的感觉。
  “齐公子,那边铺子的租金我会尽快派人送来,还有买那几间院子的钱,我会想办法还清的。”九月说罢,冲齐冬月点了点头,从容出了门口。加入了门外川流不息的人群。
  什么几间院子的钱会想办法还清?齐冬月愣愣的看着九月离开。好一会儿才领悟出她这话的真谛来。不由脸色大变,转出门时,九月已然不知去向。
  游少啊游少,不是兄弟不帮你。实在是兄弟无能为力啊……齐冬月几乎能预见游春听到这话后是什么反应了,人家姑娘看到了这样一幕,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什么意思还不明了吗?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无奈的齐冬月在街头站了站,摸着鼻子进门,上了楼梯,还不得不重新摆出那副如春风般的笑脸来。
  九月顺着人群前行,心口钝钝的痛。神智却意外的清醒。
  前世,她以为自己拥有了幸福,后来,她才知道,幸福的背后竟是那样血淋淋的虚伪。被揭开伪装的那一刻,她的心便死了,从此,她独自度过了九年的寂寞日夜。
  这一生,兴许是时间冲淡了过去的伤,兴许是她的外貌影响了她的心情,成了十五六岁的豆蔻少女,连带着让她的心也重新被憧憬填满,又兴许,是游春的种种关怀触动了她前世今生最最渴望的那一部分,总之,她就这样陷进去了,如同前世那单纯却又迷糊的恋情般陷进去了……
  此时想起,九月竟不知自己是可笑还是可悲,两世为人,却仍没有吸取教训。
  罢了,没有男人,她一样活得潇洒,又何苦为这样的渣男折腾自己的心呢?九月苦涩的想着,眼前却不由自主的浮现游春拥着那女子的一幕,可恶,居然还骗她说游家祖训不得纳妾?好吧,她怎么就忘记了这世间不同于前世呢?前世找个小三,兴许还会引来世人一两句的唾弃,可这儿呢?三妻四妾很正常,没有妻妾,身边养上几个通房很也正常,再不济,还有那销金窟,那儿更是文人雅士们津津乐道的雅地儿,谁得了哪家花魁的青睐,谁成了哪家名伶的入幕之宾,那都是他们引以为傲的美事呢,她如何能肖想游春与那些人不一样?他,到底也不是那等免得了俗的人……
  在九月的心里,到底还是存了些许怨怼的,前世那段婚姻的失败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加上因为那职业的关系,她被孤立太久,打心里渴望得到关爱,却又害怕自己再次受到那渣男一般的欺瞒,所以,除了工作,她便把自己隐藏了起来,仅有的那点儿成就,也不过是在网文中释放的那种畅快淋漓。
  而现在,遇到了很可能类似于前世那样的经历的她,下意识的就逃开了,说到底,她骨子里还是存余了一丝丝自卑和恐惧。
  在街头走了好一会儿,九月停了下来,她到了一家铁匠铺前,心里的痛依旧,可她的脚步已经自主的替她作了决定,她走了进去:“老板,你这儿能定制东西吗?”
  ps:亲们,依月真不是故意要虐九月的……事实上,这也不算虐吧……人生百态,总少不了酸甜苦辣事,九月的经历、游春的经历,注定了他们之间需要太多的磨合,而九月,想要真正的放开过去,真正的得到幸福,这根毒刺是不得不挑的,她若走不出过去那段失败,抛不开那种自卑和恐惧,将来她会不会还得遇到这样的事呢?而游春,又能不能正确认识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真谛呢……捂脸遁走……
  233错事
  九月要做的就是那种老式的爆米花机,那种黑葫芦般的东西连同那惊天动地的“砰砰”声,在她童年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除了那爆米花,还有那甜丝丝的云朵般的棉花糖。
  九月建议葛根旺做的几种小吃里就有这两种一本万利又大众的东西。
  铁匠铺的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铁匠,多少年的经验自然而然成就了他对铁器的敏锐,九月把需要的东西细分了画成了图,他那一双略有些浊的眼睛顿时大亮,凑在九月身边便细问起了各种疑惑。
  九月一一解释,一时之间倒也忘记了刚刚的不快。
  爆米花机倒是还简单些,除了摇杆和滚筒,最要紧的便是阀门,这个关上时必须紧实契合才能确保压力不外泄,而打开时也得迅速才行,要不然,摇到一半阀门砰开了,岂不是要出大事故?
  还有那棉花糖机,前世的那些自然是带燃气能自转的机器,这儿没有燃气,便只能用碳来代替,这样,下面就得做个铁盒子,没有自转的仪器,那就制作转盘,用铁丝连接起来,通到下面用脚踏旋转中间的芯,这个就需要铁匠的巧思了。
  “姑娘,这些个东西,都是干嘛的?”铁匠看罢,眯了眯眼,问道,他看得出来,这姑娘贼着呢,估计是怕她偷师,把东西拆分开了画,只是,她却不知道,他是铁匠,这一番看下来,哪里会看不出怎么组装呢?
