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节
作者:北方刷刷      更新:2021-02-19 04:07      字数:4839
  高长廷只惨呼了半声,便当场气绝身亡。
  沙老五大叫道:
  “你们这些王八蛋站在那里发的什么楞,还不快把洪大全找来!”
  就在这时,洪大全已率领两名堂主和另外七、八名手下疾奔而来。
  罗奇和沙老五各挺兵刃,并肩而立,谁都不想先发话。
  洪大全望望地上高长廷和另外几名手下的尸体,问在场的人道:“可是他们两个干的?”
  一名灰衣汉子道:
  “禀会主,正是姓罗和姓沙的干的。”
  “你们这么多人,为什么不一起上?”
  “就是因为我们一起上过,才被杀了好几个。”
  洪大全面色铁青,在手下人的簇拥下,缓缓向前走出几步道:“罗奇,你这么做未免太过份了一点吧!”
  罗奇怒极之下,反而不再形之于色,淡淡一笑道:“到底是谁过份,尊鸳应该心里有数。”
  “可是洪某并没出手杀人。”
  “在腾格里山下,北路弟兄死伤了几百名,他们又是被谁杀的呢?”
  “这个嘛……”洪大全顿了一顿,转移话题:
  “罗奇,洪某承认你的武功非凡,但你是否有把握能冲破洪某布下的天罗地网,那恐怕就很难说了。”
  “在下很想试试,纵然不能活着出去,但你至少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说不定你和我一样,也不一定保得住性命。”
  “可惜你现在已没有什么条件好谈了。”
  “有,你不妨仔细看看!”
  洪大全举目望去,当他骤然发现洪娇娇,神色间不知是惊是喜,急急叫道:“娇娇,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又是被他们掳走的?”
  洪娇娇正色道:
  “叔父用不着大惊小怪,是我自己投奔向罗大侠的。”
  “你……你为什么要投奔他?”
  “我在叔父那边耽不下去了,举目无亲,不投奔罗大侠投奔谁?”
  “娇娇,你好没良心,我一直把你像亲生女儿般看待,你竟做出这种事来!”
  “那只能怪叔父坚持要逼我嫁到太原潜龙庄。”
  “嫁到潜龙庄有什么不好,连你的父母都完全同意了。”
  “我不信!”
  “只要你回来,我会把你父母的信拿给你看。”
  “叔父不必再说了,这些话只能骗三岁的小孩子。”
  “我绝对不会骗你。”
  “就算叔父没骗我,但我也必须回到家里,在父母亲的主持下才能出嫁。”
  “娇娇,你现在不在父母身边,我这做叔父的作主又有什么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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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洪娇娇正不知如何回答,罗奇已接过话来道:“洪大全,等把咱们之间的事解决了,再谈洪姑娘的事不迟。”
  洪大全吼道:“姓罗的,莫非是你拐骗了娇娇?”
  罗奇冷笑道:“照尊驾这样说法,我的本领也实在够大了,居然能把令侄女由数百里外拐骗到手,你该佩服我才对。”
  洪大全只气得两太阳穴抽搐不已,半晌说不出话来。
  罗奇再道:“在下再告诉你一件事,别人也许不相信,但你却一定相信。”
  洪大全楞了楞道:“你要讲什么?”
  “白一忠和单大忠并没接到你的老婆孩子。”
  洪大全不觉一呆道:“什么?你竟没遵守双方的约定?”
  罗奇不动声色道:“那要先问你遵守了没有,尊驾玩这种手法玩了三次,在下才不过是初次,对待你这种人,已经很够意思了!”
  “你……”
  洪大全差点儿昏了过去。
  罗奇这番话,他无法不相信,因为他交代白一忠和单大忠要把柳如花母直接接到温宿,而自己却是亲率手下连夜向北赶,双方根本不可能碰面。
  只听罗奇连笑了几声道:“洪大全,这叫以其人之道,还诸其人之身。在下很高兴能跟你学到这么一手高招。”
  洪大全顿了顿道:“你把他们母子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放心!他们绝对饿不着,也冻不着,有他们掌握在我手中,别说你只有几千人,就是几万人,在下也在乎不了你,除非你已不顾他们的死活。”
  “你还没说出他们母子目前在什么地方?”
  “尊驾认为我会说出来吗?”
