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02-19 04:10      字数:4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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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有没有过像自己现在一样,为了对一个人心动的事而烦恼?为了阻止自己去爱而发愁?还是说,在这个速食时代的光环照耀下,所有人都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寻找床伴,把对性的顶礼膜拜当做一种理所当然?
  胡夏不敢怀疑爱,她只是害怕先付出真心的那个人是自己,她怀疑的是自己。
  自己能爱一个人多久?能爱同一个人多久?
  即便自己是单身,可她不也谈过三场恋爱,在十八九岁的年光就让人碰了自己身子?并且在之后的恋爱中,对这种事都习以为常了吗?
  那简陵呢?
  他念书的时候喜欢苏娜,出国后呢?
  那大胸脯大臀部的外国洋妞,他有没有中意过她们?
  简陵昨晚在床上的反应……也绝对不像是第一次。
  她没有为了简陵在一棵树上吊死,可简陵同样也是。
  所以即便他对着她说甜言蜜语,咬着她耳朵疯狂的在床上摇晃,她的内心也仍在恐惧。
  代表情感的多巴胺、人体的荷尔蒙和引发人心跳的肾上腺素,它们全部都拥有时间限定,如同超市打折的限时促销,一旦过期便很难再买到。
  胡夏知道自己应该在简陵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拦住他,告诉他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然后吻他,抱他,叫他回心转意。
  所以,她踌躇着,举棋不定,止步不前。
  她输不起。
  便利店里冷气打得很舒服,胡夏定了定神,掏出手机在上面不停翻着通话记录,她有点无助,想有人可以给她一丝勇气去承担接下来的事。
  手指在屏幕上不断往下拖着,胡夏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从来没主动打过电话给简陵。
  他们俩再遇后的通话记录仅止于昨天早上那个打断她和陶爱嘉说话的电话。
  原来一直以来,连接他们之间的那条线,从来都是简陵的单向行驶。
  懊恼和愤慨的心情源源不绝地从胡夏脑子里涌出来,传达到四肢百骸里去,她在冷气中瑟瑟发抖,眼泪顺着脸颊曲线流到下颌,又从下巴滴落在地上。
  这样无声的哭泣持续了一会儿,她蓦地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黯淡的眸子里一下子晶晶亮的,看了看时间,便腾地一下站起来,冲出门就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衡山路,就1号线那个地铁口,快,快点,我有急事。”
  ——
  许辛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整个人陷进去了接近二分之一,二郎腿翘得十分嚣张,手里端着一只高脚杯,杯身微微晃动,他也不喝,只阴沉着脸,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不远处在高脚凳上坐着的梁施,此刻对方正在跟调酒师眉来眼去,虽然面不改色,但熟知他的人则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他的愤怒已经达到了临界,几欲爆发。
  胡夏走进酒吧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许辛长得很不赖,小麦色的肌肤,180的个字,倒三角的身材,白色背心在里,外面一件深色皮夹克,下身是牛仔裤,黑色皮鞋,头发染成了低调的青栗,好看极了。在暧昧的舞台灯光照射下,发色多变,足以魅惑任何人,因此显眼得让胡夏一眼就看到。
  胡夏兴冲冲的跑进来,因为一路狂奔所以赶路赶得要死,口干舌燥,满头大汗的,幸亏这家名为Chocolate的酒吧确实很明显,她很容易就找到了。
  酒吧里人并不多,这个时间点并不是最high的,舞台上的乐队正在演奏着Al Green 的How Can You Mend A Broken Heart,主唱声音沙哑,Jazz味道浓得不是一二点。
  胡夏听到这首歌,原本变好一点的心情又坠落谷底,关于对为爱而受伤的心的修补方法,似乎世界上没有人是行家。
  “喂,发什么呆?”胡夏一把夺过许辛手里的杯子,咕嘟咕嘟就一口闷了,“哇,这什么酒,好辣,真难喝。”她掩饰着自己的忧戚,在许辛面前故意恶声恶气。
  “邦德要哭了,马天尼被你说成这样,真没品位。”许辛被抢了喝的,倒也不恼,只扯出一个微笑敷衍胡夏,心情看起来极度不佳。
  胡夏咂咂嘴,放下高脚杯,正了正身形,开口道:“许辛,我今天来就想问你件事。”
  听到胡夏语气严肃,许辛这才敛回心神,把目光从梁施那儿撤回来,今晚第一次正视了她,“什么事?”
