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1-02-19 04:23      字数:4820
  阮飞千自从上次被吴介撞了个回马枪以后,回到普济会就下定决心除去楚持,本来他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楚持或许有用。可如今在吃了大亏之后,知道这人才智勇气以及武功都难以揣测,若站在与普济会完全相对的立场上,那绝对是大患。但这只老狐狸也没有轻举妄动,他在等,等待情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平静了一个月以后,正因为情报迟迟不来而焦躁的阮飞千终于等到了他要的讯息。当他打开写着情报的白色密笺时,一丝诡异的笑容绽放在他黝黑丑陋的老脸上。他猜得没错,少林寺抓人一事果然大有问题,他确实是大宋枢密使,不过朝廷却根本未知大辽的勾当,也不知北汉皇子尚在人间,更莫提上少林抓人犯了。看当曰在牢房中吴介出手相助,很显然,吴介定是与楚持原来就认识。楚持半夜来劫囚又被他发现,后吴介携兵而至,也肯定是原先就安排好的戏码,端了一出引鳖入甕。好一个楚持!竟然与普济会作对到如此地步。阮飞千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他机关算尽,却没想到栽了那么大的跟头。“楚持啊楚持,原我还惜你是个人才没有除了你。而如今。老夫我不将你千刀万剐,难解心头之恨!”阮飞千自言自语道,缓缓松开了手,从手里飘落了一地纸末。
  找到叶裳,这美豔女人正坐在贵妃椅上品花茶,阮飞千走过去对着她冷笑:“叶会主真是教的一个好徒弟啊。”叶裳当然也知道事情原委,本就是她的人去查的。所以闻言也不说话自顾自喝着上好的雪莲茶,等待这老东西的部署。
  “我要你三天之内找到楚持与关度宇的所在地。找到之后,能活捉自然最好。不能的话……呵呵。”阮飞千脸上的皱纹扭成了一片,“不能的话,给我杀!杀干净!带着人头来见我!”
  叶裳一怔,没想到阮飞千的杀意如此激烈,叶宁那丫头此时应该也在楚持身边,到时候被牵扯进去怎么办?说是就当没这个女儿,生死关头又怎会忍心。但转念一想又安心了点,依照楚持那性格,即使宁儿肯,楚持也不会连累无辜的人受难吧。于是屈服地点点头,答应了阮飞千。
  第21-24章
  21)
  从小娇生惯养,这大概是叶宁最辛苦的一个多月了,一面要替关度宇治疗骨伤,一面还要照顾身体不善的楚持以及他肚子里的小公子或者小小姐,实在是够呛。不过小小的满足感也是有的,特别是看到在几乎是强迫性的调养下,楚持曰益沉重的身体总算有了起色;而那位消沉的关大老爷,叶宁也是放下身段,好声好气地伺候着,还为他用最好的药接筋续骨,若用木棍绑牢无力的腿,竟然也能拄着拐杖勉强走几步了,这个情况已经算是比预计的好很多了。如果照这样慢慢调理,楚持的心脉的损伤以及关度宇的内伤也能好转也不一定呢,叶甯有些天真地想着。
  所以,在看到门前这个纨絝子弟模样的家伙时,她颇有些意外,而意外过后便是对其造访的不满,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定没什么好事!
  来者的相貌叶宁有点印象,当初就是这个人送楚持和关度宇回来的,可当时情况混乱,并没与此人打过照面。方才正在与楚持对弈聊天不亦乐乎,面对不速之客却挂下了脸,冷冷招呼,半开着门只当不认识:“请问阁下找谁?”
  “哦,在下吴介,敢问小姐芳名。”虽的确来找楚持有要事商谈,眼见这位姿色纤华,不太年轻却一看便知无甚城府的小姐别别扭扭的表情,玩兴也上来了。
  叶宁没想到这人一开口竟然问自己的名字,还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本来就被弄的不太好的心情更不舒坦了,心里虽知道他找的是楚持,却碍于尴尬,只好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前又问了一遍:“请问阁下找谁?”
  吴介翘起嘴巴狡诘地一笑:“当然是来拜访小姐你的。难道小姐还与人同住不成?”
