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丁格      更新:2021-02-19 04:09      字数:4929
  “是我亲眼见到的,上次我跟我娘说了,娘她就是不信,笨丫头,你一定要相信我。”广宜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的盯着轻云。
  轻云只得哄了他一会,广宜才再次睡下。
  第二天,广宜发起了高烧,就连太医也束手无策,柳雁卿哭得梨花带雨,广宜天生聪明,若是这一烧烧成了傻子,她可怎么办啊?将来在府里也就再无立足之地,“老爷,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广宜啊。”
  司徒文信冷冷的盯着轻云,“怎么会这样的?之前一直都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起了高烧?你昨夜守在外间,怎地就守出了问题?”
  柳雁卿听了司徒文信的话,眼泪还在眼眶掉着,就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轻云,莫非,是她自己引狼入室了?冲上前去,“齐轻云,是不是你干的?广宜还这么小,你怎么就下得了手?你有何仇怨对着我来便是。”
  “娘……娘……我好难受,呜呜……”广宜突地哭出了声音,柳雁卿顾不得再追问轻云,立刻上前将广宜抱住。广宜小脸烧得通红,费力的抬了抬眸子,“娘,不管笨丫头的事,爹,你要相信广宜,偏院有妖怪,它会害得我们全家鸡犬不宁。我亲眼见到的,是真的。我问过别人,一定要将里面住着的人全都赶出去,不然,会有大灾发生的。我明明跟娘说过的,但是娘就是不信。”
  说完,广宜有些困难的皱了皱眉头。
  司徒文信淡扫了轻云一眼,看向广宜,眼神间有些冷冽,“哪里冒出来的妖怪?广宜,你是男娃,不可听信妇道人家的鬼神乱力之说。若然你只是因为听了这些,便病倒了,爹倒后悔真是有些高看了你。”
  轻云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淡声说道,“前些日子,轻云也病得糊涂,说了一大堆的糊话。广宜还只是一个孩子,生病了多少是想撒撒娇的。”她暗中朝着广宜使了个眼色,本想继续据理力争的广宜倒也是聪明,知道司徒文信不相信,反而怪他道听途说,便也装累想睡了。
  太医的药已经喝下去足足三个时辰,仍是不见好转,许清玉‘焦急’的看着司徒文信,“老爷,广宜向来聪明,不过是个偏院,不如就把它给拆了吧,就算是鬼神乱力之说,去了广宜的心病,也是好事啊。千万不要影响了广宜一辈子啊。若是烧出点什么问题来,可如何是好?”
  “笑话,你堂堂太傅府的大夫人,岂可信这些?”司徒文信低声斥道。
  “老爷,大姐说得没错,求求你了老爷,广宜已经烧了快一天了,一点好转也没有,宋太医是宫里最有名的太医了,连他的药也起不了作用,兴许真的是有鬼神在作怪,不然,广宜好好的,怎么就……你看看他,多可怜,一张小脸红得快要出血了。”柳雁卿泪如珠下,我见犹怜,就连哭也哭得颇有风尘气息,是男人见了就会心软。
  许清玉见了柳雁卿软若无骨偎在司徒文信怀里的狐媚样,气不打一处来,但这个时候,她还是懂得分寸的,眼神平静如常,只是盛满了浓浓的关心。
  “轻云,你说是不是?”柳雁卿突然将目光转向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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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3 捉到鬼了
  柳雁卿的眼神有些怨恨,也有些哀求,想来,若不是她让轻云留下照顾,也必然不会影响到广宜,可是,怪到底,还不是许清玉的安排?
