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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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格 更新:2021-02-19 04:09 字数:4913
广宜一动不动,南宫瑱替广宜把了把脉,“没事,他只是晕了过去。”
他看清广宜小小的身体上,满是伤痕,小脸肿得辨不清原来的面目,轻云紧紧的抱着广宜,“广宜才五岁,他娘死得不明不白,爹对他不闻不问,都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他。”
“真是岂有此理,天子脚下,居然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你放心吧,这次本王一定会禀公办理,稍后便会进宫去向父皇说明一切,这次谁的劝说也没用,本王一定要重罚这群畜生。”
这次轻云没再说话,只是抱着广宜小小的身子一直落泪,她不是坚强,而是不得不坚强,只有这样,才有复仇的希望,是她高估了自己,以为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只是没想到,司徒乐风的强硬,勾起了她对往事的痛伤,让她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若不是南宫瑱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一个护卫跑了过来,附在南宫瑱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南宫瑱的脸色微微一变,“你等在此保护轻云姑娘,将那个畜生给本王绑起来,容后发落。”轻轻的拍了拍轻云瘦弱的肩膀,“本王有些要事要去处理,不要怕,本王稍后就回。”说完,匆匆的走了出去。
*
“父皇,儿臣该死,求父皇赐死儿臣。”南宫玉跪在皇上面前,表情凝重。
“该死?你也知道你该死么?”皇上的声音突然提高,气得脸色铁青,“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还有五日,司徒乐宵便是你的皇嫂,你居然与她苟且,这件事已经传了出去,看你现在要如何收场?朕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南宫瑱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当时,那个护卫凑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发现玉王爷也身在太傅府,而且,在司徒乐宵的闺房里一个时辰了还没出来。虽然他对司徒乐宵没有感情,但无论怎么样,他与司徒乐宵即将成亲的事,早就已经传遍了天下,而且,那天南宫玉还信誓旦旦的说他们并无苟且之事。他曾经说过,如果真心相爱,他必会成全,可是南宫玉不同意,但又背着他暗渡陈仓,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身为一个男人,这口气教他如何咽得下去?
“父皇,儿臣与乐宵是真心相爱的,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儿臣就已经与乐宵私订终身,儿臣一直都想找机会向父皇说的,可是,父皇龙体欠安,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后来,司徒轻云求父皇赐婚,父皇应允,还立刻颁布了圣旨,儿臣根本就没有机会再求父皇成全。”
“所以你就可以与你未来的皇嫂苟且?”皇上怒斥,用力的拍了拍龙椅,因为过于激动,引发一阵猛烈的咳嗽,他冷冷的看着乐宵,“身为太傅之女,最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懂吗?”
而司徒乐宵这时还完全在混沌的状态,先是南宫玉突然来看她,她以为他是因为之前她在宫里受了委屈,今日才得以来见她一面以便安慰的,可哪知大皇子居然也来了府中,还一举撞破了他们之间的事,后来,又被大皇子的人押进了宫中,皇上的怒斥,南宫瑱的冷漠,这一波一波的事,她完全有些接受不了了。
有些无助的看向南宫玉,南宫玉心里一紧,“父皇,这些都与乐宵无关,完全是儿臣强行所为。若是父皇要怪罪,儿臣愿意一力承担。”
“哼,还情深呢?”