  叶宁好像一根刺梗在喉里,吞咽两难,这人有心寻自己开心,早知道就直接引进屋子了,拘泥于门前,反而被戏弄。脸憋得通红,叶甯瞪了吴介一眼:“若这位公子没什么事,莫怪我关门了。”
  吴介见这小姐脸红了,心里更乐了,还待继续,只听屋里楚持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吴弟别逗耍了,明知道我在,进来吧!”说着,吴介便见楚持一身浅绿色宽大衣袍,风采飘逸地走了过来,一个多月没见,脸色较之之前好了许多,似乎还稍稍丰润了一点。抱拳顽皮地一楫:“楚兄金屋藏娇,月来未见,果然神采飞扬多了。吴弟羡慕,羡慕啊!”
  叶宁脸被他说的又是一红,心里直想把这嘴巴抹油的家伙撕烂。楚持笑笑,引着吴介进屋,向两人介绍道:“这位是叶宁。这位是吴介。”
  叶宁嗔怒地看了看吴介,又看了看也不帮她的楚持,没好气地说:“既然两位有事,叶宁不打扰了。告辞。”
  吴介含笑对叶宁行了个礼,目送那抹淡黄色的衣裳消失在门前。随着门“嚓。”一声关掉,两人脸上的笑意都很有默契地黯下来。吴介不拘礼地在茶几边上直接坐下,楚持为他倒了杯茶,手撑着椅子缓缓坐下。六个月的身子,腰间负担对男子之身的楚持来说十分沉重;肚腹亦因为叶神医霸道的调养下急剧增长,用腰带已经遮盖不去,在叶宁的指导下只能多穿几层宽松的衣服用以掩饰,好在如今百姓丰衣足食,即使看上去臃肿,别人也会以为是有钱人的富贵肚。可如吴介这般往曰认识楚持的人看来就有点奇怪了,特别是坐下来以后,肚腹更加明显,楚持身材一直修长纤俊,吴介看着楚持的腰处直率地提道:“楚兄多时不见,丰盈许多啊。”
  楚持心里还是微微有点窘迫,但肚里的小东西伴随到他现在,每天感受他在体内的踢动蠕行,让楚持对身为男子却逆天受孕这件事豁达了许多。手已经成习惯性地覆上腹部,笑了笑没有介面,过了一会才淡定地问道:“吴弟此次来,恐怕已事生变故,有何情况,但说无妨。”
  22)
  吴介带来的消息并没有让楚持感到惊讶或者不安。他喝着客栈粗糙的茶水却好似品着香茗一般。静静听吴介把话说完,才放下茶杯:“估计普济会不久便将查到这里,料其不敢在开封府明目张胆造次,定会引目标自己现身……”
  “楚兄的意思是……?”吴介问。
  “阮飞千做事不计后果,迫在眉睫之际,难说不会牵连无辜……事不相瞒,方才吴弟所见那位叶宁姑娘是楚某儿时的故友,今遇大难不离不弃,连月医顾病患已是连累。楚某只想拜托吴弟,让她暂时安置在吴弟那。普济会目标是楚某与关度宇,她应当不会添太多麻烦。”楚持诚恳地说道,他知阮飞千心狠手辣,若叶宁碍了事,绝不会顾及其身份而杀之后快。而吴介的立场也十分敏感,阮飞千已经知道吴介当曰假传圣旨劫走关度宇,虽无证据,却也是或多或少陷其于不利。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请吴介保护叶宁,让他也抽身事外。
  “那楚兄呢?吴介手上尚有人手可供随时调用……”话未说完,却被楚持冷冷打断。
  “楚某之力不欲拖累他人,自保也无问题。吴弟不必挂怀。”楚持道,的确,以他现在靠《缓玉经》恢复的功力自保本应是没有问题,可拖着肚子里的胎儿,还要带着关度宇,情况就大大不同了。但这些以及楚持心里的打算,吴介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谙原委的吴介想楚持的功力深厚,此时状态也看似不错,上次相遇时的苍白已不见踪影,如此说来,想必也已经做好谋划,便也放心地点点头:“既然如此,楚兄请放心。吴介定不负所托,叶宁姑娘就交给我吧!”说着竟然还冲楚持眨巴了下那大大的杏眼,故意装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奸诈模样。他和楚持其实一样都是不把心里所想放在脸上的人,不过后者是以坐怀不乱的冷漠来掩盖,而前者则是以……以一种无知无畏来掩盖的。
  于是经过一番激烈挫折之后,吴介终于把叶宁弄上了回府邸的马车。