  轻云低垂着头,声音有些哀怨,“若然我母女离开可以换得广宜平安倒也值了,只是,若是传了出去,仅仅是因为孩童的一个梦,便要赶走庶女的母女二人,对爹的名声也大大有损。轻云久居偏院,从未发现有何不妥。”
  广宜病得糊涂,在听到轻云提到她住在偏院时,吓了一跳,“笨丫头,你快些求大娘将你调到听雨轩来,偏院住不得。那里有只妖怪,没脚的,会走来走去。就在窗户那,就在窗户那,好可怕的。呜呜,娘,真的好可怕。”
  有些片段快速的在脑子里闪过,轻云淡淡勾起了唇角,这些人的动作还真快,这么快就准备下手了,只不过,这次下手真够狠的,不仅想要将她们连根除去,还要牵连一个无辜的孩子。
  *
  “五姨娘,梨公子听说了广宜的事,总之是个孩子,为了让孩子放心,他特地从外面招揽了一个百姓推崇的法师,据说是本领高强,爹,纵然是不信鬼怪,试试,若是能宽了广宜的心,也不妨事。”轻云声音轻淡,不顾及许清玉眼底的那抹鄙夷。
  “是啊,老爷,就试试吧。”
  司徒文信倒也没有直接反对,看着轻云,眼神有些冷凝,“你到底是我太傅府的千金小姐,还是少与生意人来往才好。”
  轻云低垂着头,一脸的温顺,只是嘴角有着一闪而过的讥讽,梨占雪对司徒文信的冷嘲热讽,司徒文信应该早已经忍无可忍了,他到现在才爆发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
  法师说不能有太多人在场,留在原地的,便只有司徒文信、柳雁卿、广宜、轻云和梨占雪,梨占雪暗中看了轻云好几眼,其实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法师,而是轻云让他随便找个人来冒充的,现在这丫头还要捉妖,他确实感到很有兴趣。
  法师乱舞了一阵之后,说道,“这里并没有妖气。”
  广宜小脸立刻红透,“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到的,一定有一定有。”
  轻云淡淡一笑,走进屋内,片刻之后,果然见到有个没脚的妖怪在那晃来晃去,广宜立刻吓得大哭起来,而这个场面所有人都见到了,立刻只觉得毛骨悚然,梨占雪一惊担心轻云的安危,便立刻冲了进去。刚到门口,轻云便走了出来,蹲在广宜的面前,“广宜,你相信我吗?”
  广宜皱着眉头,想了想,“还行。”
  轻云故作生气,“我可是亲自去把妖怪引出来了,就换了个还行么?走,我带你进去看看妖怪的真面目。”
  广宜不敢,缩在柳雁卿的身后,司徒文信大步走了进去,“我倒是要看看,什么妖怪可以如此猖獗。”
  轻云将广宜抱起,广宜吓得哇哇直哭,柳雁卿怒斥轻云,轻云淡声说道,“如果想要治好广宜的病,五姨娘忍忍火气。”眉眼间满是冷凝。
  柳雁卿顿住。
  轻云将挂在一旁的衣服收好,印在窗上的影子立刻不见了,她看着司徒文信,“这件衣裳本是梨公子所送,我本是收好了的,不知为何居然自己挂了起来,而房里通风衣裳吹动,一点上蜡烛,便会有影子印在窗上……”她看着广宜,再将衣服挂了上去,鬼影立刻显现,广宜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恐惧,再到沉默,最后,平静。
  “只不过,若是要看到‘鬼影’显现,也必须要等到晚上……”她没将话说得太过明显,广宜本是三公子,这里又是偏僻之地,他能够看到‘鬼影’若不是有人存心为之,想必也是不可能的。
  梨占雪忍不住在心里拍手叫好,齐轻云就像一团绵絮,任你怎么打,都使不上力,她总有四两拨千金的本事。话说到此,也算是点到为止,司徒文信并非愚蠢之人,相信他心里应该有数。
  广宜突然拍掌叫好,“笨丫头,你好聪明啊。”
  轻云蹲下身,轻搂了一下广宜,“虽然我不介意你叫我笨丫头,不过,你叫我四姐姐,我大概也受得起。”
  广宜的星眸越睁越大,“你是我四姐姐?”
  广宜尚未满岁,轻云已经随同齐贞来到此偏院居住,他不认识轻云,也属情理,轻云并未直接回答,只道,“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鬼神,鬼神往往在人的心里,只要广宜你行事端正,便可无畏无惧。”眼神有些飘忽的闪了司徒文信一眼,便没再多说。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轻云送梨占雪出府,“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梨占雪棱角分明的唇线紧绷着,转头有些愤怒的看着轻云,“这件事怎么可以不了了之,若然不是你发现了真相,你爹就会将你赶出府去。可如今明知道是有人在陷害,也不继续追查下去还你一个公道?”