  洪大全又咬牙咧嘴了半晌,才猛一跺脚道:“有什么条件,你就开出来吧!”
  罗奇淡然一笑道:“洪大全,双方弄到现在这种地步,还有什么条件好谈的。”
  “莫非你想和他们同归于尽?若连北路几百人的性命也跟着陪上,姓罗的,只怕有点划不来吧?”
  “洪大全,你会错意了。在下不谈条件,是因为现在有权命令你,你若不在乎柳如花和洪云飞的死活,只管不听命令。”
  洪大全干咳了两声道:“好吧!只要洪某做得到,你就下命令吧!”
  罗奇一字一字的道:“马上向南撤退,一个时辰之内,要撤到二十里之外!”
  “可是……”
  “你的老婆孩子,下次再谈,不过我要郑重告诉你一句话!”
  “罗……罗大侠有话只管吩咐!”
  “你若再敢耍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准备给你的老婆孩子收尸。至于如何交人,不妨等侯我的通知。”
  洪大全不敢多问,回身抬手一挥道:“把他们几个人的尸体就地掩埋,马上通知所有的人向后撤退。”
  罗奇、沙老五、洪娇娇、陈大忠和那两名弟兄随即也登上山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白素娟得知罗奇三言两语就把洪大全逼退,真是喜不自胜。
  由山上向下望去,洪大全的大队人马,果然已浩浩荡荡离开了山下,马不停蹄的向南撤走。
  白素娟问道:“罗大哥,咱们该什么时候走呢?”
  罗奇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可以下山了。”
  “洪大全可不可能去而复返?”
  “只怕他还没有这种胆量,他怎敢拿孩子老婆的性命开玩笑!”
  “倘若他已得知柳如花和洪云飞,已被咱们放走怎么办?”
  “此刻他和柳如花、洪云飞相距至少在百里之上,就算双方各自派人连络,也没有那么快的。”
  白素娟不再犹豫,随即下令向山下撤走。
  离山下不远,便是通往伊犁的官道,视界辽阔,果然已看不到南路人马的踪影。
  白素娟担心洪大全说不定会再来追袭,催动人马,一路急行,到天晚已走了将近百里。
  白素娟不忍弟兄们过度疲惫,只好下令休息。
  所幸一夜无事。
  翌日继续北行,不几日终于到达伊犁城南三十里处。
  白素娟下令就在当地扎营来,有的则暂时借住民房。
  当日,白素娟命人进城采购了大批粮米蔬菜以及酒肉等物,设下盛大酒筵为弟兄们洗尘,同时也为撤到安全地带而庆贺。
  散筵后,罗奇本来要带洪娇娇进城,但因天色已晚,再还有三十里路程,只好暂时在一处民家借住下来。
  罗奇正准备就寝,便听外面有人敲门。
  打开门,进来的是白素娟。
  “姑娘为什么还不休息?”
  白素娟现出儿女情长模样,幽幽说道:“罗大哥明天就要走了,我今晚怎能不来看看你。
  否则,真不知那一天才能再见面。”
  罗奇不觉笑了起来道:“从前咱们离得那么远,都能常常在一起,明天我进城以后,彼此近在眼前,不是随时都可见面吗?”
  “话是这么说,但罗大哥的事忙,也许很快又要离开伊犁,此番一别,究竟要分别多久,又有谁能预料?”
  “你放心!只要我不离开伊犁,一定会常常来看你。何况我亏欠琴娜姊妹太多,这次一定会多陪陪她们。”
  “我担心洪大全还会再来。”
  “怎么可能呢!这里已是伊犁城郊,有塔其布做掩护,洪大全不是傻瓜,怎会自找麻烦。”
  “罗大哥进城之后,是否要和塔其布见面?”
  “塔其布是守城主帅,和我不但是旧识,上次也承他帮过大忙,在礼貌上,必定去拜会他一下才成。”
  “是否要告诉他红灯会北路,已来到这里的事?”
  “你带了几百人马驻扎在城郊,就是我不讲,他也必定知道的。”
  “可是我不想接受他的接济。”
  “如果他有心接济你,我劝你最好还是接受。”
  “为什么?”