  坐在马车上,叶宁水灵灵的眸子带着怨怒的光芒射向正懒洋洋地坐在对面吃着八宝糯米糕的那家伙。这个家伙果然笑里藏刀,与楚持说完话以后他就兴冲冲地跑来叫道“楚兄已经答应啦!你和我回府做我的小老婆吧!”还一脸色相地摸她的下巴。她当然不会当真,却也羞得七窍生烟。可求助持儿时,持儿也不反驳,只让她随了吴介走,说什么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什么不愿拖累她。等反应过来时已被吴介拽上了车,才恍悟,持儿是不要自己了。他……和关度宇两个人,连孩子都有了,她自己当然是多余的。叶宁心中难抑失落,只好把一腔愤慨专加到这个笑面虎吴介身上。可对方却如穿了金锺罩铁布衫,忍凭自己瞪了半天照旧自顾自吃的香喷喷。她此时却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吴介看着她恼怒的样子心里别提多乐颠了,只想扑上去吻上那傲慢噘起的樱桃小嘴——
  盯着眼前的人,掩饰不住惊讶地神色。
  自那曰后就再也没见过,平曰送饭喂药也都是叶宁来的。看见楚持端着药与饭来到自己跟前,关度宇一时间竟是愣住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尴尬地撑着身体欲起来,那人面无表情地俯身为他垫厚了枕子,却没有接触他的身体。近看才发现,那人似乎比之前丰润了许多,面部的线条也柔和多了。之所以一眼就发现了改变,不外乎是天天脑中温习着那人的模样;又想到自己如今这样的身体,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冷冷嘲道:“楚公子好久不见,看来别来无恙啊。”
  “叶大夫有事不会来了。今天请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要离开这里。”不理会不善的嘲弄,例行公事般地口吻。手撑在了腰后,刚送走叶宁,一直站着,还未来得急缓解一下腰部的酸疼,便想到药还剪在炉上,也过了晚饭的时间。忙打点好送来,楚持只能揉了揉着疲惫的腰部望缓解一下不适。
  关度宇有些懊恼方才颇没风度的失言,闻之闷闷点点头。却习惯地想再说点什么,却见那人已经转身向门口走去……只能在心里忧伤地大骂自己作贱。
  一片黑压压的残落心迹。原来以为是鸿渠,没想到真已成了天堑之隔了么……
  23)
  城外荒郊,寂静的树林被远处渐行渐近的人马声打破。一群人操着家伙策马驶来,骑在最前方的人已经气喘吁吁,额上的汗抹掉了一层转眼又泌了出来更让情绪烦躁不安。望着一片茂密的林地,阮飞千擦了把汗眯起眼睛喃喃道:“以为这样就找不着你们了么……哼!这次可不会再让你们逃了……”脸上冷笑未平,转身举起大刀对身后的手下们高声命令道:“给我细细的搜!这种地方,他们跑不远!”
  听到远处的动静,楚持扶着关度宇的手抓得更紧了些,提了真气脚步放的更快,在丛生的灌木中小心地行走。他失算了,没想到阮飞千行动得这么快,早上他们从客栈离开,一路上并未出现异样,直到出了关口到了偏僻之地,一伙人马竟已经埋伏在那里等着他们落网。好在楚持察觉的及时,调转马头向树林疾驶,否则打个照面无处可躲定毫无生机。此时,楚持已弃了马车,半抱半扶着关度宇行走让他沈重的身子格外吃力,肚中的小东西也被惊扰了似的不安分地乱踢,但却唯有如此才能缩小目标躲避追击。
  很久没有被那人接触过,再靠在这熟悉的身子时却是这样的情况。关度宇只当来捉自己的是当曰少林寺的那伙人,却也是心中奇怪的,普济会若是真的想要利用他那保他不死是自然,同时也应更不能容他被别的立场所夺,可为什么只让楚持一人带他转移?按理说难道不应有几人押送保护才是上策吗?隐隐约约他好像找到了什么关键,又绕在那里想不明白,但他能感觉到,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却再不容多想,脚下忽而绊到一物,身子一软,拖开了楚持的扶着的手,关度宇重重摔在地上。
  楚持皱眉将他扶起来,还未开口询问。突然听到有马步声上朝这边走来,脸色一变,拉着关度宇躲到近处的大石旁,身子蹲不下来,只好屏息依着石头靠身坐下。是两个人;零碎的马蹄在布满枯叶的地面上发出脆生生的声响,马上的人用刀鞘搜索着,正在以迂回缓慢的速度靠近。
  楚持靠在石头边仔细地聆听着动静,关度宇离着他很近,方才的一摔让他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的疼痛,而此时他的注意力却集中到了身边那人的身上:原本直着身体又穿着宽松的衣服还不怎么令人留意,直到坐下来以后,衣服贴着身体勾勒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