  “我想问你……关于简陵的事。”
  “哦?”许辛感到意外,难道说她还以为简陵是gay?
  “许辛,我不是傻子。”胡夏沉默了半晌,才又开口,“我知道你那天是闹着玩的。”
  许辛没说话,眯着眼打量胡夏,她的眼睛很红,不用想也知道刚才哭过,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他没动静,胡夏轻轻舒了口气,继而道:“我不是来确认简陵的性取向的,我想问你,你怎么跟简陵认识的?”
  许辛之前同她说过,他曾去英国当过一年的交换生,如果她想得没错的话,许辛应该就是在那一年里跟他相识的。
  见她这样问,许辛暗暗纳闷,微皱着眉,“你跟简陵……发生什么了吗?”
  “你先告诉我。”胡夏倔强地看着他。
  “唉,”许辛拗不过她,只能老实回答,“正好同校而已,我住他们家的House,就这样认识了。”
  “那……你们很要好吗?”
  “也不算吧,简陵挺抗拒人的,我花了好一阵时间才让他跟我亲近起来的。不过我没骗你,我真的喜欢过他,很多次都想把他生吞活剥了,”许辛挑挑眉,眨眨眼摊手道:“可惜他死活不从啊。”
  胡夏咬着嘴唇,有些不甘心,“那他在英国没有谈过恋爱吗?……跟女的。”想了想,胡夏还是加了一句。
  许辛摸着下巴,想了想,点头,“有,有是有,但好像很快就分开了吧,再后来我就回国了。他回国的时候给我电话,就是被你‘捉奸’的那天,”他善意地笑了笑,“其实都是误会一场啦。”
  事已至此,他没必要瞒她。
  傻子都看得出他们俩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然胡夏也不会无事登上三宝殿来找他,许辛可不是简陵,这么好被胡夏惹毛。
  那晚简陵喝了很多,也说了很多,那样失控状态的简陵许辛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他嘴里念叨着的那个人居然是胡夏这也是他没想到的。
  “胡夏,简陵是不是跟你表白了还是怎么的?”
  “……算是,也不算是吧,”胡夏犹豫着,苦恼着,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昨天,跟他做了,我本来一直以为……自己并不喜欢他……可该死,感觉意外的好……但我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许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来找你,问你简陵的过去,我想我的脑子一定是被浆糊黏住了……我甚至迷茫到不知道对他的喜欢究竟是属于身体还是精神上的,许辛,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才好?”
  胡夏的陈述十分混乱无章,语无伦次的,但许辛一听便猜到个大概,他了然地笑出了声,显然她此刻的灾难让他不禁愉悦起来。
  现在这个一脸苦相、模样凄惨、双眼通红、垂头丧气的女人,跟当初能毫不留情当面干脆决绝直接地拒绝他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胡夏啊胡夏,我平时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蠢到这种程度啊?”
  第二十七章 最新更新:2012…02…23 21:56:43
  胡夏听到许辛的话,一时也愣在那儿,她有些不可置信。
  难道此时的她看起来,很蠢吗?