  “不瞒您说,这两样是我们家做买卖要用的。”九月笑了笑,“老板,多久能取东西?”
  “五天。”铁匠盘算了一下,伸出一只手。
  九月又问了价,和铁匠谈了谈保密的事儿,这铁匠倒也是个有些见识的,见九月如此交待。什么也没说直接让人拿了纸笔,和九月立了一份契约,言明决不把九月这些东西泄漏出去。
  他的爽快,也深得九月欣赏,给了二两银子离开的时候,九月还特意的说了一句:“老板,若是东西做的好,以后少不了还要麻烦您。”
  “好嘞。”铁匠笑着点头。
  九月出了铁匠铺,站在门口仔细辩认了一番,记住了这铁匠铺的位置。才转身往自己的铺子走去。方才的全神贯注。让她暂时忘记了游春的事,可这会儿,思绪却再一次失控的浮现那一幕,心头的钝痛再次袭来。
  这样可不行……九月忙心神一凝。拒绝去想那一幕,如果他真的只是在哄她,她又何必自扰?
  九月加快了脚步,穿过两主街拐了两个小巷口,便到了棺材铺门口,她没有停顿,直接回到香烛铺里。
  舒莫去给祈梦帮忙还没有回来,九月一路进了厨房,自己动手做了一碗面吃下。俐索的洗去了碗筷,来到了杂物房。
  屋里,张义和阿安正各忙各的,看到她进来均停了停。
  “你们忙你们的。”九月随意挥挥手,她之前的房间让舒莫母女住了。这会儿舒莫不在,她也没有胡乱进那个房屋的习惯,在杂物间转了转,便去前面寻了一套笔墨和一叠子回来,坐在杂物房的大桌上开始勾勒她的想法。
  几个姐姐的铺子,这边的铺子,能做什么买卖,该怎么设计……九月想到什么就添上一笔,专注的她仿佛真的忘记了一切。
  时间在不知觉间流失,直到黄昏时,阿安点燃了小油灯放到她面前时,她才恍然,而她的面前已经摆了二十几张纸了,每张纸上或密密麻麻的写着字,或栩栩如生的绘了图。
  “叩叩叩~”这时,后门被拍响,张义刚好扛了一袋木粉要进门,听到这声音就把木粉放在了门边,转身去开门。
  “五子哥,今儿送什么来了?”张义带着调侃的声音从院子里响起。
  “今儿看到两只小兔子,落儿肯定会喜欢,就送过来了。”五子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九月惊讶的抬头,听五子这话,似乎和落儿很熟呀,她看看门口转头看了看阿安。
  阿安留意到了,神情淡淡,不过双手却做了个手指,然后又指了指以前舒莫住的房间。
  那手指,摆明就是在说五子和舒莫成双成对了?九月顿时瞪大了眼,用惊喜的眼神询问着阿安。
  阿安终于露出一丝浅浅的笑,点了点头。
  “多久了?”九月忍不住好奇,低低的凑过去问,五子配舒莫?似乎也挺不错的呀。
  阿安摇了摇头,同样低声的回道:“你回去以后没多久,我们都出去办事了,就莫姐和落儿在家,五子哥不知道为什么喝醉了坐在后门,莫姐以为是贼,险些把人打懵了,其他的他们都没说,反正,我们第二天一早回来的时候,五子哥是从莫姐房里出来的。”
  “嗯?”九月的眼睛再一次睁得圆圆的,这意思是那夜发生了点儿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了?
  阿安脸上微红,避开了她的目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碾压榆树皮去了,这样的事,他怎么能和她讨论呢?
  不过,他不解说,九月也会自己脑补,前世她的业余可是网名“九月春”的写手呢,写故事,靠的可不就是丰富的想象力么?不用说就能猜到,五子喝醉了酒来到了后面,舒莫误以为贼找错了人,心里愧疚便把人给扶了进来,然后一个醉酒一个久旷的弱女子,还不得天雷勾地火啊?
  咳咳,虽然这样想有些对不住舒莫,不过,九月还真希望是她猜的那样,这样,五子和舒莫的未来便都有靠了,至于寡妇再嫁什么的,五子都不在乎,别人管得着么?更何况,现在五子对落儿还这般好呢。
  “九月妹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九月正为他们高兴着,五子便出现在了门口,显然是从张义那儿知道了九月在铺子里特意来打招呼的。
  “上午来的。”九月笑着起身,迎了出去,目光不由自主的打量了五子一番,果然,他的气色好太多了,她不由笑着问道,“五子哥最近可好?”
  “好,挺……好的。”五子竟被她看得有些心虚,脸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