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扑跪到皇帝面前,“皇上,要怪只能怪臣妾教子无方,皇上要罚,就罚臣妾好了。”
女子年纪在三十岁上下,头发披散着,里面穿着薄薄的长衫,外面披着一件披风,看样子应该是急跑过来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双唇有些发白,皇帝见状,立刻将她扶了起来,“太医说你感染了风寒,怎么不躺在床上休息,你跑到这里来掺合什么?”虽然听似责怪,但语气里透着心疼。
“皇上,你日理万机,自然不知道儿子心里所思,他早就告诉过臣妾,有了心上人,只是,他没有明说是哪家的千金,皇上病重,臣妾也没有心思再细问,直到今天出了事,臣妾才知道,原来儿子的心上人,就是太傅的千金。但是机缘巧合,皇上答应赐婚给太傅家的两位千金,只不过,却将一对情侣硬生生的拆散了。皇上,反正事已至此,再来追究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了,不如将错就错,重新赐婚吧。”
来人,正是南宫玉的生母德妃,虽然她的地位不及皇后,但是多年来却一直独宠后宫,权势可与皇后势均力敌。
060 册封新君
“笑话,朕岂能朝令夕改?皇榜已经贴出,城中的百姓纷纷挂上了灯笼与红绸,就是为了预祝两位皇子成亲之事,可是现在,那些喜庆,看着很是讽刺,宫里居然出了这档子丑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全天下人的都在看朕的笑话。”
“皇上。”德妃一声哭喊,便立刻跪倒在地上,南宫玉见状,立刻跪行到德妃的身边。
“你这是做什么?身子本身就弱,现在更身染风寒,地上凉,快些起来。”
“不,皇上若是不答应,臣妾便长跪不起。”德妃执拗的看着皇帝。
皇帝重重的叹了口气,南宫瑱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上前,“父皇,德妃娘娘说得并非没有道理,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可能再回头了,不如成全他们罢了。”
“瑱儿……”皇帝低呼一声,“这样对你来说,根本就不公平。”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公不公平,儿臣也不愿意自己娶一个身心都不在自己这里的女子为妃,今天就当是儿臣主动要求退婚,绝不会让父皇为难。”说完,拱手施了一礼,“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皇帝眸色微变,“你是指太傅府上发生的事?”
“没错,其实早在上次四妹在宫中举办宴席时,轻云姑娘在路上遇袭,儿臣派人全力征查,早就已经查到了真凶,轻云姑娘心地善良,求儿臣不要再提及此事,可哪知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要感恩图报,发而越发凶狠。”
听着皇帝与大皇子两人都在说太傅府的事,乐宵一无所知,很是担心的看着南宫玉,南宫玉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再多说话。
“那你的意思是……”
“这次儿臣想要亲审这件案子,一定要严惩凶手,天子脚下,居然有如此胆大妄为的狂徒,一定不能轻饶了。”
皇帝看了一眼南宫瑱,心里对他本来就有亏欠,现在这么小的一件事,他哪里有拒绝的道理,点头说道,“只要你公平公正的处理此事,朕就将这件事交由你去办了。”
“儿臣多谢父皇。”南宫瑱说完便告辞退了下去,看也没看南宫玉一眼。
*
“轻云,这次只有你能救你大哥了,大皇子对你很是关心,这次由你去求情,大皇子应该会网开一面的。”
府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司徒文信早就已经心力交瘁了,轻云看着他突然冒出来的几根白发,微有些动容,司徒文信何其会查颜观色,见轻云动了心,立刻说道,“这次那个畜生干的好事,等到他回来,爹一定会重重的惩罚他。这些年来,你大娘对你母女二人不薄,就当是看在大娘的份上,就饶了你大哥一命吧。”
不提许清玉倒好,这一提,轻云便是忍不住笑了,笑里面有晶莹的泪光涌现,“爹,其实这些年来,轻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娘和我,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可以狠下心来如此对我们?我和司徒乐宵同样是你的女儿,为何待遇却有着天渊之别?她可以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差点丢了性命,如今司徒乐风更是对我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你还想让我放过他,道理何在?”
许清玉确实对她很好,将她视为一颗不听话的棋子,不能用则弃,而用所用的手段无丝毫家人之情,昨晚的事,司徒文信真的毫不知情吗?当初在赶娘出府,留下她的时候,便已经认定她是一颗有用的棋子,直到她去向皇上请求赐婚,司徒文信才突然发现这颗棋子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用,便也默认了司徒乐风的畜生所为,现在畜生失败了,他又转回头来求她,这就是她的家人。
轻云的眼底透着无尽的讽刺,“司徒乐风将广宜打得到现在仍然昏迷不醒,广宜是你的亲生子,这点你已经确认过了,纵然五姨娘再有不是,和广宜又有什么关系?我与广宜身上流的都是你的血,你让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如何能够原谅那个畜生。你是太傅,位高权重,大皇子是你的学生,我算什么?一个低贱的庶女而已,我何德何能,能够救得了你的儿子?”