  ……好像确实。
  胡夏自问平时是个挺有主见的人,从没想过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刻,或许她真的在无意识中在意起简陵了,她如同一个患有中二症的男孩,以为把喜欢的人欺负到哭也是表达爱情的方式。
  仔细琢磨下来,貌似真的有够幼稚。
  胡夏无言以对,只能将纸条的事一五一十讲给许辛听,一点都没隐瞒,包括她当时写纸条的心情也一并叙述了出来,比起失去简陵,丢人也好愧疚也罢,这种情绪根本不值一提。
  在聆听过程中许辛一直微不可查的叹气、摇头、用一副“你真是无可救药”的表情对着她。
  胡夏一边说一边思考,心情也慢慢冷静下来,没有回应许辛的那句呛话,她抬起头,“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许辛调整了坐姿,双手抱胸,若有所思的凝视胡夏,好半天才反问:“那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啊。
  “胡夏,你在简陵面前不诚实不要紧,但如果你要我帮你,那你就要规规矩矩的,说实话。你对简陵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去靠近的?”
  “我……我喜欢他,嗯,我确信。”
  “很好,”许辛翘起嘴角,似是想到什么好主意,“这个忙我可以帮你,不过同样,我也有事想拜托你。”
  许辛是个腹黑,跟简陵那种半瓶醋是完全不同的,每次只要他想要人上钩,便会不动声色的布置好一切陷阱,等你不得不往地狱里跳。
  就好比现在,他想要胡夏帮忙把正在和他冷战的梁施劝回来,而他明明知道她不会拒绝。
  胡夏有些为难,她顺着许辛怒气蓬勃的目光看去,就望见梁施这时勾搭了吧台对面的调酒师,对方正捧着调酒师的手,暧昧地深情对望。
  梁施今年24岁,留校的文学生,而许辛正是大学文学部的讲师,两人因此结识。
  就跟许多寻常的爱情故事一样,他因对许辛的崇拜而对其一见钟情,暗恋倒追求交往,最后却是被许辛成功扑倒,梁施一身的傲骨,人前从来都是骄傲的性格,自视甚高,家境富裕,品学兼优,没想到最后还是栽在许辛这个腹黑的手上,但十分巧合的是,他是胡夏高中的学弟,所以比起许辛,胡夏觉得梁施更是称职的好闺蜜。
  胡夏纳闷,“我记得早上你们还在……怎么突然又吵架了?”莫非这次又是因为在床上不和谐的原因?
  说到这个许辛有点头疼,憋着眉头道,“因为简陵,他……吃简陵的醋了。”
  “嗯?”胡夏更疑惑,“他知道简陵?”
  许辛点头,“今天简陵有打电话给我,我没接到,他替我接了,说来你们俩真够心有灵犀的,竟然能选择在差不多的时间联系我,所以咯,”他耸耸肩,无奈得很,“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翻我的私人物品。”
  胡夏托着下巴思忖,半晌道:“行,这个忙我可以帮你,但你得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帮我?”
  许辛之所以要胡夏帮忙去把梁施劝回来只是因为眼前这个大男人完全拉不下脸去低声下气求梁施回来,其实其中缘由也不难猜,要知道这两位可是在床上还会一直吵着体位上下的角色,所以胡夏要做的很简单,仅仅只需要告诉梁施他家的许辛完完全全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就万事大吉。
  可站在胡夏的立场,现在她和简陵的冷战,万一处理不好,或许他们之间真的就会变成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了。
  一旦想到这个可能性,胡夏就莫名感到可怖。
  如果要她天天面对简陵像之前那样的眼神和脸色,真不如让她一头撞死得了。
  “这样吧,我跟简陵约了下周末,老地方,老时间,就在这里见。”
  “不行,太久了,你让我怎么熬?”胡夏摇头,拒绝,她可不要整整一个礼拜面对简陵的冷暴力。
  许辛蓦地笑出声,“胡夏,我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你的脑子是镂空的吧?蜂蜜在里头筑巢了没?”
  “……你什么意思?”
  许辛不看她,只低头玩弄着手指,嘴角扬起一道弧度,“你们不是同事么,他下周要出差你也不知道?”
  胡夏张了张嘴,想说我真的不知道,但还是闭口不言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被绷得紧紧的。
  许辛瞄了她一眼,继续说:“我来帮你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