  “北路目前已陷入山穷水尽的困境,为了早日恢复元气,这对你是大有帮助的。”
  “可是我不能不担心他另有企图。”
  “你放心!我会向他当面说明白,而且塔其布也并非那种自私自利不讲道理的人,这方面我可以向你提出保证。”
  白素娟终于不再说什么。
  口口  口口  口口
  次日上午,罗奇和沙老五带着洪娇娇,离开了红灯会北路营地。
  白素娟率领三位堂主亲自送出半里之外。
  不到中午便进入伊犁城。
  罗奇等三人直接进入琴娜天娜和郝方的住处,并为洪娇娇分配了一个房间。
  琴娜天娜在马如龙夫妇和郝方的照应下,日子过得很快活。如今见罗奇回来,都感到十分兴奋,而且对洪娇娇也亲若姊妹。
  当天晚上,马如龙也特别设筵为罗奇、沙老五、洪娇娇接风。
  第二天上午,罗奇便到将军府拜会塔其布。
  当塔其布听说白素娟已率领北路弟兄驻扎在城郊后,大为关切的问道:“白姑娘目前的情形如何?”
  罗奇深深一叹道:“腾格里山下一战,白姑娘的人马,折损了将近半数,目前只剩下不到五百人,处境非常困难。”
  塔其布紧皱着眉头道:“洪大全这种做法,实在大大不该,简直欺人太甚,红灯会南北两路本是一家,实在没有相互残杀的必要。汉人有两句话,好像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据说这两句话是从前一位大才子说的,不错吧!”
  罗奇点点头道:“不错,这是三国时曹子建的七步成诗,相当有名精彩,这是后面两句。”
  塔其布竖起大拇指道:“罗老弟果然高明,真是文武全才,连是谁做的诗都知道。”
  “将军取笑了,在我们中原,连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这首诗。”
  “中原文化,博大精深,老夫活了将近二十个三岁,却还是不知道。”
  “那是将军客气,以在下来说,对回族的典故,可说根本一无所知。”
  “别说这些了,老夫想问问罗老弟,白姑娘需不需要帮助?”
  罗奇早料到塔其布必定有此一问,故作不解问道:
  “莫非将军有意帮助她?”
  塔其布颔首道:“白姑娘目前的处境,很值得同情,而且她只剩下几百人,老夫想帮助她就更容易了。”
  “将军的一番好意,连在下也为之感激,只是……”
  “莫非罗老弟认为老夫存有私心,老夫又想起汉人在这方面有几句话,好像是‘人溺己溺,人饥己饥’,还有什么‘救人于危难之间’,对不对?”
  “将军果然大才,令在下佩服。”
  塔其布摸了摸山羊胡子,正起脸色道:“老夫料定白姑娘可能有顾虑,就请老弟转告她,她虽然接受了老夫的援助,但却不必受老夫的节制。老夫对她的事,绝不过问或干涉,她和她的手下完全自由。”
  罗奇默了一默道:
  “既然如此,将军又何必接济她呢?”
  “老夫刚才说过人溺己溺,人饥己饥的话,帮人解决困难,是件好事,何况……”
  塔其布说到这里,似乎不愿再接下去。
  罗奇却紧追不舍道:
  “将军为什么不说了?”
  塔其布顿了一顿道:
  “那就实对老弟说了吧!老夫统领的军队,目前至少还有两三千名缺额,兵部还是照拨钱粮,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几千人的钱粮,全进了老夫的私囊。”
  罗奇并不感到意外,淡然一笑道:“这种事岂止将军一人,大清朝的将领,必定人人都是如此,将军为什么要提到这些?”
  “老夫想让老弟知道,老夫现在所拥有的资财,已是子子孙孙八辈子都用不完,钱多了也带不进棺材,能帮助一下白姑娘,也算为自己积了阴功。正因为这是老夫私下里援助白姑娘,与皇上无关,所以白姑娘也就用不着担心什么了。”
  “既然如此,在下一定把将军这份好意转告白姑娘,并先在这里代白姑娘向将军致谢!”
  “一点小小心意,老弟用不着客气。”
  中午,塔其布还特别在将军府设筵款待罗奇。
  口口  口口  口口
  辞出将军府,在回到住处的路上,正好经过马如龙的酒馆门前。
  罗奇对马如龙,一直心存感激,因为马如龙替他解决了住处的困难,把郝方、沙老五、琴娜、天