轻云说完便转身大步的走了出去,她不想再看到司徒文信,这张脸,越来越显得陌生,有风吹起,带着透骨的寒凉扑上轻云的脸,与她的心一样,早就已经冷得没有感觉。
……
昨日南宫玉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司徒乐宵的房中,大皇子又是如何发现这件事的?
轻云凝眉,是她让清纱给玉王爷府上送去一封信,是以司徒乐宵的笔迹所写的,邀他去太傅府一聚,而司徒乐宵近日受了些委屈见到南宫玉的出现,自然没有想太多,还以为他是故意偷偷来安慰自己的,因为他们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再光明正大的见面,所以,南宫玉以这样的方式出奇不意的出现,她也并没有想太多。
红袖只用了小小的计策,便将大皇子的侍卫引到了司徒乐宵的院门外,那个侍卫亲眼见到南宫玉出现在司徒乐宵的房里,侍卫对南宫瑱忠心耿耿,眼见这一档子事,立刻抓住无意中‘经过’的红袖,“可知道玉王爷来了多久?”
“你是谁啊?”红袖颤着声问道,“主子的事,奴婢可不敢乱说。”
“若是你现在不说,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
看着寒澄澄的剑锋红袖‘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来了一个时辰。”
侍卫的眼中露出凶光,逼退红袖之后,便立刻去向大皇子汇报。
事已至此,今日,便是南宫玉与司徒乐宵成亲的大喜日子,虽说是这两人做错事在先,但南宫瑱仍是刻意没有去办理司徒乐风,算是给南宫玉留尽了脸面。这场婚事不如想象中那么风光与热闹,众大臣都知道南宫玉能够与司徒乐宵成亲,是因何原因,若是大声恭喜便是在对大皇子无礼,若是不说恭喜吧,又是对玉王爷不敬,对太傅不敬,总之,人人都心怀鬼胎,稍显得有些拘谨的吃着饭。
百官的心思,南宫瑱当然看得出来,不过,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轻云,经历了这么多事,虽说她对老五无情,但是这种被司徒乐宵当众羞辱的夺夫之恨,于一个女子来说,是何其难堪,她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吧?
正想着,门口便走进来一个更显得要清减了几分的女子,才不过四天时间没见而已,她怎么就瘦成了这样?多重打击,她仍然能够坚强的独自面对,确实太不容易了。而轻云一出现,所有人都同时看着她,今天的轻云穿一身桃花白的罗裙,一件同色上衣,一件薄薄的襟,桃花的粉白将她的肌肤衬得如同瓷器般的光滑柔嫩。
脸上施了一层淡淡的薄妆,长长的睫毛轻轻的弯着,樱唇上扬成一个诱惑的弧度,她从一进门,便已经保持着这样的微笑,尽管让人觉得她有种令人心疼的倔强,却仍是为她的遭遇而深感同情。
轻云身后跟着的,是红袖和香药,上次的事香药重伤,在得知轻云安然回府之后,那根紧绷着的弦才松了,一口气昏迷了整整三日,今天精神好转,便强行要跟着轻云一起来,她再也不放心让主子一个人面对这些豺狼。
轻云淡笑的走向南宫玉和司徒乐宵,微微的福了福身,“妹妹有事来得晚了些,还望姐姐见谅。”
司徒乐宵狠狠的看着她,现在弟弟因为她被皇上关在天牢之中,她居然还敢有脸来见她?
许清玉瞪了一眼司徒乐宵,上次挽着轻云,轻云不着痕迹的退了开去,“大娘。”
红袖立刻送上手里捧着的礼物,许清玉命下人接过,“轻云,这边有位置,过来坐下吧。”
南宫瑱走了过来,“本王有事要跟你商量,过来。”口气冷硬,不容人拒绝。
轻云对着许清玉福了福身,随着南宫瑱走了出去。
“本王一直都想问你,当天晚上那些事,本就是你刻意的安排,你想让本王看清一些事实本王不怪你,但若是本王有事来晚了,你可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南宫瑱所指的,并不是南宫玉与司徒乐宵偷情一事,而是司徒乐风。
“奴婢与王爷一样,重手足之情,五姨娘最放心不下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