  “公道?”轻云轻轻一笑,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讥讽,很快就消失了,快得让梨占雪以为只是一个错觉,“公道自在人心。就好比我与梨公子你,本是清清白白,可若是看在我爹眼里,便是我攀附权贵,爱慕虚荣罢了。”
  梨占雪听了,微有些征愣,原来他对她的关心与感激,早就已经成为了她的包袱。便也没再说话,黑亮的眸底看不见任何的情绪,他转头看了一眼轻云,她的眸子一如既往的略显寒凉,如同枯井般,没有一丝的温度,仿佛从来没有看她笑过,真正的笑过,但是之前,见她看广宜的眼神,居然有着母亲般的温柔,这个女孩,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可以不卑不亢,看似卑微,其实有着自己坚决的韧性,真的很不一般。
  从那天起,梨占雪便没再出现过司徒府,而广宜的病也奇迹般的好了,他的生辰已经近在明日,一切都如湖水般平静,这天,广宜杵在轻云面前,清澈见底的眸子里一片审视。
  轻云看着眼前美得不像话的小人儿,明天生辰一过,他便会……心里不禁有些揪痛,“到底哪天跟你在花园里见面的人是谁?”司徒文信可以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她不可以。
  “哈哈,让我猜对了,你就是想来套我的话,我才不说呢。”广宜捂嘴轻笑,一脸的神秘,只不过眉眼间闪过一丝冷冽,形同司徒文信的眼神,快得几乎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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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4 皇子齐集
  虽然只是一瞬,但也没能逃过轻云的双眼,她淡淡一笑,若有所思的看着广宜,广宜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天生聪明,纵然现在不说出那个人,但心里绝对已经起了防备,总是能看得出来的,便也没再多问。
  ……
  广宜生辰
  首先,因为司徒文信崇高的地位,再加上司徒广宜是皇上当众夸赞过的天才,这次生辰,自然来了不少位高权重的高官大臣。
  可能是因为投缘,广宜不顾爹娘的反对,坚决要轻云成为座上宾,轻云习惯性的蹲在广宜面前,“三弟,纵然你今日是寿星,但是规矩不可废,四姐姐知道坐哪,有你的心意便行了。”说完,轻云便施施然的走向最末尾,广宜紧抿着双唇,但也没再多说。他所坐的位置与轻云正好对视,暗中,轻云对一脸不快的广宜做了个鬼脸,广宜嘴里的点心喷了出来,司徒文信一脸的不快,广宜正了正脸色,对罪魁祸首使了个白眼,但心情早已经是好了很多。
  他就想不明白了,同是爹的孩子,为何四姐姐就这么不受待见,今天轻云只穿了一身素白色长衫,一点也不喧宾夺主,这个主自然是司徒乐宵,今天来这里的王公大臣,大都是为了见司徒乐宵一面,因为今年她已经年满十五,可到了出嫁的年龄,以太傅府超凡的地位,司徒乐宵耀眼夺目的美色,自然有纵多的拥护者。
  而今天是广宜的生辰,为了增添些喜庆,轻云穿了件绣着荷边的夹襟,素雅中添了一份高贵。但,仍然是一脸的素净,未施脂粉,而两鬓的头发微微下垂,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也没人在意她的模样,有司徒乐霄在,所有人的名字与长相,都是次要的。
  随着贵客一个个的到场,司徒文信脸上的弧度越拉越开,突然一个身影走进轻云的视线,双腿不由自主的一阵抽搐,痛得忍不住低呼一声,只见到场的男子身形修长,眉似刀刻,目若寒星,棱角分明的双唇,显得很是薄凉,挺而直的鼻梁,蓝靛色的长衫,翡翠色的夹袄,腰间同色腰带,绀色玉佩。
  委委实实的一个美男子,他吸引了在场数名千金的眼光。只不过,他的眼光除了在司徒乐宵的身上稍做片刻停留之后,便快速移开,不仅仅是挫了司徒乐宵的锐气,连同所有的千金也不敢再送秋波。
  司徒文信仍是端坐于上方,男子走过去,双手微拱,恭敬的称道,“老师。”
  “大皇子客气,请入席吧。”
  此人,正是大皇子南宫瑱,轻云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只是心里上的疼痛,却因为长年累月的折磨,深入其心,已重生经年,仍是恨意难消。
  “大皇兄。”南宫玉唤了南宫瑱之后,仍是恭敬的给司徒文信行了一礼。
  南宫玉的出场,再次引发了无数倒吸气的声音,他像是一弯明月,高悬于夜空,宁静而幽远,却令人怀叹,不似南宫瑱,隔着万重疏离,冷漠如冰。
  齐轻云暗中扫了司徒乐宵一眼,只见她双眸含着酸楚的秋水,时不时的看向南宫瑱,奈何南宫瑱只顾着与南宫玉有一搭没有搭的交谈,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